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立刻從兜裏拿出手套帶上,道:“鑷子!”


    結果這幫人找了一圈,也沒有鑷子。但也並不奇怪,他們是行動科,而且原先在朱魁的帶領下,幹活不那麽細膩,出門前除了槍械,基本上也不帶別的。


    於是,範克勤也隻能將這個鐵桶專門放在一邊,並讓一個人看著。然後才吩咐閆世一,道:“給法務科打電話,讓他們派兩個鑒定員來,帶上相機,放大鏡等等工具。”


    “明白!”閆世一說罷,轉身就抓起了這間辦公室的電話,直接打了回去。


    趁著他打電話的功夫,範克勤在屋內找了一圈,在辦公桌的後麵牆上,一副畫進入了他的視線。


    這是一幅米開朗基羅十二、三歲時候的作品聖安東尼的苦難當然,這明顯是一副贗品,因為在畫作的上方還有名字,以及這幅畫的一些基本介紹。可是這幅畫掛的不高不低,且和整間辦公室的風格並不匹配。那這幅畫掛在那是什麽意思?


    範克勤指了指,道:“把那幅畫挪開。”


    兩個特工帶著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將畫作摘了下來。果然,在後麵『露』出了一個保險箱。範克勤隨即走了過去,細細的觀察了一下,並輕輕的拉了一下,沒有打開。於是回頭道:“找到這個保險櫃的銷售公司。讓他們派技術人員,過來把鎖打開。”說話的時候,他還指了指保險櫃下方的一個油漆標誌,神盾牌。


    等都吩咐完畢,範克勤轉身出門,跟於德海又來到了經理室。這個屋子比剛剛看的老板辦公室明顯要小一些,也正是房間小,裏麵的擺設什麽的也就要少一些。


    範克勤道:“有什麽發現?”


    於德海走到了裏麵,從中再次拿過一個鐵桶道:“裏麵都是紙灰。您看看。”


    範克勤接過,用鋼筆在裏麵小心翼翼的翻動了一會,這一次很遺憾,沒有什麽漏網之魚。不過在桌上的一個煙灰缸裏,他發現了一枚煙頭。他用手輕輕捏著,拿出看了看,跟著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緩緩地轉動著煙頭,在上麵發現了兩個小小的痕跡,明顯是齒痕。


    有的人抽煙,願意把煙頭夾在嘴唇上,不經意間就會咬一下。這上麵的痕跡,可能就是抽煙的人,無意中留下的。


    正在琢磨著如何能夠利用一下這個痕跡,一名特工跑了進來,道:“科長,這個人說他知道他們老板和經理的住處。”


    範克勤聞言看了看旁邊的那個人,隻見對方穿著一件寬大的西裝,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可能是由於沒見過這種陣勢,表情有些緊張,額頭都冒汗了,正在用手裏的一帕手絹不停的擦著。這人看範克勤轉過臉瞧著自己,急忙咧嘴笑了笑,彎腰點了點頭,道:“長官。”


    “嗯。”範克勤問道:“怎麽稱呼?”


    這人道:“有勞動問,鄙人是這家貿易行的業務主任,蘇德靈。”


    “蘇主任你好。”範克勤道:“你知道你們老板的家,還有經理的家?”


    “知道,知道。”蘇德靈道:“我們老板叫胡雲龍。經理叫元立新,鄙人曾經去過他們的家中吃飯,所以是知道住哪的。”


    “很好。那就麻煩蘇主任帶著我們的人,去一趟吧。”範克勤說完,又轉向了於德海,道:“老於,你帶著手下兄弟,去徹底搜一下這兩個人的家。”


    “明白。”於德海答了一聲,轉頭看著蘇德靈道:“走吧,蘇先生。”說著一拍蘇德靈的手臂,往外就走。


    “哎,好好,您請。”蘇德靈一邊說著,一邊當先帶著於德海出了房門。


    範克勤轉身吩咐道:“繼續搜!”一眾特工繼續忙活了起來。


    大約二十五分鍾上下,兩名法務科的鑒定員趕了過來,範克勤拿著這枚煙頭,遞給了他門倆,道:“這上麵有兩個痕跡,我懷疑是齒痕。回頭你們科幫我好好查查市內的牙醫記錄,這樣條件不錯的人,如果牙齒有了什麽『毛』病,應該是不會吝惜看大夫的。所以沒準就會留下什麽醫療記錄。”


    其中一名鑒定特工撐開一個小紙袋,將煙頭放在裏麵,之後打開了提著的一個箱子,裝在一個角落。這是硬木做成的證物箱,就是怕用軟『性』的袋子,萬一走路時候磕碰到了,從而造成證物的損壞。隻是這種木頭做的證物箱怕火。


    在西方,尤其是美國人,基本都是用金屬。如鋁這類的東西做的,很高級。裏麵還有一個個凹槽,和填充物。而國民『政府』是用不起的。那說自己做啊,或者單開一個做這玩意的工廠,車間之類的?其實在上峰眼裏,還不如把這些工人用來做武器呢。哪怕是在鐵殼子裏倒點火『藥』,都能多做幾個土地雷呢。


    範克勤也能理解,而且木頭的箱子也是夠用了。走半道突然被燒毀的幾率還是非常小的。於是,道:“我讓你們帶的工具,都帶了吧?”


    鑒定員道:“帶了。”說著拍了拍另一個箱子。


    範克勤道:“很好,你們先跟我來。”說著,帶著兩個鑒定員回到了老板的辦公室中。道:“把鑷子給我。”


    一名鑒定員將箱子放在辦公桌上,打開,從中取出鑷子遞給了範克勤,後者接過後,小心翼翼的將那片沒有完全燃燒的紙片夾了起來,道:“放大鏡。”


    鑒定員再伸手將一個放大鏡遞了過來,範克勤拿著放在了眼前,仔細的看了起來。這個紙片經過高溫,雖然沒有完全成為灰燼狀態,但是也非常脆弱,因此範克勤努力控製手上的力道,動作非常輕柔,也很慢的來回看了幾遍。


    經過放大鏡的幫助,他終於在本就全黑的紙片中,看見了幾個更加黑一點點的痕跡,那


    是一些字跡。範克勤努力的辨認,終於確定了都是什麽,寫著“賃合福街一”這幾個字。


    隻是這些字究竟是什麽意思,就不清楚了。畢竟隻是一小片紙,可能也就一張文件中,兩行字的某一個地方,想要將這些都連接起來,那是非常難的。


    範克勤轉頭道:“這東西太脆了,有辦法帶回去嗎?”


    “有。”一名鑒定員仔細看了看,轉身從箱子裏,取出一個玻璃的圓形采血皿,將上蓋打開,道:“範科長,我就不過手了,您小心點放在這裏麵。”


    範克勤聞言,輕輕的,慢慢的,將這個脆弱的小片片放在了裏麵。這個鑒定員將蓋子小心的蓋好,道:“等回去就不用動了,都是透明的,如果您想看,直接拿著這個看就行。”說著,轉身輕輕的將這個采血皿放在了證物箱裏。又將裏麵填充的棉花扒開了點地方,而後又細細的堆在采血皿旁邊,道:“這樣就沒問題了。”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你們在這裏幫忙搜搜證吧,畢竟你倆是專業的,然後看看能不能采集到指紋。”


    正說到這裏,電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了過去,範克勤擺了擺手,走到了跟前,等著它響了七、八聲這才接了起來,先放在耳邊聽了聽,而後道:“喂。”


    就聽於德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科長,我已經到了貿易行老板的家,那個經理的家,我也留了幾個兄弟,正在搜著呢。您要不要來看看?就在……”


    聽他說完地址,範克勤首先對著眾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繼續搜查,而後道:“嗯,行,你們先搜,我一會過去。”


    掛斷了電話之後,範克勤坐鎮這裏,一直到差不多結束,這才對著閆世一道:“老閆,你帶著兄弟們看看收收尾,最後通知警察局,把這地方封了。”


    閆世一點頭道:“是,科長。那些一時半刻沒聯係到保人的人怎麽辦?”


    範克勤道:“這樣的人多嗎?”


    閆世一道:“九個人。剩下的都聯係到了,交了保金,已經放人了。不過卑職給他們全做了登記。”


    範克勤道:“那就都帶回去,先關著,保人不來就不放人。但你也要注意,對於那些因為暫時沒聯係到的,但是說肯定有的,區分記錄一下,如果到最後還是沒聯係到,立刻進行深入調查!”


    閆世一道:“明白了。”


    範克勤轉頭看向了兩個法務科的鑒定員,道:“兩位兄弟,跟我去別的地方,幫忙搜一下證。”說著帶兩個人下了樓,開上自己的車子,來到了銀鎖大街,一零六號。


    這裏就是剛剛於德海打電話報過來的地址,也是黃育貿易行胡雲龍老板的家,獨門獨院的一個小二樓。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過裏麵的燈全都亮著,兩個行動特工斜靠著門口,正在盯著街麵上的情況。


    範克勤和兩名鑒定員下車,同時走了進去。就見幾個人正在翻箱倒櫃的在找可疑物品呢。客廳當中的一個沙發上,於德海翹著二郎腿,正在抽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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