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彥滄對彥玉的依賴性是越來越強,有時候扒上了身就不放手,讓彥玉無可奈何。偏偏自己又落入一個兩難之境,若是對他好吧,有人會以為別有用心。若是跟他隔著點吧,這孩子隻會變本加厲地纏著她。


    過兩日,穆妙姍便以教彥滄習字為借口接回自己院裏,請來了個正兒八經的人做彥滄的教養媽媽。這位周媽媽是從宮裏出來的,平日裏所帶的都是皇子公主這類富貴的角色,自然有一套做法。


    別的不說,單是對彥滄的管束便起了效果,這一點已經讓穆妙姍滿意不已。


    本想著出身宮廷之人,多少都會帶著幾分傲氣,穆妙姍帶在身邊觀察了兩日才決定讓周媽媽上任,如今看來卻是遲了。


    如是彥玉得了閑,便去了碧波湖,別苑裏有自家的小船,彥玉隻帶了綠蘋便上了船。


    碧波湖上荷葉連綿,愈發襯的荷花粉嫩嬌脆。湖中偶有魚兒躍起,濺起水花打在荷葉上,便成了晶瑩的水珠,在陽光照耀下如鑽石般璀璨。


    悠哉地用團扇擋了臉躺下,彥玉想起前世朗朗上口的一首詩來:“泉眼無聲惜細流,樹蔭照水弄輕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好詩!”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輕嗬,又有人複念了一遍,隻覺妙不可言。這碧波湖本就是由著山上一處泉眼流下同清河支流匯聚形成,倒也跟彥玉詩裏情景巧合。


    彥玉沒想到這湖裏還有別人,警惕地坐起身,睜眼看著綠蘋。綠蘋也隻是攤手搖頭,瞻前顧後。並不知誰在附近。


    荷葉裏一陣撲簌響聲,一輛不大的小舟劃了過來。船上除了劃船的船夫,便是一男一女。


    那男子五官俊朗,一襲青衣大袖寬衫映著湖水甚是清新飄逸,正是那日所見的王家五公子。他身旁的女子帶著輕紗鬥笠,身穿同色緞地繡花百褶裙,領口用銀線繡著雲紋,外罩一層米色輕紗,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那一頭這對男女也打量起彥玉來,沒想到能做出那般文采飛揚詩詞的竟隻是一名孩童。定睛一瞧。還是個認識的。


    王五郎便起了身,拱手作揖:“原來是彥小姐。”


    彥玉也不矜持,起了身見禮,便又坐下。


    今日彥玉身穿粉色煙水百花裙。配紫粉色輕紗披帛。梳著垂鬟分肖髻。用水藍色的發帶係上,結鬟於頂,自然垂下。湖麵清風時而揚起她麵上的發絲。眯眼間,兩眼如彎彎的月牙,很是討喜。打扮得雖非精雕細琢,卻是多了幾分悠然自得,正合了眼前的景。


    那頭坐在船上的女子忍不住讚了一句:“妹妹當真是位妙人兒。”


    王庭風麵色微微一變,也僅一瞬。便笑著又拱了手:“內子身體不適,先行告退。”說著便吩咐船夫駛回去。


    楊氏不明所以地看了自家夫君一眼。聽他湊過頭來解釋了什麽,方才領會地略一頷首。


    湖麵上又起了風,那白色輕紗貼在楊氏麵上,勾勒出側顏柔和的線條,櫻紅的雙唇就是隔著紗都讓人覺得嬌豔欲滴。楊氏雙手規矩地交疊放在膝上,長發垂在不盈一握的纖腰上,端的是體態婀娜。


    第二次錯過真容,彥玉有些遺憾,眺望了一下便又躺下了身。隻想著這湖應該本就是人共用的,那王家的過來也不算什麽。


    又呆了一會兒,太陽將荷葉上的水珠兒都烤幹了,彥玉這才吩咐綠蘋將船劃回去。綠蘋以前在家中也幫著打過魚,這別苑的小船劃起來很是得心應手。


    還沒上岸,就瞧見了柳嬤嬤帶著幾個丫鬟翹首以盼,急得跺腳。


    “我的姑奶奶,你怎麽一聲不響就坐了船出去?”柳嬤嬤伸長手要扶彥玉下船,等彥玉站定身,心裏那跟緊繃的弦才鬆了下來。偏過臉她指著綠蘋腦門言辭聲厲地說,“你這死丫頭,若是小姐出了事,你可負的起責?”


    綠蘋也不開腔,隻偷偷地瞅了彥玉一眼。


    彥玉心領神會,故意找話題道:“嬤嬤,今日遊湖,我遇到了那王五郎。”


    “他?”柳嬤嬤心下一驚道,“他如何過得這邊來?”


    本以為這湖是大家共用的,眼下看柳嬤嬤這樣子,卻又不是。原是當初買下這別苑時彥府就出錢包下了這碧波湖,而那王五郎也是因著寵溺嬌妻,才會破例偷偷帶了她來賞荷,不料頭一回就被逮著現行,現下回了府也是心裏惴惴。


    楊氏卻不以為然,覺得這湖也沒聲明就是彥家的,如何遊不得?又見自家夫君頭疼,到底出了個法子,要帶了禮過去會會彥府。


    王庭風雖覺不妥,但眼下趁著長輩不知道也隻有這個法子。如今族裏正在挑選新族長,行事應謹小慎微,但奈何自己娶得這嬌妻事事都與自己為難,好不容易哄著沒讓她回娘家落下話柄,如今又惹了這碼事。


    “五郎,你別急,想那彥小姐不過是個孩子。興許過眼就忘了此事,不會糾纏。”楊氏自信滿滿,轉身便讓花容準備禮物去了。


    “但願吧……”王庭風歎了口氣,他可是知道的彥家那小姐出了名的刁鑽撒潑,若是今日真的杠上自己,那可真是不妙。不禁覺得自己愚笨,竟會因聽得一首好詩就露了麵,確是魯莽了。


    想了想,心裏還是沒底,王庭風便起身去了母親的院子告知此事。


    而這頭,楊氏已經備好了禮,又細心地裝扮了一番。換下出遊的衣服,穿了一條鵝黃色盤錦彩繡牡丹裙,頭梳百合髻,插著兩支攢金寶石紅步搖,又在兩鬢貼上花式金鈿。略施粉黛,便讓人移不開目光。


    回到院子,柳嬤嬤已聽了彥玉的吩咐,對此事不提口。卻也勸了彥玉兩句,自打她落了水,凡是聽到湖啊河的,她這心就不安。彥玉自是應下,答應日後出行坐府裏的大船,不再私自亂跑。


    院子裏已經備好了膳,正要擺上桌就聽春玲來報,說是那楊氏來了。


    柳嬤嬤幫著彥玉拾掇起來,換上雲翠百蝶裙,將頭發稍作打理,又插上一支白玉彎月簪便妥當。彥玉覺得在自家見客用不著太隆重,便這麽清爽地去了。


    穆妙姍陪楊氏說著話,看到彥滄,楊氏本還笑盈盈的,瞧見他小手沾了泥就要往自己裙子上蹭,當下花容失色。


    “失禮了。”穆妙姍蹙眉看向周媽媽,周媽媽忙上前抱了小少爺下去梳洗。


    本讓她一個正室跟一個妾說話已經很掉身份,出了這事,楊氏麵上的笑也少了幾分,隻看著門口等彥玉來。


    彥玉剛一踏入屋裏,便看到了眼神一亮的楊氏。


    柳眉彎彎,眼波漫漫,白皙的皮膚似能掐出水來。小巧秀氣的鼻子,配上鮮豔的紅唇。眨眼間,一種欲語還休的神態勾人心魄,確是動人到了極點。


    看到正主來了,楊氏打起精神見了禮,大家又紛紛坐下。


    眼瞧著穆妙姍有些尷尬,彥玉以為二人是鬧了不愉快,隻當不知,笑著跟楊氏說起話來。楊氏對彥玉讚不絕口,又獻了禮,說兩家應該多多走動。


    將封口費收下,彥玉邀請楊氏有空來賞湖,楊氏笑著應了,這才告退。


    稍後王府便下了帖,請二夫人同彥玉一起過府去賞花。下帖的人正是五郎的生母王夫人,王夫人自然不似兒媳般目光短淺,心知穆妙姍雖是姨娘,但也冠了二夫人的名號,自是要趁此機會好好巴結。


    等楊氏回了府,王五郎忙拉著她問起話來,見自己夫君急的臉都紅了。楊氏隻是抿著嘴笑,就如百花齊放,看得人心裏一動。


    王五郎也知了想來是沒事,便拉過楊氏在她身上捏了一把說:“就知打趣你家夫君。”


    楊氏嬌嗔一聲,靠在王五郎肩頭,細聲說道:“那彥小姐倒是個好相處的,非但沒提我們的事,還說讓我們有空去玩。”說著又皺了皺鼻頭,“就是那彥府的妾室太無禮,險些弄花了我的衣裳。”


    知自己妻子向來不喜妾室,上次更因自己收了她的陪嫁丫鬟做通房鬧得要回娘家,自是訕訕地應承了兩句便帶著嬌妻去回了母親。


    王夫人細細地問過,心也安了下來。心想既然彥府裏這兩個女的也是好拿捏的,若要提那事想必也就容易了,當下對兒媳也和顏悅色起來。


    自入了門,楊氏還沒見過自家婆婆這般和藹,便在心裏打了警鍾,隻當她又想往自己這房裏塞人。緊張地坐了一會兒,等王夫人要歇下了,走出屋楊氏才覺自己出了一身汗。


    回房楊氏自要梳洗,王五郎跟著洗了,二人歡好一番。楊氏趴在王五郎胸口,嬌滴滴地說道:“我瞧母親今日倒是變了性,還當她又要塞人來這屋裏。”


    王五郎已有幾分沉沉的睡意,攬過嬌妻,含糊不清地說:“你要這肚子爭氣,母親自不會再塞了人。”


    “我要真有了身子,你也不要別人?”楊氏提著王五郎的耳朵問話。


    吃痛的王五郎忙說道:“那是自然。”又邪笑著湊近臉,“不如為夫再為你撥點雲雨?”


    話音未落,二人又糾纏到了一起,隻聞得帳內嬌喘聲聲,床頭銅絲勾帳晃個不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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