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年以後,柳添福和陳竹果然不再過問廠子裏的事情了,一應事務全部交給了沈俊。[]這個決定讓村裏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覺得這兩口子簡直就是瘋了,這不是把自己的家業白送給外人了嗎?


    柳奶奶更是在第一時間找上門來了,逼著柳添福趕走沈俊,讓柳強掌管廠子,陳竹自然是不答應的,婆媳倆唇槍舌劍,互不相讓,柳添福從中為難的很,最後還是柳強意外的過來將柳奶奶給勸回去了。


    沒過幾天,柳強竟然主動上門來找七夕,說是自己準備外出打工,以前的事情是他犯渾了,至於之前拿走的五十萬,他會努力還給她。七夕並沒有應承他,隻是說讓他好自為之。


    過了正月十五,柳七夕也要開學了,返回省城之前,她先去了千江人民醫院去看了劉霜。她看起來恢複的不錯,不過看到柳七夕仍舊是沒有好臉色,七夕也沒多呆就離開了,走之前卻是給她透露了一個信息,王家已經放棄曲中軍了,不過王宣對她可真是惱了火了,已經揚言要讓她生不如死。


    柳七夕本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劉霜恰恰又屢次觸碰到了她的底線,所以對她的狼狽她並不同情,不過王家父子讓她顏麵掃地的事情更是觸到她的逆鱗了,相比較而言,她寧願給劉霜指一條路,或許她能給她帶來一些驚喜。


    回到省城之後。柳七夕便恢複了自己從前的學習習慣,又一門心思的紮進那些史料典籍中了。對於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理。謝民修倒是仍舊忙忙碌碌的,特別是在聽說謝季禮最近跟本家那邊來往的密切後。他就更加警惕了。這麽一來,兩人的相處時間倒是少了很多。


    轉眼間又是月餘過去了。


    定江大學臨湖,水汽比別處都要重些,傍晚走在校園裏還是覺得風吹的刺骨,柳七夕早上出門的急,並沒有戴帽子。[]這會兒隻覺得耳朵後麵猶如針紮了一疼,讓她不由的一手抱著書,一手重重的按捏痛處,腳下的步子也加大了。


    剛走到道路轉角處。七夕就看見兩天沒見的謝民修正拉著人問些什麽事情,見她出現在前方,就立時朝這邊走來了。


    她剛定下腳步,謝民修就走到她麵前,伸手在她手上探了一下,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帽子,給她細細的戴好,方才抱怨道:“明知道自己不能吹風,還不注意。”


    自從除夕那天,因一時情動。對謝民修說了那句話後,七夕的心裏一直覺得有些別扭。雖然知道他聽不懂滿語,但是想到自己竟然會那麽自然而然的說出那句話,她就無法如同從前那般泰然的麵對他了,總覺得心跳有些不正常,他的一舉一動也更加能夠影響到自己的心緒了,所以這會兒聽了謝民修這句簡單的關心的話,她竟覺得心尖熨帖極了。


    謝民修對她的情緒並不知曉,隻是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往公寓走去。柳七夕話仍舊不多,不過當兩人就這麽十指相扣的走在校園裏時,一種默契而溫暖的氣息就一直縈繞在他們身邊,隻覺得時光靜好,安穩幸福。


    回到公寓之後,柳七夕如同往常一樣,先去給自己和謝民修各泡了一杯茶,然後兩人便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戀愛中的男女永遠不會發愁沒有話題,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說出一段生機盎然出來。不過這種談話顯然不適合謝民修和柳七夕。


    “你是說你叔叔想要拿下琪山市新城區的那塊地?”柳七夕停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道:“慶雲市的那塊地是障眼法?”


    謝民修點頭道:“嗯,雖然現在的琪山市在全省的綜合實力排行靠後,不管是自然資源和地理位置都跟省內其他地級市有很大差距,不過這種情形馬上就要改變了。(.)”


    柳七夕眉頭微蹙,想了片刻,隨即抬頭驚訝道:“難不成他收到了什麽內部消息?”


    謝民修頗為感概道:“所以說叔叔藏得實在是深得很,要不是這次琪山市的地,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他在琪山也安排了自己的後招。琪山市要有大動作了!未來的五年必定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怪他在慶雲的那塊地上這麽有底氣!不對……”柳七夕突然想到什麽,道:“既然他誌不在慶雲這塊地上麵,那麽他現在做出的一番不遺餘力的模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見謝民修仍舊氣定神閑的模樣,柳七夕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道:“看來譚家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準備將計就計,到時候讓你叔叔一塊也拿不到。”


    謝民修臉色變得冷漠起來,道:“我原以為他真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做出那些事情的,沒想到他所追求的隻是高高在上的地位。”


    謝季禮給謝民修的打擊不僅僅是親人的背叛,更多的是偶像的破滅,雖然他能夠很冷靜的分析關於謝季禮的一切,但是他心裏短期之內是不能釋懷了。對於這件事情,柳七夕也無能為力,不過她相信謝民修終究還是想明白的,雖然這過程肯定不那麽輕鬆。


    “我會送他一份大禮的!”她到底還是心疼謝民修了,好在陳剛那邊已經安排妥當了,隻等著給謝季禮和他的立名集團一擊了。


    “對了,明天去看看爺爺吧!”謝民修突然說道。


    柳七夕愣了一下,隨即麵色如常,道:“好!”


    謝民修有些愧疚的看著她,道:“對不起,七夕,我媽她……”


    柳七夕心中暗暗冷笑,謝民修他媽果然比皇太後還難伺候,自從謝爺爺住院之後,她倒是去看過幾次,不過每次都會遇到她,從最開始的含沙射影,苦口婆心,到現在的紅眉綠眼,冷言冷語,她的態度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不過既然是她柳七夕認定的事情,又豈容他人置喙?即便是謝民修的母親,也不能就這麽讓她放棄。


    “謝爺爺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柳七夕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謝民修浮起一縷輕鬆的笑意,道:“這幾天情況很不錯,前天爺爺可以說話了,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跟他聊天是沒什麽問題了!他可是念叨了你好幾次了。”


    果然是個好消息,柳七夕也歡喜起來了,道:“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天到了醫院之後,謝爺爺果然看上去好多了,不過因為在醫院呆了大半年了,他看上去虛弱極了,整個人像是老了十多歲,隻是眼神已經那般睿智溫和。


    見是七夕來了,謝爺爺顯得很高興,看的出來他有很多話想說,不過到底病還沒好全,所以說的並不利索。想到之前和謝爺爺評詩論畫,品茗下棋,他還多次在自己最迷茫的時候開解自己,柳七夕隻覺得一股酸意在胸腔中澎湃,她不得不動用自己強大的意誌力,方能讓自己看起來跟平時一樣,鎮定自若。


    “七夕,你很好!”


    柳七夕看著謝爺爺信任的目光,聲音變得格外柔軟道:“謝爺爺,我花圃裏新得了一個極品盆景,等您病好了,我和您一起品鑒!”


    謝爺爺臉上升起一絲平和的笑容,點頭緩緩的說道:“好!”


    謝民修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素來冷清的七夕麵帶著溫暖的笑容跟爺爺說著一些平時的家常話,而爺爺麵帶愉悅的傾聽著,心裏分不清是什麽滋味。想到之前爺爺房間裏發生的亂糟糟的一切,他就無比的痛恨自己,到底還是不夠強大,連眼前這樣一幅簡簡單單的畫麵他都沒辦法做到,他是如何的渺小!


    “阿修!”爺爺有些吃力的聲音讓謝民修連忙放開了攥緊的拳頭,原本陰沉的眸色也變得恍如春光。


    “爺爺!”謝民修走到柳七夕旁邊,看著謝爺爺叫道。


    謝爺爺慈愛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方才最終轉到謝民修身上道:“阿修,你是個有福氣的!記得你當初說過的話,有些話一出口就是一輩子。”


    謝民修不由的轉頭看著身邊的柳七夕,她就這麽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他卻覺得她好像在自己心裏生了根,在他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長成了一顆樹,他從來沒想過離開這棵樹,因為這是他奮鬥的所有動力。


    “爺爺,男兒一諾,千金不換!”謝民修的聲音堅定有力,飽含著他所有的信念和執著。


    “七夕,我把民修交給你了!”


    柳七夕明亮的目光在謝爺爺溫煦的眼睛中停留了片刻,方才緩慢但卻毫無毫不遲疑的回答道:“好!”


    謝爺爺欣慰的看著麵前兩個年輕人,目光卻仿佛看到了他們年幼的時候,一個倔強,一個執拗,不管怎麽樣,他們還是在一起了,漫長的時光不僅沒有讓他們被彼此身上的利刃刺傷,反而讓他們找到了靠近對方的方法,如今已經沒什麽能讓他們分開了,因為他們走的路是別人沒走過的,他們再也找不到比對方更合適的同行人了!他們比自己要幸福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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