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木香是在後半夜近天明的時候離開的,鍾家搜尋遍了不見人也隻能作罷,這相對來說防守已經不那麽森嚴了。出了鍾家之後,鍾木香也沒有太過逗留,徑直回了衛宅。到達衛宅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鍾木香想著這個時候家裏的人都應該沒起來,便是從大門躍了進去。


    “大膽賊人,膽敢私闖民宅!”這一剛落地,便是傍著杜遠的喝聲,那一竿子木棍便是朝鍾木香身上打來。


    這可真讓鍾木香大吃一驚了,慌忙之下倒是躲閃過去了。隻這剛一閃身,杜遠的棍子又到了。


    “杜遠,是我!”鍾木香情急之下便是呼出聲來,隻這一出聲就後悔了,情急之下是連偽裝都忘記了,這女兒聲線一出,她的身份立馬也就暴露了!


    杜遠果然是一愣,但依舊很防備道:“什麽人!”他的記憶裏可沒認識什麽女人!


    鍾木香便是清了清嗓子,用平日衛子逍的聲調道:“杜遠,是我!”


    “公子?”杜遠還是提防警惕神色?似乎不相信站在麵前的這個黑衣蒙麵人是衛子逍。可是剛才聽到的明明是女人的聲音。“你,摘下麵罩來!”杜遠執著棍子指著鍾木香道。


    鍾木香有些掙紮,她若是摘下麵罩來,那一切還不都露陷了?“杜遠,你連本公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故作嚴厲的,鍾木香喝道。


    杜遠卻是很提防,這大清早自己早起練身,剛到這前院大門口,便是看到一個黑衣蒙麵人,這人說是公子。可是他怎麽都覺得不可信!上下看了鍾木香的模樣,杜遠更覺得不信,雖說身高是差不多,但是眼前這人明顯就是個女人啊!“哼,你究竟什麽人,冒充我家公子想做什麽?”杜遠很是鄭重質問道。


    鍾木香很是無語,當初覺得這個杜遠是直楞子的人,沒想到他這般的楞。“杜遠,你要再不讓開,就被怪我不客氣了。還是說你要等著夫人跟張媽過來驗證?”


    杜遠麵露困惑,知道夫人跟張媽,難道真是公子?可是……眼前之人的身形真的是個女人啊!這聲音卻還真是公子的!


    鍾木香看杜遠困惑,便是立馬上前,迅速出手,奪過了杜遠手中的棍子,繼而道:“杜遠,你的戒備跟警惕性不錯。但是有時候要動動腦子!本公子是有事要做,希望你明白!”


    杜遠有些傻眼,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公子居然是會功夫的,而方才的出手,明顯是比自己要來的高明,那麽還要他這個護院做什麽?


    在杜遠發愣的時候。鍾木香已經走了,折騰了一個晚上,她也很累了,在衛玄歌房中的時候。她也是防備的很,根本就不敢休息。等到差不多時間便是回來了。


    “公子……”杜遠忙是回過神來跟上。


    “你忙你的去吧!”鍾木香說道,“若是夫人問起。你便如實說,等我休息了再說!”


    杜遠有些納悶,心裏是信了這是衛子逍,那說話的口氣錯不了,但是同樣心底也是存了疑惑,公子……究竟是男是女?


    這天一亮,謝惠娘便是直接出了門,她是一夜無眠,哭的淚極,卻依舊睡不著,隻等著天亮,便是直奔府衙而去。


    鍾鳴這早上剛上堂,便聽到衙門外鼓聲大作,他不由驚訝,這大清早何人擊鼓鳴冤?這命人將人帶上,一見是謝惠娘,他心中也是大驚。


    謝惠娘雙眼紅腫,麵色也有些憔悴,這一夜未眠,又是擔驚受怕,當真是不好看的。跪於公堂之下,謝惠娘仰望著鍾鳴,眼中滿是哀求。“城主大人,請為民婦做主啊!家中小兒於翠柏書院中失蹤,民婦就此一子,懇請城主大人徹查翠柏書院,為民婦尋回小兒!”謝惠娘哽咽說道,她特地跑到公堂來,是要鍾鳴立案,雖然昨日鍾鳴已經答應她,但是她還是不放心的。


    鍾鳴看謝惠娘模樣,心裏沒來由的一緊,那如泣如訴的眼神也是讓他心中大為觸動。“惠……”公堂之上,他不便直呼謝惠娘閨名,這開了口又立馬改口。“謝氏,此事本城主已經明了,定會派人仔細調查,你回家等候便是!”


    謝惠娘望著鍾鳴,那眼神當真是極為的悲涼的,仿佛找不到孩子,她便是也不會在這世上生存一樣。


    鍾鳴看謝惠娘的臉色那般憔悴,猜想她定是一夜無眠,回想昨夜情形,玉琳雖說不是她所為,但當真可疑啊!還有昨夜那夜闖的賊人,究竟是為何呢?“來人,護送謝氏回去,本城主親自去翠柏書院看看!”怕謝惠娘太過擔心導致體力不支,鍾鳴先是吩咐人將謝惠娘送回去,自己則準備去盤問翠柏書院的人。


    此刻衛宅,也是人心惶惶,鍾木香還在補眠,靜蓮從杜遠口中得知鍾木香清晨才回,就不去打擾。景黛是出去了,既是忙於集廣堂的事情,也是要派人去打聽孩子的下落。而張媽則是有些慌亂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一起來,卻發現謝惠娘不見了,她怎能不慌,好在圓兒自告奮勇說出去找找。


    環兒則是在廚房忙乎,而杜遠是在廚房前的院子裏劈柴,這劈柴也有些心不在焉。一來是為謝惠娘母子擔心,二來,這公子是男是女糾結在腦海裏。“啊喲!”一不小心,這斧頭便是滑出了手,落在了腳背上,好在不是刀刃麵,但也疼的杜遠喊出聲來。


    在廚房裏的環兒一聽,忙是跑出來看個究竟,便見杜遠捧著自己的腳蹦跳著,臉上神色卻是痛苦的。“杜大哥,這是怎麽了?”環兒上前驚訝道。


    “砸到腳了,疼死我了!”杜遠又窘又痛,抱著自己的腳尷尬說道。


    環兒一聽大吃一驚,忙是扶過杜遠道:“杜大哥,沒事吧!”


    杜遠在環兒的攙扶下靠在一邊。歎了口氣道:“讓你笑話了,劈個柴居然砸到自己的腳!唉!”


    環兒看杜遠的神色好些了,也知道不礙事,便是安慰道:“杜大哥定是為東東的事情煩心吧,你放心吧,有公子在,一定會找到的。”


    聽環兒這般說,杜遠便是試探性地問道:“環兒,你跟公子多久了?”


    “挺久了,一直都是跟著公子的。怎麽了?”環兒不知杜遠為何有此一問,如實回道。


    “這樣啊……”杜遠性子也是直的,有些話藏著總不是滋味,這個時候,便是有些支支吾吾道:“環兒,跟你打聽個事情,你說我們公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環兒嚇一跳,這不知杜遠為何這麽問。望著杜遠,試探問道:“杜大哥,你……可是發現什麽了?”


    “還不就今早上,我這在院子裏巡邏呢,剛到大門口,便見公子穿著一身黑的蒙著麵回來。也不知是不是我聽錯了,他的聲音聽著像女人,這再一看,怎麽都像女的!”杜遠藏了一肚子的話。這個時候便是都說了出來。


    環兒皺起了眉頭,這未得鍾木香允許。她也不好透露,聽杜遠這樣說了。心裏也是驚訝的。便見她像是掩飾自己的詫異一樣,推了一把杜遠,有些埋怨般道:“杜大哥,你可別亂說了,畢竟那是公子,我們做下人的不可在背後議論主子的!”


    “唉,這我也知道,這背後議論是不厚道的,可我要不說心裏悶的很啊!”杜遠也是歎了口氣道,“這不管怎樣,公子人是極好的,給了我糊口的差事,又收留了謝家母子,我杜遠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就是覺得什麽都不知道,心裏沒底。環兒,公子的功夫比我強多了,我這個護院,還真什麽都沒用!”杜遠有些自嘲說道。


    “杜大哥,你別這樣說自己,至少你來了之後,我跟圓兒比以前輕巧了許多!”環兒安慰說道。


    “嗬嗬,我也就隻能劈劈柴,挑挑水了!”杜遠有些歎氣道。


    “你真別這樣說,杜大哥,公子聽見了會不開心的!”


    “嗬嗬,我就說說而已,公子待我那麽好,就算是劈柴抬水我也樂意,至少,公子不在的時候,我會看家的!”杜遠見環兒有些不開心樣子,便馬上說道。“好了,腳也不疼了,跟你說會話,心裏也沒那麽悶了,但願公子能早日找回東東,我繼續劈柴!”


    環兒嗯了聲,看著杜遠高大的身影,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該跟大小姐說說,都是自家人了,要不別瞞著了!這一想到自家人,她麵上一紅,有些羞燥,忙是回廚房去了!


    很快,謝惠娘便是被送了回來,而不久後,圓兒也是回來了。


    鍾木香這一補眠便是到了中午,醒來一看時辰,也是一驚,忙是梳洗一番,裝扮成衛子逍的模樣。這孩子下落不明,她不能耽擱的。出了房門,喚來環兒,草草用了用餐,她便是要出門。


    隻她剛要出門之際,靜蓮便是踏入她房裏,開口道:“你這是要去哪?”


    鍾木香見了靜蓮,便是將昨夜的事情告訴了靜蓮,繼而又道:“我懷疑孩子就在鍾家,準備再去一趟!”自然,她是省去了跟衛玄歌的事情。


    “你便這般去?”靜蓮有些不解,“難道你覺得鍾家會承認嗎?”


    “不,我去找衛玄歌!”鍾木香道,“白天守衛不會那麽嚴,我借著探望衛玄歌之名也可四處看看!”


    靜蓮聽罷,倒也不阻攔,隻開口道:“香兒,若是有需我出力的時候,千萬別不好意思!”


    “師父,你說哪去了,我怎會不好意思,隻是目前,懷疑人在鍾家,隻有我自己去才是名正言順的。”鍾木香回道,至少,她可以借著看衛玄歌的名自由出入鍾家不是嗎?


    靜蓮見狀也不多說,便是讓鍾木香早去早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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