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仙遊戲,據我所知,就是兩個人握住一支筆,在一張寫有天幹地支,種種玄機的紙上,請神占卜的遊戲。然而對於這個遊戲我深有印象,因為傳說本雜誌社的前輩親自采訪過這樣的一件事。而且靈異的事件就生在他的眼前。我心有餘悸的回道:“沒有玩過,怎麽說起這事?”


    牛頭說道:“萍萍似乎被朋友邀請,今晚要玩這個遊戲。我聽說挺恐怖的,你說怎麽辦?”我聽了牛頭這話,立即心中吐槽道:你可是個鬼差啊,大哥,你丫還敢說什麽恐怖,被你喜歡那女孩兒才應該恐怖吧!她肯定做夢也想不到喜歡自己的竟然是一個年長她不知道多少歲的鬼差。不過這些話我也就是心裏說說,嘴上說道:“好的,我想想辦法,一會兒打過去。沒事沒事,我會想辦法的。”說著我掛了電話,黑無常一直捂著嘴,怕笑出聲被牛頭聽到。而我一掛電話之後,兩個人立即笑成一團。


    都說戀愛中的人是傻子,這鬼差也是一樣。白無常就不必說了,她做的那些讓我都有些感動了。而這牛頭則更是,看起來比誰都成熟,都精明,然而陷入戀愛之後,隻能感覺到他的傻裏傻氣。笑過之後,我問黑無常道:“你都聽到了,對這件事怎麽看?”


    黑無常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她說道:“筆仙最初是道士們請過路的鬼來詢問此地的凶吉,但是經過這麽多年後,被渲染成占卜戀愛命運的遊戲了。因此請來的東西也就有些不同了。我覺得小女孩兒的執念還是滿純淨的,說不定能請來些小神,說些好聽的,逗她們玩玩,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吧。不過對你來說,絕對是個撈錢的機會。”說完,她的眼睛比我還閃的還亮,仿佛那些我掙來的錢就和要給她一樣。我笑道:“那我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你覺得我該怎麽辦呢?”


    黑無常想了想,對我說道:“我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你們也可以參與進去,不過都是女孩子的遊戲,又都是小孩兒,你們兩個大人參加,恐怕顯得有些牽強吧。”我想了想也是,幹脆叫牛頭大哥自己去陪著玩就是了,於是便給牛頭打了電話。牛頭似乎很不滿意我的辦法,他說道:“你怎麽能再這個時候舍我而去呢,我一見到她,就特別激動,什麽都想不到了。你要是不在旁邊提醒,我肯定要出洋相的。所以我們必須統一戰線,共同進退。”


    我拗不過他,隻得告別了黑無常,急急忙忙的趕到牛頭所說的學校門口。此時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學生們在三三兩兩的往出走,我看到牛頭大哥正站在門口觀望,便招呼了上去。牛頭見我前來,激動萬分,而此時的他沒有往日沉穩的表情,滿頭大汗而且神色慌張。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他。


    隨著學校晚鍾的響起,一個短的小女孩兒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牛頭一見,立即幸福的招著手,而我則側移了一步,深怕別人看出我們是一塊兒的。那小女孩兒看到牛頭招手,連忙對身旁的三個女孩兒說了什麽,蹦蹦跳跳的就來到了我的麵前,對著牛頭說道:“我做值日,晚了點啊,你真的來接我了啊,真乖。”


    牛頭無視了我目瞪口呆的表情,竟然用我難以想象的方式說道:“老婆大人的命令就是聖旨,我理當前來,不敢怠慢啊。”此刻的我,精神全麵崩潰了,這人已經完全傻掉了,這就是戀愛嗎?小女孩兒看了看我說道:“乖老公,他是誰啊?你朋友嘛?”


    牛頭看都不看我,笑眯眯的對小女孩兒說道:“恩,我的朋友,算是同行,我是小說家,他是記者。都是玩筆頭遊戲的。”然後他立即換了一副表情對我說道:“我女朋友,羅曉萍。”我心中暗道:不是吧,大哥,至於要用那種“你敢把我對老婆的樣子說出去我就殺了你”的眼神看我嗎?然而我還是要保持一個禮貌的態度,以博取萍萍小姐對我的好感,方便我參加到那個筆仙遊戲中去。我立即伸出手,對她說道:“你好,我叫文芒。請多多指教。”


    萍萍剛要伸手來握我的手,牛頭突然一掌把我的手打開,並且用“你竟然想碰我女朋友”的眼神怒視了我,我隻得放棄。牛頭對羅曉萍說道:“你可別握他的手哦,他是個可怕的灰太狼叔叔,會把你吃掉的。”羅曉萍聽牛頭這麽說,便反問道:“那你還叫他來?是不是不想要我這個美羊羊了?”


    牛頭立即抱住萍萍,說道:“哪有啊,我怎麽會不要你啊。”兩個人的膩味立即引了後麵走來的三個女同學的圍觀,其中一個豎著馬尾辮留著齊劉海的女孩兒說道:“誒呦喂,瞧你這親的,還真是老公來接了,你可別拿個哥哥叔叔的來冒充老公啊。”另一個蘑菇頭的少女也附和道:“得了吧,她可是天天提她老公的事,完全不把我們這單身的姐們兒放在眼裏。”


    聽到這些,我感覺自己仿佛被時代拋棄了,這初三的女孩兒怎麽一點都不避諱這些,要是在我們那個時代,初中的男生和女生放學一塊走都會引很多事,而麵對眼前這點事,幾個女孩兒的話倒是有點過來人的感覺。看來我實在是落伍了,這新時代的青少年已經不隻是早熟的問題了。


    牛頭大哥就跟女婿見嶽母似的,對其他兩個女孩兒格外客氣。經過簡單的交流,我得知那個豎著馬尾辮的女孩兒叫劉雲,蘑菇頭的女孩兒叫蔣倩。而最後一個長披肩,圍著黑色圍巾的女孩兒卻並沒有介紹自己,大大的圍巾幾乎遮住了她的半張臉。蔣倩看她不說話,便自作主張的介紹她的時候,她卻立即打斷了蔣倩,說道:“叫我小月就行了。”我覺得很是奇怪,她為什麽不敢透露自己的全名呢?也許這孩子對陌生人有著抵觸吧。其他的人也對此麵麵相覷,最後羅曉萍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說道:“我老公和他的朋友也想玩筆仙遊戲,你們不介意吧?”


    雖然對於老公的稱號我很不適應,但是牛頭大哥顯得倒是很開心。蔣倩說道:“沒事,反正我家地方大,幾個人都行。”就憑這句話,我對蔣倩的形象就標注了富家小姐四個字。劉雲顯然有些顧忌,說道:“兩個大男人,不太好吧。你的老公先不說,這個記者先生可信嗎?”我一聽此言,心中笑道:真是童言無忌啊,當著我的麵就這麽說。此時,我自然要辯解一番,然而還沒等我辯解,那個小月就開口了:“有什麽不可以的,他們都是和筆杆子打交道的人,請來不是很合適嗎?”


    這個女孩兒一說,其他人都沒了意見。在我看來,她一定是這個小圈子裏的老大了,說真的,我覺得這女孩兒長得很麵熟,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不過她還小,我這麽大歲數,還不至於向她搭訕。


    我們開始向蔣倩家進,途中大家都是有說有笑的,我也談一些趣聞,或者對於她們的想法表看法。這些初三女孩兒的聊天內容讓我十分吃驚,我的初三時代,男孩子之間的話題無非是兩個,電腦遊戲和體育賽事。然而此時的初三女孩兒,卻談的是一種叫bl的東西。說實在的,我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於是不恥下問。蔣倩說道:“bl都不知道,你真的是記者嗎?bl就是指男同性戀。”


    劉雲還在此時特意強調:“bl可是指美型的男同,不美型的隻能叫gay。”此時我感覺前路迷茫了,這些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麽啊。腐女?大叔攻?正太受?菊花?黃瓜?這些奇怪的名詞弄得我一頭霧水,然而她們卻聊的異常歡快。牛頭大哥顯然是做足了功課,和她們聊起來絲毫不費力,很快就受到了這腐女圈的接受。而我則從走在最前麵的位置上,慢慢的落到了最後,看來我是插不上嘴了。


    “最近過的好嗎?”突然,那個小月走在了我的身邊,向我出聲詢問道。我心想她是誰啊,怎麽這麽問我,仿佛老相識一般。立刻回複道:“還行?我們認識嗎?”小月愣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小聲嘟囔道:“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跟我開玩笑呢?”


    我仔細想了想,我認識的女孩子本來就有限,況且還是初中生。我在腦海裏檢束了半天也沒有想法,而我們兩個就這樣並肩走在隊尾,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感覺她不時的靠過來,然後又躲開。走了約有二十分鍾的路,我們便來到了蔣倩的家。她的家在一幢高級公寓,父母似乎都是醫生,所以很少回家。她興致勃勃的告訴我們,今天家裏沒有人,可以晚到很晚。我心想還好我是個好人,我要是個壞人,你們這麽沒有防備的對我,那不就是送到嘴邊的鴨子嗎?


    然而一進這屋子,我卻傻了眼。這如此現代化的公寓裏卻弄得和跳大神似的。這地上擺著的蠟燭,檀香還真是不少,而且大廳裏的地上還擺著一個極大的圖表。此時天色已暗,屋內顯得很黑,在蔣倩打開屋內燈得一霎那間,我仿佛看到一個鬼影在室內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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