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醒著啊,嚇死me……了……喂,我說,別嚇唬me啊,蘑菇?藍賀!?”


    從地上爬起來的陳子芹發現,藍賀的雙眼睜開,從床上坐起。


    那個坐起的姿勢也極端不自然,沒有靠雙手扶持,就好像某種機關彈開一樣的直接坐起來。


    藍賀的手上還拿著手機,但是手機的屏幕閃爍了一下,就黑屏了。


    額!!!我的黑莓!!!


    男孩想搶救自己的黑莓手機,卻沒敢靠過去。因為這類似夢遊的情景挺嚇人。


    藍賀的雙眼沒有焦距,他的雙眼直視前方。


    別扭過頭!


    男孩心中忍不住這樣叫喊。


    但是,根本無視於他的想法,坐在床上的人緩慢的轉過頭!!!


    “哇!!”


    陳子芹猛地從床上坐起,急促的呼吸幾下,才讓狂跳的心髒稍微喘息過來。


    他擦把汗,再看看自己身邊,藍賀睡得很熟,根本沒有坐起來的樣子。


    是惡夢?太可怕了。我怎麽會做這種夢啊!


    這麽想著,陳子芹伸手去摸床頭的手機,卻發現手機不在床頭?


    再一看,手機在自己的枕頭邊上。拿起來卻發現是黑屏的,開不了機。


    他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警惕的盯著熟睡的藍賀。


    什麽都沒發生。


    他悄悄後退幾步,轉身,抱著自己的手機狂奔到隔壁藍賀表哥的房間砸門!


    “唔……幹嘛啊小鬼,大半夜的……”


    藍賀的表哥王凱揉著眼睛拉開門,有點不太高興。


    “me不要跟uma睡!”(uma,未確認生命體的簡稱)


    小鬼搜的溜到屋裏,竄到王凱床上。


    “什麽鬼啊。”


    王凱無語,這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小孩子果然討厭!


    ****


    剛剛取出子彈的戰士還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緣故,好一段時間他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就算他的上司和戰友問他經過,自己記憶還是非常朦朧,就像隔著一層什麽。醫生說這是因為他失血過多,好好休息就好。


    即便如此,他還是知道這一次的襲擊相當古怪。敵人的目的和身分都不明,甚至不惜動了槍,到底是恐怖分子還是間諜?


    可惜他再想也想不出答案,於是士兵便漸漸的睡著了。


    麻醉的效力並沒有隨著時間退卻,又合上馬上就被困倦所佔據,幾乎是即刻的入睡了。


    一名拿著病曆的醫生進來。看他已經熟睡,醫生隨手把身後的門關上。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


    醫生走到床跟前,拿出一塊軟布輕輕敷在他的臉上。之後似乎覺得這樣還不保險,又拿出一支針劑,拉起病人的胳膊準備注射下去。


    突然,床上的人抬手抓住他,同時睜開了眼!


    兩個人預計扭作一團爭鬥起來,這名醫生比起逃走,似乎更有些想將他製服,但是實際交手後對方很快發現雙方的差距。


    不行,以自己的能力無法帶走這個人。確認這一點後醫生迅速靠近窗口,尋了個時機借著打鬥中的反作用力破窗而出!


    這裏是3樓,對常人來說還是有點難辦的高度,但是此人借著旁邊的樹作為中轉站安全下樓。


    但是出乎他預料,那名病人也跟著追了下來,甚至沒有借助樹,直接就從3樓上跳了下來!下落的中途他在空中翻身一下稍微點了下牆麵,動作看起來相當靈巧,仿佛早已習慣這樣的高度。


    假醫生被追上來後製服住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對方的力氣超乎常識,跟體型毫不相稱,將比自己體型大一圈的人單手壓製在地上。


    “啊!”


    胳膊幾乎被擰斷的疼痛令男人動不了。此時病人注意到了一個東西掉落在男人身側的地麵上的一個手機。


    不是智能機,而是一個構造相當簡單的一次性手機。病人伸手抓住手機,轉頭看向它。


    這是一個終端。


    “自己”這麽判斷。


    能用得上,尋找上一次“自己”感知到,卻未能來得及入手的某樣東西。


    手機的屏幕亮起,屏幕上的內容不停的從各個功能之間切換,但是病人的手指其實並沒有按任何按鍵,隻是這樣看著而已。


    跳躍的功能最終停在通訊錄上。上麵所顯示的也隻有一個號碼。


    在注視這一號碼之時,意識沿著這個終端蔓延到了更遠的某個地方。這是相當快,如思考一般短暫的速度。自己看到一個相當昏暗的房間,明明幹淨整潔,卻拉著窗簾,似乎想用陰暗掩蓋所有的秘密。


    有一個人,不,是兩個人在房間裏等待著什麽。旁邊的地上和桌上擺放著一些電子儀器。


    “嗡!”


    其中一人的手機在懷中震動。


    男人有一點驚訝的伸手掏出手機。


    “等一下!”


    另外一人出聲阻止,但是已經晚了一步,手機已經隨著手指輕觸按鍵被接通了!


    “啪!嗞——!!”


    隨著手機屏幕的亮起,離他們不遠處的某個機器開關自動跳開,燈光閃爍,顯然已經進入運轉模式。


    兩個人身體晃動,即刻用手扶住桌麵支撐軀體。一種難以形容的恍惚感折磨著他們,仿佛隻要稍不小心鬆懈一點,意識就會抽離身體跑到別的什麽地方!作為資深間諜,他們知道不能任由自己的知覺離散,於是他們猶如本能一般竭盡全力擊中精力去抵抗暈眩。


    “頭……可惡……”


    “這到底是……!!”


    類似催眠氣體,又不像它即刻見效,他們知道自己身處未知的危險之中——跟儀器有關!其中的一個人用模糊的神智做出判斷,於是他掙紮的試圖抬手,狼狽又艱難的想關掉儀器,卻在最終以半昏迷的狀態失去了意識。


    但是他們的身軀依然保持著原先的姿勢。


    就好像……有‘什麽’替代原先的他們本人的大腦,做出‘繼續站著’這項指令。


    “陳軍!”


    場景旋轉,瞬即又回到了醫院之中。


    能看到有人呼喚著這樣的名字,朝著病人方向跑來。


    病人扭過頭,看到一張相當熟悉的臉。


    宋隊長?


    等……等一下,我……我是……!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的那兩個昏暈之人的身軀,如斷線的木偶頹然倒地。


    “小心!”


    察覺病人的力道鬆懈,地上被壓製的敵人迅速擺脫困境,將製服了自己的人推開,如靈活的泥鰍迅速擺脫,立即逃走!


    “站住!”


    朝這個方向跑來的其他人趕緊追上去,最初呼喚他名字的宋隊長跑到病人跟前,試圖攙扶他,結果現他手上拿著東西。


    “手機?”


    手機的屏幕此時已經全部黑了,也不知道是壞掉了,還是用盡了電量。病人突然毫無預兆地直挺挺的倒下去!


    “陳軍,小心!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過來幫忙!”


    將他接住的宋隊長趕緊命令其他人過來幫忙。


    自己的意識似乎想停留,可惜嘈雜的聲音逐漸遠離,正如每一個即將醒來的夢境,人物與聲音都漸漸模糊。


    【真是可惜。】


    【隻差……一點。】


    如果沒有被打斷的話,現在已經到手。


    但是如若‘醒來’的話,一定又會忘記吧!


    不能忘記,一定要記得……否則……錯過這樣的機會……


    【一定要……記得……】


    我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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