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所居住的城市裏有這樣一個規則,那就是城的中心是有錢人的聚集地,而遠郊就是窮人的地盤。(.好看的小說)城中心最繁華的地段蓋了許多高檔公寓和小型別墅區,是富豪,政府官員以及暴戶們的聚集地。而我現在居住的城南已經貼近遠郊了,這裏的房價自然是會便宜的,而且房東也變得相對好相處。之前的尚阿姨算的上不錯的房東了,因為她還是比較有心計的,將兩居室拆成四個單間外租,這種拚房的方式不僅減輕了年輕人不少的經濟壓力,要讓自己的房價看似低廉其實總合起來算,還是要高出同類型兩居室的租房價格的。城南的這片房算是離城中最近,而且最便宜的住房區了。有些房租老板給的價格甚至和遠郊房的價格無二。


    當然,之所以這麽便宜自然是有他的原由的。這裏的居住人口不多,大多是男性。因為傳說城南這裏,早些年僅僅是一片荒墳,人們不敢輕易動這裏的土。可是我們政府倡導的是馬克思主義,它教導我們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神和鬼。但是上麵的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己不搬去住當然可以說風涼話了,老百姓永遠是被逼的。城裏的房價開始不停的漲,上級領導不停的催。人都活不了了,也就不管死人那麽多了。大片的經濟房建成了,但是住戶是寥寥無幾,雖然沒聽說鬼怪鬧事,但是這片房子全都按上了墳頭房的代言。不是窮到逼不得已的人,一般是不會來住的。而且即使來的人,也多是外地來打工的男性。女性是少之又少,十分罕見的。


    經曆了諸多事情之後,對於鬼怪,我自身已經有了免疫力。畢竟見過那樣的黑白無常,那樣的地府閻王,說真的,有時候覺得他們和活人完全沒兩樣。但是第一天搬來的晚上,我還是跑回了城裏,不為別的,就為在把房租交給新的房東之前,再賭一把。希望我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服老鬼,畢竟怎麽想,都覺得老鬼所提供的住處才是最好的。


    夜晚的storybar和白天的氣氛差異很大,但是不論白天還是夜晚都很有意思。由於最近長期光顧,裏麵的大鬼小鬼都和我熟了一些,不過“白無常的男友”也成了我新的代號。對此,我是真的懶得解釋了,因為白無常最近總是常常出現在我身邊,有時候我都懷疑她是否有跟蹤我的嫌疑。今天來到酒吧畢竟還是胸懷要事,其餘的不做多想。


    我進了酒吧,凡是見到我並且認識我的鬼都在和我打著招呼,說是鬼。其實我這麽說,都感覺有些不禮貌,因為他們都是保持人形的,而且包括了各種類型,比如上班族,學生,歌手,樂隊,舞妓,牛仔,軍人,水手等等……在這裏你感覺不出階級差別,你可以看到老板和農民工一起喝酒,白人和黑人一起高歌,帶金表的給穿背心的點煙,教書的給賣身的陪笑。眼前的其樂融融告訴我一個道理,人死了以後都是一樣的,開心比什麽都強。老鬼抽著煙,喝著酒,聊著天,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大笑。牛頭坐在他對麵,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麽可以讓老鬼如此癲狂。自從我來到酒吧開始,白無常似乎是天天都光顧的人,自然也帶上她的姐姐黑無常。我很不客氣的坐在她們身邊,小馬問我喝什麽,我說沒錢,就是來坐坐。他笑了笑,繼續去忙了。白無常把她的杯子推過來,說道:“不嫌棄,就喝我的吧。”


    我道了聲謝就把她剩下來那點啤酒一飲而盡了,結果臉紅的不是我,卻是她。眾人開始衝她起哄,我也就剛好擺脫她,趁機拉住老鬼去談我們的事。老鬼看了我一眼就說道:“我說過了,沒戲。”


    “那您總得給點補貼吧,我也幫了那麽多忙。”我半凶半求的問道。


    “本想給你的,但是黑無常說你欠他錢了,所以我就幫你都還上了。”老鬼哧哧地笑著說。


    我連忙轉向黑無常質問道:“我什麽時候欠你錢了?”黑無常指了指我手裏的酒杯說道:“你喝下了我妹妹的酒,就是和她間接接吻,難道騙取了我妹妹的清純之後,你還要讓我給你錢不成?”此言一出,我真的要氣瘋了。心想,一口酒這麽多錢,你還不如去搶呢。我剛想要說什麽,結果黑無常就一手搭在我的肩上,臉一下子貼了過來,香水的氣息一下逼近了我。她口吐酒香,低聲說道:“好哥哥,你就當是借我點錢。我別墅的房貸付很貴嘛,等我拿到別墅的鑰匙,會請你參觀的。你想想有一天,你和白無常在我別墅的遊泳池裏雙宿雙飛是多麽有情調的事啊。對不對?”說真的,我從沒和女生貼的這麽近,而且被她一反常態軟綿綿的語氣說的我全身都癢。一把推開她,嘴裏吱吱唔唔的回答道:“行吧行吧。”她一聽我答應了,猛的一拍我後背,大喊一聲:“這才是我的好妹夫。”


    眾人一下子都趕來圍觀,我也隻得無奈,白無常還要拉我一起解釋,我心想,這不是越拉越讓別人看出你那點心思了嘛。就在這喧鬧之際,大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打開了,一個人“嗖”的一下飛了進來。但是仔細尋思,與其說是飛進來的,不如說是被“踹”飛進來的。此人倒在大廳裏,頓時包括樂隊在內的鬼們都安靜下來了。仔細一看,這不是崔判官嘛,何人竟敢欺負地府的席判官?正在眾人納悶的時候,門外走進一人,我定睛一看,這長眉長須的老道不是別人,正是地府總管閻羅王。


    閻羅王開口就是大罵:“老鬼你個混蛋!竟敢擅自用我地府的幻魂燈。你真他媽把地府當自己家後院了啊!”麵對閻王的惱羞成怒,眾鬼是連奔帶逃的一個個衝向後門,消失不見了,大廳裏隻剩下莫明琪小姐和馬蕭楠以及吧台旁邊的我,老鬼還有黑白無常了。牛頭雖然也起身要走,但是和其他人不同。隻見他緩緩的站起來,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裝,拿起了那個左右兩邊都帶有小牛角的牛仔帽戴好,麵對著閻王徑直了過去。走到閻王麵前,他像往常一樣哼了一聲,繞過閻王出門去了。


    但見牛頭繞過之後的閻王,額頭上的青筋暴露。小馬和我扶起地上的催判官,莫小姐拾起地上的眼鏡遞給小催。催判官站起來之後,先整理了一下三七的頭,然後吹了吹眼鏡上的塵土,帶好之後說道:“閻羅王大人,我跟您解釋了,莫言良先生用幻魂燈的事情我是同意了的。”


    “你一個小小的判官憑什麽做出這麽大的決定?”閻羅王大聲質問道。此時老鬼卻忍不住插了嘴,“我可是付了錢的。”


    “什麽錢?”閻羅王顯得有些意料之外。


    “我都說了,讓您聽我把話說完。”崔判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事實上我是把幻魂燈租借給莫言良先生的。契約在我和他手頭都有一份,如果您剛才仔細把我這個月的情況計劃表看完的話就會知道的。”


    “……那……那……也沒準許你外租啊……這……這東西有外租過嗎?而且……你利用地府的資源撈外快……這是絕對不容許的!”閻羅王的話似乎有些顫抖了。我不知道他在慌亂什麽,但是看得出,一提錢,他的手就開始抖了。


    “您一定要我說出來嘛?”崔判官又推了一下眼鏡,感覺就像漫畫裏那樣反光的閃了一下一樣。此刻我可以看見閻羅王腦袋上已經開始出汗了。“你……說啊……有本事你說……啊”閻王雖然這麽說,但是眼神卻似乎在想要告訴崔判官,你可千萬別說啊。可惜小催似乎也忍無可忍了,看得出他的怒火不是一時之忍,而是忍了很長時日了。他開口說道:“自從您換了新係統,解雇了老職員。本想縮減人員工資成本,來大量賺錢。我一開始也覺得這是好方法,但是外派的人類勾魂使者的負重加大,索要的工資也就日日增加。從三個月前開始隻能維持簡單的收支平衡,開始我還想著,反正地府沒啥可花的,也就不是很在意了,畢竟難得給老員工們放個假。直到……”此時的催判官雙手握拳,極力的嘶吼道:“我竟然在您的寢室床下現了大量人類的書籍還有光盤。不知道何時您還買了55寸液晶電視,藍光dvd機還有高端的筆記本電腦,這類奢侈品。其中關於小*瑪麗亞的作品13部,鬆*楓作品16部,蒼*空作品21部而且還都是藍光高清的。之前武藤蘭的光盤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劃壞了……而且這些還不算,書籍中開始出現各種偏好,比如性*虐,幼女,教師,女仆等等……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還有一本《大家一起來gay吧!》。而且您的電腦最好不要用人名設置密碼好嗎?飯島愛已經輪回投胎了你就別妄想那麽多了!還有您的硬盤,不要正大光明的改名行嗎?d盤寫的是《東京熱》,e盤寫的是《一本道》,f盤竟然寫的《非誠勿擾以及各種門》。這些東西要是都說出來地府的麵子還往哪裏擱啊!”在催判官的炮轟之下,閻王竟然已經跪倒在地,而我們也帶著頂禮膜拜的眼神看著小催。小催深深的呼吸了兩次,重新回複平靜的說道:“由於以上原因,我才明白這些日子裏來的預算赤字是如何來的。為了緩解債務,我盡一切可能開始收取陽間的費用,莫言良先生是一位出手很大方,辦事很牢靠的顧客。所以閻羅王大人,剛才的您太失禮了。”


    “……我還有個會要開……”一邊擦汗一邊隨口說道的閻羅王,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跑了。這下酒吧裏陷入了一片寂靜,崔判官對老鬼說道:“莫先生很對不起。如果我在地府阻攔的快一點就不會影響到您店裏的生意了。”


    老鬼笑道:“嗨,你說什麽呢,人活著的時候,都舍不得花那點錢,也就死了以後都知道要及時行樂,我這裏賺的錢不都是來自您幫忙給介紹的顧客嘛,算起來你也是這家小酒吧的股東之一,沒事的。別怨你們老爺,他就是喜歡和我掐罷了,幾百幾千年來,沒人敢在閻王麵前作威作福,也就是我,沒事給他帶去一大堆的光盤和書籍,還老灌他酒。所以,他不來氣我氣誰呢?”


    催判官謝過老鬼就準備要走,老鬼突然眼睛一轉,說道:“小催,那你順便幫我個忙吧。”


    “嗯,有事您吩咐。”崔判官答的很利索。


    “把這孩子給我帶回家去,省的他今天又賴在我這裏不走。”說著老鬼一指我。崔判官對老鬼一笑,拉著我就往出走。我還沒來得及說設什麽,就見老鬼笑著向我揮手示意,黑無常也哈哈笑著向我說再見了,白無常躲在黑無常身後伸出小手揮了揮。還沒等我轉眼去看莫小姐是如何向我道別的,就已經被拉出了門外,然後唰的一下,周圍的環境就變成了我在城南所住的二層單間房了。催判官放開我道了聲再見就消失不見了,看來我今天真的要一個人在這墳頭房裏住了。這夜晚靜的極怪,我趕緊開門進屋,打開了燈心裏多少舒坦了點。


    電視是不敢看的,因為怕想起貞子,鏡子也是不敢照的,怕看見自己血淋淋的臉。一個人在這二層獨居,感覺房東雖在樓下一層,但是距離卻異常的遙遠。本來絕對自己都免疫了的事,但事實上卻完全相反。我連臉都不敢洗,就想著趕緊睡吧,天亮了就沒事了。但很可惜,這該來的天亮還沒來,該來的睡意也沒來,不該來的磨刀聲,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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