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回來不高興麽？”歌空這麽說著。
“沒有不高興。”小沫搖搖頭。愣愣看了會兒歌空，心情說不複雜那是假的。想起為了他四處奔忙，結果卻是人家為了自己發動了一場戰爭（最起碼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需要好好調整自己一下。
那種心情其實很好理解，在上課的時候，你發現新來的同學上課不好好聽講，於是你決定過去幫他好好算題，但是算完後，你回到課桌邊，你忽然聽說人家是國家數學奧林匹克選手雲雲。
你也需要好好調整一下自己，並且對那個同學表示鄙視以及恨意。
歌空卻完全沒發現自己處在很不討人喜歡的邊緣。他很開心。有些人就是那樣，不知道天天開心什麽。人家就是窮開心。你能有什麽辦法。
小沫看著沙漠瑰麗變幻的日出，恍恍惚惚的。藤壺端著一盤子玉米粒坐了過來，到了這個世界後，他總是愛黏著小沫。小沫覺得藤壺認為的道理是那樣的：你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裏了，你要對我負責。
“你去問問歌空，雨夜辰什麽時候回來。”小沫交代藤壺。
藤壺乖乖地站了起來，跑去傳話了。沒一會兒，藤壺又跑了回來：“最慢三天，是這麽說的。”
“那麽說，我還要在這個沙漠裏等三天。”小沫念叨著。
“小沫……有一件事情我想對你說。”藤壺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
“我想……小沫，你可以讓你的朋友留下女王一條性命麽。”
“阿蓮娜？”他不說小沫自己都快忘記了。對，還有那樣一個女孩子。
“……其實你不用替阿蓮娜操心了。”不知怎麽的，小沫鬼使神差地這樣回答，“雨夜辰一向憐香惜玉，阿蓮娜人又聰慧機敏，關鍵時候，她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說完，小沫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回頭走進帳篷。
忽然很想離開。
對於這些人，以前沒覺得，現在才感覺到了距離感。既然他們都相安無事，那麽她隻需要照顧好自己好了。其實說到底，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對麽？真正對她重要的人，是蘭澤。
從白天一直想到天黑。
歌空和dixon都覺察到了小沫的異常。dixon嚐試著讓藤壺去問問小沫情況，被小沫拍回來了。
小沫想要隱藏起來自己的行蹤的確很難。尤其是整個人猴精猴精的歌空。但是她已經決定了。即使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走她也要走。她無論如何不要留在這裏了。
睡覺的時候，小沫聽著隔壁帳篷的呼吸聲音。她偷偷地坐了起來。她要收拾的行囊很多。但是最主要的當然是槍支和食物。她的背包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弄丟了。要不裏麵的食物足夠她吃上一陣子。現在說這些於事無補，她找來了一個比較粗糙的包，往裏麵輕手輕腳地放壓縮餅幹壓縮肉。罐裝魚肉小沫已經吃到想吐了，但是沒辦法。其他新鮮的肉類對於她來說都太難搞到了。
聽了聽外邊的呼吸聲，很均勻，還有些鼾聲。小沫噙住笑意。她發現自己還是對他們有著無限的眷戀。提了包走出帳篷。外麵還是很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刻意為之，小沫的帳篷被圍在所有帳篷中間，人身上的暖氣圍著所以小沫一直沒感覺到寒冷。她提了背包，在dixon背包裏拿了一把比較趁手的點三八左輪槍，再也不回頭，一個人走進了沙漠裏。
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們也照顧好你們好了。
歌空翻了個身子。他還是搞不清楚小沫的大腦回路。想了想，總覺得不踏實，就出了帳篷，遠遠地跟著她。對待小沫，根本不需要什麽追蹤術，你就算大大咧咧地站在她身後她也未必能發現你。
小沫跳進沙漠。歌空緊隨其後。他們彼此都沒有和原本一起的朋友留下任何口信。
小沫也不是太傻，在帳篷裏的時候就仔細研究了坐標和地圖，她現在頭也不抬，隻是盯著地圖和羅盤摸瞎著往前走。她的目的地是玉門關。隻靠著兩條腿，走一個月或許都走不出去。但是她做好了準備。並且，五十級的體製讓她遠遠超出了常人理解範圍的健壯。這段漫長的路程也不怎麽艱辛了。
用筆勾畫著地圖，盯著羅盤。總算再也沒有出現什麽差錯，小沫到達了玉門市。對於小沫來說，這個廢城代表了獨屬於她自己的財富，喪屍可以用垃圾收服，不管他們有沒有智商，而且，這裏看上去沒有人類。
她一個人行走在空蕩蕩喪屍橫行的街道上，尋找一個過夜的地方。隨便哪個商店都讓她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絲綢之路，她看到許多袋裝的犛牛肉幹，還有可以速溶的酥油茶。她在一家古董店鋪裏用燒茶的壺熱了水，然後導進去酥油茶，慢慢喝著。古董店裏放著小沫喜歡的玉佩玉簪。他們放在木匣子裏，小沫好像探寶一樣一個個把他們挖出來。這些都是被人類遺忘了的東西了，人類自己也快要被自己遺忘了。山水畫上一筆一劃的勾勒，古韻十足，小沫雖然是外行也愛不釋手。
想起來了明水基地市，那裏除了武器，除了廢墟和高樓，已經什麽也剩不下來了，低等人為了食物和生存而拚命，高等人為了藥劑進化而拚命，現在的世界，已經徹底瘋狂了。
再也沒有老學究捧著山水字畫慢慢欣賞了吧。也沒有人記得這些字畫後麵隱藏的故事。而小沫，對於這一切，什麽都不能做。
文明終於還是要被湮沒的。其實沒有文明和記憶的人類也會活的很好，你看看美國，人家就幾百年的事情，唯一能引以為傲的還是坑爹的自由。不是也過得很好麽。
小沫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她把古董店裏的各個角落都搜羅了一遍，找到了不少寶貝。
寶貝被一一羅列在小沫的麵前。小沫挑挑揀揀，看上了一塊金香玉的掛件，上麵是扇古老的門，裏麵鑲嵌著各色的寶石。很罕見的東西。小沫用手握了不大一會兒就變得暖暖的香香的了。小沫貼身掛了起來，繼續回到街上遊蕩。
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喪屍，小沫忽然聽到了人聲，看到一隻喪屍在說話。哦，不對，他可能不是喪屍，因為他看上去可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不過想起來上次遇到的那個高等喪屍小沫還是心有餘悸，或許這個男孩子是喪屍又懂得把自己塞進防腐劑裏保養呢？
這麽想著，小沫藏在男孩看不到的地方觀察起來。他的衣服又髒又破。頭發也是幾個月沒洗了的樣子，一直在往下掉虱子。他和他能見到的每一個喪屍打招呼，說話，微笑著彬彬有禮……就是學校裏好學生典型的姿勢和動作。而且。他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
他如果還活著的話，唯一可以說明他現在行動的形容詞就是：神經病。
實在太驚悚了。小沫這麽想著，轉身要走。在這裏補給好食物之後，她就尋找一輛好車――最起碼要是寶馬級別的，然後開車回家。
“那個……同學，不要橫穿馬路。”
小沫聽到男孩子說話的聲音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其實她已經習慣了，真的習慣了喪屍和變異獸了，但是她還沒有習慣神經病的存在。
小沫想這樣不理人家會不會不大禮貌。絕對的不禮貌啊。她準備回答的時候，看見身後的男孩子掉頭走了，邊走邊看著手表，念叨著要遲到了。他從一個喪屍身邊走過去，喪屍向對待小沫一樣無視了那個男生的存在。
其實以前小沫或多或少都會認為自己不是人類吧這樣的想法，今天看到同類和自己一樣也有被喪屍無視的有點小高興。不過他變成現在這樣子比較難以交流啊。
“麻煩……等下。”小沫高聲。
男孩子禮貌的轉過身子。如果忽視了他血跡斑斑的肮髒的校服的確可以認為很禮貌。
“你是哪個學校的？”
男孩用一副你在搭訕我麽的表情看著小沫。好吧好吧你就這樣認為吧。今天你能遇到小沫算你走運，因為小沫要大發善心拯救了你。
“我是玉門一中的。有機會再聊吧，我現在馬上就要上課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把壞了的手表給小沫看。小沫看到上麵的指針還停在末世爆發那一刻。他很快地收回了手，“那麽就這樣吧。我叫張多因。有空再聊。”
“這樣……”小沫看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就這麽讓他走了麽？“喂喂喂……等等，其實……我迷路了！”
小沫高聲。
張多因停下了腳步。
見吸引住了他。小沫調整了下狀態。裝作扭扭捏捏的樣子：“我是新轉來一中的學生。我也知道要上課了，不過我迷路了。”
張多因很輕易地中計了：“那麽要趕快點了。”
小沫跟了過去。有些擔心張多因注意到自己沒有背書包。但是張多因很自覺地認為小沫那個裝滿食物武器的大口袋就是書包了。他的大腦很自動地把一切利於自己認識這個世界的東西都過濾掉了。
病的不輕。
簡而言之就是這樣。
小沫跟著他到了學校門口，小沫不知道張多因看到的學校是什麽樣子，但是在她的眼裏，眼前的學校是一個血跡斑斑的廢墟。牆壁倒塌，有些地方有裂縫，地板也不整齊了。有些小孩子被吃了一半變成了喪屍，在草坪上爬著。
“我們時間剛好夠。還有三分鍾，在我們踏進教室的時候，鈴聲一定會響，你信麽？我試過很多次了。”
“你是幾班的？”小沫問他。
“二年四班。”
“太好了，我也是。”小沫這麽說著，“差一點第一天到學校就被老師說，誒丫丫真是運氣背呢。”
張多因沒有流露出任何懷疑的神色。小沫跟著他進了班裏，看到他坐在唯一一個還算幹淨的桌子前，教室裏還遊蕩著幾隻喪屍呢。不過可以無視之。小沫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側過臉仔細看他。
他已經攤開書，做出好好學習的樣子了。
“那個……今天幾號了？”小沫忽然覺得這是一個悖論。如果張多因每天都來上課的話，時間應該是在流逝才對。那麽他怎麽學會那些自己從來沒有人教過的課程，他又是怎麽一個人過寒暑假的。
“12月24號。”
果然，對於他來說，明天也隻會是今天的重複而已。
“我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你原來的同桌會介意麽？”
張多因看了看窗戶邊的位置：“沒事的，她不是去和她朋友坐在一起了麽。位置這種事情，不用太過介意。她總是亂去別人那裏坐。”
“我可以叫你多多麽？”
“恩恩，不過要小聲點，你沒看老師已經往這邊看了麽。”多多的口氣裏已經有些責備了。
“多多，你爸爸媽媽做什麽的啊？”
“我爸爸在公司上班，媽媽家庭主婦。誒誒，你在查戶口麽？”
“獨生？”小沫可不理會，繼續查著戶口。總要找個突破點讓他認識現實吧。
她也自我感覺自己夠閑的。
“我有一個弟弟。”多多有些不耐煩地回答小沫。
“弟弟也是一中的麽？怎麽不和你一起來上學？”
“我起床的時候他正在睡覺呢。”
果然，不肯麵對現實的家夥，說是在睡覺，可能已經死了吧。不過換做其他人，天天麵對一具已經腐臭了的身體，也會變成神經病的吧。
“晚上我去你家玩吧。”小沫微笑著問。
從多多的表情來看，這個提議有點突然。哪裏有第一天認識的女孩子就要求去人家男生家裏玩的。
沒辦法，如果多多的時間一直都是重複著同一天的話，那麽明天多多見到小沫的時候，一定就不認識小沫了，小沫如果有什麽要辦的事情，最好一天辦完，在學校找突破點有點難度，那就去他家裏好了。(未完待續)
“沒有不高興。”小沫搖搖頭。愣愣看了會兒歌空，心情說不複雜那是假的。想起為了他四處奔忙，結果卻是人家為了自己發動了一場戰爭（最起碼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需要好好調整自己一下。
那種心情其實很好理解，在上課的時候，你發現新來的同學上課不好好聽講，於是你決定過去幫他好好算題，但是算完後，你回到課桌邊，你忽然聽說人家是國家數學奧林匹克選手雲雲。
你也需要好好調整一下自己，並且對那個同學表示鄙視以及恨意。
歌空卻完全沒發現自己處在很不討人喜歡的邊緣。他很開心。有些人就是那樣，不知道天天開心什麽。人家就是窮開心。你能有什麽辦法。
小沫看著沙漠瑰麗變幻的日出，恍恍惚惚的。藤壺端著一盤子玉米粒坐了過來，到了這個世界後，他總是愛黏著小沫。小沫覺得藤壺認為的道理是那樣的：你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裏了，你要對我負責。
“你去問問歌空，雨夜辰什麽時候回來。”小沫交代藤壺。
藤壺乖乖地站了起來，跑去傳話了。沒一會兒，藤壺又跑了回來：“最慢三天，是這麽說的。”
“那麽說，我還要在這個沙漠裏等三天。”小沫念叨著。
“小沫……有一件事情我想對你說。”藤壺又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
“我想……小沫，你可以讓你的朋友留下女王一條性命麽。”
“阿蓮娜？”他不說小沫自己都快忘記了。對，還有那樣一個女孩子。
“……其實你不用替阿蓮娜操心了。”不知怎麽的，小沫鬼使神差地這樣回答，“雨夜辰一向憐香惜玉，阿蓮娜人又聰慧機敏，關鍵時候，她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說完，小沫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回頭走進帳篷。
忽然很想離開。
對於這些人，以前沒覺得，現在才感覺到了距離感。既然他們都相安無事，那麽她隻需要照顧好自己好了。其實說到底，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對麽？真正對她重要的人，是蘭澤。
從白天一直想到天黑。
歌空和dixon都覺察到了小沫的異常。dixon嚐試著讓藤壺去問問小沫情況，被小沫拍回來了。
小沫想要隱藏起來自己的行蹤的確很難。尤其是整個人猴精猴精的歌空。但是她已經決定了。即使就這麽光明正大的走她也要走。她無論如何不要留在這裏了。
睡覺的時候，小沫聽著隔壁帳篷的呼吸聲音。她偷偷地坐了起來。她要收拾的行囊很多。但是最主要的當然是槍支和食物。她的背包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弄丟了。要不裏麵的食物足夠她吃上一陣子。現在說這些於事無補，她找來了一個比較粗糙的包，往裏麵輕手輕腳地放壓縮餅幹壓縮肉。罐裝魚肉小沫已經吃到想吐了，但是沒辦法。其他新鮮的肉類對於她來說都太難搞到了。
聽了聽外邊的呼吸聲，很均勻，還有些鼾聲。小沫噙住笑意。她發現自己還是對他們有著無限的眷戀。提了包走出帳篷。外麵還是很冷，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刻意為之，小沫的帳篷被圍在所有帳篷中間，人身上的暖氣圍著所以小沫一直沒感覺到寒冷。她提了背包，在dixon背包裏拿了一把比較趁手的點三八左輪槍，再也不回頭，一個人走進了沙漠裏。
我會照顧好自己。你們也照顧好你們好了。
歌空翻了個身子。他還是搞不清楚小沫的大腦回路。想了想，總覺得不踏實，就出了帳篷，遠遠地跟著她。對待小沫，根本不需要什麽追蹤術，你就算大大咧咧地站在她身後她也未必能發現你。
小沫跳進沙漠。歌空緊隨其後。他們彼此都沒有和原本一起的朋友留下任何口信。
小沫也不是太傻，在帳篷裏的時候就仔細研究了坐標和地圖，她現在頭也不抬，隻是盯著地圖和羅盤摸瞎著往前走。她的目的地是玉門關。隻靠著兩條腿，走一個月或許都走不出去。但是她做好了準備。並且，五十級的體製讓她遠遠超出了常人理解範圍的健壯。這段漫長的路程也不怎麽艱辛了。
用筆勾畫著地圖，盯著羅盤。總算再也沒有出現什麽差錯，小沫到達了玉門市。對於小沫來說，這個廢城代表了獨屬於她自己的財富，喪屍可以用垃圾收服，不管他們有沒有智商，而且，這裏看上去沒有人類。
她一個人行走在空蕩蕩喪屍橫行的街道上，尋找一個過夜的地方。隨便哪個商店都讓她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絲綢之路，她看到許多袋裝的犛牛肉幹，還有可以速溶的酥油茶。她在一家古董店鋪裏用燒茶的壺熱了水，然後導進去酥油茶，慢慢喝著。古董店裏放著小沫喜歡的玉佩玉簪。他們放在木匣子裏，小沫好像探寶一樣一個個把他們挖出來。這些都是被人類遺忘了的東西了，人類自己也快要被自己遺忘了。山水畫上一筆一劃的勾勒，古韻十足，小沫雖然是外行也愛不釋手。
想起來了明水基地市，那裏除了武器，除了廢墟和高樓，已經什麽也剩不下來了，低等人為了食物和生存而拚命，高等人為了藥劑進化而拚命，現在的世界，已經徹底瘋狂了。
再也沒有老學究捧著山水字畫慢慢欣賞了吧。也沒有人記得這些字畫後麵隱藏的故事。而小沫，對於這一切，什麽都不能做。
文明終於還是要被湮沒的。其實沒有文明和記憶的人類也會活的很好，你看看美國，人家就幾百年的事情，唯一能引以為傲的還是坑爹的自由。不是也過得很好麽。
小沫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她把古董店裏的各個角落都搜羅了一遍，找到了不少寶貝。
寶貝被一一羅列在小沫的麵前。小沫挑挑揀揀，看上了一塊金香玉的掛件，上麵是扇古老的門，裏麵鑲嵌著各色的寶石。很罕見的東西。小沫用手握了不大一會兒就變得暖暖的香香的了。小沫貼身掛了起來，繼續回到街上遊蕩。
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喪屍，小沫忽然聽到了人聲，看到一隻喪屍在說話。哦，不對，他可能不是喪屍，因為他看上去可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不過想起來上次遇到的那個高等喪屍小沫還是心有餘悸，或許這個男孩子是喪屍又懂得把自己塞進防腐劑裏保養呢？
這麽想著，小沫藏在男孩看不到的地方觀察起來。他的衣服又髒又破。頭發也是幾個月沒洗了的樣子，一直在往下掉虱子。他和他能見到的每一個喪屍打招呼，說話，微笑著彬彬有禮……就是學校裏好學生典型的姿勢和動作。而且。他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
他如果還活著的話，唯一可以說明他現在行動的形容詞就是：神經病。
實在太驚悚了。小沫這麽想著，轉身要走。在這裏補給好食物之後，她就尋找一輛好車――最起碼要是寶馬級別的，然後開車回家。
“那個……同學，不要橫穿馬路。”
小沫聽到男孩子說話的聲音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其實她已經習慣了，真的習慣了喪屍和變異獸了，但是她還沒有習慣神經病的存在。
小沫想這樣不理人家會不會不大禮貌。絕對的不禮貌啊。她準備回答的時候，看見身後的男孩子掉頭走了，邊走邊看著手表，念叨著要遲到了。他從一個喪屍身邊走過去，喪屍向對待小沫一樣無視了那個男生的存在。
其實以前小沫或多或少都會認為自己不是人類吧這樣的想法，今天看到同類和自己一樣也有被喪屍無視的有點小高興。不過他變成現在這樣子比較難以交流啊。
“麻煩……等下。”小沫高聲。
男孩子禮貌的轉過身子。如果忽視了他血跡斑斑的肮髒的校服的確可以認為很禮貌。
“你是哪個學校的？”
男孩用一副你在搭訕我麽的表情看著小沫。好吧好吧你就這樣認為吧。今天你能遇到小沫算你走運，因為小沫要大發善心拯救了你。
“我是玉門一中的。有機會再聊吧，我現在馬上就要上課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把壞了的手表給小沫看。小沫看到上麵的指針還停在末世爆發那一刻。他很快地收回了手，“那麽就這樣吧。我叫張多因。有空再聊。”
“這樣……”小沫看著他慌慌張張的背影，就這麽讓他走了麽？“喂喂喂……等等，其實……我迷路了！”
小沫高聲。
張多因停下了腳步。
見吸引住了他。小沫調整了下狀態。裝作扭扭捏捏的樣子：“我是新轉來一中的學生。我也知道要上課了，不過我迷路了。”
張多因很輕易地中計了：“那麽要趕快點了。”
小沫跟了過去。有些擔心張多因注意到自己沒有背書包。但是張多因很自覺地認為小沫那個裝滿食物武器的大口袋就是書包了。他的大腦很自動地把一切利於自己認識這個世界的東西都過濾掉了。
病的不輕。
簡而言之就是這樣。
小沫跟著他到了學校門口，小沫不知道張多因看到的學校是什麽樣子，但是在她的眼裏，眼前的學校是一個血跡斑斑的廢墟。牆壁倒塌，有些地方有裂縫，地板也不整齊了。有些小孩子被吃了一半變成了喪屍，在草坪上爬著。
“我們時間剛好夠。還有三分鍾，在我們踏進教室的時候，鈴聲一定會響，你信麽？我試過很多次了。”
“你是幾班的？”小沫問他。
“二年四班。”
“太好了，我也是。”小沫這麽說著，“差一點第一天到學校就被老師說，誒丫丫真是運氣背呢。”
張多因沒有流露出任何懷疑的神色。小沫跟著他進了班裏，看到他坐在唯一一個還算幹淨的桌子前，教室裏還遊蕩著幾隻喪屍呢。不過可以無視之。小沫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側過臉仔細看他。
他已經攤開書，做出好好學習的樣子了。
“那個……今天幾號了？”小沫忽然覺得這是一個悖論。如果張多因每天都來上課的話，時間應該是在流逝才對。那麽他怎麽學會那些自己從來沒有人教過的課程，他又是怎麽一個人過寒暑假的。
“12月24號。”
果然，對於他來說，明天也隻會是今天的重複而已。
“我坐在了這個位置上，你原來的同桌會介意麽？”
張多因看了看窗戶邊的位置：“沒事的，她不是去和她朋友坐在一起了麽。位置這種事情，不用太過介意。她總是亂去別人那裏坐。”
“我可以叫你多多麽？”
“恩恩，不過要小聲點，你沒看老師已經往這邊看了麽。”多多的口氣裏已經有些責備了。
“多多，你爸爸媽媽做什麽的啊？”
“我爸爸在公司上班，媽媽家庭主婦。誒誒，你在查戶口麽？”
“獨生？”小沫可不理會，繼續查著戶口。總要找個突破點讓他認識現實吧。
她也自我感覺自己夠閑的。
“我有一個弟弟。”多多有些不耐煩地回答小沫。
“弟弟也是一中的麽？怎麽不和你一起來上學？”
“我起床的時候他正在睡覺呢。”
果然，不肯麵對現實的家夥，說是在睡覺，可能已經死了吧。不過換做其他人，天天麵對一具已經腐臭了的身體，也會變成神經病的吧。
“晚上我去你家玩吧。”小沫微笑著問。
從多多的表情來看，這個提議有點突然。哪裏有第一天認識的女孩子就要求去人家男生家裏玩的。
沒辦法，如果多多的時間一直都是重複著同一天的話，那麽明天多多見到小沫的時候，一定就不認識小沫了，小沫如果有什麽要辦的事情，最好一天辦完，在學校找突破點有點難度，那就去他家裏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