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賀之岩恐嚇左婠婠說她要是以後再敢和秦揚聯係就把她先殲後殺之後,左婠婠真的沒再和秦揚聯係了。


    隻是她忘記了這世上有一種遇見,叫做——冤家路窄。


    那天賀之岩下班,發現家裏的冰箱空了,就拖著左婠婠出門去買菜。如果賀之岩知道那天會在超市裏遇到秦揚和,他肯定不會帶左婠婠出去。


    到了超市,賀之岩大爺樣地跟在左婠婠身後,一會兒叫左婠婠拿這個,一會兒叫左婠婠拿那個,在左婠婠看來,他全身上下就寫著四個字——我、很、欠、揍?


    可是她打不過他,想逃跑身上也沒資金。


    而且左啟明那個神經病不知道吃醋什麽藥,叫她好好呆在南城,暫時不用回去了。


    買好事先想好的東西之後,左婠婠非要去買零食,而賀之岩對零食這種東西是深惡痛絕的,惡狠狠地嚇她:“敢買零食我就把你賣掉?”


    左婠婠撇嘴,隨即又做可憐狀,“大爺,你那麽有錢,給我買點零食吃不會破產的啦?”


    “不會破產也不給你買?”


    “拉到?”


    左婠婠暴怒,可是轉身還是去拿零食了,她就不信了,她當真放進購物車裏了,等會他付賬的時候還會拿出來?


    賀之岩跟在她身後,表情臭臭的,可是鏡片後麵的眼底,分明有著很深很深的笑意。


    看著小笨蛋歡天喜地的往購物車裏放零食,他隻是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零食也買好了,終於要去付錢了,左婠婠興奮地推著購物車回頭朝賀之岩喊:“你快點啊?”


    賀之岩抬眼看過去的時候,左婠婠推著的購物車已經快撞上秦揚了,而秦揚站在原地,不躲不閃,就等著購物車撞上來。


    什麽都來不及說來不及做,賀之岩隻來得及變臉色,然後左婠婠推著的購物車就華麗麗地撞上了秦揚。


    左婠婠呀了一聲,慌張地轉頭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啊,我……”


    她沒想到自己撞到的那個人是秦揚,道歉的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了,傻傻地看著對麵的人。


    兩人之間隔了一個購物車,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那麽遠。


    賀之岩快步走上來,一隻手不著痕跡地搭在了左婠婠的腰間,似笑非笑地和秦揚打招呼,“秦少爺,撞傷哪裏了麽?”


    秦揚很快回神,笑得恰到好處,“沒有。”


    左婠婠也在他這一聲溫柔的‘沒有’中回過神來,冷眼睨了他一眼,推著購物車往另外的方向去了。


    賀之岩還站在那裏,秦揚也身形未動,兩人的眼神在進行一場無形的廝殺。


    “賀之岩,走了啊。”左婠婠轉回來,很是溫柔地喊了一聲。


    那一聲,聽得賀之岩心頭一暖,隨即是暴怒,被他死死壓著。


    而那一聲落在秦揚的耳裏,就變成了刀劍,直刺他的心髒。


    他印象裏的那個囂張跋扈的左家大小姐,什麽時候學會了用這麽溫柔的語氣說話?還是對一個男人?


    心髒痛得他連笑都無力,匆匆說了句‘我還有事’就落荒而逃了。


    左婠婠看著秦揚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她居然想要追上去,真是犯賤?


    賀之岩轉過來的時候,臉上換上了一副左婠婠從來沒見過的表情,溫柔之中夾雜著危險。


    她意識到自己要遭殃了,隻是她不知道,這一次遭的殃是那麽大。


    回到公寓之後,左婠婠三魂像是丟了兩魂半,做什麽都心不在焉,晚飯更是做的一塌糊塗。


    賀之岩憋了一個下午的火,終於徹底爆發了,“還想著他就馬上滾?”


    左婠婠嚇得手裏的碗和筷子啪嗒一聲就掉在了桌上,抬頭有些驚悚地看著對麵的人,“你……怎麽了?”


    賀之岩地一腳踢開椅子,轉身去了書房,將門摔得震天響。


    嘶……自己又哪裏惹到他了?自從上次和秦揚見麵之後,他就神經病一樣,每天都發脾氣。


    左婠婠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也失去了胃口,站起來開始收拾。


    ——


    禮小柒還以為江遲聿要和她說他過去那些慘痛的經曆,誰知江遲聿盯著她半天,最後隻說:“明天回去了。”


    禮小柒翻了個白眼,對他的心疼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還重重地哼了聲。


    江遲聿無聲失笑,長手長腿伸過來,將她整個人霸住,牢牢鎖在懷裏。


    禮小柒是在飛機上的報紙上看到血色玫瑰的報道的,第一眼看到那個圖案時,她就覺得熟悉,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是什麽了。


    “誒,江遲聿,這個東西我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江遲聿淡淡瞥過來,在看到血色玫瑰的圖案時,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報紙哪來的?”


    禮小柒被他突然的轉變弄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看著他,“怎麽……怎麽了啊?”


    江遲聿抿了抿薄唇,拚命將自己的情緒壓下去,摸著她的頭,聲音恢複之前的溫柔,“沒事,告訴我,報紙哪來的?”


    禮小柒轉變沒那麽快,對於他一下子暴躁一下子溫柔的情緒,她隻能做出呆呆的反應,“這裏拿出來的。”


    江遲聿看了一眼她指的位置,看來是有人提前知道了他們的座位號,並且事先在這裏放置了這樣一份報紙。


    禮小柒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報紙上的內容,忽然大叫起來,“江遲聿?”


    江遲聿連忙捂住她的嘴,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禮小柒頭點得像搗蒜。


    是是是?是她不對,她剛剛不該喊那麽大聲,不該引得機艙裏其他的人都轉過來看他們。


    好在大boss眼神的殺傷力夠強,一記冷眼掃過去,那些好奇轉過來看好戲的人,紛紛都轉了回去。


    “江遲聿江遲聿,報紙上說這個東西很值錢誒?有人出天價在找,你說會不會就是我的哪一個啊?”


    禮小柒說完自己偷偷笑了起來,見江遲聿眼神複雜地盯著她,她還以為他又要說她白癡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末了又說:“如果真的是,那我不是發財了?”


    江遲聿冷嗤了一聲,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如果那個人在找的東西,就是你手上的那一個,你會不會拿出來?”


    禮小柒點點頭,江遲聿的臉色驟變,她忙搖頭,靠過去趴在他胸口,仰著頭看他,“應該隻是長的一樣,不會是我房間裏的那一個的啦,那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怎麽可能是別人在找的東西呢?況且那是媽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絕對不會拿出去換錢的?”


    “不論多少錢都不換?”


    “不換?”


    “如果那個人來搶呢?”


    “靠?他沒王法了啊?”禮小柒一時不注意又爆粗口了,調皮地吐吐舌頭,一本正經道:“我說了啊,那是我媽媽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任何人來搶,我都會和他拚命。”


    “如果是我呢?”


    “那我也和你拚命?”禮小柒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往上一些,一口咬在了江遲聿的下巴上,見他痛得皺眉,她才鬆了口,“江遲聿,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我拚命守護的東西,你也要幫我拚命守護,媽媽臨死前叫我好好保護,我就算把自己弄丟了也不會把它丟弄了?”


    江遲聿覺得胸口有些悶,悶得他透不過起來。禮小柒看得和她生命一樣重要的東西,他怎麽能悄無聲息地拿去給江傲皇呢?


    江傲皇唯一能鉗製他的籌碼,也不過是他的母親顧晚歸。


    十年,他居然十年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了。


    ——


    半夜的時候,左婠婠接到秦揚的電話,那串號碼,她早已爛熟於心,明知道不該接的,可是手卻不受控製,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婠婠。”秦揚很輕很輕地叫了一聲,輕得左婠婠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兩人都不說話,電話通著,人卻沉默著。


    良久,久到左婠婠幾乎要睡去,秦揚終於淡淡開了口:“婠婠,我後悔了。”


    左婠婠不說話,閉著眼睛腦海中閃過的卻是賀之岩的臉,靠?自己這個時候不是在猜秦揚後悔什麽,居然是在擔心賀之岩知道自己和秦揚通電話之後會不會暴怒?


    左婠婠,你真的被那個男人馴服了?


    “婠婠,我和葉清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我和她隻是普通朋友,那天我騙你了。”


    “婠婠,你在聽嗎?”


    “婠婠,左叔叔希望我一直把你當妹妹。”


    “婠婠,如果你喜歡賀之岩了,那我祝福你。”


    不管秦揚說什麽,左婠婠都選擇了沉默,直到秦揚說了那句話——


    “婠婠,你知不知道,和你訂婚的那個人,就是賀之岩……”


    左婠婠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麽?”


    秦揚在那頭苦笑,“和你訂婚的人,就是賀之岩。”


    左婠婠手裏的電話啪嗒一聲掉在了床上,整個人呼吸凝滯了幾秒,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賀之岩的房間。


    賀之岩被開門聲驚醒,支起半個身子看過來,黑暗中看到左婠婠小小的身影杵在門口,麵對著大床的方向不說話。


    “有事麽?”他開口的語氣很不好,一想到今天在超市她拿自己當道具使,他就一肚子火。


    左婠婠握了握拳,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開口問:“賀之岩,你知道我已經訂婚了的事嗎?”


    賀之岩微怔,接著很輕地‘嗯’了一聲,鎮定得讓左婠婠險些以為剛剛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那你知道我和誰訂婚了嗎?”


    賀之岩又‘嗯’了一聲,而人已經躺了下去,背對著她。


    左婠婠連退了兩步,手把著門沿才穩住自己的身形。


    難怪左啟明突然叫她不用回去了,難怪賀之岩敢這麽囂張地對她,難怪秦揚第一次看見賀之岩出現的時候問她那樣的問題……


    難怪……她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原來你們都早就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一直假裝鎮定躺在床上的人終於忍不住了,火大地坐起來,開了燈,怒瞪著她,“你知道什麽?”


    左婠婠眼眶紅紅的,瞪著他,一字一字從牙縫裏咬出來:“一、群、騙、子?”


    賀之岩以閃電的速度來到她的麵前,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拽了過來,“你說誰是騙子?”


    “你?我說你是騙子?”左婠婠劇烈掙紮起來,“你和左啟明都是騙子?我一直奇怪,你又不缺錢,幹嗎揪著那一百萬不放,更何況,那一百萬又不是我真的欠了你,嗬嗬……”


    “笑什麽?”賀之岩咬牙切齒地問。


    “笑我自己是傻瓜?”


    左婠婠猛地伸手推開了麵前的人,轉身想要離開這裏,卻根本來不及。


    身後的人一手拉著她一手將門甩上,隨後將她壓在了門板上,全全籠罩在他的身形之下。


    “混蛋?騙子?放開我?我要回家?放開我?”左婠婠覺得委屈,欺負自己這麽久的人,居然就是和自己訂婚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和他訂婚,自己需要離家出走麽?如果不離家出走,自己又怎麽會遇到小七?如果沒有遇到小七,又怎麽會去醫院,怎麽會撲到他的懷裏?如果?如果?


    如果沒有這些如果,她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傻瓜?


    賀之岩黑著臉,雙手抓著她,卻險些讓她跑掉,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吼了一聲:“別鬧了?”


    左婠婠被他暴怒的一聲吼住,抬頭愣愣地看著他,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賀之岩又氣又心疼,一麵伸手輕柔給她擦眼淚,一麵又惡狠狠地問:“你有說過我不是那個和你訂婚的人嗎?”


    左婠婠徹底被他的火氣震住,傻傻地點頭。


    “是你自己沒問我對不對?”


    左婠婠又點頭,好像……自己真的沒問過這個事。


    “所以我沒有騙過你對不對?”qq1v。


    左婠婠糾結了一些,最後仍舊點頭,好像……是這個樣子?


    可是,又好像哪裏有不對勁啊?


    見她擰著眉頭拚命在想哪裏不對勁,賀之岩幾乎要笑場,視線稍稍往下,落在她被牙齒咬住的唇上,腦海中飛快閃過那天吻她的畫麵。


    她的唇,很軟……


    這樣想著,賀之岩已經低頭吻了上去,起先隻是輕輕地觸碰,到後麵一發不可收拾,舌尖強勢地闖入她的口中,勾住她的小舌頭狠狠地吮。[.超多好看小說]


    左婠婠被他吻得雲裏霧裏,明明有哪裏不對勁啊,可是為什麽自己會覺得他說的話都是對的呢?


    唔……這隻的吻好h好,她舌根都痛了?


    哎呀?他的爪子不要亂摸啦?


    “唔唔唔……”


    賀之岩強壓下自己體內沸騰的欲望,捏著她的下巴,威脅般地說:“下次再對我發脾氣,我就狠狠懲罰你?比剛剛還狠?”


    左婠婠雙手護在胸前,連忙點頭。腦海中隻有一個想法:剛剛摸得她好舒服?


    啊呸?自己怎麽也變得蕩了?左婠婠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


    賀之岩的指腹輕輕地貼著左婠婠的唇,怎麽辦怎麽辦……好想吃了她啊?


    (作者插播:怎麽辦怎麽辦,我也好像讓小賀賀吃了婠婠,怎麽辦怎麽辦,要不要吃掉啊……)


    ——


    江遲聿這次去馬德裏還是有效果的,江氏的股票在他回到南城的那一天就穩定了,之後直線上升,大有超越之前的趨勢。


    莫昊南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又冷又硬。


    賀之岩最近幾天總是皺眉頭,心事重重的樣子。


    楊愷仍舊又八卦又二貨,看到賀之岩皺眉頭就湊上去問:“三哥,最近有心事?”


    賀之岩轉頭看他一眼,扶了扶眼鏡,楊愷立馬攤開三米遠,“三哥,你又想怎麽樣?”


    每次賀之岩扶眼鏡,楊愷就覺得有危險。


    賀之岩微微一笑,“我以為你最近沒時間關心我?”


    “為什麽?”


    “因為嚴藝家快破產了。”


    出乎其他幾個人的意料,楊愷聽到賀之岩這麽說,居然隻是低低了‘哦’了一聲。


    莫昊南立馬眯起了眼睛,“老四,有什麽心事說出來哥哥們聽聽。”


    楊愷聳拉著腦袋,簽字筆在指尖轉來轉去,良久才低低地吐出兩個字:“沒事。”


    江遲聿眉梢一揚,詫異的目光瞥了過去。


    賀之岩和莫昊南對視一眼,皆是有些震驚,難道他和嚴藝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不知道的麽?


    ——


    禮小柒回到南城之後,聽到了這輩子最大的一個笑話:楊愷和嚴藝結婚了???


    “嚴小藝,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禮小柒捧著果汁,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嚴藝苦笑一聲,“你覺得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麽?”


    “到底怎麽回事?”


    她不過是和江遲聿去了馬德裏一趟,怎麽回來楊愷和嚴藝就結婚了呢?難道嚴藝家出了什麽事?


    還真的是嚴藝家出了事,因為她家的公司資金周轉不靈,嚴藝被逼婚,走投無路的時候嚴藝去找了楊愷。


    很簡單,嚴藝嫁給楊愷,楊愷幫嚴家。


    嚴藝的父親嚴嵩最終的目的是救自家的公司,至於嚴藝嫁給誰,他並不關心。


    結婚嫁人,沒有婚禮沒有祝福,和那個人去了一趟民政局,就算是嫁了。


    嚴藝曾想過很多種婚禮形式,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小藝,你這樣……對楊愷不公平。”禮小柒咬著吸管,艱難地說著。


    嚴藝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覺得她的周遭都是黑暗的氣息,聲音低的讓人心疼,“我會努力愛上他的。”


    “楊愷知道你為什麽要嫁給他嗎?”


    嚴藝點頭。


    禮小柒默了,楊愷這個傻瓜,是有多喜歡自己的死黨,才會心甘情願被利用?


    “小藝,不然我叫江遲聿幫你家,你和楊愷……”


    “小七,不用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將錯就錯地走下去,如果我現在去和楊愷離婚,隻會再傷害他一次。”


    禮小柒想想也對,點了下頭,又問道:“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而且……”


    當時嚴嵩怕她會逃婚,把她關在房間裏,切斷了一切的外界聯係,後來她趁著下人送飯的時候衝出來打了個電話,而那個電話,是打給楊愷的。


    嚴藝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楊愷,穩重,霸氣。


    楊愷趕到嚴家的時候,嚴嵩正在打嚴藝,楊愷衝上去直接將嚴藝護在了懷裏,然後說了一句嚴藝到此時還覺得吃驚的話——


    伯父,小藝是你的女兒,但是她也是我的女人,還請你手下留情?


    嚴嵩也是第一次看到那麽霸氣的楊愷,一時之間,竟然就愣住了那裏。


    禮小柒等了很久不見嚴藝說出下文,她也沒問,心裏想著大概是嚴藝不想說。


    兩人準備各自回家的時候,禮小柒頗又感慨地說了句:“小藝,我想你會愛上楊愷的。”


    嚴藝笑笑,抬眼看著遠處的夕陽,心底默念,希望。


    ——


    嚴藝回到楊家的時候,楊愷還沒下班,楊愷的媽媽正在準備晚飯,聽到聲音,她從廚房出來,話中帶刺地問:“喲,媳婦兒,今天到哪裏瀟灑去了?”


    隨後,她看了嚴藝的手一眼,“嘖嘖,居然沒買東西,怎麽了?我昨天說你兩句,不高興了?”


    嚴藝搖搖頭,艱難地叫她,“媽。”


    楊媽媽嗤了一聲,甩了甩手上剛剛洗菜遺留下來的水珠,“怎麽都沒人給我拿擦手的毛巾啊?”


    嚴藝連忙放下包去拿了毛巾給她,楊媽媽笑眯眯地擦了手,然後將毛巾扔在嚴藝的懷裏,“食材我準備得差不多了,晚飯你來做。”


    嚴藝猛地抬頭,這個……她不會做飯啊?


    楊媽媽柳眉倒豎,一臉的凶神惡煞,“怎麽?你想告訴我你不會做飯??”


    嚴藝頭皮發麻,“不是,我去做飯。”


    楊媽媽盯著她的背影,眼底的憤恨幾乎能將嚴藝淹死?要不是兒子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她絕對不會同意嚴藝進楊家的門?


    嚴藝真的不會做飯,切菜也很慢很慢,生怕切到自己的手指頭,楊媽媽就站在門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嚴藝後背冒汗,硬著頭皮努力想著別人是怎麽切菜的。


    “怎麽切的啊?”


    楊媽媽一聲厲喝,嚴藝被嚇得一刀直接切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頓時鮮紅想血液冒了出來。


    “啊啊啊,血流上去了,這菜還怎麽吃啊?”楊媽媽大喊起來,衝過去一把推開嚴藝。


    嚴藝沒防備,砰地一聲撞到了櫃子上,腰部痛得一麻。


    楊愷就是這個時候回家的,聽到廚房裏有聲音,大步走了進來。


    “小愷,你回來了啊?”楊媽媽笑眯眯地迎上去。


    楊愷直接越過她走向嚴藝,將手裏的外套隨手放在一邊,拿過嚴藝的手看了看,“怎麽回事?”


    “哎呀,小愷,小藝可真是個好孩子,她想學做菜呢,剛剛學的時候不小心切到手了,你帶她上去包紮一下。”


    楊愷懷疑的眼神看向嚴藝,“是這樣?”


    楊媽媽尖刀一樣的眼神殺過去,嚴藝勉強地笑了下,“是媽說的這樣啦,我去包一下就好了。”


    “我陪你上去。”


    楊愷擁著嚴藝走過楊媽媽身邊的時候,嚴藝明顯感覺到來自楊媽媽的怨念。


    上了樓,楊愷先是給嚴藝消毒處理傷口,一切弄好了之後才問她,“是不是我媽為難你了?”


    嚴藝一怔,“沒有啊。”


    “小藝,我知道你為什麽和我結婚,也知道你不愛我,我幫你不是為了你用嫁給我這種方式來報答,如果以後你遇到更好的,我……會放你走的。”


    嚴藝猛地抬頭,心上尖銳地痛了一下。


    楊愷看著她震驚的眼神,還以為她不相信自己,苦笑了一下,轉回去從抽屜裏拿出幾張紙遞給她,“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了,如果你要走,隨時都可以。”


    嚴藝伸出去的手都是顫抖的,他居然……連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和自己過一輩子嗎?


    楊愷大著膽子伸手摸了摸嚴藝的頭,溫柔地說:“小藝,你值得更好的,我……不夠好。”


    嚴藝死死咬著唇,心底的愧疚排山倒海般襲來,呼吸一點一滴凝滯,她要窒息了?


    “我先下去了,你早點下來吃飯。”


    楊愷一步一步朝著臥室的門口走去,一步一心疼,嚴藝啊,我做到這份上了,也換不來你一句謝謝嗎?


    門緩緩合上,嚴藝的眼淚啪嗒一聲就掉了下來,滴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


    楊愷,你越是對我好,我就越無地自容?


    晚飯的氣氛空前的壓抑,楊媽媽不是話中有話就是話中帶刺,楊爸爸板著臉,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


    這種氣氛下怎麽可能有胃口?嚴藝匆匆扒了幾口飯就放下了碗筷準備上樓。


    楊媽媽啪一聲將筷子摔在餐桌上,“小藝,你是不是嫌棄我的手藝啊?”


    “媽,我沒有。”


    “沒有你吃這麽幾口?聽你爸爸說你在家吃的蠻多的,怎麽到我家胃口就小了?誰信啊?”


    “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所以……”


    “哼?”


    嚴藝的話還沒說完,楊媽媽就摔了碗筷走人了,嚴藝尷尬得不知道怎麽辦好,楊爸爸也放下了碗筷。


    楊媽媽走開沒一會兒就又回來了,手裏拿著張報紙,走過來直接摔在了嚴藝的臉上,“小藝,不是我說了你,你既然已經嫁到我們家了,就不要再外麵招蜂引蝶,你不怕丟臉,我們還丟不起這個臉呢?”


    嚴藝慘白著臉拿起報紙看了一眼,是前天自己和鄭恒見麵的照片,居然……別人拍到了?


    “你以前那些事我就算了,但是你現在是我們楊家的媳婦,別給小愷和楊家丟臉,這個道理你懂的?”


    嚴藝雙手死死捏著報紙,想解釋卻又覺得徒勞,最終隻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這不是對不起對得起的事情,你……”


    “媽,你說夠了嗎?”楊愷終於開口了,很輕很輕的一句,卻成功讓楊媽媽住嘴了。


    楊媽媽不可置信地看著楊愷,“小愷,你……你……”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也別有事沒事為難小藝,我娶她回來不是給你為難的,你是我媽,她是我老婆,你們別讓我為難。”


    楊媽媽愣了一下,忽然大怒,“嚴藝?你和小愷告狀了是不是?”


    “媽?”楊愷站了起來,“小藝什麽都沒和我說?”


    “你你你……”楊媽媽你了三個你最後氣著上樓去了,晚飯也沒吃完。


    楊爸爸歎了口氣,也跟著上樓去了。


    嚴藝坐在那裏很久不說話,楊愷幾乎要懷疑自己身邊坐著的是不是個活人。


    嚴藝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神呆滯地往樓上走去,楊愷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後,她快摔倒的時候扶她一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回了房間。


    楊愷本來要抱她的,可是又怕她掙紮到時候摔下去就麻煩了,隻能這麽跟著。


    到了房間,嚴藝坐在床沿,一直不說話,楊愷低低歎了口氣,“我先去洗澡了。”


    “楊愷。”


    身後傳來哽咽的聲音,楊愷的背脊狠狠一僵。


    “對不起。”


    楊愷的背脊更僵了,果然是這三個字,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三個字。


    他就那樣僵在那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絲毫聽不到身後的人朝著自己走來,直到背後貼上溫柔的嬌軀,他才猛地清醒。


    “楊愷,我會……很努力很努力……去愛你的。”


    楊愷簡直要喜極而泣,轉過來本來想抱嚴藝的,可是雙手顫抖得不像話,說話也結巴了,“真、真的嗎?”


    嚴藝點點頭,又聽到他問:“那、那我……可以、可以抱你一下嗎?”


    他的緊張慌亂嚴藝都看在眼裏,看到他臉紅了,她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主動伸手抱住了他。


    ——


    別墅裏,江遲聿正壓在禮小柒身上準備做壞事,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唔……電話?”


    “不接?”


    “可能有急事?”


    “比我愛你還要急?”


    “……”


    “接啊?”


    江遲聿氣沉丹田,火大地伸手拿過手機接了起來,那邊是楊愷歡天喜地的聲音:“大哥,嚴藝說會努力愛我哦?”


    “……”


    “大哥,你在聽嗎?”


    “嗯。”


    “你聽到我剛剛說的話了嗎?”


    頭就了眼。“聽到了。”


    “哈哈哈哈……”


    楊愷還沒笑完,江遲聿啪一聲就掛了電話,真是……天大的急事?


    “誰的電話啊?”


    “老四。”


    “楊愷怎麽了?”


    江遲聿不回答了,直接撈了她一條腿掛在身上,一鼓作氣就貫穿了身下的人,禮小柒輕哼了一聲,隨著他快速的進出迅速動情起來。


    “嗯……聿哥哥,慢點……”


    “這樣?”江遲聿壞笑著減慢了速度,抵著那一點細細研磨,直到身下的人兒嬌吟聲不斷,像隻貓咪似的在他身下求他。


    “說句好聽的我就給你。”


    禮小柒趴在他的肩頭軟軟地哼著,小蠻腰扭來扭去,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想要。


    江遲聿笑得極壞,咬著她瑩白的耳垂,不緊不慢地進進出出,極其壞心地去刺激她那一點,讓她忽而戰栗忽而癱軟。


    禮小柒實在受不住他這麽慢條斯理地折磨,修長白皙的雙腿主動夾緊他的腰,細聲細語地求:“聿哥哥,給我……”


    江遲聿被她一夾,整個人都僵著,咬牙忍了好一會兒才忍住,在她上狠狠捏了一把,“小妖精?”


    禮小柒早就到了臨界點,這會兒江遲聿猛地一下頂上來,即使被他封住了嘴,呻吟聲還是從嘴角泄了出去。


    一場纏綿下來,禮小柒渾身地趴在那裏,任由江遲聿捏來捏去。


    江遲聿正想再來一遍,禮小柒連忙爬起來坐著,“江遲聿,我有事和你說。”


    嘖嘖……小妖精真是不聽話,要的時候一口一個聿哥哥,滿足了就開始江遲聿江遲聿。


    他眯著眼睛逼近,張口咬住她的下唇,含糊不清地道:“你要說的事,我不想聽。”


    禮小柒一怔,隨即大怒,“我還沒說,你居然就說不想聽?”


    江遲聿笑著將她壓在身下,“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把我伺候好了,我就答應幫你?”


    這個……混蛋混蛋混蛋?禮小柒這個時候分外討厭這個混蛋智商這麽高?


    “你不答應就算了,我去找別人?”


    “南城沒人敢幫。”


    “為什麽?”


    “因為老四是我的人。”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你這個禍害?


    禮小柒還想說什麽,江遲聿忽然轉變了話題,“你見過我媽了?”


    “呃……是啊。”


    “嗯。”


    “……”


    “你是不是想問什麽?”


    “沒。”江遲聿翻了個身,坐起來靠在床頭,拉過被角遮蓋住重要部位。


    禮小柒也坐了起來,靠在他的胸口,一隻手不規矩地在他胸口劃弄,“你媽媽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啊?”


    那天禮小柒和顧晚歸說了很長時間的話,後來顧晚歸的臉色越來越白,而且移至咳嗽,禮小柒有點被嚇到。


    江遲聿沉默著點了下頭。


    “那……為什麽不給她找醫生治療啊?”禮小柒試探著問。


    江遲聿的心尖銳地一痛,伸出一隻手在矮櫃上摸煙盒,抽了支煙出來叼在嘴裏,很煩躁,煩躁得他隻能用尼古丁來刺激自己。


    顧晚歸的手術隻有江傲皇那支禦用醫療團隊才會做,可是江傲皇說了,如果想要顧晚歸的手術順利進行,江遲聿必須回去接手皇集團,並且要帶著血色玫瑰回去,還要和他指定的人結婚。


    如果隻是接手皇集團,江遲聿想必早就讓步了,可是……要和江傲皇指定的人結婚……


    低頭看了眼窩在自己的懷裏的小女人,她怎麽辦?


    禮小柒在他伸手點煙的時候一口咬在了他胸口的紅點上,上次不是和他說過了不要抽煙,居然還抽?


    江遲聿悶哼一聲,叼著嘴裏的煙啪嗒一聲就掉了下來。


    撿了那支煙連帶打火機一起扔出去,他翻身將她壓下,“欠收拾了?”


    “我看欠收拾的是你?”禮小柒眯著眼睛,那副口吻,居然有些像他平日裏威脅她的時候。


    江遲聿微怔,忽而邪魅地笑了起來,“嗯,是我欠收拾。”


    “這還差不多。”禮小柒白他一眼,嘟囔道。


    “以後我把煙戒掉?”


    “嗯,乖啦。”


    “有沒有什麽獎勵?”


    “你想要什麽獎勵?”


    “再做一次,嗯?”


    “……走開,壞蛋?”


    “……”


    江遲聿默默哀傷,眼睜睜看著禮小柒推開自己跑進了浴室,浴室的門一點一點合上,他臉上的神情,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當初江遲聿從皇清苑出來,和江傲皇之間有個約定,十年之內,如果他不能打拚出一個足以和皇集團對抗的王國,那麽他就必須乖乖回去聽從江傲皇的話——接手皇集團,並且和他指定的人結婚?


    其實現在的江氏,足以和皇集團抗衡,這次江遲聿之所以沒有動作,是因為他知道,江傲皇並不是想要來真的,隻是逼他回馬德裏一趟。


    隻是他沒有想到,江傲皇不讓自己見母親卻讓小七見了。


    禮小柒見了顧晚歸之後,肯定會在江遲聿麵前提到顧晚歸的身體,那時江遲聿該有多難過……


    甩了甩頭,江遲聿抬手撚自己的眉心,目前最主要的是先想辦法將顧晚歸從皇清苑帶出來,隻有這樣,其他治療團隊才能依據她的病情尋找其他的治療方案。


    ——————


    .【作者有話說:我把楊二貨放出來了~大boss、小賀賀、楊二貨,我要輪流虐一遍~他們好慘有木有~嚶嚶嚶嚶嚶嚶……ps:哪個混蛋添加的印象→_→(七哥肉鋪)摔?給你們吃這麽多肉,也不好好疼愛我,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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