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的出現讓我十分意外,不過也倍感欣喜。而許仕麟似乎也因為小青的出現,產生了畏懼之意,連忙失口解釋道:“我……我和他們鬧著玩呢……”


    “鬧著玩?文先生都喘不過氣了!”小青說著,便走過來,一把將我喉嚨上的那隻手拿開。許仕麟似乎並不想得罪小青,連忙躲到了一邊,不敢多言。此時的他,還真像個怕被青姨罵的小男孩。


    老鬼收了殺氣,不和許仕麟這小孩子一般見識,連忙詢問小青道:“看樣子,你應該是找到許仙了吧?”


    小青看了看老鬼,對我說道:“這位是?”


    我揉了揉喉嚨,連忙介紹道:“這位是莫言良先生,俗稱‘老鬼’。storybar的店主,他是我的朋友,也是黑白無常的朋友。此次受你姐姐的委托,和我一道來尋你和許仙。”我如此的詳細的介紹,使得小青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說道:“原來是白無常曾經提起的那位神算先生,久仰久仰。說起來,慚愧的很,我雖然找到了許仙,但是卻無法帶他回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連忙問道,這個問題已經憋的我很難受了,如果許仙不是許誌國,那又會是誰呢?老鬼看了看小青,說道:“我們還是直接卻見見許仙吧。”說著便在小青的引導下,向村中行去。於是,我和許仕麟一個滿臉疑惑,一個心中不爽的跟在了後麵。


    生活在一個文明富裕的時代裏的我們,恐怕很難想象這個村子悲慘的地步。先說說環境,這裏三麵環山,隻有一條小道通行外麵。而經過村裏人的不懈努力,小道已經變成了簡易的土路,可以用驢車拉送人或者貨物。由於我們是從山頂下來的,隻能從遠處看看這土路的樣子,至於走起來是什麽感受,我就不知道了,估計不會太好受。而說到人,就不得不提一提那些裹著頭巾,一個個瘦的幹巴巴的小老太太和老爺爺了。一個正在放牛的老人看到了我們,還在高興的揮舞著手臂,張開嘴笑著。可惜他已經一顆牙也沒有了。


    村子裏,走路要小心翼翼。因為太多的牛糞馬糞遍布在這地上。而且到處是倒塌的房屋,這些房屋的住戶,恐怕不是去外麵打工了就是已經去世了。我們走了一陣,便來到了一所學校。說是學校,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屋子,唯一能看出是個學校的標誌,大概就是院子裏那隨風飄揚的國旗了吧。院子的大門是用樹枝編成的,和那些牛羊豬圈毫無二致。但是打開這大門,裏麵傳來的那朗朗的讀書聲,卻使得人心中有點安慰。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李白的靜夜思還真是令人懷念,而那些孩子各種古怪的音調,更是讓人嘴角一揚。我們來到了教室的門口。打開門,裏麵是一條棉被,似乎為了擋風,而故意訂在這門麵上的。山裏的氣候確實比較冷,我已經凍得渾身顫抖了,於是立刻隨著他們鑽了進去。


    裏麵的孩子都注意到了我們的進入,似乎這種突然的方式打擾到了他們的學習。但是質樸的農村人是不會有太多怨言的,這些孩子帶著好奇的眼神掃視著我們每一個進來的人。他們的臉頰和小手都被凍得通紅,不免讓人看著十分心痛。教室裏的凳子並不齊全,各種小木桶,小石敦都有。講台上站在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六,瘦弱但是白淨的短婦女。看來她就是許國誌的妻子,這村子裏唯一的女教師了。她看到了小青,立刻說道:“青小姐,你去哪裏了,孩子們都等你好久了。”


    小青說道:“我想去給姐姐打個電話,這裏沒有信號,我隻能去山頂打。那我先給孩子們上課,您去休息一下吧。剛好,這兩位找您有事。”


    這位李老師打量了一下我們,對小青說道:“難道?您還認為我是……”


    小青搖了搖頭,說道:“這雖是我的目的,但我知道您放不下孩子,所以也不敢勉強。我答應給孩子們講故事的事,是不會食言的。但這段時間,您去和他們聊聊,也許就能明白我為什麽那麽說了。”


    李老師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是堅持給孩子們上課。”說著他又拿起了課本,準備帶著孩子們朗讀。而老鬼立即上前說道:“李老師,我們是雜誌社的,和您的先生有過一麵之緣。他希望我們可以采訪這個地方,並且在雜誌裏提出捐助的事。怎麽樣?可以簡單談談嗎?”


    聽老鬼這麽說,李老師便放下了課本,和孩子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同我們走了出來。我們進入了教室旁邊的房間,這裏就是她和許國誌的家。土炕,火爐,紅漆櫃,這就是典型的北方農家內部構造。看到這一幕,我真的無法想象,那個熟練的坐在炕頭上的女人,曾是個城市裏的女孩兒。


    她和老鬼坐在了炕上,而我坐在了爐子旁邊,許仕麟則依靠在門口。大家坐定之後,老鬼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此行有兩個目的,一是幫您重建學校,剛才的一幕我們都看到了,桌子,椅子,黑板,漏風的窗戶和門,學生的書包,筆,本,書。這些設施和工具都太差了,對孩子們的學習很不利。所以必須要改善!而第二個目的,大概您也知道。我們要帶你去見一下白素貞,因為你是許仙的轉世。”


    一路以來的疑惑終於揭開了,然而結果還是那麽難以預料,許仙的轉世竟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這比許誌國是許仙的結果還要離譜。如果讓白素貞知道了她會怎麽想,我真的不敢去相信。如果是我,現我一直等待的美女變成了個男人,那我肯定一頭撞死了。我無法麵對眼前的事實,但是卻不得不繼續看著事態的展。


    李老師說道:“我叫李蕊,不是許仙。我不明白你們這些人的腦子是不是瘋了?那位青衣的姑娘說自己是小青,這個染了的孩子說是我的兒子許仕麟。您覺得身為人民教師的我能相信這種傳說嗎?而且白蛇傳的故事不是早就有了完美的結局了嗎?幹嘛一定要編排我呢?”


    是啊,對於一個普通的人來說。如果有一天,某個人告訴你,你是劉備轉世,你是秦始皇轉世,你是薑子牙轉世,你會相信嗎?答案是,你會用鄙視神經病的眼光看著他,然後低聲說道:“瘋子。”便快步離開。想要讓李蕊接受這個事實實在是太難了。


    老鬼是個精明的人,自然不會像小青一樣苦口婆心的勸服,他說道:“是不是,我們不提了,但我們不妨做個交易。我掏錢,修繕這學校,條件就是您要跟我去見她。怎麽樣?您不覺得很劃算嗎?”


    李蕊苦笑道:“天下還有這麽好的事?我不行,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到底出於什麽目的要做這種事?”


    老鬼看這李蕊精明的很,確實是不易說服,連做交易也不行。於是露出了無奈之色,而許仕麟則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對老鬼說道:“我就知道你也沒有辦法,還是我想的辦法好。”老鬼瞥了一眼他,說道:“得了吧,就你想的辦法?不是拿許國誌的命威脅她,就是想殺了許國誌讓她死心之類的法子。這些辦法才老土呢,土到掉渣了。”


    聽老鬼這麽一說,李蕊一下子著急了,對我們大聲說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想殺人?我丈夫到底怎麽得罪你們了?”


    老鬼看她如此舉動,笑道:“喲,這兩口子還情比金堅。看來白娘子這小三壓力很大啊。”老鬼這一句話裏講到了白娘子,引得許仕麟勃然大怒,他拍出一掌,僅僅是拿掌風就將爐火一下子吹滅了,由此可見其掌力之大。老鬼不偏不倚,沒有躲開,也推出一掌對了回去。這一震下去,許仕麟摔倒在地,牆壁上出現了層層裂紋,而坐在老鬼身邊的李蕊,更是昏了過去。老鬼見她昏了,便對許仕麟說道:“行了,他暈了,我們來談談正題吧?”


    “什麽正題?”許仕麟扶著牆重新站了起來,對老鬼充滿狠意的說道。


    “說說你的想法,然後看看我的辦法是不是更好。當然,要說就從頭說,給我從你離開白素貞的時候說起,全部給我交待清楚。否則……”老鬼抽出手杖裏的刀子,比在昏倒的李蕊喉部,說道:“這招我也會。”


    許仕麟顯然受到了威脅,而且似乎是不得不從的威脅。看著刀子在李蕊喉間,立刻態度軟了下來,說起了他的故事。


    行,你狠。我說!自從離開母親,我就四處遊蕩。當然,我也沒回到觀音那裏去。坦白說,觀音真的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在她那裏的生活,就完全是放任式教育。要命的是隻是單純的放任我就算了,她那紫竹林裏不知道收留了多少奇珍異獸。完全的放任就是野生的戰鬥,我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妖怪廝殺,即使睡覺也要保持警惕。也因此,我很感謝母親,若不是她賜予我無上的妖力,我早就慘死了。生存下來的我,自然是最強的。但是救出母親後,我便渴望得到更多母親的讚賞,可惜母親的眼裏隻有一個男人,許仙。於是我忍了,一直忍到他去世。我盤算著自己和母親都是不死之軀,沒有了父親我就可以多分得一些母愛。但即使許仙死了,母親的心裏依舊有著他。這種事真的忍不了,所以我離開了。


    我的鼻子很靈敏,可以嗅出熟悉的人的氣味。那一天,我嗅到了青姨的味道。這味道讓我十分懷念,畢竟離開母親少說也有八百年了吧,甚至可能九百多,一千年的樣子。這漫長的時間裏,我再也找不到母親了。隻聽說她畫地為牢,再次修煉去了。於是我想向青姨打聽下母親的近況,便來到了這裏。


    後來得知,倒下去這貨竟然是許仙,而且她還有丈夫。我問了他丈夫的姓名,還找到她丈夫的衣服,記下了氣味,準備殺了那個人。省的當母親知道她嫁為別人妻子的時候,會十分痛苦。至於這家夥是不是痛苦的,我不在乎。


    聽完許仕麟的話,老鬼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就因為這個追火車。殺掉許誌國,你可真敢做。如果你娘知道許仙為死去的老公心痛,她自己能開心嗎?”許仕麟對此言十分不悅,說道:“別就指責我,你有好的辦法就說來聽聽,光說不練假把式。”


    老鬼幽然一笑,說道:“既然他們不接受金錢交易,那這好人我還不當了。好人難做,壞人易當。附耳過來,聽我妙計。”於是我把耳朵湊了過去,心中暗想:“這老鬼到底想使什麽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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