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範克勤和張誌凱,華章八個人住在了國際飯店的二樓。當然,這也是史報國的廣州站早就幫他們定下的。


    舒服的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範克勤起來後,直接召集了眾人到他房間開會,等眾人落座,按照情報處裏的老規矩,每人甩過去一支煙,都點燃之後,一起鼓搗煙的壯觀場景,很快就讓整個屋內如墜五裏霧中。


    就是這樣的夢幻環境,範克勤看了看一眾人馬,道:“我先給你們說一下這次出差的原因,在半個月前,有一艘我們的物資船在中國近海被日本海軍攔截。在物資船被截獲的前一天,我軍統電訊處一名特工在廣州出差時,發現了一條神秘的電報信號……”


    眾人再來之前,並不知道任務的具體信息,此時範克勤將自己看的卷宗詳細的敘述了一遍,讓眾人了解情況。最後說道:“所以處座派遣我們來了廣州,就是為了追查這一條神秘的電報信號。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百分之百是日諜份子所為。”


    張誌凱道:“按照剛剛科長所說,廣州站的調查,給我們幫不上什麽忙啊。調查的星火貿易公司緊緊是三個人知道,可以說是毫無進展。”


    閆世一在一旁點了點頭,道:“張隊長說的不錯,我們不能以他們的調查進度為判斷依據。”


    範克勤說道:“嗯,所以我打算從頭查起,老張,你和金甲兩個人負責去星火貿易公司,詳細的查明原由。需要人就去廣州站要,我會給史報國打招呼的。”


    他們倆了解範克勤的風格,因此直接起身領命,出了房間。


    範克勤又道:“王陽,你領著王興超去一趟市政物資管理局,找他們的局長何山,弄清楚市『政府』這麵,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物資船的事情。”


    “明白!”王陽一拍王興超的肩膀,道:“走吧。”說著轉身出了房門。


    範克勤又指了指閆世一和肖傑,道:“你們去碼頭上走訪一下,無論是工人,還是行政人員都問問他們,裝卸貨物的具體情況。”


    閆世一和肖傑挺身出了房間後,範克勤起身,頓了頓,道:“忘了讓他們吃早餐了。”


    華章笑道:“沒事,他們自己不可能忘的。我看廣州街道上有不少茶餐廳,吃個飯很方便的。”


    範克勤問道:“昨天吃完了飯,出去逛街了?”


    華章點了點頭,道:“嗯,在附近走了走,挺熱鬧的。”


    範克勤道:“好吧。老於,你和華章兩個跟著我,咱們先去吃飯,然後去廣州站看看。”說著一馬當先,走出了房間。到了樓下的飯廳,要了地道的粵式早茶,一通胡吃海塞完畢,付錢走人。


    史報國昨天在飯局結束的時候,給範克勤留下了一部車子,此時正好派上用場。於德海負責開車,一路來到了香電街一百零一號的,一座三層建築之下。


    這裏就是軍統情報站,廣州站的辦公大樓。不過這裏隻有一棟樓,不像是情報處,是一個大院子,主樓一座,附樓三座。


    門崗占著兩個背著長槍的警衛,跟他們出示了一下證件,範克勤帶了華章二人走了進去。不成想又被在旁邊的收發登記室攔住,裏麵的一個穿著中山裝的青年,道:“哎,你們找誰?”


    範克勤走了過去,道:“我找史站長。”


    青年道:“你們是誰?”


    範克勤再次拿出證件給對方看了看,道:“軍統情報處的。”


    這個青年確認了一下證件,變得和氣起來,道:“請稍等啊。”跟著伸手撥打起電話,等接通了之後,說道:“喂,歐陽隊長?我是門崗登記室,有三個情報處的找站長……對,為首的長官是叫範克勤。好的。再見!”


    掛斷了電話後,這個青年對著範克勤道:“範長官,您稍等一會,會有人過來接您。”


    “好的,謝了。”範克勤說罷,四下打量了一圈,隻見自己所在的是個較大的門廳,在前方是個寬樓梯,樓梯兩旁分別站著一個背槍的警衛,連接門廳左右的是略有些陰暗的走廊。可以看的見,走廊兩側也都是各個部門的辦公室。


    大約過了三分鍾,一陣腳步聲響起。隻見史報國和歐陽飛從前方的樓梯走了下來。史報國到了跟前,笑道:“範老弟真不愧是我輩軍人之典範,這麽早就過來幫我,來來來,快請!


    範克勤連忙客氣,又對著歐陽飛寒暄幾句,一起來到了二樓的左側中間的一間屋子。屋子裏麵有一個長方形的會議桌,配著幾把椅子。在旁邊靠窗的位置,還有一排沙發。範克勤看裏麵的擺設,明顯是會議室和接待室的結合體。


    歐陽飛在旁邊泡了兩壺茶,首先給範克勤他們倆的茶幾擺上,而後自己開始和華章,於德海二人聊天。


    範克勤說道:“站長,怎麽不見雷處長呢?工作忙吧?”


    史報國不滿說道:“怎麽還站長站長的?顯的多外道啊。”跟著端起茶壺,給範克勤一邊倒茶,一邊說道:“老弟,我昨天聽了你的話,可謂醍醐灌頂啊,我今天早上,就讓他去物資管理局了。”


    “哦。”範克勤道:“原來是這樣!對了,老哥哥,我手下的兄弟,若是有什麽行動的話,還請你多多照顧一二,我今早讓他們兵分三路,分別去了星火貿易公司,物資管理局,還有散貨碼頭。”


    “沒說的。”史報國道:“你是要人,還是要設備,老哥哥這裏隻要有的,你盡管說。你這可是幫我啊,老哥哥肯定會承你的情。”


    “客氣了。”範克勤道:“老哥,您能跟我講講,雷處長當初調查的詳細情況嗎?”


    史報國點了點頭,道:“這沒問題,我接到戴老板的命令之後,第一時間,就派雷處長去了星火公司。他到了那之後,首先找到了宋丹心問詢有誰是知情人。宋丹心說,整個公司隻有總經理王之謙,還有咱們『政府』派過去的發報專員馮長風知情。而後老雷調查核實了一遍,這三個人的說辭是統一的,而且那條神秘信號出現的那天,這三個人都有不在場的人證,應該可以排除嫌疑。”


    範克勤想了想,道:“老哥哥……不對吧。”


    “哦?”史報國疑道:“你說,那不對?”


    範克勤道:“您剛剛說的是,神秘信號出現的那天,宋丹心等三個人,全都有不在場的證明?”


    史報國點了點頭,道:“對!人證還是很可靠的,你要不要看看調查的證詞?”


    “這倒不用。”範克勤道:“隻是,雷處長是不是忽略了點什麽。”跟著他不自覺的從兜裏『摸』出一盒煙來,遞給史報國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根點燃吸了一口,續道:“如果沒記錯的話,發報的信號,是在七號,而且是下午兩點二十二分,被電訊處特工截獲。那麽發報的日諜份子,隻是一個終端的行為。他其上的人呢?是誰獲得的這條情報,他獲得情報後,需要有什麽步驟?又是如何轉交給發報員的,必然有一個過程。因此日諜獲得情報的時間,未必就是七號,這個中轉的過程。就算他們的效率再高,也需要一天的時間。所以,隻是調查宋丹心三個人當天的行蹤,似乎不對啊。”


    史報國點了點頭,道:“我當時也覺得不對,不過雷處長反應說,在七號以前的三天內,他們三個人隻要上班幾乎都在一塊,因為船快到了,所以總是在一塊的。也是可以相互證明的,因此他沒有深究。”


    範克勤道:“下班呢?”


    史報國道:“這……老弟,我當時有點著急了,你也知道,戴老板的家規有多嚴,考慮的是日諜份子再發報完畢之後,可能會逃跑。所以,我就讓老雷,還有歐陽他們聯係警察局,憲兵隊等等部門,並且帶人上街盤查可疑份子了。”


    範克勤點了點頭,感覺這可能就是經典的外行指揮內行的案例了。不過你還真不能說史報國的行為是完全錯誤的。畢竟原先就有過這種情況,日諜份子再發報完畢之後,帶著電台轉移,被關卡盤查時直接發現,並且當場被擊斃。


    於是範克勤抽了口煙,道:“嗯,沒關係,史站長考慮的還是很周到的,現在街上我看卡子還設著呢。我來了之後,在對案件進行調查,正好咱們給這些日諜份子來一個雙管齊下。”


    史報國聽範克勤反而自己台階下,心中也舒服了幾分,道:“範老弟,那咱們現在就等你手下的兄弟就行?”


    範克勤道:“是的,史站長放心,這些人也都是老手,一定會有什麽進展的。最起碼都能夠幫我們圈定一個範圍。因為隻有接觸過,了解物資船的人才能知道內情。而且史站長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信息,還可以作為判斷依據。”


    史報國聽罷,自己都有點蒙,暗道:“我提供什麽依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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