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木香這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衛玄歌也便是推掉任何的來訪,讓自己的護衛守著院子,誰也不能求見。而這段時間,他都是讓自己的人去購置滋補的物品,凡是衛夫人送過來的一切都遣回。他不在乎此舉會不會讓母親生氣或者憤怒,對衛玄歌來說,眼下,讓鍾木香好起來是他的首要目標。


    而那天的事情鍾木香在屋內是聽到的,最後卻也算是不了了之了,隻她也沒多大的怨氣了。至少,她有衛玄歌全心全意的嗬護就夠了。


    衛玄歌聲名在外,這族中趁著過年時節要來拜訪衛玄歌求賜教的族中子弟很多,但是一概被人攔在院門口。過了幾天,便是也流出傳言來,大都是說衛玄歌的妻子如何如何不識大體,竟是沒一個人說衛玄歌的不是的。


    鍾木香是對流言無視了,那些人她又不認識,為何要在意呢?這幾日的臥病,她完全是享受了衛玄歌無微不至的照顧,這讓她不由慶幸,有夫如此,她還有何遺憾?


    “這些人太過分,我不愛見就不愛見,非說是你阻礙我見客!”衛玄歌為鍾木香梳理那一頭的青絲,這日鍾木香是可以下床了,幾日的調理,臉色也是紅潤起來,大夫都說沒關係了,他便是也同意,而家中也太烏煙瘴氣,那便出去走走吧!


    鍾木香是身著蜜粉色的鑲銀絲萬縞蘇緞襦裙,外罩一件素錦織鑲銀絲邊的紋月白色豎領夾襖,發間隻一點翠花枝鳳尾簪,整個人看著素雅清新卻不失華貴。她身邊的衛玄歌是有潔癖般的一直都是白色衣袍,兩人站在一起。倒甚是賞心悅目的。“是他說要見一麵的嗎?”今日要外出,一來是家中的確煩悶,二來,卻是原書雲請人送口信來的。


    “嗯,他若不見你安好,便不肯離開!”對原書雲。衛玄歌雖不喜吧。但想著上次的事情,也幸得原書雲配合,否則鍾木香受到的傷害不止這麽一點,而他也不能對母親以行動表明自己的震怒。


    鍾木香開口說道:“我還真不恨他了。玄歌,你不會吃味吧!”


    “哼,是他吃味才是。就算用盡一切心思,也不能讓你喜歡他一點半點!”衛玄歌自得說道。


    鍾木香便笑笑,這裝扮好了。就跟衛玄歌一起出了衛家。馬車路過衛家那長長的甬道,讓她對這個古老又繁複的衛家,生出極大的倦意來,她真不喜歡這裏。


    原書雲站在窗戶前,望著下麵的車水馬龍,他打聽到鍾木香在上次的事情裏失去了孩子,他是為她心痛的。所以。他想見見她,心裏還有那麽一份的奢望。衛家不適合她,那麽久跟他走吧!但是理智又告訴他,似乎這是不可能的,衛家不容鍾木香,但是衛玄歌卻是對鍾木香極好的。而鍾木香,她定也是極愛了衛玄歌,才願意受這些質疑跟委屈吧!


    看到樓下那衛家的馬車到了,看到那兩個人自馬車裏麵走了出來,原書雲還是覺得眼裏有些刺痛。他真不是豁達的人,看著自己喜愛的女人身邊有喜愛的丈夫,心裏怎麽都覺得悶的。關上了窗,坐到位子上,原書雲便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


    再不甘心又如何呢,人家心裏根本就沒有他!


    不一會兒,小二便是將鍾木香跟衛玄歌領到了廂房內。看到鍾木香麵色有紅潤,衛玄歌自覺自己想多了,看她模樣,跟衛玄歌在一次,隻怕再難再苦,也是願意的吧!


    “你們來了!”原書雲開口道,便是舉杯,卻也是自己飲下。


    鍾木香跟衛玄歌落座,兩人相視一眼,鍾木香開口道:“你要走了嗎?”


    原書雲有些苦笑,她是巴不得他走吧,他走了就沒麻煩了嗎?“是啊,我要走了!”


    “那一路走好!”衛玄歌說道,半點也不客氣的。


    原書雲是看著鍾木香,開口道:“這次的事情是了結了,但是下次呢,沒有我,卻能找到其他害你的人,你都想好了嗎?”


    衛玄歌麵色一沉,原書雲是在挑撥嗎,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想要帶走鍾木香?“此事不勞你費心,木香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保護她!”


    “嗬,那麽上一次,你又是怎麽保護的呢?”原書雲諷刺道。


    “原書雲,這次的事情謝謝你,但是有些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了,我選擇的路,我自己會走!”鍾木香聽著兩人的口氣不善,她也是說道,原書雲不該在她身上再浪費感情了,雖然別人愛怎麽想是別人的事情。


    原書雲自嘲道:“能從你口中聽到一聲謝謝,倒也是難了!”


    “我們本不會走到這一步,是你自己做錯了!”鍾木香直言道,當初跟原書雲的關係,雖不是多好的朋友,但是若有所求,她也會相助。若非原書雲走錯了那一步,她又怎麽會視他如敵人呢?“不過,原書雲,我不怨你了,對於你當初做的,我都不怨了,我原諒你,隻是今後,還請你忘了我,不要再做無謂的念想了!”


    衛玄歌聽鍾木香說的如此決絕,心中偷笑,這是他的妻子啊,就是,原書雲就不該有別的想法。


    原書雲看著鍾木香跟衛玄歌兩人的眉目傳情,看的心裏是苦苦的,但也激起義氣來,放下就放下,他原書雲並不缺女人,這次走了,再三五年不見,也該能忘記了。“這次別後,應該是後會無期了,木香,我也欣慰聽到你說你放下了,很好。這杯酒,我敬你們兩個人!”原書雲又是喝了一杯,然後便聽他神色有些肅然說道:“以後,我不會再念著你想著你了,路是你自己選的,若是在這條路上,你碰的滿頭是血,希望也別後悔!”


    這人是在咒她嗎?鍾木香心中不悅,但隨即也是釋然,原書雲能放下是好事,她以後怎樣也不關他事了!


    衛玄歌卻聽著刺耳,便道:“我與木香吃過一次虧就罷了,以後,是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為人丈夫,若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還算什麽丈夫,木香,我會用一生去守護,不勞你原書雲費心!”


    原書雲對上衛玄歌有些不滿的眼神,也不示弱地對視,卻不再說什麽,既然如此,那他就能走的了無牽掛了!


    這三人的聚會,便不算多融洽,但事情也都說開了,也沒有多忌諱了,鍾木香跟衛玄歌是越發情深,原書雲便顯得越發的孤零,到最後,原書雲看不下去了,放下銀子,自己率先告辭了!


    鍾木香跟衛玄歌卻也不想這般就回衛家,想著再逗留一段時間,便要離開比水城,衛玄歌便提議去看看秦鬱跟韓星,也算是事先道別。


    衛玄歌便是率性而來,也沒有事先送上名帖,這到了秦家門口,跟秦家下人說了身份,便安心等待。


    鍾木香自馬車窗外看著秦家的大門,這秦家府宅也不小啊!“秦家是做什麽的,看著倒也是高門大戶!”


    “秦家啊,祖上有鐵礦,這子孫輩便是繼承祖業,日子自然過的細潤!”衛玄歌輕巧說道,倒也不是看不起,隻是太熟了,便也覺得沒什麽。


    很快,便是秦鬱親自前來迎接,看到衛玄歌,是樂嗬道:“這什麽風把你們夫妻二人吹來了,事先也沒個招呼!”


    “家中該沒有來客,不會太過打擾吧!”衛玄歌下了馬車問道,卻也是伸手將鍾木香扶了下來。


    秦鬱笑道:“有客又如何,誰比得上你們這兩位貴客啊!”


    “先說好,我可不是來拜年的,就是來看看!”


    “也沒看你送禮,自然不是拜年,來吧來吧!”秦鬱樂嗬說著,將兩人帶進了屋子。


    秦家人很多,應該是有親戚在拜年,但都是秦家二老在招呼,秦鬱卻是將鍾木香跟衛玄歌領到了後院。“這每年大過年的就是麻煩,天天來這麽多人,想想就累!”


    “這麽多人前來你秦家,可見你秦家人脈廣啊!”衛玄歌笑著說道,“我跟木香便是前來看看,你倒也不用太過張羅。”


    “你們來了正好,來看看我家兩孩子!”秦鬱有些獻寶一樣說道。


    鍾木香的腳步一段,孩子啊,這心裏有些難受。衛玄歌便是握住鍾木香的手,稍稍用了力,低聲道:“沒事吧!”


    鍾木香搖了搖頭,微笑道:“沒關係的!”是啊,她總不能一直抱著這個包袱不是嗎?


    秦鬱走在前頭,根本就沒發現後麵兩人的小動作,他對自家的兩孩子是很滿意的,將衛玄歌跟鍾木香帶到屋裏,便是高聲道:“青碧,快瞧瞧誰來了,龍兒,倩兒!”


    柳青碧正抱著女兒,聽到丈夫的喊聲,便是從裏間走出來,看到衛玄歌夫婦,笑著道:“師兄,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這是我的女兒,倩兒!”秦鬱便是從柳青碧懷裏抱過孩子,“倩兒今年兩歲了,來,叫爹爹!”


    秦鬱懷裏的小女孩穿著大紅色的襖子,一張圓臉粉嘟嘟的,被秦鬱抱著懷裏,便是甜甜地叫了聲爹爹,一雙圓溜溜的眼也是打量著衛玄歌跟鍾木香。


    這一個小男孩也是從裏屋跑了出來,抱著秦鬱的腿,仰著頭道:“龍兒也要爹爹抱!”


    “瞧瞧,我這兩孩子,夠可愛吧!”秦鬱的口氣是非常的自得驕傲的。


    衛玄歌有些擔心地看著鍾木香,卻見鍾木香一臉柔柔的微笑,看著孩子的眼神也是很溫柔,不見傷痛神色,這心裏便也放下。隻他自己,也是有些唏噓,若是他的孩子還在,一定不比這兩個小鬼差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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