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鍾木香便在要不要答應衛玄歌的遲疑中輾轉反側,直到天明才淺淺入睡,但第二天卻又被叫醒了。


    “大小姐,老爺來了!”圓兒候在一邊說道,若是旁人,她定也不敢去吵醒鍾木香,但這次來的卻是城主啊。


    鍾木香揉著惺忪的睡眼,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老爺是誰。“哪個老爺,我們家有老爺嗎?”可惡的衛玄歌,讓她輾轉難眠啊!


    “大小姐,是城主大人啊!”圓兒看鍾木香那沒精神的模樣,忙是說道。


    “他來做什麽?”是本能性的,鍾木香反問道,但相信圓兒怎麽可能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大小姐,已經日上三竿了!”圓兒嘟囔道,就算昨夜是太開心了,可那新娘子跟新郎都醒了,大小姐怎麽還這般迷糊呢?


    鍾木香哦了聲,便是讓圓兒般她梳妝打扮,洗了把臉,人便也清醒了,心裏便又怨上衛玄歌幾分,他這般撥弄了她的心弦,就沒想過會給她造成困擾嗎?這清爽打扮下她便是去見了鍾鳴,雖然沒多少感情,但那人名義上是她的父親,還是這石原城城主,怎麽也不能不見的。


    鍾鳴在前廳等了一炷香時間了,還不見鍾木香前來想見,心裏便是不悅。這衛玄歌突然搬走他甚是驚訝,而聽玉琳說,是鍾木香引誘了衛玄歌,所以衛玄歌才搬走了。為此,鍾鳴心裏甚是不喜,今日便也是為此事前來。


    “民女見過城主大人,不知城主大人前來有何貴幹?”鍾木香姍姍來遲,繼而很是生疏般的行了萬福。


    鍾鳴皺起了眉頭。人前他是城主,但是他也是她的父親!“這便是你見到為父該有的禮數嗎?


    鍾木香卻是諷刺般輕笑了笑,開口道:“原來城主大人還當我是女兒啊,可惜在公堂上的時候,這父親可無半點父女親情!”


    “公堂之上豈能尋思,若非你平日行為不檢,又怎麽有那樣的事情?”鍾鳴冷著臉訓斥道,他是要給鍾木香一個下馬威,否則怎麽說下麵的事情。


    “那不知城主大人可有找到那幕後主使之人?”鍾木香冷笑道。


    “那張氏夫婦二人身子羸弱,經不住杖刑。還未招供便是去了,既然與你名節無損,你何必還非要執著於幕後之人?若你平日行為端正,與人為善,又豈會引來別人惡意毀謗?”鍾鳴擺出為人父的姿態,訓斥著。


    鍾木香便是冷冷望著鍾鳴,他難道會不知道是誰主使了這一切,可是。他又為她這個女兒做過什麽?“若是城主大人今日是來訓斥民女的,還請大人請回吧。民女當日出嫁便是石家的人,這離開石家後便是孤家寡人一個,不敢高攀鍾家這門親!”


    “放肆!”鍾鳴喝道,“你這個不孝女,當真是將鍾家的臉麵丟盡嗎?”


    “父親老了嗎。難道忘記當日我要和離你說的話了,你早說過,我若和離,鍾家便沒有我待的地方。我早就不當自己是鍾家人了!”鍾木香回敬道。


    “你……”鍾鳴真想好好教訓這個女兒,但還是忍了下來。收斂了一下怒氣,嚴肅道:“這是衛宅。是那衛子逍住所,你一個女兒家怎會住他宅子裏?”


    難道鍾韻嫻沒有跟鍾鳴告狀嗎?鍾木香也不想解釋,便道:“我愛去哪便去哪?不勞費心!”


    鍾鳴當真是氣極了,便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而鍾木香是在他揚手的時候便是知道他要做什麽了,但是這一掌,她便是挨了。這一掌的力道是十足的,鍾木香便感覺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嘴角也是察覺到腥味了。


    便見她一抹嘴角的血跡,挑釁般地望著鍾鳴,說道:“我娘在世的時候,你便沒有管過我們母女,這我嫁人之後,你也不曾過問過;而我和離之後,你也說過鍾家再無我能待的地方,敢問我跟鍾家還有什麽關係?這一掌我可惜挨,但是我告訴你,你們欠我娘,我會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鍾鳴被鍾木香那瘮人的眼神震懾住,他這一掌下去,倒也是後悔了,平日裏,他也算是一個儒雅的人,但今日卻被鍾木香氣的動了手!但想到他今日的來意,臉色稍稍和善了些。(.)但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那說話的口氣,總也帶著訓斥的。


    圓兒是看著鍾木香挨到,心裏一驚,便是偷偷退了出來,因為這鍾鳴是鍾木香的父親,所以杜遠也不敢攔著,靜蓮也不好插手。這退了出去,圓兒先是找了張媽,心急地告訴張媽大小姐挨打了,張媽一聽也緊張了,便是急急過來,想勸阻。正巧又碰到了衛玄歌,張媽是將衛玄歌當做未來姑爺看的,便說了鍾鳴掌摑鍾木香。


    衛玄歌聽了便是皺起了眉頭,鍾木香是他看上的女人,鍾鳴居然敢動手。“你們便在此候著吧,我過去看看!”是時候向人宣布鍾木香是他的人了!


    “你都已經是這樣了,居然還想高攀衛玄歌,你也好意思跟你妹妹搶,難道你要將你妹妹的幸福斷送了嗎?”鍾鳴說道,他來,便是為了鍾韻嫻跟衛玄歌的事情。


    “我怎樣了?”鍾木香氣惱,偏心也就罷了,那口氣,是活生生地將她踩低,憑什麽?“父親難道忘了,我與石逸梵終究是有名無實的。倒不像我那位好妹妹,棄了石逸梵,卻又搭上狀元爺,無奈狀元爺有公主垂青,這便又想攀上衛玄歌,可真是好笑!”


    “你這個不孝女,難道敗壞你妹妹的名聲對你有什麽好處嗎?”鍾鳴也是氣惱,“你以為衛家家族會接受你這樣的嗎?就算你跟石逸梵有名無實,但你也是嫁過人的,衛家是什麽身份,隻有你妹妹才配的上衛玄歌!鍾木香,你是做姐姐的,當初已經為你選好了夫家,石家有什麽不好,你非要和離。這和離也罷了,你怎能搶你妹妹的心上人?自古哪有一女侍二夫的,若你妹妹能嫁與衛玄歌,或許還有納你為妾的可能,你要好好想清楚!”鍾鳴對鍾木香的不識抬舉很是氣憤,便是將自己所想都是說了出來。


    她本來還對衛玄歌有些遲疑的,但今日被鍾鳴這麽一說,鍾木香也是激起了心裏的不甘和憤慨。“父親,難道你忘了自己的原配正妻是誰嗎?誰又是那後來了,若要說什麽長幼有序,我娘才是你的正妻,而我才是鍾家的嫡長女。衛玄歌怎麽了,那也是我看上的人!”鍾木香是賭氣說道。


    “啪啪啪啪!”衛玄歌輕鼓著掌走了進來。“香兒果然是跟我心有靈犀,你我是兩情相悅,互看對了眼啊!”


    鍾木香一窘,衛玄歌怎麽來了,這好,他定是心裏偷著樂了。


    鍾鳴見衛玄歌都這般說了,這老臉便覺得掛不住,他的兩個女兒居然都要跟衛玄歌。“玄歌公子……這不好吧,香兒是嫁過人的,怎能再嫁,且玄歌公子入住衛宅,怕會引來閑言碎語,這對玄歌公子名聲有損!”


    衛玄歌也是覺得奇怪,同樣是女兒,這鍾鳴怎麽能一個誇一個損呢?而就算名聲又損,那也是該擔心鍾木香的名聲。這樣的父親,也難怪鍾木香是一點感情都沒!隻見他緩緩上前,拉起了鍾木香的手道:“城主大人,這不瞞你說,玄歌這心中已有所屬,韻嫻小姐的美意便心領了。”他說著,似乎還怕鍾鳴不解一樣,故意握著鍾木香手舉在鍾鳴麵前。


    鍾鳴的臉是一陣紅一陣白,咬著牙不說了,盯著兩人,最後卻是歎了口氣,說道:“這少年心性,本城主也是懂的,玄歌公子一向清俊高雅,翩翩君子,自然是淑女好逑,隻這婚姻大事,還是由父母之命為好。拙荊已飛書令堂,想來不久後便會有決斷了!”


    衛玄歌麵色一變,有些清冷了,看著鍾鳴道:“真有勞城主費心了,隻玄歌的婚事一向由玄歌自己做主,家母也過問不得!”


    鍾木香是心裏一跳的,若是衛玄歌的母親,那一定是不容她的,他說過,他的母親是很嚴厲的一個人。有些擔憂地望向衛玄歌,也感覺到他臉部的線條有些緊繃了。


    鍾鳴見狀,也知道多說無益,便是瞪了一眼鍾木香道:“本城主公務繁忙,那便告辭了!”


    “不送!”鍾木香冷冷說道,今日更讓她篤定,鍾鳴與她的父女之情,淡的比水還淡,幾乎算沒有,那她當真不用再顧忌父親之情了。


    鍾鳴哼了一聲,便是拂袖離去,背影頗為的清高姿態。


    衛玄歌看鍾木香麵上的紅腫,便是伸手撫上她的麵容,說道:“他若動手,你不想還手,還不願躲嗎?”


    還是有些疼的,鍾木香抽了一口冷氣,咬牙道:“他動一次手,我便對他寡情一分,這耗盡了父女情緣,我下手也就不再留情!”


    “那我母親壓我,可恨,你放心,誰也不能動搖我的決心。你說我是你看上的人,這我可聽到了,可不許耍賴哦!”衛玄歌望著鍾木香,眼神透亮。


    鍾木香想開口反駁,便扯到臉上的痛,隻能無奈地瞪了他一眼。


    “走吧,幫你消腫,這一掌,還真不留情,我會幫你討回來!”衛玄歌眼中浮現狠光,但看向鍾木香的時候,便又是往日那神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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