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君感覺,本來得到戴老板支持和孫國鑫知情的事情,到了範克勤的眼裏,卻依舊要查上一遍。這是終究是一名優秀特工的本能?還是因為他察覺了什麽想要調查自己呢?


    如果是前者,顧惜君相信,這應該隻是一次正常的內部調查。可如果是後者,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對方會深查下去。甚至是在一切被確定之前,絕對不會停止。那麽問題來了,自己又該怎麽樣去打消對方的疑慮?


    但顧惜君考慮到了最後,仍舊覺得,無論如何自己首先要穩,穩住再說,現階段自己能做的就是這麽多,根本沒有空間來讓她轉環。隻有等到星期五,發廊的老板娘會給自己收集一些情報,自己根據具體情況,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應對。


    想到了這裏,顧惜君完全恢複了平時的模樣,到了廚房,翻出一些青菜和雞蛋,開始做起飯菜。總之,先讓自己吃飽了再說吧……


    第二天早上,範克勤沒有先回情報處,而是分別約見了兩名北方計劃的隊員,重新考核了一下他們所掌握的各種技巧和情況。又在一家老館子吃了燒麥,羊湯,這才返回了情報處。


    中午剛過,趙洪亮手中拿著一摞文件找上了門,道:“科長,這是突擊審訊的口供,除了一名舌頭斷了家夥,剩下的全都招了,您看看?”


    範克勤甩給他一支煙,看了起來,他詳細讀了大約四份,在心中相互的印證比對了一下,基本都是大同小異的,於是將口供遞回,道:“行,交給內勤吧,這個案子可以結了。”


    趙洪亮道:“好的。”說著接了過來,又道:“科長,龍幫的幫主方龍,讓我給您帶句話,說事情沒有辦好,希望您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範克勤笑了笑,道:“他這是邀功呢。再怎麽說其中幾個死人的身份是他們幫咱弄清楚的。要不是直接抓住了毒蛇小組的首領,恐怕還得讓龍幫配合,接著往下查呢。”


    趙洪亮點頭道:“科長,我看方龍這小子到是挺懂事,而且碼頭那片非常熟,以後應該也能用得上他們。”


    “嗯,那倒是。”範克勤點了點頭,道:“自古入川的路途就很難啊。隨著全國各地的人流過來,碼頭,坐船恐怕也是一個進出本地的方法了。咱們軍統對碼頭也不能放鬆,等你見到這小子告訴他,我答應的話依舊算數,並且讓他手下的兄弟注意著點,要是有什麽可疑的人,立刻報告給咱們。”


    “明白。”趙洪亮,道:“那我先去內勤組了。”


    等趙洪亮走後,徹底算是沒什麽事了,下午在地下二的教室,給處裏的特工們開了一堂課,下班後去找女朋友膩乎了。


    如此這般,一連半個月轉眼就過去了,這一天範克勤剛剛上班,就被孫國鑫一個電話叫到了辦公室。等進門後,發現錢金勳也在。


    範克勤來到了跟前,道:“處座,您找我?”


    孫國鑫道:“你哥說你這些天,幾乎每個九人名單中的人,又重新考察了一遍。我想聽你親口說說,這些人準備好了嗎?”


    範克勤點頭道:“我看是準備好了。這幾個人處座找的非常準,以我這些天對他們的觀察,這些人把我教給他們的東西,消化的差不多了。全都有一定進步,可見他們是沒有偷懶的。”


    孫國鑫滿意的道:“那就好啊,東北畢竟不是別的地方,隻怕比上海那個大世界還要危險的多。那裏淪陷的時間太長了些。日本人的勢力,在東北經營的可謂風雨難透。隻要有一點點的不小心,命就會扔在那了。”


    錢金勳一旁也道:“是啊,以前咱們軍統可是沒少往東北派人,結果怎麽樣了?奉天站還沒等完全建立,就讓小鬼子連窩端了。哈爾濱站比奉天站強不了多少,建立到剛滿三個月,站長屠惡差點死了,要不是他手下的兄弟拚死掩護,他能逃得出來?就是這樣,都丟了一隻眼珠子,瘸腿一拐一拐的呢。”


    範克勤點頭,道:“被指覺得,按照情報站的模式不行,太死板。我對韋山的訓練,多用來變換身份,和統籌規劃,其餘人全部是正常生活。執行任務的時候,能用一個人上的,不用兩個人。做完一件事,隻要風聲不對,立刻變換身份,絕不留半點僥幸。”


    孫國鑫想了想,還是給予肯定的,道:“有點保守了,但是東北的形式過於凶險,那裏真正怎麽樣,我們是不清楚的。還是按照克勤的意見,給他們最大的空間吧。”說著,轉向了錢金勳道:“你那麵什麽時候能送他們走?”


    錢金勳道:“隨時都行,所以我過來問問您還有什麽其他的指示沒有?”


    孫國鑫道:“就這樣了,你安排吧。等送走了這一批人,我們不能等,我會再交給你們一批人員名單,就按照這個模式,依舊由你擔任總指揮,克勤為總教官。”


    “明白!”兩個人回答了一聲之後,範克勤轉頭,問道:“運輸渠道你弄好了嗎?別再這方麵出岔子。”


    “臭小子,你還質疑我?”錢金勳拍了他手臂一下,道:“你就放心吧,我這條運輸渠道保密的很,絕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


    範克勤道:“那就行。人沒問題,運輸渠道沒問題,我看處座的這次計劃,已經成了一半了。就看韋山這小子能不能別掉鏈子了。”


    孫國鑫也很是期待,因此他興奮的搓了搓手,道:“我對他們有信心,對你們倆更有信心,就算出現最壞的結果,我相信他們九個人在這之前,也一定會在東北弄出一個大動靜的。”他說著話,伸手在辦公桌下麵拉出抽屜,從中拿出一個檔案袋,放在了桌上,說道:“克勤,這是一份資料,我需要你仔細的看看。”


    文件袋挺厚,一看裏麵就不少文件,很顯然孫國鑫的意思不是叫在他這裏看。於是範克勤伸手拿了過來,道:“這是關於什麽的?”


    孫國鑫道:“廣州站給我送來的一份情況報告,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範克勤道:“明白,那卑職就先回去了。”


    孫國鑫點頭,道:“絕密,看完了給我送回來。”


    答應一聲,範克勤帶著檔案袋出了處長辦公室的大門,等下樓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將門一關。打開檔案袋開始看了起來。


    原來,軍統廣州站,是當初戴老板命令情報處,由孫國鑫一手負責建立的。可是就在五天以前,在長沙活動的一名電訊處特工,曾經出差到那裏。但是卻極為偶然的,捕捉到了一條十分神秘的電報信號,於是他立刻上報給了總部。


    經過電訊處大量的對比,查閱以前的情報資料等等工作,發現這個神秘的信號,是在五天之前,第一次出現。


    可是當這個信號出現後的第三天,一艘偽裝成美國商船的中國貨輪,就被日本的海軍劫下了。上麵有大量的,從美國運送回來的軍事物資,就這樣全部被打了水票,這個損失不可謂不大。


    緊跟著,軍統電訊處譯電室主任,薑玉英竟然奇跡一般的,將這個神秘信號的內容破譯。當然,這裏麵也是多虧了這些日子範克勤繳獲的好幾套密碼本子。


    讓戴老板召集了的一大堆密碼專家,數學家,譯電專家有了用武之地。要不然沒有任何參考,憑空瞎猜是永遠不可能有任何收獲的。


    這幫人也是真賣力,自從得到了日諜的第一本密碼本,就開始廢寢忘食的研究。現在終於被他們初步的弄懂了一些規律。看到這裏,範克勤感覺還是很欣慰的,因為這裏麵也有一份自己的功勞在內。


    可是薑玉英破譯的信號內容,卻顯示的是那艘物資貨船的航向,以及目的地,這就讓戴老板十分震怒了。這麽大的事,是不可能瞞住人的,老蔣知道手下本就不多的一艘船損失了後,立刻就召見了戴雨農,告訴他,讓其在半月之內就要給自己一個結果。


    本就脾氣不好的戴老板,當即給老蔣立了軍令狀,並且給軍統廣州站迅速下了嚴令,沒任何其他條件可講,在十天之內必須抓住發報的日諜份子,否則廣州站的站長史報國提頭來見。


    這一下,可是難為壞了史報國,轉眼兩天過去了,大規模排查,任何酒店,賓館,碼頭公路、火車站層層設卡,把能用的招數全都用了,結果半點線索都沒找到。眼瞅著還有八天自己就要人頭落地,惶恐不安的史報國趕緊給自己的老上級孫國鑫求助。


    那時候,孫國鑫還是特務處的情報科長,史報國就在他手下,一直到半年多前軍統成立,孫國鑫被任命為情報處處長,史報國這個老部下也因為資曆夠,而且孫國鑫能力強,屢屢立功,他也跟著沾光,檔案相當出『色』。因此到了廣州,成為了當地情報站的站長。


    注:“第二更來嘍,兄弟們別忘了看書投票哈!我啥票都要,這個意思……懂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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