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到底有沒有輪回?郭絡羅茗衣沒走過奈何橋,沒喝過孟婆湯,睜開眼就成了小村姑柳七夕,她以為自己可以從容的開始一段新生了,可是那些過往卻在最意外的時刻呼嘯而來。


    有沒有一個人,他的存在仿佛是心底的一道剪影,它淡的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可是在你以為已經全然忘記的時候,卻發現它不輕不重的攫住了你的心神,讓你不上不下,恍惚的很。


    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分明還是同樣的豐神俊朗,可為什麽他的眼神裏會出現不可思議的痕跡,它不應該是古井無波,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嗎?為什麽他臉上的笑容會如此的不設防,他不應該是笑的最是高深莫測的嗎?還有那一串兒討好的話怎麽會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他不應該是惜字如金,自持身份嗎?


    流光溢彩的霓虹燈下,柳七夕那張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時間的滄桑,眼神飄忽而憂傷。


    “小妹妹,你是武林高手嗎?”


    “你剛才那招實在是太帥了,那幾個混混兒簡直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小妹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名師的關門弟子啊?能不能打個商量把我也弄進去?”


    “你怎麽不說話啊?哦,我懂了,高手總是要保持神秘感的!”


    “真沒想到這次道洛陽還有這樣的奇遇,看來的我的人品還真不錯。”


    “哦,對了,小妹妹,你是本地人嗎?你說那幾個混混兒會不會報複你啊?不過你放心,我……”


    旁邊的男子時而興奮。時而神秘,時而得意,時而低落,總之一個人在旁邊說的十分熱鬧,柳七夕的臉色卻原來越差了。


    “夠了!”柳七夕終於在一片聒噪聲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冷冽而又疲憊,“我們隻是路人。”說完之後,柳七夕的臉色更差了,低著頭,思緒一片混亂。


    “那怎麽可以呢?”那男子誇張道:“小妹妹。你可是我許天桓的救命恩人呢,我許天桓可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


    柳七夕突然眼神犀利的看向了許天桓,仿佛要從他身上看出另一個人的影子,那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憤怒,許天桓原本要說的話一下子全咽下去了,訕訕的笑了笑,墨玉一般的短發輕輕的在那雙丹鳳眼角投下了一道陰影。


    柳七夕突然覺得這樣明亮而又簡單的眼神實在是不適合這樣的一雙眼睛,隻有那個人才能將這雙眼睛的魅力發揮到極致。誘惑而又危險。


    不,柳七夕突然定住了,好像還有另一雙眸子也是這般的契合丹鳳眼,隻是那個人,柳七夕搖了搖頭,那還隻是個孩子。自己怎麽竟將他與那個人相提並論了,這是大不敬吧!


    種種情緒下,柳七夕竟覺得有些意興闌珊,遂掉轉頭。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小妹妹,你也住這間酒店啊?真巧啊!”許天桓興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柳七夕抬頭一看。竟不知不覺回到了酒店,許天桓臉上驚喜的笑容有些刺眼。柳七夕冷漠的看著他道:“我們並不認識。”


    “可是你救了我啊!”許天桓的聲音有些委屈,看向柳七夕的眼神仿佛是一隻被遺棄的寵物。


    柳七夕心火頓起,麵上卻維持著最後的風度,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隻是順手,若是知道這般麻煩,還不如不救。”


    許天桓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隨後就是一副受傷的模樣。


    柳七夕無力再看,正準備離開,許天桓竟一臉苦頭婆心的勸說道:“小妹妹,你年紀這麽小,怎麽能夠這麽冷漠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你們老師沒教過你嗎?所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助人為樂是快樂之本,看你的樣子,實在是讓我對我們國家的教育相當失望啊,道德水平難道是要和物質進步成反比嗎?這樣可不行!我覺得……”


    一向聰明睿智的柳七夕一時竟愣在原地了,這是什麽狀況,這個名叫許天桓的男子難道聽不出來她的排斥嗎?他這是在演講嗎?柳七夕下意識的往四周掃了一圈,果然看到有幾個酒店工作人員並幾個遊客正饒有興致的看著許天桓,順便也在欣賞自己的臉色。


    柳七夕頓時覺得一陣羞惱,大庭廣眾之下,竟成了別人眼底的笑料,兩世為人,她這還是第一遭。


    “我警告你,閉嘴,還有,我們不認識。”柳七夕突然往許天桓走進了幾步,出手在他身上拍了兩下,然後輕輕的說了一番話。


    許天桓剛準備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了,隻能瞪大眼睛看著柳七夕。柳七夕冷哼了一聲,輕輕在他背後拍了一下,還沒等許天桓發表意見,就直接進了電梯,冷漠的關上了門。


    許天桓在遠處愣怔了一會兒,方才喃喃道:“高手啊!奇遇啊!”


    回到酒店後的柳七夕感覺特別累,剛準備躺下休息一會兒,門外一陣敲門聲。柳七夕心知是柳添福過來了,隻好強撐著起來開了門。


    柳添福見柳七夕穿著出門的外套,一臉狐疑道:“你出去了嗎?這大晚上,你一個姑娘怎麽能往外跑?”


    柳七夕忙解釋道:“沒有,我剛準備下去看有沒有吃的,我有些餓了。”


    柳添福也不疑她,道:“那我去好了,你在屋裏等著吧!”


    柳七夕本就是隨口尋的理由,自然不會讓柳添福白跑一趟,忙岔開話題道:“爸,還是算了吧,我想著等會兒就要睡覺了,還是不吃了,免得積食。對了,您找我有事嗎?”


    柳添福一臉憂色道:“剛才劉河又找我說了投資的事兒了,你說這事兒我可怎麽好回絕他啊?”


    柳七夕一聽是正事,那些旁的心思暫且也都擱到一邊了,沉吟了一會兒,道:“爸,我看不如就如了他們的意。”


    “如他們的易?”柳添福臉上驚疑一片。


    柳七夕點頭道:“不過,咱們也不是隨便出資的,既然他們讓咱們做大股東,那咱們也不好不當甩手掌櫃吧,不如先找人查一下賬目,分清楚出資比例之後,再做打算。您說呢?”


    “查賬?他們肯?”柳添福一臉不信道。


    柳七夕笑道:“那咱們也沒辦法了,畢竟‘美景’也不是咱們一家的,既然是投資,總得弄得清清楚楚,不然,陳姨那裏可不好交代呢。”


    柳添福恍然大悟,這廠子可不是自己一個人的呢,而且他們既然說了是投資,那賬目肯定是要公開的,大股東總不能對企業完全不了解吧!不過石灰廠的貓膩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必然是不敢公開賬目的,那麽自己也算是有了一個合適的借口了,既然賬目不明,那自己也不好跟合夥人交代,這投資也就沒辦法了。


    第二天早上出來的時候,柳七夕果然見張正舉和劉河的臉色更差了,幾乎在她這個孩子麵前也掛不住了。不過柳七夕和柳添福也渾不在意,仿佛根本沒看到他們的臉色,仍舊該沉默的沉默,該說笑的說笑。


    吃完一頓明嘲暗諷的早飯之後,一行人便來到了此行的重頭戲――牡丹園。


    “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洛陽牡丹自唐以來,一直都是冠絕天下,聲名遠播,眼下置身在這一片繁花似錦之中,柳七夕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本就是愛花之人,自然對素有花王之稱的牡丹另眼相看。不過郭絡羅府為武將出生,所以懂花的人並不多,花園裏的花也就是應景罷了,並沒有正經的擺弄過,隻她在自己住的院子裏種了一小片牡丹,雖然並不是什麽名貴品種,不過聊以自娛罷了。


    等到了皇宮之後,她才發現皇宮果然如傳言中一樣富貴至極,禦花園裏的牡丹竟是無一盆不是精品,好多孤苗絕種竟也能見著的。


    彼時的她剛剛入宮,自然天真的緊,直到那一天,在禦花園裏,貴妃娘娘鈕祜祿氏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花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一個小貴人哪裏配喜歡這花中之王。


    也是從那一天起,郭絡羅茗衣最愛的花變成了淡泊的蘭花和菊花,那片富貴至極的牡丹一直存在心底,一直到現在。


    姚黃、魏紫、歐家碧、粉香奴、胭脂紅,一叢叢深深淺淺的麗色佳影此時都搖曳在自己眼前,隻要她願意,她甚至可以在柳家也建一個牡丹園。隻是為什麽心裏竟如此的惆悵?


    “小妹妹,你在這裏啊,我們這是太有緣分了,你也喜歡牡丹嗎?我這次到洛陽來就是為了看牡丹,哎呀,這裏的牡丹真是太美了!我的膠卷兒都快不夠了!對了,小妹妹,要不我幫你拍幾張照片吧!別客氣啊!你怎麽走了呀,我還沒擺好呢!小妹妹!”


    柳七夕覺得自己對這個時代還是適應不來,要不然為什麽她怎麽會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呢?這個許天桓軟硬不吃,竟是怎麽趕也趕不走了,昨天她可是難得的出手教訓了他一番,沒想到這才一晚的功夫,他卻仿佛忘記了昨天的事,又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


    她昨天是怎麽會覺得他跟那個人相像的,那絕對是因為燈光的原因,他們不像,真的一點都不像。


    作者有話說:台風了,真可怕!!!最近各地不太平,親親們多加保重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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