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帶他回去,”安冉燁微微抿唇,“在他還未完成修煉之前,還是先留在島上為好,其實他自己也是明白這一點的。(.無彈窗廣告)”


    丹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二人身後了,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望著二人,見安冉燁這樣說,紫眸中隱有一絲失落,但是更多的是雀躍和期待,他與安冉燁對視半晌,安冉燁忍不住失笑,對上楚檀畫疑惑的眸光,他才笑道:“他說他很期待大家的再次見麵,他現在還想要留在島上,將來,自會有見麵的時候的。”


    楚檀畫微微一笑,直接走過去抱住丹華,在他身上蹭了蹭兩下,他的身子柔軟而溫暖,皮毛摸起來也很舒服,然後在他額上親了一下,才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日後等你來京城呀?”


    見安冉燁一眼瞪過來,楚檀畫坦然然的一笑:“這是告別吻,你想怎麽地?”


    安冉燁深吸一口氣,對上一人一狐的視線,到底什麽也沒說,一轉身丟下一句話:“本王先上船了,要琥珀和小順子快些收拾了東西上船。”


    看著大霧裏漸漸消失的天外島,楚檀畫站在甲板上久久不曾出聲,直到船行駛出了那層層迷霧,重新回到洛河之上時,楚檀畫才感覺這幾日在天外島上的經曆,真的就像是一場夢一樣,不過,美好的夢境之後,生活還得繼續。


    來的時候是順水而下,然後又是沿路的遊山玩水,因此走走停停也將近一個月多了,此番逆水而上,也不在各處停留,安冉燁又擔心太子的病,因此囑咐用最快的速度回京,隻是這沿岸的花朝節已然結束,船隻太多,有時候到了河流擁堵的時候,安冉燁不得不動用王爺的身份,暗地裏叫沿路的官員管製一下河道,好讓他們的畫舫順利的通過。


    走了五天,一行人就風塵仆仆的趕回了京城,誰也沒通知,隻是派人飛馬告訴了王府管家,囑咐他好生做好準備迎接王爺回府。


    這一路又是小船又是畫舫,又是馬車又是軟轎的折騰,楚檀畫終於在四月初五的下午到了王府門口,出來的時候深吸一口,看著王府匾額愣了好一會兒,剛要提步入內,就感覺眼前花影一閃,好像有個人從府門口竄到後頭的安冉燁身邊去了。


    “王爺,你可回來了?妾身這一個多月很思念王爺的,妾身聽管家說王爺今日回來,特地備了王爺最愛喝的茶,而且靜蝶堂裏頭的花兒都開了,不如妾身陪著王爺一塊兒喝茶賞花呀?”


    一個多月未見,好似溫嘉又胖了不少,那粉紅色的百褶裙都給撐的像個圍裙一樣了,楚檀畫瞧著溫嘉那獻殷勤的樣兒,心裏禁不住嘖嘖稱歎,也不知她在家是怎麽思念王爺的,都把自己思念的成了這個模樣。


    再說了,也不知是跟誰學的,被誰教成這樣的,說話變成了這個味兒,這麽文縐縐的,怎麽聽怎麽別扭,她倒是還習慣溫嘉從前那種說話方式。


    楚檀畫本是要進去的,聽見這話便又反身站住了,噙著一絲笑意轉眸去看安冉燁,擺明了是停下來看熱鬧的。


    “這個,不必了,本王很累,想要休息一下。”一大坨粉紅色的東西撲到麵前來,嚇了安冉燁一跳,他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才看清是溫嘉,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怎麽一轉眼這個女人變成這樣了?那臉上的笑把肉都擠沒了,啊,不是,她皺著臉一笑把眼睛都擠沒了。


    這一路上看山看水看月亮,賞花喝茶伴佳人,他是玩夠了,這會兒是真沒心思陪溫嘉喝茶賞花啊?


    溫嘉不死心,加上楚檀畫又在旁邊看熱鬧,她不肯就此認輸,忙道:“王爺累了沒關係啊,咱們不喝茶不賞花都好,我可以讓春香準備熱水,王爺可以沐浴,我,我可以替王爺按摩的呀?”


    “噗——”楚檀畫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大笑,琥珀一眼看見溫嘉郡主漲的通紅的臉,且這是在王府門口總得給側妃留些臉麵的,便悄悄扯了扯楚檀畫的衣袖,楚檀畫便清咳兩聲不笑了,隻是眯眼笑看著安冉燁,“溫嘉郡主盛情相邀,王爺怎好不去呢?郡主這一個多月思念泛濫,王爺可得好生安慰一番哪?再說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眼前這麽一大朵粉粉肉肉花,王爺不折豈不是可惜了麽?哎,我也累了,不打擾二位了,你們自便?哦,對了,”楚檀畫走了又轉身,笑道,“郡主,你牙齒上有青菜喲?”


    跨過門檻,琥珀忍不住問楚檀畫:“小姐,奴婢沒瞧見溫嘉郡主牙齒上有青菜呀?”


    楚檀畫嗤笑一聲:“傻丫頭,我那是逗她呢?她一回來就纏著王爺,還真是自不量力啊,不過她真是生命力頑強,屬於百折不撓型的,明知道王爺不喜歡她,還這麽上趕著貼上來,真是給我增添了無窮樂趣呀?”


    “小姐就喜歡折騰溫嘉郡主,把她折騰來折騰去的,這會兒還說什麽粉粉肉肉花,這話在咱們聽雪堂裏說說也就算了,小姐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要是被慶王知道了,小姐到時候可怎麽解釋呢?原本隻是郡主挑釁,說不定傳到慶王耳朵裏,就會說是咱們出言不遜了?”


    琥珀見事清楚,說的頭頭是道的。


    “沒事沒事,我的那些小把戲,慶王怎麽看得上眼呢?再說了,皇上都說過的,慶王不會管咱們三王府的家務事的,你安心好了?既然嫁進來,就是咱們三王府的人,我是三王妃,還輪不到慶王插手呢?”


    楚檀畫擺擺手,說的毫不在乎。


    *


    大下午還豪言壯語的說慶王不會管三王府事的人,這會兒麵目呆滯的坐在慶王府的飯廳裏,望著安冉燁眨眼道:“狐狸,好端端的,慶王請咱們吃飯是要做什麽?”


    “不是請咱們吃飯,是接風。”安冉燁眸間沉沉的,卻給了楚檀畫安慰一笑,讓她不必擔心。


    下午的時候,楚檀畫剛把一身疲憊洗去,剛趴塌上想補覺的時候,安冉燁便回來了,說是好容易擺脫了溫嘉,但是帶回來一個消息,慶王知道他們今兒回京,與溫嘉說了要溫嘉帶話說是要給他們接風,一家人也該聚一聚。


    楚檀畫當時聽到一家人三個字的時候,嘴角抽搐良久,問能不能不去。


    安冉燁斬釘截鐵的搖頭,說不去是不可能的。


    於是,這會兒他們就坐在慶王府的飯廳裏頭了,等著慶王和溫嘉來,然後開飯。


    楚檀畫心裏明白的很,慶王這樣急著請他們吃飯,名為接風,實際上不知道又是在打什麽算盤,當時花朝宴文妃舍命傷她,她後來昏迷不醒,安冉燁處理了那幾個人之後,就回府照顧她去了,之後丟下一切事務帶她出去遊山玩水度蜜月,可是這查內幕的事情就被安懷交給了慶王,她心裏敢肯定,今兒這頓飯,十有八九跟上次那件事脫不了幹係。


    不管文妃背後有沒有同謀者,這頓飯都不是家宴,也稱不上家宴,她跟慶王府,怎麽都挨不上一家人這三個字。


    慶王久久不來,慶王管家卻吩咐上菜了,楚檀畫與安冉燁對視一眼,便知道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心思。


    “嗬嗬嗬,三王爺來了啊?”菜都上了,慶王才姍姍來遲,要說起輩分,安冉燁是小輩,可是他是皇子,所以慶王見了他也得行禮。


    安冉燁隻是淡淡勾唇一笑:“慶王坐。”


    “嗬嗬,好,其實本王是聽溫嘉說三王爺今兒回京的,便想著這舟車勞頓的,還不如在慶王府來吃個便飯,本王來京中這些日子,還不曾與三王妃和三王爺一起吃過飯呢?如今,倒是如願以償的補上了?”


    四人圍坐紅木圓桌,丫鬟們都侍立在一旁布菜,安冉燁見慶王說的都是場麵上的話,他也沉斂著眸中情緒,淺笑道:“慶王爺客氣了。”


    楚檀畫冷眼瞧著,總覺得今日的慶王有些奇怪,可是卻說不上是哪裏奇怪,他的笑很冷淡,眸底始終橫亙著一絲冷冽和看透人心的淡漠。


    慶王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然後卻望著安冉燁微微笑道:“三王爺,今兒是四月初五,你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麽?”


    “本王不知。”


    楚檀畫眨眨眼,四月初五,是什麽特別重要的日子麽?她心裏默默想了很多,但是就是想不起是什麽日子。sxkt。


    “三王爺自然是不知,今兒是本王的榮嘉郡主的生辰,這麽多年了,本王還從沒給她過過生辰,此番本王好容易在京城裏,她卻不能出來,現如今,也不知誰能陪她過生辰?”慶王輕輕一歎,抬眸望著安冉燁,“三王爺,本王有一事相求,還請三王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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