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後娘娘她高燒不止,以致精神模糊,說的盡是胡話,殿下您且不要放在心上。”皇後急匆匆地站起身,焦急地看著皇帝。嬌俏鳳目裏溢滿了擔憂。


    皇帝抬起頭淡漠地看了皇後一眼,緩聲道,“皇後不必如此憂心,寡人自會治好太後的癔症。”說罷,輕輕頓了頓,喚來跟在他身後的鍾太醫,皺著眉問,“太後是否真的有發熱的症狀?”


    “最初時有,現在倒是沒有發熱的症狀了。”鍾太醫低著頭畢恭畢敬地回答,“娘娘的大腦中出現了非常多的幻覺,並且不停地再和根本不存在的人對話,倒很像是曼陀羅中毒的症狀。”


    “中毒?”皇帝眯起眼,眼神淩厲地看著鍾太醫,緩聲道,“中什麽毒?為何會中毒?”


    “這個下官不知,還有待查訪。”鍾太醫說完直起了身子,滿目擔憂地看著太後,“曼陀羅中毒之後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幻覺,有美好幸福的,也有驚悚恐怖的。據下官所知在坊間有一些不法商販會用曼陀羅和天堂藍製成香薰提供給客人服用,人在吸進去這些毒煙之後便會有飄飄然升入雲端之感,整個人清爽舒服到極致,墜入美輪美奐的幻境,據聞在幻境中可見到堆積如山的金錢白銀,賞心悅目的美人兒,等等。當然也有很多大夫會拿曼陀羅作麻醉劑,以緩解病患的痛苦。”


    “鍾太醫,你說的皆是曼陀羅和天堂藍可以製造美好幻境的例子,可太後娘娘她確仿佛是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受到了驚嚇,這又是怎麽一回事?”皇帝看著躲在他懷中瑟瑟發抖的太後。輕輕歎了口氣,擺了擺頭。


    “俗話說幻由心生,渴望錢財的窮人會在幻境中看到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渴望權勢地位的人會在幻境中擁有至上的權力和地位,太後所看見的幻境打也皆是由心所生了。”鍾太醫說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中了曼陀羅毒的人輕者出現幻覺,嚴重者則會失去記憶。更有甚者即使將他從幻境中喚醒了也無法再回到現實之中來。如太後這種情況中毒不深,應當是可以喚醒的。”


    鍾太醫說完這番話,皇後的手心裏頭已經是沁滿了汗珠了,腦子裏混混沌沌的。


    “鍾太醫你說了這麽久還是沒有將重點告知寡人。寡人問你喚醒是什麽意思?”皇帝頗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白發蒼蒼的鍾太醫,“怎麽才能將太後喚醒?”


    “老臣惶恐,所謂喚醒既是需要太後至親至愛的人在太後身邊耐心地陪著她,溫聲細語地同太後說話,慢慢將她從幻境中拉回現實。”鍾太醫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額頭上沁滿了汗珠。


    “嗯,寡人知道了。隻是當用何種法子喚醒?”


    “皇上,老臣方才說過了。幻由心生,隻要根據這一點慢慢打開太後的心結,一步一步,耐心細心地將太後拉出幻境就可以了。”


    “由心所生?”皇帝皺緊了眉,重重地歎了口氣,扶著太後躺在紫色天鵝絨的金絲軟榻上。坐在太後身側,握住她冰冷的雙手,眼神溫和地盯著太後,柔聲道。“母後,母後。是兒臣,兒臣是您的軒兒。”


    “軒兒?軒兒---額娘的好軒兒----”太後顫巍巍地伸出雙手。在空中抓瞎,此時的太後已完全沒有了昔日那風光體麵,雍容華貴,不可一世的摸樣。褪去了所有的光環,隻剩下一位暮靄垂垂的老者,蒼老的雙手緊緊地抓緊了皇帝的手,一個勁兒地抽泣,“軒兒----這屋子裏有好多好多的人都來找本宮索命來了!軒兒,母後還不想死-----母後想看著咱們臻國千秋萬代日益強大啊!軒兒----”


    “母後,您說您看到了什麽?”皇帝放緩聲音,溫柔地問太後。


    “如妃,宸妃,環美人,錦妃-----若蘭,夕顏-----玉美人----她們,她們都找本宮索命來了!軒兒---她們要殺死本宮。軒兒救額娘啊!”


    皇帝聽了太後的話,心下一冷,太後所說的宸妃,環美人和玉美人皆是前朝的舊美人妃子。皆是他父親軒轅大帝的寵妃。那些個妃子美人皇帝在少年時是見過的,個個都是如花似玉,肌膚勝雪,沉魚落雁,深得皇帝的寵愛,隻是------這些歌美人妃子皆是紅顏薄命,宸妃產下一死胎後抑鬱而死,環美人因害死了宸妃的腹中的胎兒而被打入了冷宮,至今未放出,玉美人則是在放風箏時失足掉入水塘中溺亡,按理說這些美人妃子的死亡皆與當時的皇後也就是此時的太後娘娘沒有關係啊!為何會像太後索命呢?難免有些奇怪。


    至於如妃和錦妃,便是皇帝自己曾經寵愛過的兩位妃子了。如妃意外喪子之後便瘋了終是抑鬱而亡,錦妃則是難產而死,為何太後會說她們也朝著她索命來了。


    至於若蘭不過是被那禦用釀酒師嚴筎害死的宮女,怎麽會和太後有關呢?


    冤有頭,債有主,這些人若是要索命,也絕不應當是衝著太後來的。


    但是太後的心結仿佛就是這些或是意外死亡或是被人害死的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皇帝狐疑地看著蜷縮在軟榻上一個勁兒地胡言亂語的太後,心下一沉,轉過頭厭惡地看著皇後一眼,後宮的鬥爭有多殘酷他是知道的,隻是------有些事情,他不想查穿。


    “若蘭---若蘭你不要掐本宮喉嚨啊!!不是本宮讓小茹害死你的!讓小茹害死你的是皇後啊!若蘭,我求求你不要找我索命,要找就去找皇後!”太後縮進皇帝的懷裏,眼裏刷刷地往下掉,一個勁兒地“胡言亂語”,雙手不停地在空中揮舞,“如妃,如妃你走開啊!走開!本宮沒有害死你孩子,害死你孩子是皇後,是皇後!!你不要找本宮,不要找本宮----”


    皇帝冷冰冰地看著站在一旁的皇後,隻見她已是花容失色,臉色慘白,冷汗直冒,身子微微地打著哆嗦。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沈婧珂安安靜靜地躺在草席上,隨意地剝弄這手指上的指甲,昏暗的牢室中不時飄進星星點點的雪花,落在她白皙秀麗的臉龐上,輕輕撩起她烏黑柔軟的發絲。


    “吱呀”一聲,囚室的門開了,著一身雪白貂裘嵌淺藍暗紋長袍的軒轅信走了進來,一絲微光落在他俊朗精致的臉龐上,投下淺淺的影子,軒轅信轉過身輕輕關上囚室的門,緩緩走到沈婧珂身側,靜靜地注視著躺在草席上的沈婧珂,眼裏溢滿了化不開的溫柔。


    沈婧珂雙眼微米,嘴角輕揚,眉目含笑,輕輕淺淺的注視著軒轅信的眼睛。整顆心仿佛被烙鐵灼熱,“砰”地一聲,膨脹開來,滿滿的,暖暖的。


    沉默良久,先開口的,是沈婧珂,笑容淺淺,杏目含春,語氣卻又是波瀾不驚,輕輕道,“是你。”


    “好久不見。”軒轅信輕輕捧住沈婧珂的臉,手指輕輕顫抖。緊張地屏住呼吸,深情地注視著她,眼睛裏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微光,心尖如同證綻放著絢麗斑斕的五彩煙火,溢滿了驚喜。終於,又見麵了,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永永遠遠地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人,可終於還是再見麵了,她,再一次俏生生地站在了他麵前,黛眉星眸,小鼻嬌挺,唇瓣殷紅,肌膚勝雪。捧住她的臉,手心裏肆意流淌著深深淺淺的溫暖。


    “哪有好久不見,再進宮的這些日子,我可是天天見著你。”沈婧珂調皮地吐吐舌頭,指了指被扔棄在牆角的人皮麵具,歪著頭,嬌俏地問軒轅信,“你說,是嚴筎漂亮些還是沈婧珂漂亮些?”


    “傻丫頭。”軒轅信輕輕刮了刮沈婧珂的鼻子,柔聲道,“你最美。”


    “就會說花言巧語哄人開心。”沈婧珂嬌笑著張開雙臂緊緊地環住軒轅信的脖子,深深地將頭埋在他懷裏,熟悉的香氣的撲鼻而來,沈婧珂吸了吸鼻子,鼻尖一酸,眼睛裏“啪嗒”“啪嗒”地掉出了幾滴眼淚來。啞著嗓子嗚咽,“信,信,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你是我的蠻女人,我惦記一生。”軒轅信用力抱緊沈婧珂,溫潤的雙唇不停地親吻著沈婧珂飽滿的前額,“讓你受苦了。”


    “都怪你。你要補償我!”沈婧珂嬌俏地在軒轅信懷裏撒嬌,握緊了粉拳,擊打軒轅信的胸膛。


    “蠻女人,我一度以為,以為你真的永永遠遠地離開我了-----原諒我太粗心,一直到醉酒的那個雪夜才發現你原來一直,一直都在我身邊,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沒有我你不會如此辛苦,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軒轅信火熱纏綿地親吻著沈婧珂的眼眸,輕輕吮吸著她的眼淚,深深的心疼充斥著她的整個心房。


    “傻瓜。”沈婧珂箍緊軒轅信,貼近他精壯溫暖的身體,輕聲呢喃,“信,你來了就好,你來了就好。”


    “殿下-----”一個小太監突然進了牢門,看著緊緊擁抱著在一起的軒轅信和沈婧珂,尷尬地幹咳了兩聲道,“信王爺,良妃娘娘讓你趕緊去太後宮中呢!其他的幾個皇子公主都去了,您還是快些的好。”


    “嗯。本王知道。前太醫陳建你可幫本王找著了?“


    ”找著了,綁在外麵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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