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看到那宰相千金正低頭品茗,那纖纖玉指微翹,徐徐沏著杯口,那等從容不迫的神情讓她很是滿意。(.)出自名門世家的貴女跟那不受寵不曾好好教導的女兒比起來,是全然不一樣的!


    傅玉箏察覺有人,便是抬起頭來,看到了衛夫人,便站了起來。待衛夫人走進,她便是行了個萬福道:“玉箏見過衛夫人!”


    衛夫人淺淺一笑,開口道:“傅小姐客氣了,倒是我有些驚奇,不知傅小姐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傅玉箏也是微微笑道:“衛夫人這般說,倒讓玉箏歉疚了。玉箏今日前來,倒是特地來探望衛夫人的。”


    “探望我?”衛夫人麵露不解,這傅玉箏對她來說是晚輩,兩家平日也無交情,就不知道何來探望一說。


    傅玉箏雙眼含笑,望著衛夫人開口道:“這東宮見到衛夫人時,玉箏便覺格外投緣,衛夫人也是難得來一趟京都,玉箏便有些冒昧地前來,倒真不為別的,隻是想著若是夫人想找個說說話的,玉箏也好陪陪呢!”


    衛夫人也隻是淺淺笑笑,便沒有太過歡喜的表情,她在傅玉箏上位坐下,丫鬟便也是捧上熱茶。衛夫人是輕輕呷了一口,不疾不徐,甚是悠然自得模樣。“這還真是勞煩傅小姐了!”


    “衛夫人也不必這般客氣,喚我玉箏便是了!”傅玉箏回道,也是落座。


    衛夫人可不覺得這宰相家的千金來找自己,就是為了陪自己說說話,但究竟是有什麽意圖,那她還是要等這些千金小姐自己說明。“那敢情甚好,我對這京都便不熟悉,玉箏不妨跟我說說,京都可有什麽好去之處!”


    傅玉箏臉上的笑容便是深了些。微微露出那貝齒來。“說起好去之處,眼下正是觀賞紅葉之際,昨日甚是投緣,竟也是看見玄歌公子與少夫人呢!”


    “哦?玄歌也去了?”衛夫人有些詫異道。(.)


    “玉箏也覺得巧的很,之前倒未曾見過玄歌公子,昨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呢!”傅玉箏說道。


    衛夫人卻是歎了口氣道:“那是世人誤傳,玄歌放蕩形骸,如今可是毫無建樹。”


    “那也是玄歌公子淡泊名利,生性高潔。”傅玉箏說道。“昨日倒見了玄歌公子與少夫人感情甚篤,有戲於林葉間。少夫人歡聲笑語,倒是人比花嬌呢!”


    於人前歡聲笑語。真是有失體統!衛夫人心中想著,麵上便是無奈般道:“木香生性浪漫,倒是讓玉箏你見笑了!”


    “玉箏初見時倒真詫異了些,少夫人也真是散漫了些,但見玄歌公子嗬護有加。也知兩人感情甚篤,或許這情到深處,便是無所顧忌了!”傅玉箏說道,便沒有露出任何對鍾木香嫌惡跟不滿的樣子。


    衛夫人倒有些明白了,這宰相千金今日前來,沒多久,話語便是落在了玄歌身上,這雖沒正麵說鍾木香的不是,但不難聽出。她也是覺得鍾木香有些失身份的。“玄歌甚是任性。若能娶個清白溫順的妻子,倒也不會如此了!”她是故意的。


    “玉箏也知少夫人那有些尷尬的身份,但既然玄歌公子對少夫人厚愛有加。旁人也說不得什麽了。隻是玉箏倒也是奇怪,聽聞鍾家是石原城的名門世家,其父是一城之主,又有玉琳公主為當家主母,倒不知,何以少夫人竟會那般!”傅玉箏聽出衛夫人對鍾木香的不滿跟無奈來,心下不由一喜。


    “這也是怪不得木香,其父雖為石原城城主,但她卻是自小雖其母養在別院,遠離了主母的教導,性子便野了。至於那事,倒真不外人道了!”衛夫人搖著頭歎息道,繼而又覺自己失態了一般,尷尬般笑了笑道:“這倒跟玉箏你一見如故了,這些丟人的事情也拿出來說了!”


    “衛夫人也是性情中人,許是玄歌公子與少夫人是前生有緣吧!但玉箏心中倒還真有些唏噓,玄歌公子是大才之人,這般實在是埋沒了,家父也跟玉箏時有感歎,若玄歌公子出仕,以其濟世之才,定是朝廷棟梁!”傅玉箏淡淡說道,“也是玉箏多嘴了,但這惜才之心卻也壓不住,少夫人該多多勸導才是啊!”


    傅玉箏這話倒真是說到了衛夫人心坎上去了,她的兒子明明是最耀眼的明珠,偏偏不肯閃耀人前。而那妻子,絲毫不勸丈夫上進,反倒每日縱於歡愉,這傅玉箏的意思她很明白了。有些事情她不便做,但不代表會阻止別人去做。“玉箏你不愧為宰相千金,甚有真知灼見!你既與玄歌相識,倒不妨多多規勸幾句。”


    “這……玉箏怕玄歌公子不願相見!”傅玉箏微微低了頭,有些無奈說道。


    “這又為何?”


    “自顧都是忠言逆耳,有少夫人的溫柔鄉,玉箏的話便更加刺耳了!”傅玉箏說道。


    “玄歌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倒不會怪你!今日所談,我倒也明白,當真也是一見如故了!”衛夫人微笑著看著傅玉箏,甚是親和。


    “嗬嗬,倒是玉箏冒昧來訪,幸好夫人不嫌玉箏多嘴!”傅玉箏有些不好意思說道。


    這日之後,傅玉箏倒是衛府的常客了,她對人和善,又落落大方,沒幾日便讓府上的下人都知道有位玉箏小姐,和氣又溫柔,不愧是官家嫡女。


    這日,鍾木香是被衛夫人叫到了主院,也沒啥來由的被衛夫人說了一通。鍾木香心裏覺得委屈,但麵上也隻能表示認可,聽由衛夫人的教導。最後衛夫人是見鍾木香溫順模樣,便也找不出什麽毛病來,且她更不會像那刁蠻婦人一樣破口大罵,便是冷著臉讓鍾木香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了。


    鍾木香出了主院,便是渾身輕鬆,這做婆婆的為何老是喜歡教訓人呢?不過幸好今日她也沒讓衛玄歌陪同,否則,衛玄歌一定又要跟母親扛上了。緩緩走回自己的院子,便聽到裏頭有清脆悅耳的女聲,她略微奇怪,便走了進去。


    卻見院子裏,那宰相千金竟然在跟衛玄歌說著什麽,鍾木香斷斷續續也聽到什麽朝廷棟梁,平步青雲之類的。待走近了,那兩丫頭也看到了鍾木香,便出聲行禮道:“少夫人!”


    那傅玉箏便是止住了話語,望向了鍾木香。


    “倒不知傅小姐跟相公在說些什麽?”鍾木香走上前說道,是有些奇怪的。衛玄歌上次不是表明不想結實這些官家小姐嗎?


    衛玄歌見著了鍾木香,這沒啥表情的臉終於有些舒緩,上下看了鍾木香道:“沒什麽是吧!”就知道母親把人叫過去不會有什麽好事。


    鍾木香搖了搖頭,她更好奇這裏有什麽事?


    “玄歌公子,玉箏說說俱是肺腑之言,男兒誌當報效朝廷,你有驚世之才,何苦自暴自棄呢?”


    衛玄歌冷哼了一聲,不做回答。


    傅玉箏討了個沒趣,便是有些掛不住,但又聽她說道:“家父對玄歌公子也是驚歎不已,還請玄歌公子三思!”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沒看出傅小姐要走了嗎?送客!”衛玄歌很不客氣道。


    傅玉箏再不走,便是臉皮太厚了,有些冷冷地望了一眼鍾木香,悻悻離去。


    衛玄歌便是拉著鍾木香進屋,啪的一聲將門摔得響了。


    “這又是怎麽了?”鍾木香不由問道。


    “是母親請來的說客,又是自以為是的女人!”衛玄歌將鍾木香抱在懷裏,有些隱忍般道:“木香,我們走吧,這些人太煩了!”


    鍾木香不知道這傅玉箏何時跟衛夫人這般好了,那自己被衛夫人叫過去,也是為了讓傅玉箏單獨跟衛玄歌說話了。“這般當說客,於她傅玉箏有何好處?”


    衛玄歌放開了鍾木香,卻依舊攬著她的腰,歎息道:“這女人看上你家相公了!”想起夜裏進宮時,皇上也說起這事來,說宰相有意與他結親,這便讓他火大。他是有妻子的,而這些個女人一個個自以為高高在上,無視於他的妻子。


    “啊?”鍾木香也覺得奇怪,衛玄歌可有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難道傅玉箏要做小的?想起那沈落芳對衛玄歌的念念不忘,現在又多了個傅玉箏,這京都的女人怎麽一個個都肖想別人的丈夫啊!“是該怪你太過誘人,還是怪這些個女人太過勇猛?”鍾木香歎息道,家中婆婆不將她這個媳婦放在眼裏,外麵女人不把她這個正妻放在眼裏,她怎麽那般悲催。


    “這些個女人太過自以為是了!”衛玄歌也是歎氣,“這前有玉琳公主請旨下嫁與你父親,後又有明鸞公主請旨給賜婚於狀元爺。倒給了這些個女人假象,以為可以自己挑丈夫了!”衛玄歌輕視道皇上都感歎,何時他還要做這月老之事。


    鍾木香有些驚訝,這……都是些什麽事啊!她是不是該看好自己的男人,讓那些女人絕了這念頭。


    “我明日便去詢問母親,究竟還要不要回衛家,若是還一再破壞你我,我便帶你走!”衛玄歌說道,他極不喜歡那種旁人不將鍾木香當他妻子的感覺,他是巴不得昭告全天下,這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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