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民修忍不住看了柳七夕一眼,卻發現柳七夕仍然將眼神落在那些包紮精美的花束上,好像壓根就沒聽出那個店員的言下之意,謝民修鳳眸一閃,略有些不自然,雖然自己挺欣賞柳七夕的冷靜和不同,也喜歡跟柳家兄妹一起背著大人們賺些零花錢,但是男女朋友可是要牽手的,一想到自己要和柳七夕這個丫頭片子牽手,謝民修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謝民修,這家花店的花也不是很多呢!”柳七夕扯了扯走神的謝民修,低聲說道。謝民修強壓著心中的不自在,向四周看去,果然,偌大的花店雖然花團錦簇,但無非就是些玫瑰,扶郎,康乃馨,百合和滿天星,都是附近花圃出的,剛走過的幾家花店也是賣的同樣的花。


    柳七夕也不廢話,直接對著店員道:“麻煩把你們的老板叫過來一下!”


    “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柳七夕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麽,謝民修搶先說道:“我們找你們老板問點事情,麻煩這位姐姐幫個忙!”邊說還邊眨巴著眼睛看著那個店員,那店員哪裏抵擋的住這雙小桃花眼的魅力,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個,我們老板就在收銀那邊,要不你們自己去吧!”


    謝民修送上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道:“謝謝姐姐!”說完,就準備拉著柳七夕走,卻發現此時柳七夕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中好像有回憶,有憂傷,有歡喜,那雙如同水晶一樣剔透的眸子仿佛隔著一層水光,謝民修突然覺得心裏酸酸的,剛準備開口問個究竟,柳七夕已經恢複了以往的神色,走到了前麵,謝民修也隻得把疑問裝到肚子裏去了。


    花店的老板是個大約三十歲的女人,此時她正站在收銀的地方擺弄著一個花籃,許是因為長期被花香圍繞,那老板說身上也多了幾分平和。


    “這花籃的花太滿了!”柳七夕看著那個花籃,忍不住開口道。


    陳馥芳本來也算是家庭寬裕,開店不過是因為喜歡花道,所以此時聽到一個小女孩出言指點,並不覺得不舒服,反而來了興趣,問道:“小朋友,你說花太滿了是什麽意思?”


    柳七夕也不客氣,慢條斯理道:“嘈嘈雜雜,意境全無。”


    “嗬嗬,小朋友還會古文,跟阿姨具體說說。”看著柳七夕一本正經的說著四字詞,陳馥芳不覺莞爾。


    柳七夕也不覺得冒犯,解釋道:“古人雲‘藏之愈深,其境愈大’,說的就是意境,好書好畫講究點到為止,留白十分重要,花道亦如此。阿姨,您的花籃看則美矣,但是卻不留縫隙,咋一看,花枝招展,但細品下來,卻無意境,自然失了下乘。”


    陳馥芳原不過是逗著柳七夕說話,沒曾想一席話下來卻讓她感觸頗深,不由的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花籃,這回客人要的是玫瑰百合,所以她決定將花籃用玫瑰裝成圓形,中間點綴白百合,但此時看過去,的確顯得有些膚淺了。


    “那要怎麽顯出意境呢?”陳馥芳不由的開口問道。


    “參差不倫,意態天然。阿姨你試著將花插出層次來。”柳七夕不假思索道。


    陳馥芳低頭望著花籃出了會兒神,突然笑道:“是這個理,小朋友,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下子。”


    柳七夕謙遜的搖搖頭,道:“都是老師說的,我隻是略懂皮毛而已。”


    “嗬!小朋友真有意思!”陳馥芳有些好笑,現在的孩子都這麽厲害嗎?這些半言半白的話講出來不僅不讓人反感,反而讓人生出了幾分尊重。“對了,小朋友是要來買花嗎?阿姨給你打五折!”陳馥芳笑著看著柳七夕和謝民修道。


    柳七夕搖搖頭,一臉鄭重的說道:“阿姨,我想跟你談生意。”


    陳馥芳一時啞然,訝異的看著柳七夕,看到柳七夕一臉的認真,不由的笑出聲了,道:“小朋友,你要跟阿姨談什麽生意呀?”


    柳七夕定了定神,道:“阿姨,我家是仙柳村的,我們那裏的山上有很多漂亮的花,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要這些花?”


    陳馥芳有些不以為然道:“可是小朋友,我這裏的花都是從花圃訂好的呀。”


    “阿姨,我剛看過了,整條街上的花店都是買一樣的花,要是您能夠弄些不一樣的,不是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嗎?”


    陳馥芳剛想說話,柳七夕接著說道:“所謂蘭桃迎春、荷榴庇夏、菊桂護秋、梅竹鬥寒,賞花也是賞季節,這些溫室出來的花一年四季都有,反而失了春色,我們那裏的花可都是山上野生野長的春花。”


    陳馥芳聽到這裏,心裏已經有了幾分鬆動,但還是有些疑問道:“那些野花有什麽好看的?怎比的上花圃的花有姿色?”


    柳七夕聽到這裏,輕鬆一笑道:“阿姨,您見過映山紅吧,我不覺的它比您這裏的花要難看呢!”


    陳馥芳搖搖頭道:“映山紅太普通了,大家都見過了!”


    “那玫瑰和百合誰沒見過呢?關鍵是有人喜歡,就算滿山遍野都是,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山上去賞花吧!隻要有人喜歡,何必在乎它是否普通,再者說,這紫色映山紅可不是哪裏都有的!”


    “紫色映山紅?你們那裏有?”陳馥芳急迫的問道,柳七夕點點頭。


    陳馥芳陷入了思考中,柳七夕也不著急,隻微笑著看著周圍的花花草草。一邊的謝民修此時卻陷入了另一番思考,他從來不知道柳七夕居然還懂插花,雖然她說都是學校老師教的,可是仙柳小學真的會教這些嗎?而且他總覺得在柳七夕身上他看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東西,這種東西跟他所見過所有的農村女孩都不一樣,直到很久以後,謝民修才知道,那種不一樣的東西叫氣場。


    “阿姨,如果您不放心的話,明天我可以給您帶些花過來看看,您要是覺得可以,我們再談好不好?”


    陳馥芳看著柳七夕一臉的真誠,心裏突然有點不好意思,柳七夕說的也挺有道理,而且她對柳七夕也頗有好感。不過自己雖不是為了賺錢才開花店的,但總不好做些賠本的買賣,所以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柳七夕的提議。


    柳七夕笑道:“那行,我明天就帶花過來。不過阿姨,您不用擔心,今天我帶的花一會兒就賣完了!所以您不用擔心虧本。”


    陳馥芳陷入了另一番驚訝之中,道:“你帶了多少?”


    柳七夕抖了抖手上的袋子道:“早上都是滿的。”


    陳馥芳此時看向柳七夕的眼神更加複雜了,半晌才說道:“你爸媽可真是放心你們啊!”


    柳七夕也不接話,向陳馥芳告辭道:“阿姨,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見!”


    剛走到門口,謝民修突然拉著柳七夕又折了回來,一臉笑容道:“阿姨,剛才我們倆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謝民修,她叫柳七夕。”


    陳馥芳輕撫額頭,自嘲道:“我也是老了,居然忘記問了,行了,民修,七夕,你們早點回去吧,明天帶樣品給我看看!”


    柳七夕和謝民修回來的時候不過才下午3點鍾,陳竹和柳添福去了水田,柳小三兒早就不知道去哪裏瘋了,隻剩下柳遠在家裏邊做作業,邊等著柳七夕回來。


    柳七夕回來之後,不等柳遠詢問,就將今天的成果匯報了一遍,聽的柳遠一陣興奮。柳七夕想了想,跟柳遠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事兒還是得找小舅舅幫忙,畢竟到時候運花到向陽需要用到車,剛好上個月小舅舅換了輛25馬力拖拉機。再說了,今天自己偷偷去向陽的事兒還得小舅舅幫著圓回來,想到這裏,柳七夕不禁苦笑,看來沒有小舅舅的幫忙還真是舉步維艱啊。


    商量完了之後,兄妹倆分別行動,柳七夕去飛鷹廠公共電話亭打電話,柳遠則去九老叔那裏看能不能叫他幫著做兩個竹籃。


    陳剛最近還是跟著楊哥在做水果生意,所以柳七夕將電話打到了水果市場,可巧陳剛在,聽了柳七夕的話,先是對柳七夕私自進城的事狠狠的批評教育了一番,接著又詢問了一下關於今天談生意的一些細節,最後方才同意了柳七夕的要求,並表示明天會跟她一起去花店看看情況。


    柳七夕回到家之後,可巧柳遠也回來了,手上還拎著兩個精巧的小竹籃,柳七夕心中大定,又和柳遠將門鎖了,一起去後山采了花回來。


    第二天,柳七夕果然帶著花和謝民修一起到了陳馥芳的花店,小舅舅陳剛早就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謝民修也去了,倒是多看了幾眼。


    三人到了店裏之後,陳馥芳已經等在那裏了,陳剛又上去自我介紹了一番,柳七夕才從袋子裏麵拿出了各色的野花和那兩個竹籃。


    陳馥芳本就是做花草生意的,所以當柳七夕將花拿出來的時候,她就有些驚訝的問道:“你知道鮮花保鮮?”


    柳七夕點了點頭,道:“略懂。”


    我滴天呀!今天下好大的雨啊!還打著雷,某蘭戰戰兢兢的發文,希望各位親親多推薦多抽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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