這可不用寧夫人再去做什麽手腳了,書香支了銀子就是要送去沈府的。(.無彈窗廣告)


    寧夫人不用再多說,老夫人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寧夫人恭敬地行了禮,退出去了。


    老夫人倚在榻上,眼神無意中落在一旁的錦盒上。


    老夫人想起了剛才書香送來的羊脂玉瓶。


    書香剛從賬房支了一千兩銀子,就立刻給寧若霞置辦了這麽貴重的禮物,還特意拿來給老夫人看看。如果不是別有用心,為什麽書香要給寧若霞這麽珍貴的玉瓶做添箱。


    難道真的這麽巧?


    老夫人歎了口氣,叫來了彭媽媽:“去打聽打聽,書香支了那一千兩銀子,是要做什麽?”


    *


    晴煙提著一個小包袱,過來跟書香辭行。


    明兒就是晴煙出嫁的正日子了,書香的意思是,晴煙畢竟是沈府的奴婢,不如就提前一天回沈府。郝明雖是沈府的奴才,在京城裏也有自己家的宅子,晴煙從沈府出嫁是最合適不過。


    書香抬眼看見晴煙穿著家常的衣裳,挽著一個青布包袱,低著頭站在地上,似乎又要垂淚。


    書香笑道:“過來讓我看看。”


    晴煙走了過去,書香上下打量著她,說道:“還好,就是這包袱太素淨了點兒。”說著便回頭去找尋冬,“給晴煙換個喜慶點兒的顏色。”


    晴煙仰起臉看著書香,泫然欲泣:“二少夫人……”


    書香笑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哭哭啼啼的了。”


    晴煙欲言又止,滿腹話語不知從何說起。


    錦瑟過來將晴煙拉了過去:“你呀,平日裏和我一個脾氣,都是一張利嘴。再不饒人,往後嫁了人,可要收斂著些。”說著掩口笑起來,“你家郝明看著是個好脾氣的,你可別總欺負人家,回頭何嫂子要是來二少夫人麵前告狀,看你怎麽辦?”


    一番話說得晴煙又是羞又是急:“看姐姐這話說的……”


    屋裏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尋冬拿著一個桃紅色的包袱皮走過來:“二少夫人,這個可好?”


    書香笑道:“很好,你去幫你晴煙姐姐把包袱收拾好了,就陪著她過去吧。明兒一早我叫碧萱也過去。”


    晴煙忙說道:“這怎麽行?讓尋冬和碧萱姐姐陪著二少夫人吧,奴婢那裏又沒什麽大事……”


    書香笑道:“怎麽不是大事?要不是怕錦瑟一跑出去就玩野了,我就叫她也過去呢!出嫁是一輩子的大事,是女子最大的事,自然盡量要風光些。”


    錦瑟故意嘟著嘴:“二少夫人這是罰我呢,要不這麽熱鬧的事,為什麽偏偏不許我去。”


    晴煙卻不依:“二少夫人,要不讓尋冬陪著奴婢就行了。碧萱姐姐是二少夫人跟前兒頂用的人,怎麽好為奴婢的事出府去。”


    書香笑道:“不妨事,不過就是半天的功夫,讓她們倆陪著你,你也自在些。”


    書香也是過來人,知道女子出嫁那一天是多麽的緊張和膽怯。


    晴煙無法。隻得答應了。尋冬幫晴煙收拾好了包袱,兩人拜別了書香。


    *


    雙蘭跑過來叫綠雲:“綠雲姐姐,院子外頭有人請姐姐出去說話呢!”


    綠雲疑惑地向院門口看去,沒看見有人。便問道:“誰啊?”


    雙蘭笑嘻嘻地說道:“姐姐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綠雲嗔怪地瞪了雙蘭一眼:“小蹄子,跟我也敢油嘴滑舌的。”


    雙蘭吐吐舌頭跑開了。


    綠雲收拾了手裏的活計。向外頭走去。


    剛出門,就聽見有人叫她:“綠雲。”


    綠雲回過頭去。才看見是香竹站在牆邊,隻露了半個身子,探頭探腦地叫她。


    綠雲嚇了一跳,看看左右無人,趕緊快步迎了過去:“你怎麽過來了?”


    香竹將綠雲拉到一旁,低聲問道:“別問那麽多了,我來是有事情要跟你打聽。”


    綠雲有些緊張,不住地那眼瞟著四周:“什麽事呀,你如今不是在老夫人房裏當差的麽……”


    香竹問道:“我問你,二少夫人是不是從賬房裏支了一千兩銀子?”


    綠雲沒有心理準備,被這麽一問,立刻怔住了:“這……”


    香竹說道:“老夫人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正叫人打聽二少夫人支了銀子這是要做什麽呢。綠雲,你知道不知道二少夫人有什麽打算?”


    綠雲麵露猶豫,低頭不語。


    雖然她和香竹都是從小就伺候寧致遠的,交情非比尋常,可是現在香竹是老夫人房裏的丫環了,二房的許多事還是應該不要讓香竹知道的好。


    香竹見綠雲不說,不免著急了起來:“噯喲,我的好姐姐,難道你也被二少夫人蒙住了?咱們可是寧家的丫環,不是她們沈家的。”


    綠雲下意識地替書香辯解:“如今二少夫人也是寧府的人。”


    香竹搖頭歎息:“枉我還一直當你是個明白人,怎麽遇到大事反而這樣糊塗起來?你想想看,二少夫人在寧府過了多久?在沈府又過了多久?跟哪邊更親近一些,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麽?我告訴你,別看老夫人對二少夫人和和氣氣的,這次,老夫人可是認了真了。銀子事小,可是二少夫人剛管家就要往外頭搬銀子,老夫人就算再偏心也不會容這樣的事。”


    綠雲遲疑地搖著頭:“二少夫人不是那樣的人。”


    香竹急得直跺腳:“難道還非得我把話說明白了嗎?你以為這件事老夫人是怎麽知道的?是大夫人那邊查出來的!彩蝶已經把什麽話都告訴夏蕊了!要不是我跟夏蕊關係要好,哪裏能聽到這些消息?這次若果真是二少夫人出了事情,往後二房哪裏還有翻身的機會?旁的人我不管,咱們姐妹要好一場,我來給你通個信兒,要是你現在趕著去老夫人那裏說了二少夫人的事,老夫人或許念在你對寧府一片忠心,不會處置你。否則,二房裏的人誰也跑不了,二少夫人就首當其衝!”


    無論香竹怎麽說,綠雲隻是搖頭:“二少夫人絕不會做對不起寧府的事,你先回去吧,這件事你不要再亂打聽了。”


    香竹咬了咬牙,低聲說道:“綠雲,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奇怪,為什麽老夫人忽然叫了我過去服侍嗎?”


    綠雲一怔,香竹剛剛調去老夫人房裏的時候,她的確也疑惑過,隻是那段日子一直沒有機會和香竹說話,也就沒有問起過這件事,慢慢的也就淡了。


    可是香竹為什麽這個時候忽然說起此事來?


    香竹臉上漸漸露出委屈的神情:“……咱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到這麽大的,我是什麽樣的性子,沒人比你更清楚。咱們服侍侯爺這麽多年,就連侯爺也沒說過我的錯處,怎麽二少夫人嫁進府才幾個月的功夫,就尋了由頭把我攆出來……姐姐是靈透的人,也不用我多說。”


    綠雲的心沉了下去。


    她也不是沒往這上頭想過,香竹說的沒錯,她確實很了解香竹的性情。在綠雲看來,香竹無非就是愛打扮些,愛說笑些,別的錯也真的沒有。雖然香竹對寧致遠是有心思的,可是爺身旁服侍的丫環,不都是爺的人嗎?就算香竹性子急了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綠雲私下裏也有過這個念頭,不過沒敢再深想罷了。


    綠雲和香竹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香竹凡事總是喜歡爭取主動,而綠雲的性情更深沉內斂,因此綠雲就比香竹更理智,也更懂得規矩和分寸。她們的身份是奴婢,她們的命運,是由主子說了算的。


    就算綠雲有什麽心思,也不會像香竹那樣不加掩飾地表現出來。


    可是這時綠雲聽了香竹的話,原本對書香堅定不移的信任,不由得開始動搖起來。


    如果真的像香竹說的那樣,書香就是早已有了把寧致遠從前的丫環打發出去的念頭了。先是香竹,下一個就是綠雲。


    綠雲想得出了神。


    香竹見自己的話有了效果,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來。


    綠雲深深地吸了口氣:“二少夫人的確從賬房裏支了一千兩銀子,不過到底送到哪兒去了,我就不知道了。我隻聽見頭幾天二少夫人和侯爺商量,好像是沈府要開鋪子。”


    香竹見綠雲證實了她從夏蕊那裏打聽來的消息,心裏暗暗高興起來。


    看來書香的確是想從寧府取了銀子去幫襯沈府。


    雖然這銀子是二房自己的銀錢,可是老夫人不會讓書香就這麽瞞著自己,把銀兩從寧府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送到沈府去。若是此風不治,往後你也搬,我也送,寧府不就是亂套了嗎?


    香竹說道:“綠雲,多謝你了。”


    見香竹要走,綠雲忙拉住了香竹:“這個事情……還是不要我跟老夫人說了,你去回了話就是了。”


    綠雲總覺得這樣是背棄了書香,想起書香對她的信任,她就心裏不是個滋味。


    當真是左右為難。


    香竹巴不得綠雲不去,她要的消息她已經得到了,現在她要抓緊時間去老夫人跟前邀功。


    就是因為書香,香竹才斷了服侍寧致遠的念頭,可是香竹早就因此記恨上了書香。


    要是她將書香從寧府支銀子送給沈府的事情告訴老夫人,老夫人一定會處置書香。隻要扳倒了書香,她回到二房的機會也就更大了。


    香竹滿臉喜色地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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