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豐台回手把院門插上,走到了屋裏,坐在了希儒的對麵。道:“你留了信號在巷子口,找我什麽事?”


    希儒看著白豐台,說道:“我想問問你,你打算從什麽時候起,給我買車票?”


    白豐台不答反問道:“你準備好了?”


    希儒點了點頭,頗有些得意,道:“當然,要不然我叫你來幹什麽。”


    白豐台“嗯”了一聲,道:“這剛一個星期多點就準備好了?你來一下,我看看。”


    希儒也不說話,走到了客廳中的櫃子旁,將那個小包拿了出來。攤開拿過鎖芯,遞給了白豐台,道:“你拿著。”


    白豐台聞言,伸手抓住了鎖芯。再看希儒拿過一個平頭的鐵片,沒有拿那個平頭的螺絲刀子。然後用另一隻手拿過別針,往裏一插,來回勾了勾,跟著好像是勾住了某個地方,不動了。最後另一隻手拿著鐵片開始轉動,兩隻手配合,轉了半圈。就聽鎖芯輕輕的發出塔的一聲。上頭的鎖舌一下子收了回去。


    希儒抽出別針和鐵片,麵上依舊帶有幾分得意的神采,問道:“你覺得我用了多長時間?”


    白豐台道:“五、六秒吧。”


    希儒笑道:“怎麽樣?”


    白豐台也是笑道:“非常好。別的呢,你把這些都給我開了,我看看。”說完,拿起一個另一個鎖芯來,對著希儒。


    希儒也不說話,插入別針和平頭鐵片,沒多長時間,塔的一聲,沒用上幾秒再一次將鎖頭打了開來。白豐台笑著,又拿起一個鎖芯,再次對準了希儒。後者依舊不含糊。就是這樣,一連把四個鎖芯,全都打開。最長的一個用時也沒到十秒鍾。


    白豐台放下了鎖芯,其實他更希望看見希儒開鎖取得的進度,越快越好。因此,亦是笑道:“好,非常好。”


    希儒麵上也帶了幾分自得的笑意,道:“當然好,我這一個星期一直在反複的練習。有空就練。我覺得時機已經到了,從現在起,你是不是在我上班時,每天都要準備好車票啊。”


    “好。”白豐台點了點頭,道:“明天起,每次你上班後,我都會買第二天的車票。如此,你隻要得手,就可以在第二天交班完畢,直接去火車站。然後立刻離開上海。”


    希儒點了點頭,看了看這個家,道:“有點舍不得啊。不過……就這麽著吧。我收拾點衣服,你讓你們的人在火車站等著的時候,幫我拿著。”


    “有沒有必須帶的。”白豐台說道:“如果沒有必須帶的,我不建議你還帶東西。生活用品用錢全都可以解決。而且基本的生活用品,其實我們已經在重慶給你們家都準備好了。什麽家具啊,被褥啊,鍋碗瓢盆啊這些,全都準備好了。你衣服也不用帶。我讓兄弟們給你也都準備了。你直接去火車站,就可以找個地方換上便成了。”


    希儒“嗯”了一聲,道:“我問你個事啊,我走了之後,找個房子肯定沒了。但是我要帶上房契,如果有一天勝利了……我得意思是說,日偽都被打敗了,這個房子是不是還是我家的。”


    嚓,你還挺財迷。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好歹是個房子呢。而且還是在上海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另外這就是人家的房子,人家想要,也是非常正常的。於是笑道:“那肯定啊,比如說啊,你把房契帶走了。然後呢,你的房子,被日偽沒收了。然後有一天他們被打敗了,小鬼子被趕跑了,那你拿著房契,這個房子肯定還是你的。明白了嗎?


    我再說一點,你現在是我們的人,我們都可以給你作證的。你就算不帶著房契,或者是房契丟了。有我們給你作證,這個房子也一樣是你的。明白了吧?”


    “明白了。”希儒道:“那還行。”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行了,讓你來就是通知你,我從明天起,就會尋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把印鈔版偷出來。我可能隨時都會得手,你們這頭可不能放鬆掉鏈子啊,一定要準備好車票。哎,對了,非得坐車嗎?做船不行嗎?”


    “也行啊。”白豐台道:“但是做船可是走水路,如果一旦出點事,那你可能跑都沒地方跑。但坐車不一樣,非常靈活。你想想,你坐車做出去一段距離,感覺差不多了。下車,直接換一個方式,繼續趕路。


    就算在行駛的途中,如果你看準了機會,跳車後,也能隨時就跑啊。除非你沒注意,一下子摔斷了腿。要不然,什麽事都沒有。而且很隱秘。但是坐船行嗎?你跳水裏啊,水麵上可是一眼就能看得過來的。而沿途的水路,雖然也是一站一站的停靠,可是水路停靠的時候,絕大多數都是小地方啊。你換一種方式離開,是不是也得用兩條腿走很遠才行呢。”


    白豐台說到這裏掏出一支煙來,遞給了希儒,自己也點上抽了一口,又道:“我們的兄弟帶著錢呢。坐車每一次停靠,都必然是一個城市的火車站。交通非常發達。而帶著錢,就意味著你能夠隨時,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離開。甚至是花錢租一輛車子,自己開接著走。”


    “行了。”希儒道:“你不用說了,後麵的話都是廢話了。我明白什麽意思了。”


    “嗯。”白豐台說道:“我在囑咐你一便,你現在練習的確實很不錯,開鎖也很快。可還是那句話啊,找好時機。如果不行,咱們可以不動手。咱們還是有時間的。安全,最重要。”


    希儒點了點頭,道:“知道了,要是發現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我,這還用你囑咐。行了,今天找你就這個事,你走吧。”


    白豐台笑了笑,道:“行吧,你是真不客氣啊。走了。”


    希儒道:“這還客氣什麽啊,你總在這,反而會招來懷疑的風險。”


    “嗯。”白豐台道:“是這麽回事。不用送了。”說著,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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