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料想的一樣,噩夢又一次襲來了。而夢中掙紮的我,似乎也驚醒了文靜。文靜摸著我的額頭說道:“又做噩夢了?”我點了點頭,慢慢做了起來。翻開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雖然不能下樓,但好在我還留了一暖壺水。我用這些水讓文靜洗漱,好好的睡覺去,自己隻是擦了擦身上的汗。然後坐在了那箱子拚成的床上。


    文靜躺在床上,問我道:“哥,我還要上學嗎?”


    我問道:“不上學,你打算怎麽辦?”


    “他給我的錢,我都存起來了。我想著,幹脆咱們一起逃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然後一起生活吧。”文靜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大概能猜到她的臉也已經紅了。


    我摸了摸額頭,對她說道:“你想和我一起生活嗎?和一個殺人犯?”


    “殺人怎麽了,你那不是為了救我嗎?”文靜辯解道


    “可是殺人就是殺人,殺了人之後的感覺完全不同。我現在感覺周圍一片黑暗,肩膀十分沉重。”說著,我按了按肩膀,確實重的要命,仿佛注了鉛一樣。


    文靜嗬嗬一笑,說道:“那是因為你沒有打開燈,當然周圍都黑暗了……”說著她打開了台燈,然後慢慢轉過頭來繼續說道:“至於你的肩膀重,那是因為……因為……因為上麵站了一個人!啊啊啊啊啊……”文靜突然大叫了起來。而我心中一懸,立刻摸著自己的肩膀。確實感覺有什麽東西踩著一樣,但是我的手卻摸不到。遭了,文靜能看見的應該不是人,是鬼啊。


    我這雖然不是頭一次遇鬼,但卻是頭一次看不見這鬼,心中也是無比慌亂。而文靜早就嚇得摔到了床的另一邊,拿起身邊可以拿到的東西就往我這裏丟。我雖然心知道她是想趕走鬼,但卻不得不一邊勸阻她,一邊躲著她扔來的東西。


    “你別扔了,別扔了,誒!誒!那是我的電腦,你別扔啊……呀,還好我接住了。等等,那個臉盆裏有水……噗……呸……這下全沒了。哎呀,我的電腦可進水了。住手住手!那是啞鈴啊!哇靠,還好我躲的快……我的小姑奶奶,你快別亂扔了……誒喲……”突然,我的肩膀一鬆,上麵的力量似乎消失了。我連忙跑到文靜身邊,對她說的:“鬼被你砸掉了?”


    文靜點了點頭,說的:“扔了那麽多東西,都穿過去了,唯獨那個木筆筒砸到他了。”我看了看地上的木筆筒,心中念道:“這不是我從陳老爺子那雜貨裏找出來的柳枝編的筆筒呢,對了,傳說中柳枝可以打鬼。”


    於是我立即撿起那筆筒,遞到文靜手裏,對她說道:“接著砸,那鬼在哪呢?”


    文靜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沒有現鬼的蹤跡。突然,樓梯上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看來那隻鬼要下樓了。敢踩在我的肩膀上,你小子別想跑。心中想著我便拉起文靜衝下樓梯,然而樓梯上突然探出一個腦袋,文靜想也沒想,“唰”的一下扔出那個筆筒。隻聽“哎喲”一聲。陳老爺子捂著腦袋坐在了樓梯口。


    看到砸錯了人,文靜連忙躲在我的身後。而我也趕緊往後退去。隻見陳老爺子看著地上的筆筒,對我喊道:“你這混賬小子,住在我這裏兩天,天天晚上折騰。現在竟然謀財害命,我一定要告你。”說完,他就要去樓下給警察打電話。我趕緊夥同文靜到樓下拉住他,拚了命的解釋,剛才是遇到鬼了。


    這陳老爺子哪裏肯信我們,食指一伸,就衝著電話上的11o按去。就在我早已絕望的時候,文靜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把電話線拔了出,然後一推陳老爺子便把他推到了那張他常做的柳條凳上。[]陳老爺子和我當時就愣住了,沒想到這麽個小女孩,做事竟然如此霸氣逼人。


    她似乎也現自己做的有些過了,連忙說道:“老爺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們真是見了鬼,才大吵大鬧的。真對不起,砸到您的腦袋,我給您揉揉吧。”說著,她就像伸出手去,給陳老爺子揉揉腦袋。陳老爺子推開她的手,語氣也放緩了一點,對我們說道:“年輕人,別說謊話。這世上哪有鬼啊,而且就算有鬼,也沒有鬼敢進我古柳軒的。這裏都是上好的柳枝柳木。柳樹打鬼,打一下,矮三寸。我開店五十年,這店裏就沒鬧過鬼。要鬧鬼也是你們兩個搗蛋鬼。女娃娃,我看你年紀不大,怎麽就和男人鬼混呢?還有你,文先生,我可是聽說你是個文質彬彬的記者,怎麽能做出這樣子的事呢。某非你們兩個真的是來謀財害命的?”


    我聽陳老爺子這麽說,連忙解釋道:“您別誤會,別誤會,我和她不是您想的那種關係。她是我妹妹,才初三,家裏最近有些亂。怕影響她學習,才住到我這來的。在我這住也住不了幾天。不信,我給您看身份證,我叫文芒,她叫文靜。這是我親妹妹。”


    說著我讓文靜掏出身份證給陳老爺子看,老爺子接過身份證,端詳了一會兒,說道:“還真是兄妹,才十五歲。看起來倒是很成熟,也是,現在的孩子都早熟。可是你們幹嘛說這裏有鬼啊?撒這樣的慌可沒人信啊。”


    我說道:“您可要信啊,我們這都是實話。實不相瞞,我妹妹有陰陽眼。所以她剛才看見我肩膀上站了個鬼。於是就亂扔亂丟,您看我這一身上都被潑了水。後來她扔了那柳枝的筆筒,還真把鬼砸了。可是不巧,等我們再找那個挨了砸的鬼的時候,您就突然上來了,於是我們就失手砸了您。”


    陳老爺子一臉鄙夷的看著我,然後又看了看文靜,把身份證遞給了她。對我們說道:“你們說的,我可不信。既然你說那柳枝能打到鬼,那我這裏全都是柳枝柳木。鬼怎麽敢進來這裏呢?”


    他這一番話,確實問的有理。這個問題我也很難想明白,而文靜的眼神遊離,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卻雙唇緊閉,沒有打算說出來的意思。我隻好說道:“或許隻是走錯路的鬼……”


    老爺子悶哼了一聲,突然抬頭看了一下鍾表,對我們說道:“算了算了,明天再說,我要睡了,你們給我聽著,絕對不許再鬧了!好好的在樓上給我呆著。”說著,便趕我們上樓去,我和文靜上了二樓,四下張望,我問她道:“看到鬼了嗎?”


    文靜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估計在一樓,也可能跑出去了。”


    我一聽沒了鬼,立即心如大赦。對付看的見的小流氓,我是毫無畏懼,但是這來無影去無蹤的鬼,可真是要人命。我和文靜開始收拾殘局,箱子床上的被子是整個都濕了。於是文靜很大方的邀請我同睡,我哪敢和她睡在同一被窩裏啊。隻得換了一身暖和的衣服,這一夜就湊合的躺著吧。


    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十一點半,一個小時又被我們折騰過去了。我躺在箱子床上,看著天花板呆。文靜對我說道:“哥,那個鬼會不會附在陳老爺子身上啊?一樓全是柳木,估計那鬼隻能附在人的身上了。”


    我一聽這事,覺得蹊蹺。於是便問她道:“那剛才你看那陳老爺子走路,後腳跟著地了嗎?”文靜想了想道:“著地了吧,我推他的時候,他的腳還是穩穩的踩在地上的。”


    “那就沒事兒,我聽老鬼說,被鬼附身的人,後腳跟不著地的。”我說道


    “那萬一我記錯了怎麽辦?”文靜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那隻好聽天由命了,說起來,陳先生說的對。哪有鬼敢跑到這地方啊,這鬼也是腦袋被門夾了吧,才會跑到這全是柳木地方。”


    文靜咽了口吐沫,似乎有些話並不太想說出來,但是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對我說道:“哥,我剛才好像看到,那個鬼的臉上,有三道疤……”


    “難道是……”我“噌”的一下,便坐了起來,對她說道:“是那個混蛋頭子?不可能啊,白無常不是把她帶走了嗎?”


    文靜低聲說道:“……帶走沒帶走,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確實看到了三道疤……”此時我心中大亂,連忙掐了一下自己的臉。莫非這一切還是在我的噩夢之中?不是吧,難道這就是殺人必須償命,我真的還要被鬼魂糾纏嗎?


    就在這時,一聲貓叫在窗外響起,來者正是小咪。我下了床,連忙打開窗戶。小咪一個輕巧的跳躍,便落在了文靜的床上。文靜慌忙抱起小咪,幸福的說道:“小咪,你竟然找到這裏了。”


    我對文靜說道:“那可不,這貓咪靈著呢,就是她告訴我你在哪的。”


    聽我這麽一說,文靜更加對小咪愛不釋手了。用手撓著小咪的下巴,小咪也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愛撫。


    樓下的大鍾敲響了午夜十二點的音符。這時,空氣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救救我……誰來救救我……”我愣了一下神,看了看文靜,似乎她也聽到了這個聲音,而我立即向小咪望去,對它說道:“不會是你說的吧?”然而此時的小咪,也機警的豎起了耳朵,一雙貓眼在黑暗中閃出了亮光。文靜似乎還以為我在對她說話,連忙說道:“當然不是我說的了。”


    沒錯,她說的對,我也能感覺的出,聲音是來自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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