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透過雪簾,沈婧珂的視線越發模糊了,她深吸一口氣,眯起眼看著佇立在雪地中的軒轅信,手心裏沾滿了汗珠,緊張不已。


    “風大雪寒,嚴姑娘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過兩天就是父皇的壽辰了,本王聽聞嚴姑娘到時候要負責壽宴上所有酒類的供應,可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感染了風寒。”軒轅信靜靜地注視著地上的積雪,淡淡地開口。


    “嗯。嚴筎遵命。”沈婧珂苦笑著點了點頭,心裏堆滿了失落。方才,隻要他一句話,她就會毫不顧忌地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跑過去緊緊地抱住他。可他終究還是沒有。


    “王爺慢走。嚴筎再次寫過王爺了。”沈婧珂說完便輕輕轉過身戀戀不舍的走進了寢殿中。


    待沈婧珂的腳步聲消失在軒轅信的背後,軒轅信便回過頭輕輕地看了搖晃在殿前的燈籠一眼。黑曜石般的眸子裏注滿了化不開的溫柔,出酒坊的時候,他撐著傘,沈婧珂走在他身側,寒風淩烈,掀開了沈婧珂的領子,他便看見了她鎖骨上的蝴蝶刺青,那飛舞著的蝴蝶刺青瞬間便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盯著她的鬢角,隻因他發現了鬢角下的一顆紅色的朱砂痣,自他第一次抱著她親吻地時候,她鬢角的那顆血紅色的朱砂痣便從此刻在了他的心裏。


    在那一刹那,他看著她的眼睛,便已明白了她便是沈婧珂,她便是那個曾今踹閃了他的腰的蠻女人,是他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但即便如此,現在的他,正如軒轅澈所說他軒轅信現在麵對著的是正懷著身孕的皇甫媛和一心期盼著他迎娶尹沫唯做妾的太後娘娘。人心險惡。他雖不知沈婧珂是如何從火場中逃出來的,但他知道太後若是得知沈婧珂還好端端地活著,用另一個人的身份活在這皇宮之中,那麽,太後是必然不會放過她的,不止太後,也許還會其他的人會重新將攻擊的矛頭對向她。在婚禮上,在大火中,他終究沒能護住她,那麽。自此便是更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軒轅信握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一定一定要好好保護著她,不再讓她收到任何的傷害。於是他走到了她的身前,替她擋住了風雪,替她踩碎了腳下的薄冰,讓她踏著他留下的腳印,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前走。


    “蠻女人,很抱歉本王現在不能與你相認。不能親手接下你的麵具,但我發誓,這次一定會好好地保護你。”


    沈婧珂進了屋子,屋子裏頭早已生好了火熱的炭火,丫鬟已經溽熱了被褥和床單,等候著她回來。屋子裏暖暖的。沈婧珂失神地輕輕走到桌子邊坐下,脫下被冰雪濡濕的鞋子,呆呆地看著隨風搖曳的燭火。


    “主子,您這是怎麽了?您看您。怎麽落得一身的風雪。”婢女小茹見沈婧珂連身上的雪花都顧不上拍便呆呆傻傻地看著搖曳的燭火發呆,一麵幫她拍著身上的風雪一麵皺著眉擔憂地問。


    “我沒事。”沈婧珂輕輕歎了口氣。拿起桌麵上的剪刀玩弄著燃燒著的燈芯,漫不經心的開口。“你說,信王爺什麽時候會迎娶尹沫唯尹姑娘啊!”


    “這個----這個----”小茹奇怪地問沈婧珂,“主子您怎那麽突然問這個問題?您怎麽突然關心起信王爺和尹沫唯姑娘的婚事來了?”


    “我隻是想早些備好給他們婚宴用的酒水。”沈婧珂說著輕輕饒了繞耳邊的發絲,仰起頭笑眯眯地看著為她整理發髻的小茹,“小茹我知道你在宮中和各個宮女太監們的關係都特別的好,我也知道你的路子是特別的廣,你就給我說說有沒有聽到太後寢宮那邊的丫鬟提起信王爺和尹沫唯的婚事。”


    “好像是有過的。”小茹輕輕地幫沈婧珂摘下頭上的發簪子,笑著道,“奴婢倒還真真聽說過,這信王爺是十分討厭尹沫唯尹姑娘的。”


    “你為什麽說信王爺討厭尹姑娘?”沈婧珂頗有些驚訝,“何出此言?”


    “因為宮中有傳聞說是信王爺那十分寵愛的側妃沈婧珂沈姑娘的死便是和尹沫唯有關係的,你說好端端的婚禮怎麽會變成火場呢?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小茹壓低了聲音,小聲在沈婧珂耳邊嘀咕,“據說啊,害死沈姑娘是太後的意思呢!太後十分喜歡尹沫唯而且又十分討厭沈姑娘,所以便狠心地害了那位如花似玉的側妃娘娘。”


    “這種話豈能亂說?太後和藹慈祥高貴優雅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沈婧珂故作惱怒地瞪了眼小茹,警惕的將四周環視了一圈,暗暗咂舌,看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還確確實實是真的。太後心狠手辣,陰險狡詐,害人害的不動聲色但終還是給人留下了話柄。想到這兒,沈婧珂心裏頗有些舒暢。


    “主子息怒,小茹小茹也隻是道聽途說的。”小茹委屈地癟了癟嘴。


    “以後記得不要再跟任何人議論這件事,也不要再提起。這宮中人多口雜,若是讓存有歹心的人聽去了,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沈婧珂青著臉,表情嚴肅的訓斥小茹。


    “是,奴婢遵命。”小茹輕輕舒了口氣。


    “你的手怎麽如此冰冷?”沈婧珂握住小茹的手,關切地問。


    “奴婢身子纖瘦,身子底薄,自小便畏寒。一道冬天手腳邊都是冰冷冰冷的,不是什麽大問題。”


    “待會你把我北邊角落的火爐拿到自己的床邊去。”沈婧珂說著溫柔地替小茹搓了搓手。


    “這怎麽好?奴婢若是拿去了,主子您會冷的。”


    “這是命令。”沈婧珂說完頓了頓,微微一笑,方才那個人讓她走在他身後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是。”小茹點點頭感激的看著沈婧珂。


    小茹這丫頭聰慧機靈心地善良,可就嘴巴有些不緊,沈婧珂怕她會因此找惹禍端也隻能對她嚴厲些了。小茹幫沈婧珂梳完頭便伺候沈婧珂沐浴更衣,沈婧珂正舒舒服服的泡著澡,顧嫂突然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也顧不上行禮,滿臉驚恐地看著沈婧珂道,“主子,主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出了什麽事?你怎麽會這麽驚慌?”沈婧珂迅速起身飛快地用浴巾裹住身子。


    “主子,主子-----我們----的幾個夥計在後院的井中發現了一個---一個---女子的屍體。”顧嫂顫抖著聲音哆哆嗦嗦的說。


    “什麽?!”沈婧珂大驚,皺了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道,“趕緊把這事上報給守夜的侍衛,讓他們明天一早就把這事上報給皇上。”


    皇宮中發現屍體可不是什麽好事,而且是在自己的後院中就更糟糕了。沈婧珂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點著燈籠快步走向發現屍體的青石井。


    井麵上漂浮著大大小小的碎冰,屍體就放在井旁,那是一具穿著宮女服的女屍,屍體在水中跑了些時候,已是全身浮腫發青發紫,死者約莫三十四五歲的年紀,中等身材,臉部雖然已經腫大發紫但仍看得出死者生前還算是個美人,五官倒挺標誌。


    沈婧珂蹲下身子,將屍體細細檢查了一遍推斷出死亡時間是在三十六道四十八小時以內,死亡原因是墜井溺亡,至於是他殺還是自殺,就不好斷定了。沈婧珂這幾日忙著酒坊中的事情很少回到寢宮中,沒想到自個兒後院中的井裏頭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具女屍。實在是蹊蹺。


    簡單地驗完屍,沈婧珂便吩咐夥計繼續在井裏打撈看能否撈出與死者死亡有關的物證,沒想到這一撈卻又撈出了一具小孩的骸骨,這下子,沈婧珂了徹底懵了,這井中到底髒著些什麽秘密?


    小孩的骸骨約莫七十厘米,且牙齒尚未長全,骨骼細小,看得出死者是個兩三歲的幼兒,兩三歲的幼兒好動貪玩不慎掉入井中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但那個中等年紀的宮女又為何會溺死在這井中呢?


    “顧姑姑,咱們現在住的這宮殿以前是誰在住?”沈婧珂仔仔細細地檢查完小孩的骨骸,皺著眉問顧嫂。


    “這兒嗎?這人以前住的也是釀酒師和禦醫。”


    “釀酒師和禦醫?”


    “是的。主子您是受了皇上的恩澤才得已一個人住在這閣中的,從前這閣中每個房間中都住了釀酒師和禦醫的,當然我們這閣中過不久以後也會有禦醫住進來的。因為宸妃娘娘和龍妃娘娘近日有喜了嘛!”


    “為何?為何禦醫也會住在這?”


    “是為了方便隨時給懷有身孕的妃子和身體不好的皇室成員做診斷。”


    “禦醫---懷孕---皇室後裔。”將這幾個詞聯係起來,沈婧珂的腦袋中忽然就出現了諸多宮鬥劇裏頭的情節,根據宮鬥劇的經典情節來講,如果她猜想地沒有錯,這井水下的屍體定然和後宮爭寵博位,勾心到腳的種種事件脫不了幹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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