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來的路上,柳七夕的心情雖稱不上糟糕,但麵色卻難看的緊。


    韓晴如雖然霸道,但也是個識時務的,況且她曾經在柳七夕手下吃過虧,所以見柳七夕已顯怒意,便也不敢撂狠話,隻反複的擺出家世和地位,以期能夠讓柳七夕知難而退。


    隻可惜,柳七夕並不是原裝的小村姑,並無半點自卑之感,不過三言兩語間便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順便又將習娜的心思也隱隱透了一些與韓晴如。


    韓晴如雖有些目中無人,但也不是傻子,況且她也是家中嬌養長大的,未必沒有與習娜爭鋒的意思,眼下隻怕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了。


    隻不過話說出去之後,她又有幾分後悔,習娜和韓晴如都不是省油的燈,偏生現在幾人年齡又還小,這萬一因爭風吃醋鬧出什麽事兒,不免還要帶累謝民修。


    想到謝民修,柳七夕心中也有些為難,韓晴如理所當然的提出要求到底還是讓她心有介懷,雖曾對謝民修有所承諾,眼下她卻是有些退縮了。


    若他還是從前的郭絡羅茗衣,興說真會被這三番四次的挑釁激起鬥誌,加入到謝民修爭奪戰中,憑她的心機手腕,籠絡謝民修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隻不過在經曆了這麽多現代思想的影響後,如今的柳七夕已然想的更遠了。


    不可否認,謝家的家世是能夠很快讓自己過上人上人的生活,可是在參與了柳家掙家業的過程後,她感覺自己似乎在這樣更廣闊的天地,方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如今再回頭進入內宅爭鬥。她已經沒有任何興致了。


    柳七夕深吸了一口氣,轉念又想起謝民修的所作所為,驚覺他已經涉入自己的生活如此深了,現在突然食言,莫說謝民修會有怎樣過激的反應,怕是自己也不願意看到吧!


    因為這一番心思並不能為外人道,所以柳七夕的心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見鬱結了。


    回到家之後,柳七夕便徑自去了二樓書房,寫了一個鍾頭的字。方才平靜了幾分。


    晚飯的時候,陳竹便說起了剛剛拿到手的山地承包合同。其實五月下旬的時候,陳竹和柳添福承包荒山的意願已經不怎麽強烈了,畢竟那個時候時令已過,就算是拿下來了也隻能等明年再種了,跟柳添福之前預想的晚太多了。


    不過柳七夕卻一直堅持要買下來,說是這種機會實在是難得,即使一時用不上。也不過是多置辦了一項產業,就是種上一片樹,等個十年八年的也是好大一筆收入。


    柳添福本就覺得柳七夕似有深意,所以見她如此堅持,便也同意了,剛好前幾個月廠子的收入還不錯。這筆錢倒也不算太過艱難。


    劉河那邊拖足了日子,自然對柳家買山的事兒不是那麽看重了,很快便退出了競爭的行列。金鳳村委也是聰明的,也不敢再抬價了。很爽快的就簽下了合同,隻不過承包山地的手續有些複雜。所以竟拖了大半個月,方才全部料理妥當了。


    柳添福三番四次的看著柳七夕欲言又止。柳七夕心中自然是清楚的。飯後,柳添福剛想開口問些什麽,柳七夕便笑道:“爸,我知道您想問什麽?我先給您看個東西。”


    說完,柳七夕也不顧身後狐疑的眼神,便起身去房間拿了幾頁紙出來,遞給柳添福道:“爸,您先看看這個!”


    陳竹性子急,直接從柳七夕手裏截了那幾頁紙過去,匆匆的翻閱了一遍,臉上的表情也是變了又變,不敢置信,惱怒,欣慰,喜悅,酸澀,總之複雜的很。


    柳添福見此也好奇了,接過來掃了一眼,頓時愣住了,半晌,才艱難的問道:“七夕,這是你做的?”


    柳七夕點點頭,飛快的將自己和謝民修的安排說了一遍,末了,方才略帶愧疚道:“爸,媽,那段時間,劉河可是時時都盯著咱們家,要是知道咱們家有了新的路子,肯定會有所行動的。咱們也不知道劉河背後到底是跟誰站在一塊兒,所以我便做主先瞞了下來,免得泄了行跡。”


    陳竹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直接斥道:“你就這麽不信任你爹媽,這麽大的事兒你都敢瞞著?難不成你還怕我們壞了你的好事?”說完,陳竹還猶未解氣,諷笑道:“嗬嗬,我差點忘了,我們家的大才女本事大的很,哪裏瞧得上我們這些人。”


    柳七夕心知陳竹說的是氣話,所以也並不往心裏去,隻是麵上的表情卻是越發的淡了。柳添福見陳竹的話有些傷感情了,忙給她使了個眼色,陳竹自覺失言,但礙著長輩的身份,又拉不下臉,隻好別開了臉,獨自生悶氣去了。


    柳添福沉聲問道:“這件事情,你岑叔叔是不是也知道?”


    柳七夕點了點頭,柳添福果然神色黯淡下來了,夾著香煙的手指也微微抖動了一下。


    柳七夕飛快的解釋道:“岑叔叔並不知道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隻說家裏找到合適的地了,讓他提前準備好樹苗。”


    “農場的景觀樹都是老王爺倆去幹的吧!”柳添福似是想到了什麽,篤定的說道。


    陳竹恍然大悟道:“哦,我說怎麽那段時間常常看不到父子倆的影子呢!原來竟是被你支去做這個了。”


    老王父子做事勤勉,而且口風也緊,柳七夕對這二人的評價也頗高,說起來今年這批景觀樹能夠順利的種下來,也還真是得虧父子倆了。


    柳添福這會兒也是想開了,先前的情形他也是清楚的。這村裏對柳家步步緊逼,先是用黨員活動將他支出了仙柳村,緊接著就想用入股石灰廠來瓜分柳家的家底,這劉河又暗地裏安排人與自家打擂台,這包山之路異常艱辛,最後還不得不答應出錢修路。


    若不是七夕在後頭時時提醒,刻刻算計,隻怕這一連串的絆子下來,柳家就是不垮也得狠狠地脫一層皮。眼下雖然算不上是徹底的雲淡風輕,但到底還是挨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陳竹顯然也是想過來了,立時就轉了話題問道:“這農場的租金從哪裏來的?”


    柳七夕笑道:“這個我可就沒辦法了,現如今讓謝民修給作保欠著呢。”


    “謝民修?”


    柳七夕臉上的笑容微斂了幾分,語氣也愈發的淡了,道:“是,謝家黃家關係還不錯,黃處長也就賣了一個麵子。隻說七月底之前先付一半的租金,這下剩的一半年底前付清就行了。”


    這回,連柳添福也不禁動容,道:“這,這,這也太過優厚了吧!”


    陳竹顯然也沒想到這租賃條件竟是這般的照顧柳家,一時之間又是歡喜,又是犯愁,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感歎道:“這麽大的人情,我們得拿什麽來還啊?”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倒是瞬間就安靜下來了,氣氛也沉悶起來了。


    最後,還是柳添福最早提起了精神,勉強笑了笑道:“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件好事,我看我得抽個時間去看看。說起來,這農場一直都是高牆圍著,我還沒看到過裏麵是個什麽模樣,也不知道這景觀樹的長勢怎麽樣。”


    柳七夕從盒子裏拿出一串鑰匙道:“這是農場大門的鑰匙,眼下隻雇了河對麵的齊老頭看著門,我想著咱們還得再雇些人手,畢竟這麽多的景觀樹,也是要懂花木的人來管著才妥當,您看的?”


    柳添福見柳七夕已經安排的仔細,也沒什麽要補充的,隻叮囑道:“這事兒咱們還是先別聲張了,等我去你岑叔叔那裏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陳竹在一邊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既然你都已經暗中租下了飛鷹廠的農場,那咱們包下的那片山還有什麽用?總不能空著吧!”


    柳添福也想到了這一茬,用征詢的眼光看向柳七夕。柳七夕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想法,但現在畢竟還不到時候,所以隻能含糊道:“這事兒不急,反正這荒山倒是不愁產出。”


    柳添福陳竹二人雖然不滿意這個說法,總覺得柳七夕有什麽想法,但是卻也知道這個女兒口風緊的很,所以隻能就此作罷了。


    柳家放下了心頭的一塊石頭,自然是輕鬆很多了。柳添福第二天一大早便和陳竹一起去了農場,回來之後更是笑容滿麵。眼下正是初夏時候,這景觀樹長勢頗好,雖然還看不出什麽形狀,但是相信假以時日,必定是能達到預期的。


    柳七夕倒是仍舊沉得住氣,既沒有得意邀功,也沒有指手畫腳,隻不過是叮囑老王父子,在家裏還沒雇來新人之前,暫且跟之前一樣辛苦些,每天挪出半天的時間,專門去農場轉一圈,掌握農場的實時情況。


    柳七夕見老王父子行事妥帖,便索性給他們加了工錢。老王父子本就是忠厚之人,自然更感念柳家,每天竟是農場花圃兩邊跑,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作者有話說: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逛街了,不過好在趕上一更了,若有瑕疵,請大家包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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