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書一切人物,事件,時間,地點,均為作者杜撰,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一列到重慶的窄軌列車,緩緩駛入了站台,待停穩後,上麵的乘客仿佛都有急事一般的,爭先恐後的從列車門處擠了出來,很快,人群就淹沒了站台。


    不過,就在車站站台中心,卻天然的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屏障,人們仿佛水流遇見了巨石,全部繞開了停在這裏的兩輛轎車。能在時局日漸緊張的今天,將車子直接開入站台的人,可是一般人萬萬惹不起的。


    車子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深藍色中山裝的,三十歲上下的青年。此時他嘴裏叼著煙,眼睛卻在四處掃視著穿梭而過的人群,沒過多一會,人群漸漸稀疏,他有點不耐煩的側頭說道:“老趙,你帶人上車看看,還有沒有沒下車的,可別錯過了才好。”


    車子另一側,一名穿著軍裝的少尉軍官,立刻答應一聲,朝後揮了揮手,道:“留下兩個人,剩下的跟我上車。”說著一馬當先,朝著就近的一節車廂就走。與此同時,他身後立刻也跟上兩個穿著中山裝的漢子。


    不過,就在老趙還沒有登上車廂,迎麵卻下來了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這個青年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手裏提著皮箱,臉上則是帶著一個大號的墨鏡,使得他好似是麵無表情的下了列車。


    老趙頓時一怔,上下看了看這個高大的青年,停步,道:“敢問先生,可是姓範?”


    這青年也不摘下墨鏡,點了點頭,道:“不敢當,鄙人範克勤。”


    還沒等老趙多說,那穿著中山裝的青年,在後麵立刻笑著走了過來,口中高聲道:“克勤,多年不見,可是想死兄弟了。”一句話說完,已經走到了跟前,用力的抱住範克勤,還猛地錘了兩下對方的後背這才鬆開,而後笑嗬嗬的上下看了看,道:“克勤啊,你這是……真心夠意思,先別說旁的,走,咱們哥倆先好好喝兩杯再說。”


    範克勤這才摘下了墨鏡,笑道:“大兄,小弟何德何能啊。”說著指了指那兩台轎車。又道:“國家危難,匹夫有責,更有大兄相招,怎敢不火速以達。”


    “哎!”錢金勳本就八麵玲瓏,一撇嘴,道:“咱們是兄弟,這些算什麽?克勤啊,你這是幫我,算算時間,你從收信到現在,必然是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就衝這些,兩輛車子算個屁呀。要不是現在時局緊張,我他嗎都想將全局的車子組成車隊開進站台。”跟著伸手直接搶過對方手中的皮箱,道:“走,先他娘的好好喝一頓。”


    範克勤笑了笑,隨著對方走進了頭前的一輛轎車。後麵那個姓趙的軍人立刻跟了過來,道:“科長……”


    一句話沒等說完,錢金勳回頭打斷道:“老趙,你和兄弟們坐後麵那輛車,不用跟過來了,我要和克勤去新華飯店吃飯,你回去跟處座匯報一聲就行了。我來之前已經跟處座打了報告的。”


    老趙頓時打了個立正,道:“是!”跟著一揮手,帶著幾個穿著中山裝的漢子,朝著後麵的轎車走去。


    範克勤有自己的目的,但他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跟著錢金勳上了車,重新戴上了墨鏡,道:“大兄,這樣不好吧,怎麽說我也得先去跟孫處長報到一下才行啊。”


    錢金勳將皮箱放在後座,而後立刻啟動了車子,往外麵開去,道:“沒事,處座也是黃埔出身,算起來也是我的老學長。而且之前我就匯報過,明天我帶著你去報到就成。”


    範克勤聽完,倒是知道自己這個兄長的性格,一點都沒變。很是隨性,也講義氣,而且家裏都是做生意的,從小條件就好,因此有點享受慣了,有點借口就要吃喝玩樂一番,雖然後來參了軍,但是愛享受的毛病卻一點沒改。


    其實範克勤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年代之後,就激動不已,對這段曆史,尤其是日寇痛恨不已,但穿越為幼兒,卻也無可奈何。


    這一世的他,打小父母雙亡,被錢金勳的叔父收養,雖然沒改姓,但感情卻極好。他們可以算是叔伯兄弟,而且範克勤名義上雖然比錢金勳小,但畢竟上一輩子都快四十了,就是他再能裝也顯得早熟,是以大多數時間,都是範克勤帶著錢金勳玩。隻是後來,長大後時局漸漸險惡,日寇窺視東北,又逢中德合作時期的尾巴,被養父錢宇就送去德國念了軍事警察大學。這樣說起來也是個高材生,以後回國也能吃口政府飯,生活也可以有所保障。


    但是錢宇哪能想到,軍事警察可是和普通警察完全是兩個概念;因為一戰戰敗,德國是不允許有諜報部門的,因此德國人另辟蹊徑,就有了軍事警察這一個職位,他們名義上是對自己的自衛軍進行監督工作,也確實是這樣做的,但也在暗地裏,從事特種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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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克勤這個後來人,和民國政府的少數高層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而且他比現在的所有人都明白,德國的軍事警察後來有一批人,變成了二戰時期的秘密警察,比蓋世太保權利還大,專門從事反間諜工作。而這一部分後來也參加了卡納裏斯組建的情報部門,也就是二戰期間,大名鼎鼎的阿伯維爾德國軍事諜報局。


    一路上兄弟二人有說有笑,不過範克勤內心卻不那麽平靜,因為他感覺自己終於可以為這個民族做些自己的貢獻了,雖然不是正麵戰場,但在後方工作,給抗戰出力,那也一樣是抗日。


    到了位於嘉陵江畔的新華飯店之後,錢金勳要了四餐一湯,開始說起來這幾年國內的形式。其實範克勤經常與他通信,基本上也知道個大概,入侵東北的小日本,已經發動了全麵的戰爭,而且還打著十分響亮的口號,在上海戰場幾乎成為了血肉磨盤,讓中國軍隊損失慘重。小日本戰爭初期相當順利,開始步步進逼。國民政府無奈之下隻好選擇遷都。


    酒一喝多,錢金勳在範克勤這個兄弟的麵前,話就多了起來,道:“克勤,這一次把你找來,你可得盡全力幫哥哥一把。要知道我可是在處座那立了軍令狀的。”


    範克勤將酒杯放下,微笑道:“大兄,你的來信我看了,雖然你沒詳細說,但我也能猜出個大概,你是在特殊的政府機關裏工作,做弟弟的不幫你幫誰。你就放心吧。”


    “哎。”錢金勳欣慰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你是留洋的高材生,我跟處座介紹完你的情況,處座當即就跟我說,這叫舉賢不避親。不過克勤,你這是回來了,我自然要跟你透個底,原先我所在的特務處,已經就要跟特工總部合並成立為國民軍事調查統計局,我們都叫軍統,這不是我們處座,領了戴局長的命令,正在籌備軍統下麵的情報處呢嗎,我一尋思你正好畢業,一來幫哥哥我這個科長,把下麵調查的行動隊拉起來。二來,以後趕跑了小日本,說起來你也是軍統成立時期的元老,前途還是很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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