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之不記得去禦書房的路線,正埋頭前行,期望能碰到個太監或者宮女,也好問下路,卻不想剛轉過一個半圓形的拱門,就見前方行來一座金黃色,帳紗上繡有鳳凰的香輦,香輦的前後方各有二三十名宮女,隊伍拉的很長,架勢十足。


    有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少女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見拱門處冷不丁的竄出來一個青年男子,連忙嬌聲責斥。


    “學子林敬之,受皇上召見,因不識得路,衝撞了娘娘,求娘娘開恩。”能在皇宮中擺出這麽大陣勢,並且可以在香輦上繡有金色鳳凰的女子,除了皇太後,就隻有皇後了,林敬之不曉得是哪一個,連忙跪下磕頭,叫了一聲娘娘。


    不管是皇太後,還是皇後,或者貴妃,都可以叫一聲娘娘。


    那名紅裙少女聞言,猶豫了一下,快步折身回到鳳輦旁,小聲匯報,由此可見,這個宮女並不是個不講道理,仗勢欺人的女子。


    林敬之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觀看,過了一會,聽到腳步聲漸走漸近,“林舉人起來吧,皇後娘娘恕你無罪。”


    皇後也有權管理誥命夫人呈上來的玉碟,所以林敬之到是不怎麽驚訝皇後娘娘能猜出來他的身份。


    紅衣女子說罷,轉身招了招手,叫過一名太監,“小方子你過來,一會帶林舉人去禦書房麵聖。”


    一名十四五歲的小太監聞言連忙小跑過來,彎下腰,在剛剛起身站在一邊的林敬之身後站定。


    紅衣女子說完對著林敬之點了點頭,再次向前行去。


    不一會,香輦來到了身前,一股濃鬱的芳香便撲入了林敬之的鼻腔,他心中好奇這位大乾王朝的一國之母到底是何模樣,就大著膽子偷偷瞄了一眼,卻不想正好與皇後娘娘順著簾縫望過來的眼神撞在了半空當中。


    ‘糟了,被發現了!’


    額前瞬間冒出一層冷汗,林敬之連忙將眼神避開,腦袋深深的垂下。


    “林舉人,請吧。”見皇後的香輦走遠了,那名小太監一揮手中的拂塵,彎著腰,細聲細語的說道。


    聽到小太監的話語,林敬之才重又抬起頭來,用衣袖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心中暗忖,這好奇心果然要不得。


    皇後乃一國之母,身份高貴,她的容顏可不是誰都能看的,尤其是男性,更要避諱,如果先前皇後惱他無禮,可以直接叫人砍了他的腦袋。


    “公公請!”林敬之客氣的抱拳回了一禮。


    行走在過道上,小聲詢問了一番,林敬之才知道,原來先前通道中之所以沒人站崗,是因為曉得皇後要出宮,都跑去跪在路旁見禮了。


    當今皇後姓孟名雨菲,乃禮部尚書孟謙的小孫女。


    ‘傳聞這位皇後賢淑明德,性格溫婉,可依我看來,卻與事實不符!’回憶起先前皇後鳳眉斜挑,目光中不自覺得就會帶著一絲淩厲的俏模樣,林敬之暗自尋思,不過有一點倒是真的,這位皇後果真是雍容華貴,國色天香。


    林敬之來到禦書房的時候,皇上剛散朝不久,正在用午膳,還未到來,書房內站著幾個熟人,正是秦牧,龐羽,杜明,盧剛,還有白喻生。


    “學子林敬之,見過幾位大人。”因為林敬之是白身,沒有任何官職,所以進來後,就趕緊給這幾人施禮問安。


    秦牧,龐羽,還有杜明與他不合,都是冷哼一聲,別過腦袋,當作沒有看到,盧剛生性剛正,頷首輕輕點了點頭,隻有白喻生微笑著走上前來,扶了一把,“幾年前,本官就聽聞流洲洛城出了個大才子,以十四之齡,就高中舉人!


    日後我們一起伺候在皇上身邊,當要多多親近親近才是。”


    林敬之連忙答道:“能得白大人賞識,是學子的榮幸。”


    “哼!讀了許多年的聖賢書,隻因父母雙亡,就發誓不踏入仕途,將忠君愛國之大義丟舍在了一邊,如此目光短淺,心胸狹窄之人,算什麽大才子!”秦牧一向自負才華古今少有,聞聽白喻生抬舉林敬之,不屑的往這邊瞥了一眼。


    “就是,依本官看來,不過是個慕戀雙親,長不大的稚子罷了!”龐羽抿了口茶,開口附和。


    白喻生眼見林敬之眉頭皺了起來,連忙拉著他坐在了另一邊,這時盧剛突然一臉正色的開了口,“林舉人的父母雙親,是因為擔心林舉人的科考成績,才鬱鬱而終,為此,林舉人心生愧疚,乃人之常情;雖然他發毒誓永不踏入仕途,的確是有些過了,但也不至於說他慕戀雙親,是個長不大的稚子!


    還有,林舉人能以十四之齡,就高中舉人,說明他的確是個才華橫溢的青年俊傑。”


    盧剛秉性耿直,不會因為誰與自己熟稔,就幫著誰說話,向來是有什麽說什麽,白喻生聞言也是開口大讚,說林敬之此舉,實乃是身為人子,重孝重情的表現。


    杜明今年剛滿二十歲,血氣方剛,也是一方有名的才子,聞言不服氣的說道:“本官十六歲考中舉人,但自認文采不在林舉人之下,不若我們現在就來依景作上幾首詩,分個高低?”


    “好啊,本官也想與林舉人一較高下!”龐羽也開口附和。


    秦牧更是狂士中的狂士,聞言挑畔的看向了林敬之。


    “除了不考取功名,學子的誓言中也有提到不再吟詩作對,所以怕是不能應承各位大人了。”林敬之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


    “哼!不敢就不敢,何必找借口推脫!”秦牧一甩衣袖。


    “秦大人此言差矣!”盧剛再次開了口,說了句公道話,“人,無信而不立!林舉人不答應你,隻不過是不想違背誓言罷了。”


    “你……”眼見盧剛繼白喻生之後,也開口幫著林敬之說話,龐羽大為不滿,不過他剛說出一字,就聽禦書房外傳來一聲尖細的唱諾,“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幾人不敢再辯駁,連忙都起身跪在了地上。


    皇上好似有什麽急事,快步走進禦書房,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林敬之,臉露喜色,“眾愛卿平身,林舉人,你也起來。”


    “謝皇上!”眾人相繼站起來立定。


    此時皇上已然走到上位坐下,擺了擺手,示意秦枚等人也都落座,隨後招來一名太監,命其將一張紙信遞到了林敬之的手中,開口道:“林舉人,你且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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