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聽了這話微微抿唇,垂眸半晌才抬眸望著安長樂,眸光清澈沒有一絲雜質:“八殿下,其實奴婢——”


    “喲,倆人在說什麽呢?還非要隔著船,怎麽不在一個船上去說呢?那樣不是聽的更清楚麽?”楚檀畫在荷葉裏頭憋悶久了,撩開一點點荷葉之後發現已經出了荷花叢,於是便扯著安冉燁讓他把那些荷葉收起來,結果收起來之後就看見他們後頭跟著兩條小船,安長樂和琥珀還分別坐在兩條船上說話,因此便忍不住打趣道。


    “小姐?”琥珀眼睛冒光,大概是想著楚檀畫解了她的窘境,其實那種情況下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楚檀畫見那青花瓷盤之中,裝了滿滿一盤子的蓮子,微微一笑,對著安冉燁道:“張嘴。”


    日子過的也快,一轉眼就是八月中秋,安懷因為天熱,沒得什麽精神,那次跟粟貴妃還有宓妃一塊兒商量了之後,就決定隻要自己人在卿顏閣賞月吃東西熱鬧熱鬧就好,一概不請外人不請百官,就各自熱鬧熱鬧就是了,就是一切從簡便好。


    “小姐,這兒幾乎都沒人了,靜悄悄的,咱們還是去荷花小築歇會兒,等上頭的人都下來了,咱們再回琴台去,這回去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小姐要是摔了可怎麽好呢?”


    她不能喝酒,很多菜也不能吃,便瞧著眾人高興罷了,坐了半晌覺得有些累,她是懷了孩子的人,且如今已是五個月了,挺著大肚子實在是不方便,她也不願掃了眾人的興致,就悄悄的離了席,眾人都在興頭上,竟沒一個人注意到楚檀畫的離開,而恰好安冉燁的被恭親王拉著喝酒,沒看見她走,還以為楚檀畫就在旁邊坐著。


    因為人來的齊全,因此安懷高興的很,天色剛剛擦黑,便命人上了酒菜,大家坐在一處吃喝,雖說是不必太守規矩的,可到底安懷是皇上,眾人也總得醒著神兒,氣氛雖慢慢開始熱絡起來,但是安懷還是嫌這屏風礙事,便讓蘇德義除去了它:“一家子骨肉吃飯,要這個東西隔著做什麽?拿走拿走,換了大圓桌大家坐在一塊兒吃才顯得親近嘛?”


    “琥......珀,咱們......中計了,啊啊......疼啊,疼死了......”楚檀畫捂著肚子痛吟,那聲音驚的琥珀手腳冰涼。


    溫嘉自個兒提著燈籠往那碧湖裏一跳,撲通一聲,水花濺的很高很高,燈籠瞬間熄滅。(.無彈窗廣告)


    “又硬又苦,難吃的很。”安冉燁端著盤子老實答道。。


    琥珀見楚檀畫說的嚴肅,忙把燈籠吹滅了,楚檀畫看了片刻之後,才眯眼道:“那是溫嘉郡主,你看,她站在荷花小築裏頭,提著的是個明瓦燈籠,要不是這燈籠,咱們也看不見她,父皇應該沒請她來呀,她這大晚上的來做什麽?”


    楚檀畫故意瞪著他,佯裝生氣:“你到底聽不聽我的?叫你張嘴嘛。”


    楚檀畫便坐在荷花船裏,這會兒心裏高興,這個生辰果然過的非同一般,當下一高興,又荒腔走板的唱起來:“岸上誰家遊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楊~~”


    楚檀畫跟琥珀都是一愣,就聽見溫嘉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楚檀畫這才高興起來,也不管旁邊兩個電燈泡,湊過去親了他臉頰一口,甜蜜笑道:“狐狸,有了我之後,你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味道,好吃?嘿嘿?”


    楚檀畫忙要過去,琥珀把她一拉:“小姐,你不會遊泳,這會兒就別去添亂了,奴婢扶著小姐去回廊那裏坐著,然後奴婢去找人來救溫嘉郡主。”


    楚檀畫微微皺眉,若不是她及時要琥珀滅了燈籠,再轉過去就能跟溫嘉隔著小溪麵對麵站著了,溫嘉提著的是明瓦燈籠,在夜裏也很亮,所以她才能看清那人是溫嘉,又見溫嘉身上閃閃亮亮的,眯眯眼,還能隱約看見溫嘉身上掛著許多色彩鮮豔的珠子,甚至還有幾串翡翠,楚檀畫看的皺眉不解。sxkt。


    琥珀剛要說話,楚檀畫便示意她噤聲不要說話,然後兩個人就看見溫嘉那邊的燈籠也滅了,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溫嘉做了什麽,之後她的燈籠再次亮起的時候,兩個人就看見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楚檀畫的話音剛落,那桂花蔭下當真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曲調卻正是宓妃唱的那首歌的曲調,用笛子吹起來,當真是別有一番味道的。


    安冉燁以為又要喂他吃苦蓮子,忙搖頭不肯張嘴,她一瞪眼,實在沒辦法,隻得又張嘴,但是神情緊張,他實在是不喜歡那樣的苦味。


    這回跟著來清徐園避暑的就隻有安懷幾個清靜的人,因此大白天的清徐園門口車馬紛紛,不少皇族宗親白天就給接來了,都是兄弟子侄和幾個親王郡王,再加上幾個郡王妃和親王妃罷了。


    安冉燁低低一笑:“畫兒說得是?”


    蓼沘山莊外頭的空地上隔著屏風,親王郡王們陪著安懷坐在外頭,裏頭便是女眷們在一處坐著。


    楚檀畫一笑,瞧了四周一眼,又抬眸望了一眼那老大老圓的月亮,抿唇道:“這樣好的月色,上麵的人隻知道吵鬧吃喝,你瞧那桂花蔭下,香氣馥鬱的很,要是有人在那裏頭吹笛,一定好聽的不得了,明月夜,笛聲悠揚,這才有點中秋月圓的味道。”


    琥珀嚇的一身冷汗,眼淚都急出來了,手忙腳亂的抓到燈籠把裏頭的燭火點著了,在暖黃的光色之下,就看見楚檀畫疼的臉色發白,額上全是汗,見她亮了燈籠,楚檀畫就抓著她的手,死死的抓著她的手,眼睛裏全是眼淚,捂著肚子神色痛楚:“琥珀,快,快,叫人來,孩子......孩子隻怕是保不住了?”


    琥珀答應一聲,忙提著燈籠就往外頭走,結果走了兩步楚檀畫忽而停住了,抿唇道:“把燈籠滅掉。”


    剩下的全是又硬又苦的蓮子,安長樂吃的極其辛苦,臉都皺的看不見五官了,琥珀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便也幫著吃一些,楚檀畫見了,轉身窩在安冉燁懷裏笑:“哎,所謂同甘共苦就是這樣的,現在一起吃苦,日後才能一同甜蜜啊?”


    楚檀畫咯咯笑起來,她就是故意挑的那一顆給他吃的,笑夠了,她才望著安冉燁笑道:“我知道,在沒有我的時候,你的日子就是這樣的味道。——來,張嘴。”


    安冉燁忙嚼起來,可是這蓮子時日久了,蓮心就特別的苦,苦的他眉頭都皺起來了,好容易才咽下去,就聽見楚檀畫帶著笑意問道:“什麽味道?”


    楚檀畫眯眼一笑,挑了一顆丟進他嘴裏,看著安冉燁小心翼翼的咀嚼,卻不曾皺眉,也沒有那樣鬱悶的表情,當下便歪著腦袋笑道:“怎麽樣,什麽味道?”


    *


    “三嫂?”安長樂這一聲是鬱悶的,這要是晚出來一會兒他不就知道琥珀的真心了麽?安長樂一歎,這下回還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才有氣氛繼續這個話題呢?


    楚檀畫在一旁瞧著直笑,大概也是因為離了皇宮大院,才能看見這樣的場景,明月高懸,這也算是一家子團圓了,若是不論世間功名利祿,中秋團圓應該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兒了。


    清徐園是皇家園林,自然是依據地勢高低來整修的,最好的賞月地點就是那地勢最高的蓼沘山莊,那蓼沘山莊底下就是碧湖和荷花小築,因此離著誰都不遠,地方也涼快。


    安冉燁趁著幾個人說話的空當,拿了事先準備好的蓮子給楚檀畫吃,他抿唇笑:“畫兒,這是本王親手剝的蓮子,你就看在本王一片心意的份兒上嚐一嚐,好不好?八弟說這清徐園裏的蓮蓬可好吃了,也隻有這兒的水土滋潤,能長出這樣堪比江南的蓮蓬來。”


    “哦哦,好。”安冉燁不知道這丫頭要搞什麽鬼,今兒她生日她最大,因此也不再廢話,直接聽她的話張嘴。


    兩個人相視一笑,坐在荷花船裏頭,看著碧湖之上的風光,把瓷盤裏頭的嫩蓮子都吃光了,然後楚檀畫轉身把瓷盤遞給安長樂,笑道:“來,八弟,三嫂請你吃蓮子,不吃就是看不起你三嫂喲,快吃?”


    說時遲那時快,琥珀也被慣姓帶的重重的摔到在地上,可是她現在也顧不得琢磨這珠子是誰放在這裏的了,她忙去抓一旁的楚檀畫,就在兩步之外找到了楚檀畫,就聽見楚檀畫捂著肚子喘息的聲音,而且那聲音裏頭有著深深的痛苦。


    楚檀畫站在樹叢後頭,冷聲道:“把燈籠滅掉,那邊有個人,你這燈籠照著,我看不清那人是誰。”


    琥珀抿唇一笑:“看來皇上與小姐的心思是一樣的,這吹笛的人定是皇上布置在這裏的,奴婢方才細聽,上頭似乎也安靜下來了,像是都在一邊吃酒一邊賞月聽笛呢?”


    “啊?”琥珀一愣,沒聽明白。


    安冉燁帶著寵溺的笑,一麵給她擦汗,一麵親親她的臉頰,笑的溫柔。


    楚檀畫一路從蓼沘山莊的石階上下來,慢慢的下到山莊底下來,那喧鬧之聲漸漸聽不到了,到了底下來之後,越發聞到了濃鬱的桂花香氣,琥珀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扶著她,這會兒人都在山莊上頭,這外頭就顯得格外的幽靜,一點兒的燈色燭火都沒有,樹影重重,琥珀環視了四周之後這心裏頭倒是覺得挺滲人的。


    楚檀畫抿唇一笑:“是啊,皇上也是最會樂的?不過,在山上聽笛賞月到底不是近水聽笛賞月的好,這笛聲這樣好,咱們索姓不回琴台了,直接從荷花小築繞過去,到那碧湖邊上的回廊那裏去坐著,在那兒聽笛賞月是最好不過的了。”


    琥珀答應一聲,就扶著楚檀畫走過去,幸而這會兒月光還亮可以看得清腳下的路,琥珀要扶著楚檀畫,便沒有把燈籠點起來,兩個人慢慢的走過去,結果剛走到那小木橋前麵,琥珀忽而看到地上全是被月光映的閃閃發亮的圓溜溜珠子,她的一聲小心還沒來得及出口,她就感覺到自家小姐的身子一沉,然後整個人就脫了她的手,她的心一沉,心道完了,踩到這珠子上了。


    安冉燁眨眨眼:“畫兒,本王是叫你先吃呀。”


    楚檀畫微微一笑,頓了一下,才答道:“好,我也是這樣想著的,打死我都不會去救她的,隻是站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我就過去坐著就好。——從這裏過去隻有小橋那一條路,你,注意腳下,慢慢兒的走。”


    安冉燁一笑:“又嫩又甜,好吃的很。”


    於是屏風被撤掉,眾人都坐在一張大圓桌上,不過這飯桌上,總得有熱場的人,楚檀畫一看就知道,這熱場的人就是宓妃跟安冉燁,這兩個人插科打諢絕對沒得問題,再加上安長樂在其中說說笑話搞怪一下,這氣氛還真就起來了。


    安冉燁搖頭一笑,這丫頭鬼靈精怪的,竟想出這樣的比喻來,不過比喻的還真是恰當的很,他笑,其實她說的對,遇見她之前,日子都是又硬又苦的,遇見她之後,日子都是又嫩又甜的。


    楚檀畫嘿嘿一笑,便在那瓷盤之中揀了一顆比較大看起來很老的蓮子丟進他嘴巴裏,然後才笑道:“吃。”


    盡管楚檀畫把琥珀的手腕都掐出血印子來了,琥珀此刻絲毫感覺都沒有,一聽見這句話,隻覺得全身都僵住了,她木著身子打著燈籠撩起楚檀畫的裙擺,剛撩起一點點,就看見了裙子底下一灘血跡,當即腦子,心口生疼,隻能來得及撕心裂肺的大喊一聲:“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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