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竹顯然是氣狠了,三兄妹這次考試都考的相當不如人意,特別是柳遠,這次居然在10名開外,要知道他可是要在今年升初中的,雖說鎮上隻有一所初中,但是快慢班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仙柳小學的升學質量本來就不高,10名開外的成績怎麽看都夠不上啊!


    晚上柳添福回家之後,三人仍然跪著,柳添福看著心有不忍,就勸了兩句,連帶著也被罵了一頓。(.好看的小說)柳添福一向是不摻合陳竹的教子行為的,所以隻歎了口氣,就到一邊去抽悶煙了。


    不多時,陳竹這邊就擺好了晚飯,三人也不敢動,隻低著頭苦著臉。陳竹雖然心緒難平,但也不會餓著三個孩子,於是冷著臉說道:“過來吃飯吧!”三人忙站了起來,乖乖的洗了手,坐到了飯桌前。


    陳竹邊吃飯,邊緩和了語氣道:“你們三個這麽大了,我也該把家裏的情況說給你們聽了。雖說最近咱們家是有了一些收入,但是你們也看到了,咱們家的房子是急需要修一修了,這個破房子,你們住的下去嗎?但是,再怎麽受累,也是我和你們爸爸的事兒,你們隻管把書讀好,你們看到夢華她三叔就是讀了書,現在單位給他分了工作,天天坐辦公室,一個月拿一兩千塊,不是有多好,連帶著你們姨爹一家也跟著沾了光,我也不求讓你們將來當個官什麽,隻求你們將來吃碗輕省飯。”


    陳竹這話說的很是推心置腹,至少柳遠把筷子捏的更緊了,嘴角也輕輕的在抽搐。


    “村裏之前說的白條抵農業稅,我看估計要抵到下輩子了,這三四百錢出去,一個響動都沒有。”陳竹又想到了之前柳遠被停課的事情,心裏憤慨不已。


    “媽,村裏還欠我們多少錢?”柳小三兒有些好奇的問道。


    “要你管,你管好自己的學習就行了。”陳竹沒好氣的說道。


    柳小三兒脖子一縮,乖乖的不說話了。


    柳七夕也陷入了另一番計較,這村裏打的白條怎麽著也得兌現了吧,她之前已經偷偷去看過那些白條了,那些白條可是從10年前就開始打了,也就是說柳添福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無償奉獻的。


    從陳竹的隻言片語中,柳七夕也了解到自己這個便宜老爸不僅人老實,而且思想覺悟也很高。這麽多年來,組裏幾十戶人家什麽雞毛蒜皮的事兒他都要管,誰家喊幫忙他都要去,最讓陳竹耿耿於懷的是每次分田抽簽,他們家都直接退出了上等田的抽取,以至於柳家的地都是中田居多。


    想到之前被學校勒令停課回家拿錢,上次她聽到有人在背後說柳添福在當組長期間,利用職務之便吃席,柳七夕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因為被陳竹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所以這幾天兄妹三人一直都沒有其他的動作。在老師又催促了幾次附加費之後,陳竹終於把剩下的那部分也給交了,至此,柳七夕的耳根終於清淨了,韓老師也恢複了以往對她情切和藹的態度,柳小三兒也沒有每天都愁著一張臉了,和柳小胖兒之間也恢複了邦交。


    這天晚上鄰居家的陳菊到家裏來閑坐,跟陳竹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本組最近的一件大新聞,說是高成軍要去法院告村幹部。


    高成軍本來是本村數得上的富戶,老早就有傳言說他們家在銀行有好幾萬塊錢的存款,不過因為高成軍兩口子一向性子古怪,和人交往不來,又有些吝嗇,所以大家也都是在私下揣測著。不過四年前,村裏集資辦石灰廠,他一口氣出了兩萬塊錢,一下子坐實了大家的揣測。(.無彈窗廣告)


    仙柳村東頭的山上產石灰岩,本來辦石灰廠也算是充分利用了本地的資源,但是不知怎的,這廠從開辦到現在,一分錢沒掙到,反而每年還要投進去不少,一來二去的,這原本還算收支平衡的仙柳村就窮了下來了,類似高成軍這樣出資的人家自然也是血本無歸了,三番兩次找村裏退資不成的高成軍惱怒之下,決定告了這些村幹部。


    聽到這裏,柳七夕在心裏冷笑。這高成軍也算是個癡人,這筆錢進了村裏那個無底洞,哪裏還有出來的。慢說高成軍現在隻是猜測這筆錢是被村幹部給黑了,就算坐實了這些猜測,那又怎麽樣,民告官,自古以來有幾個是成功了的。


    而且高成軍還有一個最不利的一點,那就是當初他可是自己主動湊上去集這個資的,雖說這是他那個當年在村裏當會計的表哥極力慫恿的,但是他表哥早在三年前就已經卸任不幹了,所以就算現在他跟他表哥老死不相往來,也無法改變當初他巴巴湊上去的事實了。


    “要我說,村裏這些幹部們就是把咱們的錢都吞了去,你沒看到前天劉河到劉江這裏來的時候,開的可是四個輪子的麵包車。”陳菊不屑的說道。


    陳竹嘲諷的一笑道:“那有怎麽樣?人家有個好兒子啊,剛上了大學分了工作,他要說這錢是兒子給的,你有什麽辦法?”


    陳菊抬高了聲音道:“好兒子,這個好兒子可是咱們全村幫他培養的!”


    “誰說不是呢?”陳竹感歎道,但是又有什麽,這當官的可不就是一個樣,反正也抓不到他們的尾巴。


    陳竹在一旁卻若有所思的笑了,看來那些白條並不是完全沒希望兌現嘛。


    “昨天高成軍還到我們家,說是要和我們家聯名起訴呢,反正我們家也沒投錢在裏麵,所以我攔了柳添福,這事兒啊,咱可是不想跟著摻和。”陳竹的表情有些不屑,也有些為高成軍惋惜的感覺。


    陳菊也附和道:“也是,這趟渾水可不好趟啊。”


    此時的柳七夕卻想著這水越渾越好,渾水才好摸魚,她家的魚也不大,在這麽大灘水裏還真是不夠看的,柳七夕現在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種久違的興奮感叫體內叫囂。


    晚上睡覺前,柳七夕把柳小三兒和柳遠叫到了一起,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番,柳遠原是有些顧忌的,但是看著柳七夕自信的眼神,又想到之前柳七夕的各種決策和手段,終於咬牙同意了。柳小三兒則是十分興奮,仿佛得了一項天大的任務。


    第二天放學之後,柳小三兒就跟高文打起來了。原因是柳小三兒跟劉強在一邊閑話說,高文他二爹要被抓到公安局去了,高文不服氣,上去理論,結果被劉強嘲諷說他二爹膽兒肥居然敢去告村幹部,現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得罪人了。


    高文一直都是老高家的命根子,自然是心高氣傲,當即就要打劉強,柳小三兒則上前助陣,嘴裏還一直說著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兒。本來這兩人就不和,所以這麽一來最後就變成柳小三兒和高文打架了。


    晚上放學的時候,劉霜突然跑到高文麵前,威脅道:“回去告訴你二爹,再胡說八道的話,就給我放小心點,我大爹可是鎮裏當官的!”


    高文也不甘示弱道:“回去告訴你二爹,坑了我二爹的錢早點拿出來,哼,我二媽說的對,你們姓劉的每一個好東西,都是貪官!”


    劉霜一聽,火冒三丈,上前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吼道:“你個狗娘養的,再他媽的胡說八道,老娘就打死你,你那個小氣鬼二爹,當初可是他死賴上來的,而且這是集體企業,又不是我們劉家的!”


    “誰不知道這就是你們劉家的?不然你三哥哥能上大學啊?你爸爸能做那麽多生意啊?”


    不得不說,有些話從小孩子嘴裏講出來才是真的內幕,柳七夕遠遠的坐在河邊上,嘴角浮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這才多大的功夫就鬧出了如今的效果。


    其實她隻不過是叫柳遠和柳小三兒狀似無意的打聽了一下高成軍事情,孩子們一般都是好奇心最重的,而大人們卻以為小孩子聽不懂大人的話,所以講起這些秘辛內幕的時候大多不會避著孩子,殊不知這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才會有話學話,最後爆出一些想象不到的東西,隻要善加利用,就會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那些小孩兒爭先恐後的爆出自己知道的消息,事件最大相關者的家屬高文和劉霜自然得到的消息也就最多了。


    這時候,柳七夕則不著痕跡的透露出高成軍到他們家的事情,劉家一門兩個當官的,劉江又是生意場上混的,家風使然,劉霜立馬就覺察到了其中不對勁,正巧高成軍兩口子雖然吝嗇,但是對侄子高文卻一向不錯,,所以高文聽說他二爹要被警察抓走,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這不,兩人一遇上就對上了。


    柳七夕抬眼朝柳家兄弟看了過去,柳小三兒表現的有些興奮了,不過還好,柳小三兒剛跟高文打了一架,這麽個舉動倒是可以理解。柳遠倒是叫她有些意外,先前他可是一臉擔憂的,沒想到眼下那副事不關己的淡定模樣還真是出乎意料啊,柳遠果然是個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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