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包正起床之後,在庭院中練習了一陣拳腳,想到以往都是和一支梅對練,不由悵然若失。[.超多好看小說]不一會,小黑和阿紫等人也都出來活動,他們也都從雷老虎那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所以也就原諒了包正。


    小黑耍了一趟嶽家拳,忽然想起還少了一個人呢,那個新近上任的武術教練還沒履行職責呢。於是就跑到道濟和尚住的屋中,將他從“酒肉鄉”中驚醒,拉到了院子當中。


    當和尚明白了小黑的用意之後,就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說道:“你先自己練練,我看看你的斤兩。”


    小黑於是就又練了一趟,和尚看完了,滿臉驚訝地說道:“就憑你現在的本事,一個能打我十個,根本就用不著我教了,我比你還差的遠呢!”說完,就要進屋接著睡覺,估計剛才夢中的那壺酒,還沒喝完呢。


    包正見他耍滑,豈能容他,一把拉住和尚的袖子,口中警告道:“和尚,你要再偷懶,就趁早離開這裏,回你的靈隱寺去,我們這裏不養閑人!”


    和尚也不是易與之輩,於是就對付道:“那個跟我在一個屋裏睡覺的林書生,現在不也是吃閑飯的嗎,你怎麽不去說他,如何一味拿我說事!”


    阿紫聽了,就和他理論起來:“你和林大哥能比嗎?人家滿腹經綸,以後參加科舉,說不定中個狀元呢;你就是當一輩子和尚,難道還能成佛不成?”


    道濟和尚於是就和她爭辯起來,二人頓時吵了個熱火朝天。包正一看,阿紫不是和尚的“對口”,正好誤中了和尚的緩兵之計,再吵一會,就快晌午了。於是就上前將他們分開,然後對道濟說道:“別想拖延時間,你要是不教,就趕快走人。”


    和尚見自己的詭計沒有得逞,於是就隻好將小黑拉到了一邊,單獨調教去了。包正和阿紫也想上去觀摩一下,結果和尚竟以“罷教”相威脅。二人也隻好作罷。


    就在這時,忽然有神武軍的兵士來請韓世忠。韓大帥於是連早飯也沒吃,就要出門。包正見狀,連忙詢問。


    韓世忠急匆匆地說道:“昨天夜裏,大盜一支梅潛入一戶人家采花,將他家的小姐先奸後殺,我們神武軍負責臨安的守衛,我得去看看。”


    包正聽了,對韓世忠說道:“韓伯伯,我和您一起去,也好隨著查看一下。”韓世忠想了想,知道包正有這方麵的才能,於是也就點頭答應。


    小阿紫見了,也吵著要去。被包正一眼瞪了回去:“那種場麵,也是你一個女孩子能看的!”阿紫一想也是,就不再做聲了。


    於是,包正隨著韓世忠來到了發生命案的那戶人家。包正一看,苦主也算是大戶人家,高門大院,庭院深深。小姐的繡樓在後院,是一個二層的小樓,裝飾也非常華美。樓下,一對中年夫婦正在那裏垂淚。院子當中,既有神武軍的士兵,也有一些臨安府的衙役捕快。那對夫婦見到韓世忠,立刻上前,撲倒在地,哭訴道:“將軍,你可要為我女兒做主啊!”韓世忠連忙用手將他們攙扶起來,口中安慰道:“二位不要悲傷,我們一定擒獲淫賊,還你們一個公道!”


    那些士兵和差役見了韓世忠,一起見禮。韓世忠將大手一擺,然後就在兩個士兵的引領下,上樓查看。包正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到了二樓,包正見到門口站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小丫環。前麵的士兵對韓世忠說道:“大帥,這位就是楊小姐貼身的丫環,她和小姐在一個屋中,今天早晨醒來,才發現小姐被害,這才報案。”


    韓世忠於是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昨夜可曾聽到什麽動靜?”


    小丫環麵色慘白,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人,奴婢名叫春紅,昨天夜裏我睡得很死,什麽也不知道。等到今天早晨醒來,就發現小姐躺在床上,渾身是血,那模樣,可真是嚇人!”說完,就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包正於是說道:“大帥,還是先進屋勘察吧!”韓世忠點點頭,推開了房門。包正也隨著走了進去,走到房門的時候,他停留了一下,發現門閂已經被砍成了兩段,顯然是賊人用利器從門縫插入,然後斬斷了門閂,從而進入閨房的。查看了屋門,包正才走進了屋中。剛一進屋,就嗅到一股血腥之氣。包正又抽動了兩下鼻子,辨別出血腥之中,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味道極為熟悉,與一支梅開始時所用的迷香極為相像。


    包正於是先走到了窗前,仔細地觀察起來。終於,他在窗紙上發現了一個小洞,於是對韓世忠說道:“大帥,這個采花賊定是捅破了窗紙,然後向裏麵噴了迷香,將屋中之人熏倒,然後才破門而入,入室行凶的。那個小丫頭之所以毫無知覺,就是因為中了迷香,昏迷了過去。那淫賊竟沒有殺她,也算是揀了一條命啊。”


    韓世忠聽得連連點頭,然後麵色憂慮地對包正說道:“這個淫賊隻怕是手段高明,不易捕獲!”


    包正不置可否,又站在窗紙前麵,丈量了一番,然後對韓世忠說道:“賊人的身材大概與我相仿,而且,可能身體比較瘦弱。”


    韓世忠不由如在雲裏霧裏,詫異地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包正一笑道:“這個小孔,必是賊人用手指捅出,而且,小孔的周圍有一圈已幹的水跡。可見是那個淫賊用手指沾了唾液,然後將窗紙捅破。我看這個小孔不是很大,連我的手指都伸不進去,由此可以推測,這個淫賊的身體比較瘦弱;另外,小孔現在正好和我的嘴部一平,說明淫賊的身材頂多與我相近。因為如果換成我們,一般也不會踮起腳尖,再向裏麵吹藥,所以從小孔的高度,就大致可以判斷淫賊的身高。”


    韓世忠聽了,滿臉震驚地望著包正,口中說道:“同樣是目之所見,怎麽你竟然能看出這麽多的東西?”


    包正笑道:“大帥,觀察之後,在動腦分析就成了,沒有什麽難的。”說完之後,就繼續在屋中觀察起來。


    在窗子對麵的牆壁上,包正發現了一朵火紅的花朵,他不慌不忙地走到了前麵,細致地觀察了起來。


    旁邊的一個士兵說道:“這個就是一支梅的標記,想不到這廝不僅是個獨行大盜,如今竟然成為了采花淫賊!”


    包正心中不由苦笑:“這件事,肯定不是一支梅所為,因為一支梅也是一個女子,如何采花?”雖然心中了然,可是卻無法出口解釋。於是包正暗暗下了決心:“說什麽也要把這個案子查一個水落石出,不僅是為死者報仇,更要為一支梅洗脫清白!”


    包正又在那朵紅花前研究了一會,緩緩地說道:“這恐怕不是一支梅的標記,從形狀上看,這是一株桃花,而且是蘸著死者的鮮血,印上去的。而一支梅以前所留的標記,都是用一種胭脂印的。”


    那個士兵聽了說道:“以前一支梅隻是偷盜,這次行凶殺人,所以就用了現成的人血,也未可知!要是讓我抓到這個淫賊,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包正搖搖頭,也無話可說了。於是來到了床前,準備驗屍。隻見楊小姐的屍體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張單子,前胸的部分,滲出了一些血跡。


    包正於是問道:“這張單子是何人所蓋?”


    那名士兵回答道:“是苦主楊老爹上樓之後,不忍女兒暴屍床上,這才給蒙上的。”


    包正於是說道:“掀開單子,我來驗屍!”


    那個士兵看了韓世忠一眼,對包正說道:“包公子,死者是一位女眷,理應由臨安府的弄婆來檢驗。如果由你動手,恐怕不大方便吧。”


    包正心裏明白,他也是為自己著想,畢竟,現在自己乃是一介布衣,能來到這個現場,已經是破例。要是在臨安府來驗屍之前,就私自翻動屍體,確實不合理法。畢竟神武軍隻是負責治安,而具體的偵破之事,還是由臨安府來承擔的。要不是包正領著神武軍在西湖偵破了竊銀案,大震了神武軍的威名,贏得了士兵的尊敬,眼前這個士兵也不會好意提醒了。


    於是,包正對他點點頭,表示領情,然後詢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名士兵回答道:“我與公子同宗,名叫包忠。”


    包正點點頭,繼續說道:“勘察現場是破案的關鍵,我是怕臨安府的人用心不細,以至錯失良機,叫真凶逍遙法外。既然身為仵作,就理應無所忌諱!”說完之後,自己也突然醒悟過來:“自己現在哪裏還是什麽仵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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