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過路的汽車所照的光線,那麽影子會隨著光源而生變化,拉長或者縮短。但是月光下的影子,怎麽可能拉長呢?除非月亮掉下來了。這影子的變化太過詭異,使得我直接蒙住了頭,不敢去看。


    這時候,窗戶的敲擊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出來啊,出來……”那聲音仿佛穿透了被子,一下子刺入我的耳中,感覺好像她已經趴在了被子外麵。我心想,自己好歹也是有千妖之血的男人,絕對不能如此沒誌氣,不管是那人偶複活,還是怪貓便鬼,我都要見識見識。說著,我便掀開被子,朝窗戶看去。隻見窗外站著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女孩子。


    她敲了敲窗戶,說道:“麻煩你把窗戶打開,樹枝快支撐不住我了。”


    聽她的音調,似乎在哪裏聽過。而我竟然隻因為聲音熟悉,便不假思索的打開了窗戶。那女孩兒一個跳躍,便從外麵的樹枝上跳了進來。落地無聲,仿佛一隻貓一樣。她看了看我,說道:“文芒哥哥,大事不好了。”


    “等等,你是誰?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呢?”對於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這突然的一言,讓我十分吃驚,立即向她出口詢問。那女孩子搖了搖頭,說道:“我呀,我是小咪啊,你看。”說著,她一轉身,變回了一隻貓的摸樣。原來,她是文靜養的那隻狸花貓,我連忙嘖嘖稱奇,對她說道:“你竟然可以變成*人,你是貓妖?”


    小咪又搖了搖頭,轉了個身變回到人。剛才太過緊張,我都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才現她人形之下的貓尾巴還在身後甩著呢。小咪說道:“我是貓爺的女兒小咪啊,借酒鼠的那次我也在。您怎麽一直沒現我呢?”


    聽她這麽一說,我想來似乎確實如此。於是說道:“對,對,對。我想起來了,真是的,你在我身邊呆了那麽久,怎麽一直沒跟我說話啊。”


    小咪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個在女人麵前搖擺不定的人,我對你還有什麽好說的。”說起來,我確實跟小咪說過不少自己無奈的事,回想起來還真是令人羞愧。但是此刻,她突然的出現,立即讓我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文靜。我連忙問道:“出什麽事了?是文靜她出事了嗎?”


    小咪總算想起剛才要說的事,表情由不屑轉回到了焦急,她說道:“文靜姐被壞人抓走了。你快去!”


    “啊?”我這響亮的一聲,別說樓下的陳老頭兒,就是街坊四鄰估計也都被我吵醒了。我連忙壓低聲音問道:“怎麽會這樣?她不是回家過年了嗎?”


    “她本來打算初七回來的,但是似乎和父親生了爭執,然後被迫呆在家裏,手機也被沒收了。結果今天她打算出逃,好不容易和我一起逃出了家門。結果撞在了過路的幾個小**身上。你也知道她可是學過跆拳道的,哪那麽服軟,可誰知道對方竟然帶著刀。之後她就被帶走了。我中途逃了出來,連忙找人求救,父親已經派貓兵先去保護了,他讓我趕緊找你。”我一聽小咪這麽說,連忙拿起衣服,想都沒想就從二樓的窗戶跳了下去。


    好在有這千妖之血,二樓的高度毫無壓力。我跟著小咪是一路狂奔,此時的度絕對不亞於許仕麟追火車的度,隨著我的度加快,我直接背起小咪,按照沿途貓兵的指路,自己拚命猛跑。這一趟跑下來,如風馳電掣,還沒到午夜一點,我就跑到了城外郊區,一家靠著山的小酒館前。


    這裏就是那幫小混混的大本營了,店裏麵傳出了一群男人猥瑣的笑聲。我聽的心中憤恨,一腳踢開了大門。大門“轟”的一聲倒在地上,塵煙四起。嗆得幾個人不停的咳嗽,我看到在這群男人圍著的最中間的正是我那被捆綁的妹子,她的嘴裏還被堵著一團破布。看到她的衣著完好,我的心中總算放下了大石。還好來得及時,那幫壞人還沒得手,要是得手了,可就不隻是見血那麽簡單的事了。


    坐在文靜麵前的那個男人,估計就是他們的老大了。鞋拔子的臉上有著三道刀疤,穿著一聲破軍服,對著文靜正樂呢。看到我這一腳踹門,立即變了臉上,麵目猙獰的說道:“什麽人?”


    我慢慢的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對他說道:“她大哥。”說著,那一塊磚頭便飛過了他的頭頂,將他身後的酒瓶和牆壁都打穿了。我說道:“我隻是不想你的髒血濺到我妹妹身上。要命的話就快滾。”


    那老大嚇得立即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向我求饒。我以為這樣就算完事了,畢竟我又不是那種殺人的主,但是現實的情況就是那麽難以預料,那個混蛋突然掏出了刀子,比在了文靜的脖子上。他對我狂笑道:“來啊,再扔你的磚頭啊。我就是想把血濺到她身上。”說著,她的另一隻手猛撕了文靜的領口,文靜的胸口一下子露了出來。周圍的人都開始大笑,驚呼。有幾個小混混已經拿起了砍刀,鐵棒向我圍了過來。


    我的拳頭,已經無法抑製住了。這是我頭一次這麽想殺人,此刻,我終於明白了老鬼的話,你不殺他,不代表他不會殺你。文靜的臉上流著淚痕,脖子上也滴出了鮮血。此時的我卻無法動彈,隻是眼睜睜的看著那鮮血向著文靜的胸口流去。那個男人看我不敢動手,示意其他人把我做掉,而自己卻伸著舌頭,打算去舔文靜的脖子。


    此時的心中,是無限的懺悔,剛才,就不該留這家夥一命。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貓叫,文靜脖子前的刀子刷的一下便被打飛了。而貓爺站在了那個老大的腦袋上,用他的剛打完刀子的手杖向下一杵。老大的腦袋“砰”的一聲便磕在了地上。夜空中閃現了幾個黑影,那幾個圍在我身邊的小嘍囉便隨著“噗”的一聲倒在地上。他們脖頸的血脈全部被鋒利的貓爪割破了,而貓爺的貓兵則整齊的列好隊伍,站在我了的兩側。


    貓爺給文靜鬆了綁,嚇壞了的文靜。立刻撲到我懷裏,對我哭喊著,而我緊緊的抱著她,終於從剛才那撕心裂肺的感覺中恢複了過來,此刻,我目視到了那個腦袋磕在地上的混蛋,放開文靜,走了過去。貓爺很聰明的跳到一邊,絲毫沒有阻攔我的意思。我提起他的腦袋,便向地上磕去,一下,兩下,三下……鮮血四濺,在我的臉上,身上。此刻的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甚至他可能已經死在我的手裏了。


    文靜看見如此的我,立即從身後抱住了我,想要製止我的行為,她哭著大喊道:“不要啊,哥你不能殺人,殺了人要坐牢的。”聽到了文靜的聲音,我才感覺眼前的血紅漸漸淡了去,貓爺走了過來,說道:“放心,警察找不到你頭上。”說著飛起一腳,把那幾乎被我砸碎的頭顱踢到了牆上。還活著幾個小嘍囉,有的被嚇暈了,有的已經大小便失禁,還有的掏出了刀子,幾乎想要自殺了。


    我抱起文靜,向著屋外走去。而這時,我命中的另一個女人出現了,她就是白無常。白無常對我說道:“你殺人了?”我麵無表情的說道:“你怎麽來了?”


    白無常笑了笑,說道:“你忘了我什麽工作了?”


    “哦,拘魂。這麽說,你恢複工作了。”我說道


    “恩,對於我來說,其實資產沒那麽重要,既然你不在那個別墅了,那我就早點回地府上班吧。”白無常又是一笑,但是總覺得她今天的笑容顯得很假,似乎都是硬擠出來的。


    “那你逮捕那個魂魄吧,不要讓他的魂魄纏著我們,否則,我讓他魂飛魄散。”我依舊麵無表情,因為剛才的憤怒依然潛藏在我的心中。白無常第三次笑了,她說道:“你也會開這種玩笑了,魂飛魄散,好大的口氣啊。”


    “我終於領悟到了老鬼所說的這個世界的真諦,以前的我實在太天真了。”我的口氣十分冰冷,比這寒冬臘月的天氣還要冰冷。


    終於,白無常不再笑了,那裝出來的笑容一點也不適合她俊美的麵容。她閉上了眼睛,兩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不一會兒,她睜開眼睛對我說道:“你已經不再是人了,我已經聽不到那種人類的心跳聲了。”


    她的話,深深的進入了我的內心。這句話的意思,我也清楚的明白了。我向她鞠了一躬,對她說道:“既然如此,我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文芒的愛,文芒虧欠你太多了。就讓我們做個朋友,慢慢的償還你吧。”說著,我便抱著文靜離開了,從她身邊擦過的時候,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她肩膀微微的顫動。那顫動代表什麽?是悲傷還是一種解脫呢?


    我抱著文靜,她一路都沒有說話,我也沒有。我們的心裏都互相猜測著什麽,卻誰也沒敢說。此刻,我唯一能去的地方,就隻有storybar了。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我帶著文靜敲響了storybar的大門。令我意外的是,開門的不是馬蕭楠,而是老鬼自己。


    老鬼看著我,說道:“你打我吧。”


    我問道:“幹嘛打你?”


    “因為你殺不死我,也就隻能打我出出氣了。”老鬼說道


    “出氣?我為什麽找你出氣?”其實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是我並不在意這個問題。老鬼看了看我說道:“如果我之前告訴你生了什麽事的話,文靜就不會受害,你也不會殺人了。”


    我笑了,這是我殺人以來第一次的笑容,是嘲笑他還是嘲笑自己,我也不清楚。我說道:“我已經領悟到了,你所說的世界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會再那麽天真了。”老鬼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了解全部呢,你馬上就會知道,殺了人的感受是怎樣的。”說著,他突然給了我一拳,我兩眼一黑,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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