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麵的出場總是這麽大的排場,對此,我已經開始習慣他的風格了,看起來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行為說話都顯得有些粗野,但是這是他不拘一格的天性,本質上可是個善良的孩子,在對黑白無常的感情上就可以看出,他不但重義也重情。不知道我這樣的解讀他,他會不會生氣。馬麵並不在乎煙味,一進來便靠在白無常旁邊,坐在了沙的扶手上。老鬼揚了揚眉毛,說道:“人既然來齊了,就安排一下時間,地點,作戰計劃吧。”


    九月初的天氣還不算很涼,但是長袖的衣服已經要備上了。我站在街頭等待著馬麵和白無常的到來,由於是去黑市,我特意選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從墨鏡,黑色的皮夾克,到黑褲子,黑色的旅遊鞋,這樣的裝扮讓我怎麽看,怎麽都像是混社會的。馬麵來了,他倒是沒刻意的裝扮,但是穿著那種很潮流的藍色牛仔馬甲,搭配著一個紅黑條紋的短袖襯衫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腰後掛著的是他的馬骨麵具,似乎那是必須隨身攜帶的物品。而他那條腰鏈可不隻有耍酷的作用,這金色的鎖鏈正是操作金鉤的必要利器。淺藍色的牛仔褲是被劃得一道一道口子的,難道這種褲子就是傳說中的乞丐裝嗎?我不太懂。不過如此潮流的小夥似乎應該出現在舞台或者是那種街頭表演上的感覺,不過這種樣子也還算和混社會的人有些搭調。相比之下,姍姍來遲的白無常就顯得更不正常了,我和她說要女扮男裝,可是忘記了她是個天然呆。她所謂的女扮男裝讓我有一種大上海的感覺,小圓禮帽,兩撇小胡須的扮相加上一身白西服和黑皮鞋。這種打扮到底是在隱藏身份還是暴露身份啊。


    總之,此刻再換衣服是沒可能了,隻能求老天保佑別穿幫的太早。我一邊祈禱的一邊想著黑市的摸樣,第一次聽到地下黑市的名字,我的腦海裏出現的就是一個在偏遠地區,幽暗的地下室裏充滿著不是穿著黑西服帶著黑墨鏡和懷裏揣著槍的人就是滿身紋身,手持砍刀的大漢。然而當我們一路跟隨馬麵,卻現我們一直再向市中心進,最後的一段落我越走越熟悉,因為路過了老王所在的警局,和我們的雜誌編輯社。繞過警察局,來到一個高聳入雲的大廈,進入富麗堂皇的門廳後,我們乘著電梯前往頂層,當我看著電梯上麵的指數奔著五十而去,心跳度和血壓似乎也在不斷增高。小馬說:“你還是摘了墨鏡吧,我覺得不需要。”


    我也感覺和我想象的有很大出入,於是收了墨鏡。到達頂層之後,先是在門口被詢問,看門的服務生長的很帥氣,說話也很禮貌,他問道:“是來參加慈善拍賣的嗎?您是否有邀請函,或者其他作證身份的物品嗎?”


    本次的黑市拍賣看樣子是偽裝成了慈善拍賣,而舉辦人似乎也是相當的有錢人,竟能包下這摩天大廈的頂樓。馬麵把一份邀請函交給了我,讓我遞給看門的服務生,服務生仔細看了一下,認證這是真的,便請我們進去。進入了正廳之後,我的心裏幾乎崩潰了,這裏還真是什麽樣的人都有。我們拿了杯香檳,便走入人群中,突破我想象的事就更多了,比如一些著名的歌星,演員混在其中,也有一些是大公司的總裁,某些產業的壟斷獨裁者,黑社會的頭子,國外武裝軍閥的領導人,和一些政府要員等待……這些人物都在給類雜誌報刊上露過臉,大概是由於我的職業,我閱讀過各種類型的雜誌,對這些封麵人物自然有著深刻的印象。在這些人中,不少大老板都是攜帶女伴來的,不過怎麽看都不是正經的女人,因為那些大老板的手並非摟著女人們的腰,而是一直按在女人們的臀部上。我還是慶幸自己讓白無常女扮男裝的,否則這些出席在上流社會裏卻極端下流的人群,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無恥的事呢。還好一些藝人打扮的比較隨性,所以我們的裝束也就不顯得那麽獨特了,這點上我可真是阿彌陀佛了。


    正當我們找到了一個角落的位子,準備暗中盯著台上的一舉一動的時候,卻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立刻環顧四周,人群中有人向我招手。我往前邁了兩步,仔細一看,大叫我名字的竟然是我初中的同學,一直和我十分要好的朋友,付青煮。


    小付的出現讓我十分意外,隻是幾年沒有聯係,難道他的身價就大幅度提升了?我立即和他擁抱握手,當年的很多回憶都湧現了出來,一起在山上大罵這個世道,一起跑進黑網吧裏打cs,中考的時候,在兩場考試之間的空閑時間還和其他同學一起打麻將來著,想起那些瘋狂和幼稚的初中時代,也算是我人生的寶貴財富。他也十分激動,開口道:“你小子可以啊,什麽時候也混到大老板了?”


    對於自己的老哥們,我並不想有所隱瞞,但是現在這個場合以及和我隨行的二位讓我也不好解釋,隻好搪塞道:“湊合湊合,你才是出人頭地了,是不是有什麽好買賣做,有好事,你得想著兄弟我啊。”


    小付說道:“哎,什麽買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愛玩攝影的,也就是砸了不少錢,才換來了一點名譽。這不聽說……”他突然壓低了聲音,伏在我耳邊說道:“有個可以攝入魂魄的照相機嘛,所以特地來觀摩一下。”我一聽,原來和我們的目的相同,都是衝著這照相機來著。不過想來也是,據說本次展品13件,相機被排在最後一個做壓軸大戲,這裏的大多數人估計也是衝著這個來的吧。


    前十二件產品既然我們都沒興趣就不往前麵湊熱鬧了,我和白無常,馬麵招呼了一聲,便和小付兩人走到另一個角落互相洽談這幾年的風雨經曆。


    我和小付一直有聯係到他上大學為止,我嘛,高中就逃了學,自此就混在社會了,小付是個比較理性的人,長的也十分理性,中分短小眼鏡,拿起筆來就是個文學家,拿起照相機就是個攝影師,對曆史,政治,科學,技術都玩的靈,理的通。這樣的人才自然是屬於在學校裏好好學習,長大後報效祖國的人了。然而出乎我的意料,他沒有選擇政治係,也沒選擇文學係,而是對於自己的偏愛選擇了攝影係。


    聽他所講,他大學之後,我由於各種工作頻繁更換,居住地址也經常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他自然是找不到我,所以我們就此失去了聯係。在我們這個年紀的老朋友見麵,所談的話題無非就是兩種,工資和感情。工資沒什麽好談的,攝影師和記者都不是什麽賺大錢的活兒,兩個人也都不作多提,於是話題邊轉向了感情。


    在大學這個小圈子裏,以小付的才能,自然是在各種場合都吃得開,坐的穩,站的直,走的硬,所以桃花運頻。然而在這其中一個叫馬內涵的女生便吵著嚷著要做他徒弟。拜師學藝是可以的,但是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可就自然長了,就如同這楊過和小龍女一樣,這閑話也就多了。小付是個理性又有原則的人,他並不會因為戀愛而耽誤自己的前程。有點上我們倒是很相似,都是會和女生保持一點距離的,當然我是因為怕人鬼戀。


    然而理性的人最怕的便是醉酒了,他告訴我,他在大二期末的聚會上,因為醉酒竟然像瘋了一樣拉著他那個徒弟的手,死死不放,然後向他徒弟大聲的表白,全班都驚訝了。聽他這麽一說我反而覺得自己的這幾年已經很少有這麽瘋狂的事了,每天睜開眼睛就想著要賺的錢,到了夜晚,合上眼前得算著要交的費,日子過的就是三百六十五天都忙碌,卻什麽也沒剩下。不論是物質金錢,還是精神寄托,統統都浸在了時間的長河裏,然而最近的日子變得不是那麽平凡了,雖然依舊缺錢,但是感覺上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我們彼此感歎著歲月滄桑,就這樣的絮絮叨叨的一直說著,在我都快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時,他卻突然說道:“不說了,相機的拍賣要開始了。”說完,便獨身走入人群,向著最前方走去。而我也終於回過神來,走回到了馬麵和白無常身邊。在場的所有人都似乎屏住了呼吸,大廳裏一直以來的喧雜消失了。


    相機被擺上了展台,拍賣人也正式話了。“感謝各位的光臨,這架哈蘇的數碼單反機的型號是h4d-6o,就機子本身的配置,也算得上是業內頂級的單反機了,然而這架單反機可是有著與眾不同的特點,那就是可以攝走人的魂魄。”拍賣師拿出一張稿子開始宣讀,那應該是委托拍賣人的寶物曆史,拍賣師,清了清嗓子讀道:“本人在數年前得到了這架照相機,當時的形態和現在的形態並不大一樣,但是隨著照相機的更新換代,我驚奇的現這架照相機竟然可以自動變換形態升級。當然這並不算最奇異的地方,經過拍攝,我現這照相機可以拍攝走人的靈魂,這是極其可怕的一件事。我懷疑可能是某種詛咒,甚至更邪惡的事,所以不敢自己留存,但由於當初花了不菲的價錢購得,隻好將其拍賣,但願有適合這相機的歸宿,希望所有競買人慎重考慮。委托人,劉先生。”


    拍賣師放下稿子,拿起相機說道:“為了證實這架相機確實能攝走人的靈魂,我們將現場演示。”話一出口,一個像是奴隸一樣的人被帶到了台前,他穿的破破爛爛還被綁著鐵鏈子。而我心中一想,這可是要明目張膽的殺人啊,雙拳緊握,就想衝上去救人。


    然而馬麵死死的拉住了我,低聲說道:“你看看周圍的人,有一個像你這麽激動的嗎?別太天真了,當金錢和權力已經不能滿足人類的時候,人命也就是這麽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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