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鍾木香無奈的是,終究還是沒有等到靜蓮回來,隻是遣了人送來書信說有事要過幾日回來。(.)而景黛那邊,收到的信中也說還有四五日才到,算算發信的日期,看來還要兩三日。集廣堂的生意,就算沒有她也能日常經營,一般小事,店員都能解決。鍾木香便是也沒有出門,主要是怕原書雲跟石逸梵的糾纏。


    “咚咚!”杜遠是在門上輕扣了扣,怕是打擾鍾木香一般。


    鍾木香是怕杜遠闖入自己院子裏,所以這不出門的幾日便是書房中看書算賬之類的。抬頭看到是杜遠,鍾木香便道:“進來吧,讓你去查的事情怎樣了?”


    杜遠很爽利的回道:“公子,我去打探過了,城主大人最近常與京中的人會麵,但一般都會回家用飯,每天的酉時一刻的時候是經過青瓦巷……”杜遠將這幾天打探到鍾鳴的行程都是如實告訴了鍾木香,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依舊很盡責。


    鍾木香點了點頭,心裏也明白。鍾鳴就算外頭有應酬,也會先回去跟玉琳和鍾韻嫻一起用飯,最近為那築堤壩的事情,鍾鳴應酬更多,不僅是與京中官員,還有城中商賈,她心底的計劃已經成型,也該實施了!“行了,我知道,接下去的幾天你繼續盯著那邊,將城主每天所為都記下來!”


    “屬下明白!”杜遠心中其實是不解的,但是卻也不多問,隻應道。


    鍾木香便也沒有其他事了,遣退了杜遠,自己則是放下了手裏的活。往後院走去。


    走進後院,便看到張媽在逗弄著東東,鍾木香有些奇怪,開口問道:“謝家娘子呢?”


    張媽對陪東東玩樂,是很樂意的,臉上洋溢著慈愛的笑容。見著鍾木香,隻抬了抬頭道:“惠娘跟圓兒環兒一起洗衣裳呢!她想著整日不做事過意不去的!”這說話間,又是看向東東了。


    “東東拜見公子!”謝東雲有模有樣地對鍾木香作揖道。


    鍾木香便也是笑笑,這孩子虎頭虎腦的,倒也是可愛。“孩子整日待家裏也不好。回頭跟謝家娘子說說,還是送學堂去吧!”


    “公子的意思是讓他去學堂?”張媽的眼睛都是亮了,這孩子的確是該認字讀書的,謝惠娘是有這個意思,但是畢竟孤兒寡母又沒什麽當家,所以也隻是想想。張媽也不好做好人,不經鍾木香答應下來。畢竟她也不知道鍾木香如今是有多少錢,在張媽眼裏。鍾木香一個女兒家還要拋頭露臉去做生意,這日子便不算好過!現在聽鍾木香這般說了,張媽很是高興。


    “嗯,東東,你想不想去學堂啊!”鍾木香點頭道,也是蹲下身來。對謝東雲說道。


    這五歲的謝東雲點了點頭道:“想的,東東想認字,以後好考狀元!”


    “東東也知道狀元啊!”鍾木香有些忍俊不禁,這般大的孩子一本正經說著要考狀元。


    “東東要考狀元。讓娘親有好吃的,好穿的!”謝東雲認真說道。一雙大眼晶晶亮。


    正巧,環兒她們也是洗完衣服回來了。謝惠娘看到鍾木香跟東東在說話,忙是上前道:“公子!”


    “你來的正好,我正跟張媽說著,東東這般聰慧,也該去學堂了,你怎麽說?”鍾木香也是立刻將商量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謝惠娘一聽,先是一愣,繼而是極為歡喜的模樣,她自然是希望東東能進學堂的,但是她沒錢啊!“好是極好,可是我們孤兒寡母……”


    “別再說是孤兒寡母了,既然來了這裏,那大家都是一家人!”鍾木香心裏是有盤算的,打算謝惠娘的話語說道。


    “是啊,惠娘,公子人可好了,既然公子說讓東東上學堂,你就什麽都不用管了!”一旁的圓兒開口道。(.)


    “惠娘啊,孩子能去學堂是好事,公子都開口了,你也就不用想太多了!”張媽也是說道。東東現在是這個家裏麵唯一的孩子,在張媽看來,是格外的疼人。


    鍾木香隻是點了一點,別人七嘴八舌應和一下,這事就定了,在謝惠娘的感激眼神中,鍾木香出錢出力,第二天便是讓東東進了學堂。


    這每日接送孩子去學堂的任務,是由謝惠娘自己擔下了,她已然是心存感激,不想再讓鍾木香麻煩。隻第一天下來,東東的情緒便是不怎麽好,似乎在學堂裏受了欺負。但是這孩子也是倔強的,別人怎麽問也不說,第二天還是乖乖的去學堂了。


    時間過的很快,景黛終於是回來了,同時也是押回來好幾車的貨,一下子,集廣堂的庫存又是豐盈了起來。鍾木香在這天,也終於出現在集廣堂了。所有的貨物放入倉庫後,鍾木香看著景黛交上來的賬目,一邊看一邊點頭道:“不錯啊,看樣子這一趟你去的很值啊!”


    “何止,你看!”景黛又是拿出一疊紙來,卻是協議書。


    鍾木香一看,不由笑道:“你還跟他們簽訂了一年的供貨條約,不錯啊!景黛,比起我來,你更像是集廣堂的老板,正好,有個事情要跟你談談,有沒有興趣,接手整個集廣堂?”


    景黛有些奇怪,難道是她出去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麽事?便下意識地將休息室的門給鎖上,放低了聲音道:“出什麽事情了?”


    景黛也是聰明的,鍾木香也不隱瞞,便是將這段時間的事情都跟景黛說了,著重強調了石逸梵跟原書雲知道她身份的事情。“我與石逸梵已經緣盡,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再續了,隻他偏是鑽進了死胡同一樣,想不清。如今他知道衛子逍是假的,難免哪天他氣急敗壞,會那集廣堂威脅我,抑或,揭穿我的身份。所以,景黛,我想,把集廣堂轉給你!”


    景黛眉頭皺了起來,鍾木香的這個提議,其實她是心動的。這飛燕門一直以來都是以盜取別人錢財為生,雖然是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但結下了仇怨也多。而這一段時間,集廣堂的盈利她也看在眼裏,而她,也是喜歡上這種自己付出打拚的感覺。但是,集廣堂的設立跟這別出心裁的賺錢法子都是鍾木香想出來的。而前期是鍾木香變賣了嫁妝才有了今日的一切,說轉就轉,豈不是心血白費了?“你……真舍得?”景黛不由問道。


    “為何舍不得,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而我留在石原城的目的是什麽,你該知道,眼下,我手頭的錢,能讓我過好一陣子的。”好歹,她有幾萬兩的銀子,買個宅子,買幾畝地都不成問題的。


    景黛琢磨了片刻,倒也是爽快道:“好,你要舍得,我便要!反正你還欠我十萬兩,將集廣堂轉給我,那十萬兩就免了!”


    鍾木香喜歡景黛的爽快,便是點頭道:“好,我會盡快擬定轉讓契約,然後再找個公證人,讓你成為集廣堂真正的老板!”


    “你安排便是了,唉,我累死了,要回去歇會,大師姐知道這事嗎?”景黛伸展了下身子說道。


    說起靜蓮,鍾木香又是歎了口氣道:“師父近日都不在!”


    “不在?她去哪了?”景黛好奇問道。


    “聽說八王爺最近身子不好,師父好像去了那裏!”鍾木香沒有親眼見到,但想著衛玄歌總不會拿這事騙人。


    “什麽?”景黛一下子便是臉色不怎麽好看,“鐵定是那人裝病的,大師姐怎麽就那麽容易心軟啊?”


    “未必,可能這次那人真的是病了,師父又不是眼拙的,若是裝的,怎麽會看不出來!”鍾木香說道,加上連續幾日,想來也就是那麽回事了!


    “可是……”景黛還是憤憤,“你們……”她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罷了罷了,我也不管你們的事情,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她又真是累的,這在外跑貨源,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送走了景黛,鍾木香便是想著這契約要請公證人,那又該請誰?商會那邊的人自然不行了,若是由商會那邊的人出麵,石逸梵定會知曉,說不定他會阻撓,這般想來,有頭有臉身份高的人……也隻有衛玄歌了!雖然衛玄歌不是石原城的人,但人家名滿天下啊!隻是那個人……自己若是有求於他,按上次所說,自己便要告訴他名字了。


    鍾木香有些遲疑,一時之間也不能下決定。又想起另一件事來,她便是放下集廣堂這邊的事情,交代了一下手下的人,走了出去。


    東東目前所在的學堂名翠柏書院,過幾個巷子便道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到放學呢,但是鍾木香還是過去了。恰巧她到的時候,是小憩時段,不去驚擾任何人,鍾木香有些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看到了東東一個人蹲在牆角玩泥巴,其他孩子都不同他一起。


    鍾木香走了上去,蹲下身去,開口道:“東東,怎麽你一個人在玩,不跟其他人一起嗎?”


    東東抬頭看了看鍾木香,小臉落寞,眼神也沒有之前那麽亮了,畢竟是個五歲孩子,也沒有想為何鍾木香此刻會在這裏,隻開口道:“公子,他們說東東是沒有爹的孩子,都不跟我玩!”東東的臉上是有些委屈的神色,“東東不敢告訴娘親,怕娘親傷心!”


    這翠柏書院裏的孩子家境也都是一般,沒想到這樣還會有人嘲笑東東,這一點鍾木香倒沒有想過。突然,她心生一計,便是挨到東東聲音,小聲吩咐。隻見東東臉上的神色也有些變了,先是不懂模樣,繼而又變得堅定,最後點了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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