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海所說的倉庫正是五年前,她在飛鷹廠搬遷的時候買下的地產之一。(.)當年,飛鷹廠突然搬遷,人們一邊惋惜這麽個熱鬧的所在以後怕是要荒涼下來了,一邊則是忙著在這場搬遷中尋些好處。


    柳七夕則是想到了搬遷後大量建築物的歸置問題。飛鷹廠是軍工企業,這些建築物的質量還是相當不錯的,更何況經過三十年的維護,整個廠區的道路綠化並不比一般的城市差,所以她推斷飛鷹廠必定不會就此沉寂下去。


    謝民修跟她的看法一致,他留心到了飛鷹廠的位置,這裏正好位於梅坪城和向陽城的交界處,旁邊就是國道,是梅坪縣南下的必經之路。梅坪縣要想求發展,必定不會任其荒涼下去。


    經過分析之後,兩人決定選擇幾處比較好的地產買下來,靜待升值。隻不過遺憾的是,柳家當年的各項投入實在是太大了,柳添福和陳竹又趨於保險,所以隻不過買下了三棟單元樓,柳七夕又掏出了自己的私房,和謝民修合夥買下了幾個小商鋪和幾個倉庫。


    正在大家逐漸遺忘了昔日飛鷹廠的熱鬧時,三年前,梅坪縣下的長水鎮政府搬遷到了原飛鷹廠辦公區域,隨之而來的就是政府對該區域的一係列改造。不久之後,正對著辦公樓的單元樓進行了粉刷和裝修,迎來了新的住客。


    臨近的村民有想住樓房的紛紛將眼光投向了這一片現成的樓房裏,這片建築物的價格也一再飆升。因為謝民修的緣故,柳家和柳七夕手上的地產地段都是上佳的,正是大家追逐的目標,特別是今年。已經有不少人上門來打聽了,隻不過柳七夕心裏有別的打算,所以一直沒有鬆口。


    李成海他們眼光倒是不錯,這個倉庫大約有三四百個平方,一出後門就是仙柳村的村道,前行兩百米就上了國道了,辦廠最是便利不過了。如今看來,村裏是看上自己手裏的這塊肥肉了。


    柳七夕心中不屑村裏的做法,麵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道:“不知道村裏準備怎麽合夥呢?”


    李成海見柳七夕並沒有馬上拒絕。忙說道:“現在有兩種方式,一種呢,你把這個倉庫直接賣給我們。這第二種嘛,就是這個你用倉庫和地皮入股木板廠,盈利分紅。”


    柳七夕端坐在一邊,聽李成海說完後,麵帶笑容道:“那倉庫現在作價多少呢?”


    李成海眼中閃過一絲陰沉,很快又恢複如常。勸說道:“七夕啊,你是不知道,這木板廠的市場前景很不錯呢!這回我們特意從千江市請來的師傅把關,也提前去做了調查了,眼下做這一行的可是沒有虧過的。也就是咱們兩家沾親,我才給你透露內部消息的。現在入股,不出兩年,你就等著分紅吧!”


    柳添福在一旁聽得有幾分心動了,將眼神投向了柳七夕。


    柳七夕仍然不動聲色。道:“成海哥,我曉得你也是一片好意。隻不過我馬上要去省城上學了,我爸媽他們還有竹器廠和花圃要打理。黃薑收購站的事兒也不少,實在是分不出什麽精力在木板廠了,所以……”


    見柳七夕麵露難色,柳添福原本還躍躍欲試的心思也散了,確實,現在就已經忙得暈頭轉向了,哪裏還顧得上別處,遂點頭附和道:“現在也確實太忙了一些。”


    李成海哪裏這麽輕鬆放棄,又勸道:“哪裏需要你們打理,到時候隻要等著分紅就是了,這經營就交給村裏好了。”


    柳七夕心中暗哂,他們倒是打的好算盤,打量他們不知道石灰廠的故事呢。


    柳添福在廠子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這其中的貓膩,當即就皺起了眉。


    李成海見狀,一臉不高興道:“難不成舅舅和七夕是不相信我的為人了?”


    說完又不等父女倆開口,換了一副沉痛的表情道:“哎,不瞞你們說,我也是為了咱們村子好啊,早先咱們村靠著賣橘子,在這十裏八村也算是富裕的。但是這幾年,旁邊幾個村都辦起了廠子,眼見著都富起來了,再看看咱們村兒,一個石灰廠虧成什麽樣子了!不瞞你們說,我當時接手這個村子的時候,就是個空架子啊,這幾年,我也是跟著犯急啊,這回也是機會好了,我才想帶著大家幹一場的!”


    這番話說得半真半假,柳七夕自然不會放在心上,隻是麵上卻也做出了一幅無奈的模樣,道:“成海哥的心我們自然是知道的,隻不過這入股的事兒確實太大了,要不這樣吧,容我們再商量商量?”


    李成海也沒指望一回就說成功,畢竟柳七夕這丫頭可是精明的很。看樣子,他們也是有所鬆動了,反正也不是很著急,就先等等吧!


    隔了一天,謝民修就從向陽過來了。也不知道他跟柳添福他們說了些什麽,總之現在他出入柳家倒是無忌了。前段時間柳遠也回來了,他過來的更加頻繁了,遇上周末,他就直接留宿在柳家了,對此謝民修倒是坦然的很,柳七夕卻是心中頗不自在。


    謝民修見柳七夕麵帶鬱色,自然問起了緣由,柳七夕也不瞞他,索性將自己心中憂慮的事情說了出來。


    現在的柳家大大小小的生意加起來也有好幾處了,在外人眼裏也算是小有家業了,但是內中的矛盾卻是逐漸冒出來了。


    早些年,為了能夠保證廠子的出貨速度和質量,柳添福和陳竹將各處的重要位置都安排給了各家親戚。比如大姑爹賀國喜管著竹器廠的原料采購,大爹柳添荃則是負責檢查出廠竹器的質量,小姑爹劉長宏現如今在“錦色”看著出貨的事兒,大舅舅陳勇負責安排車輛的調度,就是外公也看著兩座白柳山,柳強更是不必說了,管著“美景”的外事聯絡事務。


    剛一開始,柳七夕就隱隱覺得不妥,但是柳家實在底子太薄了,又有那麽多人虎視眈眈,想著親戚怎麽也可靠些,她便沒提出異議。


    事實上,早些年,大家也確實都為廠子盡心盡力,但是隨著廠子的擴大,各人的小心思就出來了。雖然現在大家在廠子還是做著自己的事情,但是對柳家的感恩態度早就蕩然無存,打著公事公辦態度不聽安排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柳添福和陳竹麵子薄,又都是親戚,便也不好管,隻不過,廠子其他的人卻是有怨言了。


    再一個,柳家的產業多了,卻缺少一個總調度的人選,之前都是她自己總攬事務,大麵上也還過得去,但是馬上她就要去省城了,柳添福和陳竹在生意上的才幹實在是不足以應對各種狀況和壓服眾人。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柳家的生意看似不少,但實際上完全歸屬柳家的除了柳七夕的小花圃,還在就隻剩下白柳山和黃薑收購站了。


    “美景”有陳馥芳25%的股,岑尚榮和趙成新分別占了“錦色”四成半和一成,柳家看似占了四成半,但是其中兩成卻是屬於謝民修的,但是因為現如今各處生意都是柳家統管,所以兩邊經營並沒有完全劃開,就是賬目上也有些牽扯不清,長此以往,這問題可就大了。


    謝民修也一直都關注著柳家的發展,對柳七夕說到的這些問題,自然也不是很陌生,隻稍稍一想,便也弄明白其中的問題所在了。不過,他看到的卻是柳家的另一處大的隱患。


    這幾年外貿生意好做,高林那邊紅紅火火,連帶著柳家的“美景”也是水漲船高,柳家現如今能有這樣的氣勢也得益於高林和他的外貿公司。


    不過謝民修對如今外貿出口的過於繁榮卻心懷隱憂,他大學裏學的就是經濟學,對於這些藏在背後的危險有種本能的感知,他總覺得這種紅火背後可能伴隨的危機。


    謝民修的分析讓柳七夕又添了一重新的擔心。


    柳添福他們的戰友聯盟看起來十分穩固,彼此配合的也算是默契,但是柳七夕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方向來揣測事情發展的趨勢。


    眼下柳家因為供貨高林的緣故,已經疏於開發新的客戶了,據她了解美景已經有差不多一年沒有新客戶了,如今設在省城的辦事處已經淪落到隻有發貨的功能了,這種情形無疑是危險的,若是高林那邊出現了問題,“美景”危矣。


    “看來,我家的問題還真是不少啊!”一番分析下來,柳七夕感概道。


    謝民修也愣在了原處,柳家能夠有今天的成就,他也有一份成就感在裏麵,畢竟柳家從無到有的過程他也沒少參與,如今看到這種興旺背後居然隱藏著這麽大的危機,自然也跟著擔憂起來了。


    “那你準備怎麽做?”謝民修看柳七夕的樣子,估計這些問題已經在她腦海翻來覆去很多次了,那麽她或許有自己的決定了。


    果然,柳七夕隻沉默了片刻,便清晰而肯定的說道:“快刀斬亂麻!”


    作者有話說:新的一個月,新的一個星期,希望大家大力支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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