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川地難行,有難於上青天的比喻。但也不可否認,人定勝天。再難,人的智慧也能夠解決。比如說:飛機!


    珊瑚壩飛機場,在三三年,工期隻用了五十天,機場就已經建設完畢。總麵積三十五點三三公頃,跑道標準長七百五十米,寬四十六米。當時,為了方便乘客乘機和裝卸貨物,還配套在珊瑚壩與市區江岸之間搭造了浮橋,並修建飛機碼頭。乘客隻需要從浮橋上岸,再登三百二十二級台階,便能抵達大馬路轉車。


    孫國鑫給範克勤安排的,就是一駕軍用飛機。這飛機是一個前線作戰回來養傷的高官,在痊愈之後,被上峰委任到廣州指揮部隊負責城防的。


    情報處處長,作為軍統的一個實權派人物,孫國鑫自然是消息即為靈通的,他立刻就聯絡了上了這幾個高官和上峰。將範克勤等人,也安排進入了臨時的乘客名單當中。


    第二天淩晨三點,天還是黑的呢,範克勤就已經來到了情報處,帶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八個手下,由孫國鑫親自送他們來到了碼頭。


    在車上的時候,孫國鑫反複叮囑了一下範克勤,讓他一定要注意安全。還告訴他到了機場,有誰接應等等的,跟範克勤詳細說了一遍。


    到了碼頭之後,範克勤對著孫國鑫點了點頭,後者笑著說道:“去吧,我就不下車了。”


    範克勤開門下了孫國鑫的專車。帶人直接走了一段下坡,經過了搭建的浮橋,進入了機場。就看錢金勳穿著一身西裝,嘴裏叼著一支大雪茄,正在跟一個穿著飛行夾克的軍人說話。


    範克勤到了跟前,道:“哥,你也來啦。”


    錢金勳笑道:“那是,你出差我能不來嗎?”說著將手裏的一個包遞了過去,接著道:“沒帶多少錢吧?”


    範克勤笑著伸手接過,道:“帶了點,肯定夠了。”


    錢金勳道:“夠什麽夠,你看看,拿著吧。”說到這,一拍那個漢子的肩膀,道:“苗齊,咱們自己人。老苗,這是剛剛我跟你說的,我兄弟,一路上照顧著點。”


    苗齊道:“這是自然,副座寬心便是,這條線我原先也不是沒飛過,絕對沒問題。”


    範克勤揮了揮手,身後的八名特工也走了過來。於是說道:“行了,我先走了。幫我看著點科室,我怕出差這段時間,這幫小子再放了羊。”


    錢金勳笑道:“那不可能,你不是交代好了嗎?回頭我也盯著點。記住啊,早去早回。”


    範克勤擺了擺手,和苗齊一起登上了一駕運輸機。這飛機範克勤看著眼熟,隻感覺應該是德國容克的一款老牌的運輸機,但究竟是什麽型號,他就有點分不清了。


    苗齊帶著他們走進了機艙,道:“範長官,您坐好,咱們恐怕還得等一會才行。”


    “謝了。”範克勤說了一聲之後,擺了擺手,跟身後的一眾特工走到了旁邊的長椅上坐好。


    別看是運輸機,但裏麵地方也不大,不過裝個二十人上下還是挺輕鬆的。中間的地方,還有好幾個不知道裝什麽的大木頭箱子,被帆布帶子緊緊的捆在艙壁兩旁的掛鉤上。


    範克勤在最後坐好之後,打開了小布包看了眼,裏麵有一疊法幣和三根大黃魚。笑了笑,將這些都揣進西裝內兜。


    一個叫王興超的行動隊特工,坐好之後有點興奮的轉頭看著旁邊圓圓的窗戶,道:“我這還是第一次坐飛機。隊長,您說這玩意能飛多快?眨眼就能到地方吧。”


    一旁的金甲道:“那是自然,不過你說的有點太誇張了,最起碼也得拉泡屎的功夫。”


    華章在範克勤旁邊聽了,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範克勤轉頭看了看她,而後囑咐道:“一會正主來了都客氣著點,咱們這是占了人家的光了,要不然坐船走,最快也得五六天才能到。中間還得轉途坐火車和汽車,非得折騰死咱們才成。”


    範克勤雖然看著這個飛機不認識,但是這種飛機是國民『政府』在三四年,定的一駕容克五十二,其實在當年。德國一共才生產了十八架容克五十二,後來跟國民『政府』合夥開辟了歐亞航空公司,有平粵線,包蘭線,滬蘭線等等好幾條線路。其中,這十八架飛機中的兩架,被德國漢莎航空公司投入了歐亞航空當中,算是股份之一。


    因此現在範克勤他們所乘坐的這架飛機,就是當年其中一架的民航飛機。不過後來從民航又給改造成了運輸飛機,變成軍用罷了。


    那說小日本這時候,在中國領空是有絕對的製空權的,不怕被揍下來嗎?


    這種概率其實不能說沒有,但確實比較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前線雙方戰事焦灼,小日本的戰鬥機都得緊著前線用。況且中國這麽大,小日本想以蛇吞象,雖然正一時間處在上峰,但經過了一連串的淞滬,太原,徐州,等等的大戰之後,別看小日本依舊占盡優勢。可是兵力上已經開始有點吃緊了。更不可能天天派出寶貴的戰鬥機,在國統區後方巡航。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嘛?再者說小日本現在很狂,除了蔣老頭的座機以外,單獨的一駕運輸機,他們會覺得不值得出手。


    容克大媽的航程還是可以的,就是速度慢點,隻有二百多公裏每小時,再加上需要按照安全航線,在空中也總得繞一些圈子,因此大概六個多小時,近七個點之後。飛機終於降落在了廣州城外的一處秘密機場當中。


    範克勤等人從飛機上下來,看著同行的,不知道姓名的兩名中將和三名少將,坐上軍車直接離開,正打算往外走,先離開機場找車進入市區的再說。卻見從旁邊直接開進來了四輛轎車,停在了範克勤眾人的麵前。


    打頭的第二輛車子門一開,從中下來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這人身材消瘦,眼袋較大,但是身形修長,梳著三七分頭,笑嗬嗬的到了眼前,看了看一眾人之後,對著為首的範克勤伸出了雙手,道:“敢問,可是範克勤範科長嗎?”


    範克勤也伸出雙手跟他握了握,道:“正是在下,您是?史站長?”


    史報國登時不滿,道:“什麽站長不站長的,叫我老史就行。克勤啊,一路辛苦啊。老哥我真是承情,承情了!”


    史報國,軍統廣州情報站,上校站長。其實再過不了多久,廣州站就成了全國有數的大站之一了,站長的權利一點都不比上海,天津,這些大情報站小。


    戴雨農別看本身就是個少將,但是他權力大,對手下的賞賜那更是非常大方。因此在廣州淪陷以後,他為了激勵軍統潛伏在這裏的特工,親自將廣州站的站長級別提升為了少將級。成為了全國有數的甲種大站之一。


    史報國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梳著背頭,穿著襯衫馬甲的圓臉男子,道:“介紹一下,這是我廣州站情報處處長,雷達古。”跟著,又一指另一個穿著背帶褲的壯漢,道:“這是行動隊長,歐陽飛。”


    範克勤分別跟他們握了握手,道:“雷處長。歐陽隊長,初次見麵還要多多關照啊。”


    範克勤畢竟是總部的人,而且是孫國鑫**oss安排過來幫他們忙的絕對心腹,是以都不敢怠慢。


    範克勤又把一眾手下,張誌凱,華章等人,給史報國他們介紹一遍。待寒暄完畢,史報國擺了擺手,道:“克勤兄和一眾兄弟路上辛苦,到這裏那就是到家了,接風酒席可是不能不吃的啊,我都安排好了。咱們走著。”


    範克勤感覺,自從一下飛機看見這家夥到現在為止,對方的心理狀態不錯啊,不像是要死要活的模樣。於是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就客隨主便,全聽史站長的安排。”


    一眾人馬分別上了四輛車子,範克勤和史報國坐在第二輛車子的後座上,除了一個司機就沒別人了。


    結果車子剛剛一出了機場,史報國就沒了剛剛的精神頭,對著範克勤咧了咧嘴,道:“老弟啊,說什麽咱們都是處座的人呐。你可不能拉老哥哥一把呀。”


    範克勤,聞言一怔,道:“史站長放心,我這不是來了嗎?必然竭盡全力便是。”


    “哎!”史報國歎了口氣,道:“兄弟啊,你別安慰我了,日本間諜哪那麽好找啊?老哥我這麽說沒什麽別的意思啊,處座說你是咱情報處的第一神探,老哥我是非常欽佩的。也相信老弟必然能夠抓住日諜份子。可……可關鍵是時間啊,戴老板一共就給了我十天時間,這都三天過去了,你說說,小日本發完報,隨便往哪一眯,這麽大的廣州城咱上哪找去?別說是十天,就是再來十幾二十天,也是難如登天啊。”


    範克勤一樂,道:“盡力而為吧,我相信戴老板看到咱們的努力,即便到最後沒有按時完成,也會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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