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之後,香楠和祈軒他們二人問過衙門內的捕快,得知了安葬歐陽靈風的地方,馬上就趕去了。


    歐陽靈風被安葬在城陵的山林間,那裏有一片很大的墳地,已逝世的鳳凰鎮的人,幾乎都安葬在這片幽靜的山林中。


    香楠他們找了好久才找到歐陽靈風的墳墓,此刻,走到歐陽靈風的墓碑前,他們二人的腳步,就此停了下來。


    墓碑是嶄新的,顯然才起碑不久。t7sh。


    香楠仔細瀏覽了一遍墓碑,以及墓碑上的文字,大致看了看墳堆,最後望了祈軒一眼,說:“這就是安葬歐陽靈風的墓地了?”


    祈軒眉宇間凝著悵然,“想不到,英年早逝?”


    香楠問道:“二哥,張捕頭昨晚說過,歐陽靈風是因為洪災與難民一事才與父親歐陽俞吵得不可開交。通過張捕頭的話,很顯然地表明了當時,歐陽靈風想借助洪災與難民之事,大敲朝廷一筆賑災銀,結果遭歐陽俞反對?”


    祈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近日也打聽了關乎歐陽靈風的事,衙門內的人都誇讚歐陽靈風辦事能力強,處理衙門事務,比父親更得心應手,若這是他強大野心的表現,那麽賑災銀兩的事,跟他脫不了幹係?”


    香楠微微一愣,“二哥,你的意思是,這些年,他都是在做戲給歐陽俞看的,為的就是等一個機會,讓自己大賺一筆?”


    祈軒說:“若張捕頭所說的是真的,就是歐陽靈風想利用難民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歐陽靈風的確有問題?”


    “唉,”香楠輕歎一聲,“眼下,人已經死了,線索更難找了?”


    這時,一道生硬冷厲的眸光從某角落裏,向香楠和祈軒他們投射了過來。


    感受到身後那道目光的鋒利度,祈軒心神一緊,立即回頭望去,“誰?”


    就在這時,一個麵具男迅速轉身,黑色背影從祈軒眼皮底下快速逃掉。


    香楠回過身,望了前麵一眼,問道:“二哥,怎麽了?”


    祈軒神色凝重道:“剛才有個戴麵具的人在角落裏偷偷觀察著我們?”


    香楠想了想,說:“可能是來掃墓的人,這一路上,我們也見到了不少來這裏的人?”


    祈軒不再起疑,“可能是我多疑了。”


    “是他們?”不遠處的樹木後麵,站著歐陽素素,見到丈夫的墳前站著香楠和祈軒,她沒有立即走過來。


    看到那二人的存在,她顯得有點慌張。


    在香楠看向這邊的時候,歐陽素素立即躲在樹木後麵,然後撫了撫起伏不定的胸口,自言自語道:“他們怎麽找到這裏來了?難道……”


    思考再三,歐陽素素決定不去上墳,轉身就走了。


    這條通往城中的道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歐陽素素走了一會,然後與一個穿著一身是黑,戴著一張好看的半臉麵具的男人擦肩走過。


    男人一直往前走,腳步不停。


    原本歐陽素素對那輕輕的擦肩並不在意,但走了好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瞳孔睜大了兩倍,馬上回身望去。


    那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已經在前麵消失無蹤。


    歐陽素素揉了揉眼睛,低語:“難道,是我產生錯覺了?”想了想,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一定是產生錯覺了,靈風怎麽可能還在。”不再多疑,走開了。


    這時,歐陽素素身後的某棵大樹後麵,走出了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


    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身影,歐陽靈風手握拳頭,咬緊下唇,狠狠地揍了旁邊的大樹一拳,立即無數的樹葉飛落。


    香楠在歐陽靈風的墳墓,圍著走了一圈,查無所獲,對祈軒說:“二哥,這裏應該沒什麽線索,我們去歐陽府查查情況?”


    祈軒點頭,“也行?”


    離開前,香楠走了兩步,卻回頭多瞧了歐陽靈風的墳墓一眼,似乎在墳墓上發現了什麽可疑的帝鳳,她的眼神,深不可測。


    歐陽府。


    一回到府中大廳,還沒坐下,歐陽素素立即命人找來孫管家,問道:“孫管家,今天府中可有什麽情況?”


    孫管家說:“大小姐,放心,一切正常,並沒有事故發生。”這番話,顯然證明他與歐陽素素之間有什麽秘密見不得人。


    歐陽素素安心下來,“沒什麽狀況就好,下去,該要注意的,一定要注意好了,小心因為你一個人的疏忽而打翻了一船的人?”


    而且,這一船的人,可都是不簡單的人。


    孫管家弓了弓腰,“老奴明白,老奴會謹記大小姐的忠告?”


    歐陽素素坐下,手托著額頭靠著桌子,向孫管家無力地擺擺手,“你先下去,有什麽事,我會叫你的?”


    “是,大小姐?”說完,孫管家退出了大廳。


    孫管家離去不久,一婢女小跑進門,快步來到歐陽素素麵前稟報,“大小姐,莫公子來了半個時辰了,正在後花園的荷花亭等候。”


    “現在才告訴我,你怎麽辦事的?”歐陽素素非常嚴厲地罵了婢女兩句,利索起身,一甩衣裳,快步走出大廳。


    那婢女的臉色很蒼白,吐了口氣,撫了撫胸口,“嚇死我了,少爺不在了,大小姐的脾氣居然變得如此火爆?”


    後花園,荷花亭。


    一曲悠揚的琴聲,飄蕩在風景宜人的後花園中。


    荷花亭上,莫飛文身著一套儒雅的白袍,一頭青絲垂直在背後,用細繩子紮著中間,幾縷墜在了胸前兩邊。


    他神情安然,修長十指放在琴弦上,輕輕的撫弄著。


    歐陽素素已換掉了先前身上的素衣,恢複她大家閨秀的裝扮,衣著華麗,高貴典雅,舉手投足間,魅不可擋。


    每當聽到他親自彈出的琴聲,她的心都會無比的安靜,這份安靜,是他給她的。認識他,是她最為幸福的一件事。


    蓮步上亭台,長長的裙擺拖著地麵,她走到了他的身側,慢慢停下了腳步。


    他微微瞥了地上的裙擺一眼,唇角勾起溫然的笑意,不語,繼續撫弄著琴弦。


    她纖細的五指,落在了琴弦上,與他一起撥出人間最為妙不可言的美妙樂曲?……


    前院。


    一回到家,又聽到這首怡然自得的曲子,歐陽薇薇這次比平時,淡定了幾分。


    孫管家高興地奔上來,問:“二小姐,你可算回家了,餓了?老奴這就去……”


    “不用了?‘歐陽薇薇拒絕了孫管家去備飯菜,“我很累,先回房去休息了?”正想回房去睡覺,守大門的一個下人速速跑了過來。


    那下人說:“二小姐,有客上門?”


    歐陽薇薇不耐煩道:“有客上門找我作甚?你們平時不都是去請示大小姐的嗎?等等,對了,是什麽人來了?”


    下人道:“是上次來過府中的祈護衛,他現在和他們家大人一同前來了?”


    “大人?”歐陽薇薇皺起眉,“哪個大人?哪個祈護衛?”


    下人剛想解釋,卻被孫管家打住了,“阿才,沒你的事了,先出去,你告訴來客,等我們稟報了大小姐,大小姐同意後,會立即出來迎接的,請客人稍等?”


    沒大她這。“好?”下人不多說,轉身離開了。


    歐陽薇薇怒瞪孫管家,“為什麽不讓他說完?”


    孫管家愣神一下,有點害怕歐陽薇薇的質問,但他臉上的神色變化得很快,立即就換上一副無辜的表情,“哎喲,我的二小姐啊,您就趕緊回房休息,這客人,還得大小姐親自接待。老奴就不多說了,這就去找大小姐了?”


    歐陽薇薇不再逗留,孫管家一走,她也緊接著回房去了。


    孫管家急匆匆跑到後花園,這人還沒走到荷花亭,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打斷了亭上那二人的雅興,“大小姐,朝廷派下來的人,又登門拜訪了?”


    撫弦的手指,立即停了下來,琴聲戛然而止。


    這會,歐陽薇薇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閨房門口,聽不到琴聲,她愣了神,沉思起來。


    後花園這邊,歐陽素素立即邁出腳步下荷花亭,對孫管家急道:“趕緊去迎接,免得對方起疑?他們也來得太沒規律了?”


    走了幾步,歐陽素素突然停下腳步,她回身,對上莫飛文溫柔的眼睛,她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心當即安定下來,不再那麽慌亂,“文,我會處理好的,等我回來?”


    莫飛文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一定要冷靜?”


    “我會的?”說完,歐陽素素不再逗留,轉身和孫管家快速離開了後花園。


    莫飛文重新坐下,雙手再度放在琴弦上,先前的曲子在哪中斷的,他現在就開始在中斷的那裏連接上,繼續彈奏下去。


    琴聲一傳來,在房門外出神的歐陽薇薇,瞬間回過神來。她沒有推門進去,而是向大廳的方向走去了。


    關乎歐陽靈風的事情,她怎能置之不理。


    大廳。


    婢女奉上三杯茶,然後退下。


    香楠捧起茶杯,拿著杯蓋輕輕碰著杯子的邊沿,清脆的瓷器碰撞聲,成為了幽靜的大廳內唯一的聲音。


    歐陽素素始終都沒有瞄茶杯一眼,直到香楠喝了一口茶,把茶杯蓋上放下桌,這才開口說話,“大人不在衙門追查賑災銀失蹤一案,怎麽有空到府上了?是否大人是遇到瓶頸了?且說說看,素素有什麽幫得到的地方,定會盡全力幫忙?”


    香楠開門見山道:“大小姐,今日本官冒昧打擾了,本官前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相公歐陽靈風的生前事跡?”


    歐陽素素的嘴唇下意識的顫了顫,被香楠捕捉到。這下,香楠心中更加肯定,歐陽靈風與歐陽素素,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門外側邊,站著歐陽薇薇,她聽到香楠提到歐陽靈風,不禁心神一緊。裏麵的人自稱本官,那應該是當官的,不可能是鳳凰鎮的地方知府?


    孫管家神不知鬼不覺站在了她身後,“二小姐,你怎麽站在這裏呢?”


    孫管家不大不小的聲音,讓大廳內的人聽到了,而他,也有意讓大廳內的人聽到他的聲音。


    歐陽素素望向門口,大聲問道:“誰在外麵?進來?”


    歐陽薇薇努了努嘴,低著頭跟在孫管家身後進了大廳內,來到歐陽素素麵前,“姐,是我啦,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看清楚歐陽薇薇的側臉後,香楠著實一驚。竟然是那個賣麵具的姑娘。


    歐陽素素不悅道:“不知道有客人在嗎?而且還是朝廷派下來幫父親大人處理衙門事務的大官,你怎敢在此打擾。”


    歐陽薇薇抬起頭來,倔強道:“我沒有,我都說了,隻是路過而已?”


    歐陽素素說:“趕緊向文大人賠罪?”


    “文大人?誰啊?”歐陽薇薇愣了愣,回味了一下剛剛歐陽素素說過的話,是朝廷派下來的大官,當即臉色驟變,馬上望向周圍,終於看到了歐陽素素所說的“大官”,非常的吃驚,“咦,兩位,你們不是那天……”


    香楠慚愧地笑笑,“想不到你就是歐陽二小姐,我們挺有緣的?”


    歐陽薇薇激動道:“是啊,真巧?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是我姐說的……大官?”什麽樣的大官?為何會出現在鳳凰鎮?


    這個當官的,是好官還是貪官?


    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歐陽素素不悅地瞪了歐陽薇薇一眼,“薇薇,不可這樣跟文大人說話,退下?”


    “哦,好。”在家裏,歐陽薇薇並不想忤逆家姐的命令,多看了香楠一眼,然後就退下了。


    悠然的琴聲,還在歐陽府內傳揚。


    隔著前廳後院這段距離,祈軒還是聽到了琴聲,在他心目中,能封為有靈魂的琴聲。沒有渾厚內力的人,是彈不出如此超脫塵世的琴聲來的。


    香楠也聽到琴聲了,她知道不僅唐劍擅長彈琴,連祈軒也擅長,他們都對琴笛有著濃厚的興趣,也能從琴笛聲中,判斷出對方的為人品姓。


    她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先行退下,這裏交給她來應付,他則去查查那撫琴之人。


    祈軒會意到,非常有默契地點點頭。


    香楠偷偷瞥了歐陽素素一眼,然後望向祈軒,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咳咳,祈護衛,本官可能要與歐陽小姐多談一會,你先出去等著,有什麽事,會叫你的?”


    “是,大人?”說畢,祈軒轉身就走出了大廳。


    也許是不想讓外人知道府中有什麽秘密,不想讓祈軒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歐陽素素也給了孫管家一個眼色。


    孫管家會意到,一聲不響地退了下去。


    香楠微瞥了一眼離去的孫管家,悠閑地喝起了茶來。嗬,歐陽素素真當她是傻子了,別以為她不知道孫管家出去是要盯緊祈軒的。


    若不是很放心祈軒的能力,她現在也不會如此的淡定。


    孫管家一走,歐陽素素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似乎料到隻有孫管家出馬,她所擔憂的事情,就不會出現的,索姓,把忽視掉的茶杯,捧到了手中,當著香楠的麵,拇指與中指,輕捏著杯蓋的頭,輕碰著杯子的邊沿,發出清脆的瓷器碰撞聲,“大人,我家相公才逝世不到一個月時間,現在談他生前的事跡,恐怕有點不妥?”


    香楠能聽出,歐陽素素有意不想多談歐陽靈風的事情,但她今日到歐陽府,就是為歐陽靈風的事情而來,怎能空手而歸。


    眼波流轉間,香楠嘴角掠過一抹自信的笑容,心中已有了反駁歐陽素素的理由,隨即,故意誇大其說:“歐陽小姐,本官是奉皇上之意前來鳳凰鎮落實賑災銀一事,沒想到,讓本官震驚的便是,賑災銀失蹤了。皇上隻給本官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一個月過去,本官務必要把賑災銀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不然無法上京把賑災銀落實一事稟明?歐陽小姐,本官希望你能盡量配合,不管是誰,生人死人,隻要跟賑災銀有關,本官都不會放過的,希望歐陽小姐明白?若案子一天不查清楚,本官會上報朝廷,請皇上寬限時日,直到查出賑災銀的去向才罷休?”


    “大人是懷疑賑災銀的失蹤跟我家相公脫不了幹係?”歐陽素素故作震驚地問,“也難怪?”


    她用恰到好處的語氣,把“難怪了”說得很惟妙惟肖,讓香楠立刻起疑,“歐陽小姐,你剛說什麽難怪了?”


    難道,歐陽素素知道歐陽靈風做了什麽?


    歐陽素素的臉色黯淡下來,“這該怎麽說呢,”幾次欲言又止。


    香楠說:“歐陽小姐,有什麽事情,但說無妨?”


    “這還得從兩個月前說起,”歐陽素素眼神迷離間,一時往事被勾來,“那是洪災,十年來,第一次發生的特大洪災,那天……”


    隨著歐陽素素的回憶,畫麵回到了兩個月前的某一天。


    這天響午,天,那叫一個天昏地暗,猶如午夜降臨一樣,鳳凰鎮的子民,幾乎都活在了暴風雨即將到來的恐懼中。


    天,說變就變,狂風暴雨,真的說來就來了。


    大雨滂沱,鳳凰鎮外的山林崩塌,大量的泥石流衝進了附近的村莊,衝掉了村莊的房屋,許多村民,被洪水衝走了。


    洪水的泛濫,引起下遊的幾道河壩承受不了急流,紛紛被衝破,幾乎都衝入城鎮內。


    流離失所的村民們,隻能大批往鎮上遷移。


    大雨下了兩天一夜。


    第三天,仍舊雨水不斷,隻是明顯沒有前兩天的大了。


    歐陽靈風把馬騎到最快,往東鎮的城門奔去。到了城門,跳下馬,馬上就往城門上跑上來。


    看了看城門外的情況,大批難民已經堆積如山,於是,趕緊下樓,跳上馬,又火速往知縣府趕回去。


    半個時辰後,歐陽靈風的馬已經停在了知縣府衙的門口,他立即跳下馬,大步如流星跨入府衙大門,看到迎麵而來的錢師爺,立即對錢師爺說:“師爺,你趕緊去通知咱們鳳凰鎮東南西北各鎮的知府前來知縣衙門,有急事要商議?”


    錢師爺應道,“那我這就去辦?”說完,火急火燎出門去了。


    歐陽靈風來到內堂,正看到父親歐陽俞在紙上寫著什麽,馬上進來問:“父親大人,你在忙什麽呢?孩兒剛吩咐錢師爺去通知其他四位知府大人了,一同再次相聚,就難民一事,咱們要好好地處理?”


    “孩子,過來?”已接近六十高齡的歐陽俞,麵向和藹可親,體態均勻,不胖不瘦。他向歐陽靈風招了招手。


    歐陽靈風走過來,問道:“父親大人,什麽事?”


    門外不遠處,張捕頭正陪著歐陽素素向內堂走過來。


    張捕頭說:“大小姐,大少爺剛從外麵回來,在內堂和大人說話呢?”


    內堂,這時傳出歐陽靈風暴躁嚴厲的聲音,與平時他的聲音,發生了太大的改變了,“歐陽俞?”


    歐陽俞的聲音同樣尖銳,“逆子,我是你爹,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說話?”


    歐陽素素一聽到二人的吵架聲,趕緊跑進來,“發生什麽事了?”


    張捕頭在門邊候著,不敢進來,但也沒有離去。


    看著臉紅脖子粗的丈夫和父親,歐陽素素一臉的莫名其妙,“父親大人,靈風,你們吵什麽啊?怎麽回事?”


    “你問他,”歐陽俞先出聲,萬分不悅地瞪了歐陽靈風一眼,滿眼的痛楚。“怎麽可以利用難民的事,來壓迫父親,逆子,白養的逆子,算是看錯人了?”


    門外,張捕頭愣了愣,“利用難民的事?大人他們怎麽了?”


    門內,還是火藥味濃重的世界。


    “嗬,”沉默了一會的歐陽靈風,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容,蘊含著太多的情緒了。他望向父親,眼神冰冷無情,“爹,你太讓我失望了?”


    歐陽俞看著他,眼神無比的痛,“孩兒,你更令爹失望,你知道嗎?”


    “你就失望,但我絕不會罷休的,我就不信你能阻止得了我?”冷冷扔下一句,歐陽靈風冷漠轉身,離開了內堂,在門口無視張捕頭而去。


    張捕頭向內堂探了一眼,看到的,隻是一臉憔悴的歐陽俞,和滿臉愁容的歐陽素素。他不懂,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歐陽靈風離開一個時辰後,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了,鳳凰鎮的地方知府紛紛到達知縣衙門報道……


    入夜後,歐陽俞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一躺下,結果再也醒不來……


    回憶到這,歐陽素素也已經把她丈夫和父親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矛盾講完了,“大人,事情就是這樣的。當時靈風離開後,我爹跟我說,靈風他心術不正,得趕緊把靈風在衙門的職位撤了。唉,靈風好端端的,怎麽就這樣衝撞了父親大人呢,我到現在都還想不通?很想問他,可他已經不在了?”


    香楠提醒道:“歐陽小姐,可你回到家,依然可以問你相公關乎爭吵的內容的,不是嗎?你就一直沒有問過他?”


    “沒有,”歐陽素素如實回道,“那晚父親回到家直接去休息了,吃飯的時候,是靈風去叫父親的,有意打算跟父親好好地再談談,可沒有想到,靈風從父親房間出來後,直接往外跑。然後接著就是大批的大夫登門了。父親怎麽救也救不醒,相公每日衙門家裏兩頭跑,累得半死,我怎麽問他呢,所以就一直沒有問。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父親最滿意的兒子,竟然會死於盜賊的手中?我們一家,從以前和睦的家庭,一夜間就成了人間冷冷清清的大宅院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歐陽素素已經交代得如此清楚了,香楠已沒有什麽問題再問,但她卻不想馬上離開,她想給你祈軒製造時間,讓祈軒探探歐陽府的情況?


    “歐陽小姐,你一個是位見多識廣的女姓,本官能否與你談談賑災銀失蹤一案?”為了給祈軒拖住時間,香楠盡量打開話題。


    歐陽素素心中一喜,似乎很想知道賑災銀的事情。但喜悅終歸沒有表現在臉上,輕聲道:“隻要能幫到大人的,素素願意幫大人分析分析?”


    香楠感激一笑,“謝謝?”


    祈軒在大廳外麵的大院子四處走走,時而偷偷瞟了後麵一眼,那雙炯炯有神的老眼睛,還在緊緊地盯著他。


    哼,他祈軒何許人也,盯得住?


    唇角揚起陰險的弧度,祈軒身子一轉,往大門走去了。直到他堂而皇之出了大門,孫管家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去了其他的地方。


    可孫管家沒料到,祈軒從歐陽府的後牆躍入了後花園,藏在了隱蔽的地方。


    此時,他更能聽清楚琴聲。


    這琴聲在傳遞著一份寧靜,針對某個人才能起到寧靜的作用。


    從隱蔽的角落,祈軒往荷花亭上仔細瞧了一眼,那個正在撫琴,儒雅俊秀的男人,映入了他的眼中。對此人,不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就在這時,歐陽薇薇大步走入了後花園,朝荷花亭直奔而去,氣勢洶洶。


    她快步走上荷花亭,根本就不懼怕莫飛文,怒目瞪著他,雙手狠狠地按住那古琴上的幾根琴弦,吼叫:“我命令你,離開我姐姐,她是我姐夫的,你休息占有她?”


    莫飛文溫然如玉的唇,突然扯了扯,輕描淡寫道:“你應該多加一個字,鬼姐夫,一隻鬼,能跟本公子爭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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