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慵懶懶地臥在金漆軟榻上的太後始終保持端莊偽善的笑臉,沈婧珂見了不由得心生厭惡,簡單地行完禮,索性低下頭去,裝作謙卑的樣子,也省的見到她那令人生厭的笑容。


    尹沫唯站在太後身側,一臉的委屈,不悅地瞪著沈婧珂。沈婧珂見著她這委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尹沫唯不是傻子,必然發現了是沈婧珂悄悄黏在她裙擺上的蜂蜜引來了螞蟻。沈婧珂於是搶先一步,負荊請罪,跪在太後麵前,皺著眉懺悔道,“娘娘,方才在禦花園下官不慎將蜂蜜沾染在了尹姑娘的裙擺上,招惹來螞蟻,破壞了嚴筎姑娘的才藝表演,壞了皇上和幾位殿下的興致,下官有罪,請娘娘處罰!”


    “噢?”太後輕輕看了眼站在她身側的尹沫唯,笑著問沈婧珂,“宴會上發生的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尹姑娘特意在宴會上彈琵琶為大家助興,冬日天冷幹燥,下官唯恐嚴姑娘口渴,特意為嚴姑娘煮了些潤喉的酒,酒中含有蜂蜜,下官的婢女倒酒時卻不慎將含有蜂蜜的酒水撒潑在了端給尹姑娘的青瓷酒杯上,下官眼見得尹姑娘就要獻藝了,於是便將那酒端給了尹姑娘,尹姑娘的手沾上了酒杯上的酒,礙於彈琵琶,可能就偷偷在裙子上抹了一把,這才惹來了螞蟻。下官有罪,請娘娘責罰。”


    沈婧珂這番話一出,尹沫唯頓時如啞巴吃了黃連,有話說不出,沒錯,她確實是將酒杯上的殘酒擦在了裙擺上,但是那點蜂蜜也不至於招惹如此多的螞蟻啊!。


    “尹姑娘起身吧。此事不是你的錯,不賴你,本宮向來恩怨分明,這事歸到底是你手下婢女的失誤。你的婢女歸你管,你回宮了,責罰下即可。”太後說完笑眯眯地看著一臉憋屈的尹沫唯,“小唯,尹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既然尹姑娘都已經誠心誠意地給你道歉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你也給尹姑娘回個禮把!”


    “是。”尹沫唯瞪了眼沈婧珂。心裏憋屈地很,卻也隻能微笑著欠身回禮。


    “嚴筎啊,今日在禦花園中的大皇子對你有意的事情本宮也知道了。”太後招呼沈婧珂過去她身邊,無比慈愛地握住沈婧珂的雙手,笑眯眯的看著她,“你今年多大年紀?”


    “下官已是十八的年紀。”沈婧珂回憶起了軒轅麟腦袋抽筋對她動情的那一段,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個軒轅麟先前還是對若月有意的。今日卻又看上了她,簡直就是個登徒浪子。


    “十八?正好,嚴姑娘可有意中人?可與他人有什麽婚約?”太後笑眯眯地問,大皇子軒轅麟喜愛沉醉於酒色之中,放蕩不羈,娶了郭將軍之女做王妃。三年來一直無子嗣,且一直不願納妾,終日與那些舞女歌姬混在一起,年紀也不小了。也當有個子嗣了,況且他難得碰上一個看得上眼的女子。嚴筎恰巧是有酒有色,嫁給他也不是不可以。太後心中的算盤打得正歡。


    沈婧珂的腦海中此刻卻反複盤旋著軒轅信的身影。星相書上說巨蟹座的人最癡情,看來確實不假,愛上了便是愛上了,心裏自此就無法在容下其他的人。隻是,再次入宮的她能否阻止那個關於軒轅信的可怕的預言呢?


    “下官不曾有婚約。”嚴筎柔聲回答,“下官的心思尚且全部放在釀酒上麵,對於男女之事下官並無其他的想法。”


    “也好。”太後拍了拍沈婧珂的手,“上次那個醉夢深得本宮心意,本宮還想來一碗。”


    “是,下官這就讓人去取。”


    “那就多取些來吧!”太後笑盈盈的看著沈婧珂,“本宮喜歡那醉夢,嚴姑娘就為本宮多取些來,以後本宮喝起來也方便。(.)”


    沈婧珂看了眼太後臉上的笑容,嘴角輕揚,輕輕應了聲好,轉頭吩咐跟在身邊的侍女,“燕兒,讓小碧去取些醉夢來,小碧知道本官把醉夢藏在哪兒。”


    “主子,小碧去信王府給王妃娘娘送安胎酒去了,這會兒不在宮中。”


    “安胎酒?”太後眼底迅速閃過一絲不悅,轉而笑眯眯地看著沈婧珂,柔聲問,“淺醉樓還有安胎酒嗎?效果如何?”


    “效果十分的好。淺醉樓中的酒花樣繁多,種類齊全,樣樣都有的。”


    “是嗎?看來嚴姑娘與信王妃的關係很好,不然也不會送安胎酒給信王妃喝了。有勞嚴姑娘了。”太後笑著道,“萬公公,嚴姑娘給信王妃送安胎酒有功,去敬事房拿些上好的貂裘賞給嚴姑娘。”


    “是。”萬公公唯唯諾諾地退下,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婧珂。


    “嚴姑娘,本宮聽說服用醉夢時,是需要嚴姑娘在旁用些其他法子的。”太後說著看了眼寒冷的窗外,“這天氣是越發的冷了,再過幾日恐怕要下雪了,嚴姑娘的寢宮距離本宮這裏也不近,天冷了走過來也不方便,嚴姑娘不妨將那些法子交予本宮宮中的宮人。也方便些。”


    沈婧珂挑眉冷笑,輕咳了兩聲,答應了下來,兩人又寒暄了一番後沈婧珂借口頭暈困乏便告辭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跟在她身邊的婢女燕兒忍不住好奇地問沈婧珂,“主子,您為何答應要將那法子教給太後宮中的人啊,這樣一來,您以後對於太後的利用價值小了,豈不是會少了很多好處?”


    “不日日見到她我心裏才更舒服呢!”沈婧珂皺了皺眉,按了按太陽穴,這燕兒也是跟著她從前淺醉樓出來的,對她的底細是了解些的,燕兒沉穩忠厚,沈婧珂倒也信得過。


    “主子可不能說這樣的話!這要是給人聽去了,也會給主子惹下不少麻煩。”燕兒焦急地環顧了四周一邊,低聲道,“燕兒在淺醉樓見的人也不少了,也看得出那太後對主子您始終是懷有戒備的,而且燕兒這些日子在這宮中與宮女們閑聊時便聽說先帝未去世那太後還是皇後之時逼死了不少得寵於先帝的妃子,是個作風硬朗手段狠辣的人啊!主子前些日子倒是很討太後喜歡的,奴婢捉摸著主子您要是處理好了與太後的關係,方才能在這宮中混的風生水起啊!”


    沈婧珂滿意地看了眼燕兒,這個丫頭雖然其貌不揚,但也不笨而且主子也還算忠心,她於是笑著刮了刮燕兒的鼻子,“上次皇上賞給本官的綢緞,你待會兒和小碧一起去看看喜歡哪一匹,本官就賞給你們,燕兒啊,太後不僅心狠手辣而且很是多疑,方才你提到本官給信王妃送安胎藥時太後似乎頗有些不悅,盈國畢竟是臻國最大的敵國,皇甫公主現在雖然是咱臻國的孫媳婦兒,但太後對這個媳婦終究還是有些防備的,她大概是認為我和信王妃關係交好,便也有些懷疑我了。你看這宮中除了良妃娘娘有誰是真心對信王妃好的。”


    “那主子當和信王妃走的遠點才是。”


    “這奴婢為何說出這樣的話?”燕兒話音剛落,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便在沈婧珂身後響起,沈婧珂一驚,回過頭去,正對上一雙落寞的眼睛,急忙低下頭去行禮,“下官參見信王爺,下官的奴婢燕兒一時說錯了話,還望王爺恕罪。”燕兒見了信王爺,身子哆嗦了兩下,慌慌張張地跪在地上,磕頭請罪,“燕兒嘴巴笨,一時說錯了話,還望王爺恕罪。”


    “你為何會說出勸你家主子與信王妃走遠些的話?”軒轅信麵無表情地看著燕兒,“本王本來是來為你家主子給信王府送安胎藥的事情而道謝的,卻是聽到了這麽一句話。”


    “王爺恕罪,燕兒說的走得遠,並非出自惡意。”沈婧珂仰起頭看著軒轅信,眼神溫柔。


    “噢?那你說是什麽意思?”軒轅信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沈婧珂,濃眉微挑,薄唇緊閉,俊朗的臉上掛著一絲恬淡的笑容。


    他瘦了,沈婧珂看著軒轅信的棱角分明的臉龐,心微微的痛,他瘦了,這些日子不見,他臉上的輪廓是越發地鮮明了,沈婧珂微微皺了皺眉,柔聲道,“王爺,今日大皇子殿下不也在酒席中也說過下官的某些動作與王爺故去的側妃娘娘很是相似,不曾想這宮中人多口雜,今日宴會上大皇子的那句話,已經被無聊之人添油加醋在宮人們之間傳開了,現在信王妃身子有孕,宮人們閑暇時候的話題難免會落在王妃與王爺身上。三人成虎,說閑話的人多了,事實難免會被扭曲,王妃身子有孕,若是聽到了這無聊的閑話,難免會動怒,燕兒方才正是告訴下官有些無聊的宮人們正在傳些不堪入耳的閑話了。”沈婧珂說完頓了頓,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燕兒,“燕兒,你方才說的可屬實?”


    “燕兒,燕兒確實有聽到有人說王爺與我家主子之間的閑話,說是今日宴會上,王爺的眼神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停留在我家主子身上的。”燕兒說著怯生生地看了眼軒轅信,不過她說的倒也是實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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