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逍”的出現對於鍾家的人來說,顯然是有些意外的,但是衛玄歌一發話,就算作為東道主的鍾家也無話可說。這是為原書宸以及那護送賑災糧款官員的接風洗塵宴,女眷自然是不能上席的。除了城主鍾鳴,便是石原城的一些官員了。衛玄歌是作為特殊的存在,還是位於城主右席,鍾木香是蹭了他的光,與衛玄歌同席而坐,正對著那原書宸。


    鍾木香是打量著原書宸,好些日子不見,他看著倒是成熟了些,不過那眉頭緊鎖的模樣,倒讓人覺得他有什麽事情鬱結於心。哼,這都已經是既定的駙馬,官運又是亨通,還有什麽好煩憂的?鍾木香心裏有些鄙視想著,是的,她其實也是矛盾別扭的,這以前還是擔心原書雲抗旨不尊,結果他是稱了她的意。但現在自己又覺得這男人也是虛偽小人一個,說什麽對鍾韻嫻情深意重,到頭來,還不是屈服於聖上天威,簡直就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你這般盯著人看,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有別的什麽呢?”衛玄歌靠近耳邊,低聲說道。他是看著她一直在看那原書宸的,心中便又明了了幾分,看來,她跟狀元爺是有些舊情啊!


    鍾木香感受到那溫熱的口氣,某人是故意在她耳邊吹氣了啊,這眾目睽睽之下他究竟想幹什麽?轉頭看向衛玄歌,鍾木香眼中是帶著怒氣的,但又不好當場發作!他是名滿天下的玄歌公子,怎麽會有如此輕佻孟浪的行徑?


    衛玄歌不掩飾眼中得逞的笑容,他當真是喜歡看她怒氣滿滿卻拚命壓製的模樣啊!


    這兩人的小動作便沒有太多的人注意,隻鄰近的城主鍾鳴看著卻是心裏一跳。這便是想起自己妻子說過的話來。頓時就感覺有些頭痛了,難道說身份顯赫的玄歌公子還有那等癖好?


    這酒桌上的話語對於鍾木香跟衛玄歌來說,都是忽略的,他們不是這次賑災的主角,這場夜宴也隻是陪同而已。所以比起去跟其他人寒暄,衛玄歌更是樂於與鍾木香鬥嘴。“這狀元爺的確是相貌堂堂,看來,你對他甚是上心啊!”衛玄歌低聲試探道,又是不想被別人聽到,兩人便是挨得很近。別人望去。便有兩人靠著咬耳朵般的錯覺。


    這最為心驚的便是城主鍾鳴,衛玄歌是他女婿的人選,但按現在的情形看來,那懷疑是八九不離十了!再看一眼原書宸,鍾鳴又是大為的惋惜,這可是眼下聖上最看重的狀元爺啊,可惜是被招為駙馬了,自己的女兒怎麽能跟公主去搶呢?一時間。鍾鳴心裏是遺憾失望,不自主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鍾大人,今日本官看城中收留了不少災民,既然物資已到,便盡快發放。讓百姓不再流離失所為好!”酒過三巡,原書宸開口說道。


    鍾鳴被原書宸這般一提醒,便是收回了心裏那些愁思,點了點頭道:“原大人說的沒錯。本城主明日起便將朝廷的糧款妥善分配,讓我石原城下所有百姓都能重建家園!”


    “城主大人一心為民。本官先敬城主大人一杯!”一名官員立馬便是開口說道,舉著酒杯敬向鍾鳴。


    “諸位大人一路辛苦。本城主替所有百姓敬各位一杯!”鍾鳴一杯飲盡之後,便是又斟滿一杯,高舉說道。


    所有官員都是應和,衛玄歌隻意思性般也是舉杯了下,也隻輕輕呷了一口。“你可有話要與狀元爺說?”衛玄歌又是輕聲對鍾木香道。


    “我與他又不相識,有什麽好說的!”鍾木香也就不明白了,為何衛玄歌總將她跟原書宸湊到一起。


    “當真不認識?”衛玄歌還真不信。


    “不認識!”鍾木香回答的很果斷。


    鍾鳴見這兩人總是低聲細語,心裏老大不痛快,這個時候,便聽他開口道:“這位衛掌櫃是玄歌公子的族弟,在我們石原城中做買賣。這次大水無情,衛掌櫃也是慷慨解囊。來,衛掌櫃,本城主敬你一杯!”


    這所有人的眼神便是落在了鍾木香的身上,鍾木香硬著頭皮道:“草民綿薄之力,不值一談。”


    “衛掌櫃何必客氣,這錢不再多,貴在有心,衛掌櫃來我石原城不過數月有餘,便如此大方,這杯酒擔得的。”鍾鳴說道,心裏卻是有些鄙夷,這衛子逍,長的確實是眉清目秀,身形又是瘦小,難怪啊!


    鍾木香無法便是舉杯道:“草民謝過城主大人!”說完,她便一飲而盡。


    “好!”鍾鳴讚賞道,“這石原城商行興盛,也引來衛掌櫃這等商業奇才,開設別出一格的集廣堂。又為受災百姓慷慨解囊,不愧是為商有道啊!大夥兒敬衛掌櫃一杯,你我受朝廷俸祿,為君分憂在所不辭,然衛掌櫃一介商賈,卻能如此大方,實乃讓人敬仰敬仰啊!”


    鍾木香聽著很別扭,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商人,鍾鳴為什麽要將她推到人前?讓堂堂狀元,堂堂朝廷官員跟她敬酒?


    既然是城主大人發的話,一幹人也都是意思性地向鍾木香敬酒,鍾木香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下。(.)


    “我這族弟生性不善飲酒,就讓我這做兄長的代飲了!”在鍾木香要繼續喝的時候,衛玄歌按住了她的手,自己舉杯說道。


    麵的衛玄歌,在場的人隻聽說了其名,也是極少見過的,這個時候見到真人,也有人竊竊私語。


    “好,好,玄歌公子果然是位好兄長!”鍾鳴幹笑了幾聲道,衛氏家族枝葉極盛,這衛子逍怕隻是不入流的一個族人,哪值得他衛玄歌出麵,這兩人,唉!有些懷疑本隻是一點小火星,但想的多了,卻便成了小火苗。


    衛玄歌不想喧賓奪主,便是舉杯對原書宸道:“雖素未謀麵。但也是聽聞原大人的聲名,此次原大人親自護送糧款回石原城,才讓衛某得見狀元爺,來,這一杯,是衛某敬原大人的!”


    原書宸沒有多說什麽,隻舉杯回應,但看衛玄歌眼神似乎便不怎麽友善。


    當原書宸借故離席的時候,鍾木香便是也悄悄地退後了,有衛玄歌擋著。她還是不那麽醒目的。隻她前腳剛走,衛玄歌後腳也就跟上了,沒幾步便是來到了鍾木香身後,開口道:“還說你不認識他,這偷偷尾隨,又算什麽呢?”


    鍾木香轉身便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貓著腰,偷偷地跟著原書宸。想來原書宸定是與鍾韻嫻有約的,否則怎麽會越走越偏,怎麽這鍾家的下人也都不見了身影呢?


    夜已經深沉,耳邊隻有蟲豸鳴叫聲,鍾木香對鍾家是極為的熟悉的,看到原書宸進了葵香閣之後。便是嘀咕道:“居然到這裏來幽會!”


    “誰跟誰幽會!”衛玄歌一直都是跟著鍾木香的,這個時候見她停下,便是在她耳邊問道。


    “你不要靠我那麽近好不好!”鍾木香感受到衛玄歌的氣息,便覺得身上有些熱。又不敢大聲喧嘩,便是強忍著不快說道。到葵香閣也好。她更熟!這般想著,她便快速來到牆根。再是躍上了牆頭,輕巧地落在院子裏。仰頭望去,那亮著燈的不就是她以前的閨房嗎?衛玄歌看鍾木香緊張模樣,也就不再多說,但他的身手半點不落於鍾木香的,也是落地無聲。


    鍾木香輕車熟路地潛入了閣樓裏,這既然是幽會,自然不會讓太多人知道,她幹脆就是無視於身後的衛玄歌,偷偷來到了那閨房的窗外。


    “韻兒,我當真是無奈的,那是公主啊!”房內,是原書宸壓抑的聲音。


    鍾木香輕輕捅破了窗戶紙,小心翼翼去看屋內情形。一旁的衛玄歌其實對裏頭的事情便不在意,隻是對她何以如此興奮的聽牆角才在意。


    屋內,鍾韻嫻是一副飲然若泣的模樣,被原書宸拉著手。“你怎能如此待我,原書宸,你怎能如此負我!”


    “韻兒,是我不好,是我傷了你的心,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是三年,還有三年啊,誰也不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麽事情。我一直在跟明鸞公主說清楚,或許,到時候她就想清楚了,不再纏著我了!”


    “可是聖旨已經下了,難道你要皇上收回成命嗎?”鍾韻嫻有些控訴道,“還是說你要我死死等著,卻沒有任何的希望!”


    “不,韻兒,我不會委屈你的,看到你這個樣子,你知道我心有多痛嗎,公主我想要的,我也不想做什麽駙馬,我的心意你難道不清楚嗎?”


    鍾木香聽著有些發抖,是被惡心到的,這兩人還真是肉麻無下限啊!


    “我知道,你是想嫁給衛玄歌對不對?”不知道鍾韻嫻說了什麽,原書宸的口氣突然變了,“我今日見著他了,他怎麽會在這裏?”


    隻見鍾韻嫻是猛的推開了原書宸,有些哭訴道:“原書宸,你怎麽可以質疑我,我是願意等你三年的,是你負了我!那衛玄歌是母親為我選的人,可是,可是……那個人……”鍾韻嫻又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那個人怎麽了,若是你我無緣,他的確是一個極好的歸宿,可是韻兒,我不死心啊,我與明鸞公主雖定了婚約,但那不是我要的啊!”


    “那個人喜歡的是男人,他有斷袖之癖啊!”鍾韻嫻終於說出口了,眼淚也是一滴滴掉了下來,“那是母親為我選的,也不是我要的啊!”


    在外偷聽的鍾木香這個時候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雖極力壓製,但還是發出了聲響。


    “誰!”這驚動了屋內的人,便是一道一聲怒喝。


    衛玄歌立馬是拉了鍾木香快速離去,他也聽到了鍾韻嫻的話語,他有斷袖之癖,也虧的她們想的出來。


    這到了安全的地方,鍾木香便是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衛玄歌道:“原來你有斷袖之癖啊!哈哈!”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覺得那麽好笑,是覺得鍾韻嫻的又一次夢落空而幸災樂禍嗎,還是覺得鍾韻嫻跟原書宸兩個人太過矯情了!


    衛玄歌看鍾木香笑的那麽開心,便是等著她笑完,這腦海裏便是慢慢回想,想來,便是那日的場景落入了人眼,果然那母女在監視他啊!等鍾木香笑的差不多了,衛玄歌便是突然扣起了鍾木香的下頜,輕笑道:“你說他們會覺得我跟誰斷袖呢?”


    天上星明月朗,鍾木香望向衛玄歌那深邃的眼眸了,仿佛看到了惡作劇的趣味,他的意思難道是說……猛的推開衛玄歌,鍾木香皺起眉頭問道:“你在把我當擋箭牌?”


    “不算太笨啊!”衛玄歌輕笑道,其實,這樣也挺好玩的,反正他一開始便是有這個意圖,他怎麽會不曉得邀他來鍾家,那年輕的大小姐笑吟吟接近的目的呢?那日感覺有人窺視,便是故意拉近了她,為她擦汗,這落在了別人的眼裏,是怎麽想的,他不去理會,但想成這樣,他也不會去辯解。衛玄歌自然是不知道,第一次或許是猜疑,但後來,他多次去找“衛子逍”,自然是讓懷疑更加確鑿了。


    “你……不介意?”鍾木香不見得有多生氣,她的名字身份都假的,又不求著娶哪家姑娘,這被認作斷袖也無妨,但他是名滿天下的玄歌公子啊!


    “那要看跟誰了!”衛玄歌卻是已有所指地說道,“怎麽,你不是來看情人幽會的嗎,這看完之後又是做何感想?”


    “我便是想看他們愛恨糾纏,越是扯不開越好!”鍾木香老實說道,不管鍾韻嫻是真的假的,反正她是失去了做狀元夫人,現在又失去了做衛夫人的機會,哈哈,真心是痛快的啊!


    不知道鍾木香的高興是從何而來,但是衛玄歌心情卻不錯,似乎那斷袖的謠言對他來說真的一點不在乎一樣。


    隻這夜過後,衛玄歌斷袖的傳言卻是越演越烈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傳出來的。鍾木香聽說之後,也似乎困惑,衛玄歌沒有理由故意抹黑自己吧,那是鍾家?還是原書宸?不過,也沒關係,反正這樣,鍾韻嫻鐵定是不會嫁衛玄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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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00字的大章哦,請大家多多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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