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向陽市大刀闊斧的進行了舊城區改造工程,那些髒亂差建築群,要麽進行了重新裝修改造,要麽就是選址重建,向陽水果市場便是在前年搬進了現在這個幹淨整齊的水果蔬菜綜合市場。


    雖說這觀感上要好了不少,但是市場裏仍舊是一片喧囂,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各種爭執聲交錯在一起,讓人暈頭轉向的。在這些形形色色的市井小販之中,兩道身影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打頭走的女子大約十八九歲,墨色的頭發用一根精致的紫色水晶卡子細細的綰了一個小髻,餘下的頭發隨意的散落在肩上,如玉的臉龐上,一雙恍若秋水的眸子看似溫柔謙遜,細看過去卻是疏離淡漠,讓人不由的生出一絲敬畏。


    走在她後麵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剪裁得體的銀灰色西裝讓他跟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冷若冰霜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仿佛一尊石像一樣,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


    這市場裏大多都是心思活絡的生意人,見二人舉止不凡,又是從市場最裏麵的屋子裏出來的,看他們的眼神裏也就多了幾分小心和討好,隻這二人一路過去,對這些眼神視若無睹,根本就沒注意到周邊的變化。


    這兩人正是柳七夕和阿成,剛從裏麵出來,柳七夕就不由的輕呼了一口氣,又輕輕閉了閉眼,調試了一下情緒。方才準備踱步離開。


    “那個楊樹財是道上的?”阿成眼神複雜的看著柳七夕,剛才聽那兩人言談之間十分默契。想來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燕子巷”提供的資料倒是提及了這個楊樹財,不過隻說陳剛在他手下幹過一段時間。並未提及柳七夕與他之間的來往,看來,這個女子遠不是他所想象的那麽簡單。


    柳七夕並沒有否認,隻是說道:“楊哥的消息還算靈通!”


    阿成猶豫了一下,問道:“柳小姐,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柳七夕笑道:“去年千江赤霞區的那塊地的歸屬很是熱鬧了一段時間。最後卻是譚家爆冷輸給了名不見經傳的天成地產,據說是因為譚家出了內賊,泄了底價給對手。不過這賊膽子大不說,還神通廣大。竟然在譚家這麽大的勢力之下逃了個無影無蹤,這個啞巴虧讓譚家老大到現在還耿耿於懷。阿成你說我要是幫他抓了賊,還告訴他這背後的主使者,他得欠我多大一個人情?”


    阿成驚喜的抬起頭,向來木訥的眼睛裏湧起一陣激動的神采,“您是說?”


    柳七夕漫不經心道:“也是湊巧的很,這個內賊曾經在楊哥的手下借過錢,對他並不陌生,聽說前兩個月有人在苑城見過他,楊哥的手下已經盯上他了。上個月。他可是跟謝叔叔在井橋縣見過麵呢!”


    說到後麵,阿成已經完全明白柳七夕的打算了,他早就查到天成地產背後的大老板是謝季禮了,不過對七夕說的這段公案他還真是不怎麽清楚,若這事能成,那麽越發遊離在事態之外的譚家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到時候少爺這邊可就多了一個強大的助力了。


    “阿成,事不宜遲,你馬上啟程去千江。跟譚家老大好好談談,他是個聰明的生意人,想必能做出最佳的選擇。”


    阿成點頭道:“是,柳小姐!”


    若說之前阿成到向陽不過是礙於上命,那麽現在他可就是心悅誠服的為柳家跑前跑後了,這個未來的女主人不僅心思縝密,而且還能未雨綢繆,最重要的是她並沒有因為自家事就將謝家事拋諸腦後,這樣的主母是謝家之福啊!


    “王宣已經到向陽了,估計這兩天肯定要上門找麻煩了,您這邊?”


    柳七夕愣了一下,隨即淡淡笑了一聲,斂眉道:“倒是忘了他了,王公子雖是紈絝的作風,但明刀明槍的反而讓我們束手束腳的,現在他又正在興頭上,倒是不方便我們行事,我已經交代楊哥了,給他找點別的樂子,順便也幫我們把劉家給解決了!”


    這番話說的柔聲細語的,但是阿成卻感覺到身邊湧起一層涼意,看來未來的主母也是個鐵血手腕,劉家在這個小村子裏得意了這麽多年,倒是一葉障目了,說到底一個鄉鎮的小幹部又算的了什麽,成不成事兒的還不是上頭的一句話。


    山村的冬日來的早,柳奶奶上了年紀,最是怕冷,柳老大家便早早的燒起了爐子。祁田玉從外麵抱了幹柴進來,看到屋子裏坐著的三個人仍舊一副心不在焉的愁悶模樣,不由的心火頓起,將柴火重重的扔到地上。


    柳添荃歎了一口氣,對著祁田玉商量道:“你明天早點去菜場買點菜回來,我去請老二他們過來吃飯,你跟他二媽一向走的親近,到時候幫強子說幾句好話。”


    祁田玉也不理會他,拿起火鉗撥起了火,跳動的火苗讓她不由的心頭發酸。今年過年前後強子前前後後鬧出了多少事兒,老二一家子拿出的五十萬明擺的就是冷了心了,這會兒強子在外麵生意賠了,又想著回來,哪裏就有這麽好的事兒。


    柳奶奶倒是理所當然道:“我看也不用這麽費事兒,老二和陳竹哪裏還跟一個孩子置氣了,再說了,他們廠子都被關了,強子去幫忙,他們感激都還不來及,還能計較別的?”


    柳強眼神一跳,隨即更加沉默了。


    祁田玉放下火鉗,苦笑道:“請客的事兒,我看就算了吧,明天老二要和沈俊去向陽,聽說這假冒的事兒有了線索了。”


    柳奶奶雖然跟老二一家不怎麽親近,不過看著他們這麽大的家業被人禍害的關了門,不由的開口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王八蛋,壞人的家業也不怕遭了報應。”


    柳強突然咳嗽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問道:“不是說是劉江他們搗鬼嗎?難不成還有其他人?”


    祁田玉義憤填膺道:“原說是劉家使的絆子,不過前兒七夕從千江回來之後,沈俊就去了向陽,聽說這回朝廠子動手的不止一批人。真是造孽啊!這幾天還有人上門來催帳,他二媽急的頭發都快白了。”


    屋子裏的幾個人都沉默下來了,各有思量。


    柳家書房裏,柳七夕坐在電腦前,顯得有幾分疲憊。


    “親愛的,你真是太厲害了!”電腦另一端,謝民修毫無掩飾自己的欣賞和喜悅。


    柳七夕有些不習慣這麽露骨的表達,下意識的別開頭,輕輕咳嗽了兩聲,略略平複了一下心情道:“多虧了阿成了,不然也不能這麽快擺平了千江那邊的人。”


    王宣可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先是親自到向陽打了招呼,毫不掩飾的說明了自己態度,緊接著又上門警告了高林好幾次,使得他不敢再對柳家事伸出援手,就是原本還跟柳家簽著合約的幾家客戶也紛紛撤了單,竟是想讓柳家陷入絕境。


    要說是光為了女人,柳七夕是決計不會相信的,果然楊哥那邊查到了,王宣母親那邊有個親戚正是做花木生意的,眼紅“錦色”很久了,這幾年這樁生意可是紅火的緊,生出這種心思倒也不稀奇。


    阿成到了千江之後,先是拜訪了王市長,將此事影影綽綽的說給了他聽,這人果然遮遮掩掩的,倒是坐實了柳七夕的猜測,王市長這是有意放縱自己兒子了。阿成得了這個信息之後,倒也不多說什麽,不過當晚就宴請了王市長的老對頭。


    眼下正是省裏換天的時候,千江作為本省第一大地級市,這中間的分量不言而喻,這下麵也是各有派係,總之原本就不平靜的局勢被阿成攪和的更加撲朔迷離了。不過,這樣倒是讓謝民修能更加從容的渾水摸魚了,這譚家可是已經投轉過來了。


    “對了,我聽說工商局那邊已經查明這次的假冒事件是有人嫁禍給你們的,你準備什麽時候重新開業?”


    柳七夕愣了一下,冷笑道:“還有幾處戲沒演完呢,這好不容易搭好的台子可哪能就這麽撤了!”


    謝民修心下了然,屏幕裏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玩笑道:“真是佩服那些人的膽子,跟你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還敢犯在你手裏呢?”


    柳七夕涼颼颼的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隻是眼中的不悅之意溢於言表。


    謝民修忙描補道:“我的意思是,這回得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免得他們總是不長記性。”


    柳七夕深以為然,點頭道:“那是自然!”說完,又問道:“聽阿成說謝爺爺已經醒了,那邊應該著急了吧!”


    謝民修的臉色垮了下來,冷笑道:“爺爺的存在自然是擋了他們的路,就是現在口不能言也讓他們心驚膽戰的,這才多長時間,這醫院快成了五金店了。”


    柳七夕聽得心中一沉,道:“狗急了還會跳牆,他們……”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謝民修打斷了她的話,一臉篤定道。


    作者有話說:電腦抽風了,所以後台經常登不上,請大家原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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