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伊風思考,顏遐已經把她壓在身下。


    其實考慮什麽都是多餘的,重要的是現在在一起,那就好好珍惜。


    今時不同往日,兩人的身份注定不能公開這段戀情。於是這種關係就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月。顏遐倒好,借著訪問的機會天天住在浮世殿,這個他曾經住過多年的宮殿他自然熟悉無比,哪裏是書房,哪裏是地下室,牆壁上有幾幅畫,走廊上的壁燈開關在哪裏,隻要沒有換過的東西,他每樣都記得很清楚。於是大搖大擺晃了好多天,簡直和這裏的主人沒什麽兩樣。


    伊風開完會回來,顏遐在花園裏看書,見她回來便向他招手,“過來,吃葡萄。”


    石桌上放著兩個方形果盆,分別用圓頂的蓋子蓋著,遠看就像兩個小房子。


    顏遐把蓋子打開,用牙簽戳了一個葡萄送到伊風嘴邊,伊風看著他滿臉笑意的臉,一口將葡萄連同牙簽以及顏遐的手指一同吞了下。


    “咳咳咳……”該死看帥哥又發花癡了,這個毛病真是千萬年都改不掉。


    “慢點,又沒人跟你搶。”顏遐拍著她的後背柔聲道。


    “你……”


    “不要說話。遐的手還放在伊風的口中,小心翼翼地將滑到喉嚨口的牙簽撥了出來,他吮了吮手指上的血,笑容一絲絲從嘴角蕩開,“你的血是甜的。”


    伊風拿起水杯漱了漱口,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把自己當吸血鬼了,大白天的不要嚇人。”


    顏遐磨牙,身體貼近伊風,“縱使是吸血鬼也隻吸你一個人的血。”


    身後的侍女很自覺地退了下去。


    顏王陛下和含笑仙子當年的戀情早已傳得滿城風雨,八千歲以上的沒人不知道的。還有人十分懷念這對清風伉儷。


    顏遐重新拿了一個勺子,舀了一顆葡萄放進伊風嘴裏。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段住在小院子裏的生活。每天回家都能看到他坐在天井裏剝葡萄,葡萄皮堆得跟小山似的。


    “怎麽了,是不是太酸了?”顏遐關切道。


    “沒,剛剛想說話來著,結果給噎到了。”伊風皺著鼻子說,嘴角卻是上揚的,很久沒有這麽打心底裏開心了,一杯水送到嘴邊,伊風喝了口。笑道:“真想一直就這麽過下去。”


    顏遐道:“是不是舍不得離開我了?”


    看到他微微揚起的嘴角露出的自信的笑,伊風哼了一聲,“你還真是自大。”討厭被人掌控的感覺,因為一旦被拋棄就會變得一無所有。有過第一次,她已經不想再嚐試第二次了。


    “顏遐。”伊風抬起頭。


    “嗯。”


    “我們……要一直保持這種關係嗎?”魔王陛下來訪問的消息已經傳得全花界都知道了,包括他住在哪裏,整天和誰接觸,隻要是個八卦點的女性,對這種東西簡直了如指掌。


    於是乎,魔王陛下和伊風陛下舊情複燃的消息不脛而走。


    自從上次祭神節之後,德奈已經很久沒來造訪了。不知怎麽的,想起最後一次見到他時的眼神。心裏還寒絲絲的。


    “怎麽了?”顏遐問。


    躍過顏遐的肩頭,看到碧藍的天飄著幾朵白雲。伊風忽然問道:“死神的克星是什麽?”


    顏遐怔了怔,“你要對付他?”


    伊風笑,“當然不是,他可是花界的英雄。隻是,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麽事?”


    “他為什麽要把我拉到他身邊。我對他有什麽好處嗎?”她自然不會認為自己和傾紫長得像,德奈就對自己特別些。這麽多年她也能看出來,德奈一直是出於某種目的而接近自己,但是接近了,又不是太近。雖然偶爾有過分之舉,但是竟然每次都有驚無險地逃開了,這肯定不是巧合。憑他的實力,製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綽綽有餘。


    “天界的史書上記載過,死神的克星是命運女神。不過命運女神一個世紀才出三個。如果命運女神和死神的關係不好,就會給這個世界的人民帶來災難,反之就會帶來福運。”


    “原來如此。”伊風道,“那命運女神在哪裏?”


    “這個你就要去問死神。”顏遐聳聳肩,笑道:“當然我是不希望你和那家夥走的太近,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和華鳳……”說起當年的事,顏遐突然住了口,歎息著,“反正都過去了。”


    “嗯,不要再想過去了,想想我們的未來吧,你想要個寶寶麽,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家庭,過平常人那種生活,每天回家就看到對方,洗衣、做飯、帶孩子,可以偶爾吵吵嘴,但是不能動粗,不然你的魔法和力氣都在我之上,我一定會輸……”說到後麵,越來越被現實,伊風望著藍天白雲笑得很好看,“當然我也知道這隻是個夢,遙不可及的夢。”


    “這個夢,我允許你在我們的空間裏做。”顏遐在伊風耳邊輕輕說著。


    風在草葉間淺淺吟唱著。


    這個夢,可不可以不要醒來?


    盡管伊風對外界保持低調,但是魔王陛下在浮世殿住了一個多月的消息還是在聖蘭都傳得沸沸揚揚。各大媒體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賺錢機會,準備大肆渲染炒作一番,所以伊風家門口每天都有一大幫記者扛著攝像機寸步不離地蹲在那裏。弄得伊風都不敢出門了,心想著,你們這樣堵著,就是蒼蠅也不敢出去啊,更何況是個人。


    終於,在某個清晨,兩個穿著管家服的男人出現在了大門口,記者們一擁而上,一時間閃光燈、話筒、問題就像連環炮似的一齊被甩了出來。


    “你們是悠管家和月管家吧,請問魔王陛下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吧?”


    “魔王陛下和伊風陛下曾經是情人,這次來訪會不會舊情複燃?”


    “魔王陛下此次來訪的目的是什麽,與伊風陛下有關嗎?”


    “這組照片是前天在對麵的山頂上拍到的,伊風陛下與魔王陛下在室內纏綿,身為動季花王的管家,你們怎麽看這段戀情?這段戀情是否會對花界不利?還是會變成彼世與花界結盟的催化劑?”


    “很抱歉,對於你們的問題,我無可奉告,各位請回吧。”悠一邊推著蜂擁上來的記者,一邊把伊風護在懷裏。九月笑嘻嘻地和記者們東扯西扯,“大哥,想知道魔王陛下為什麽能住這麽久嗎?嘿嘿,我告訴你!”


    “真的?”一個虎頭虎腦的記者衝上去激動地拉住九月的胳膊,生怕他逃走似的。九月也不掙紮,任由他扯著,臉上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笑著向記者招招手,記者乖乖把耳朵貼了上去,其他記者生怕錯過了大新聞,也紛紛湊過去,耳朵豎得高高的。


    “因為啊,魔王陛下舍不得這個!”九月伸出一根手指在記者們麵前晃了晃,記者們的眼珠子都跟著他的手指轉動,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到底是什麽。月管家您倒是說啊,別賣關子了,我都在大門口蹲了三天三夜了,再不報道點花邊出來我們全都要去喝西北風!”


    “打聽消息,大的一百,小的五十。”九月攤開白淨的手,拇指摩擦著食指和中指,露出江湖老手的狡猾笑容。可憐的記者們從口袋裏掏出飯錢和護理攝像機的錢,這些錢最後全都進了九月的腰包。


    九月拿了錢,望了望早已走遠的伊風和悠,清了清嗓子,“這件事說來話長,話說魔王陛下這次前來可不止是為了探訪故裏,還是為了一幅畫。”


    “一幅畫?”記者們全都瞪大了眼睛,這可是沒聽說過的事,到底是什麽畫引得魔王陛下孤身一人千裏迢迢趕來。要說彼世和花界的關係,就相當於海界和凡界的關係,水火不兩立啊,八千年前的那場生死之戰如今還曆曆在目。


    “這幅畫呀,就掛在浮世殿的長廊裏,據說是魔王陛下的母親留下來的,當年魔王陛下還很小的時候就和家人一起住在這裏麵,但是母親去的早,生前隻留下這幅畫。當年混戰之後,魔王陛下帶領一眾將士匆忙離開,什麽東西也沒帶走,如今兩界的關係稍稍緩和了些,魔王陛下想起當年母親留下的那幅畫還沒取走,本想低調地來和伊風陛下商議賣畫的事情,結果剛好碰上了夜神,於是乎就成了光明正大的訪問。”


    “那幅畫現在還在浮世殿嗎?”有個記者問。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圓溜溜的,正等著下文,九月忽然衣袖一揮,對著天空無限歎息,“可惜呐,那幅畫如今早已不知去向,誰能找到的話這輩子吃穿不愁了,你們還不行動起來。”


    “月管家,那幅畫長什麽樣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九月擺擺手,一臉無奈,“不好意思,我也沒見過。”


    眾人集體陣亡。


    當天下午,魔王陛下回來尋畫的新聞占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鋪天蓋地的關於這件事情的敘述,還添油加醋地拚命渲染,最後還出了好幾個版本。


    伊風拿到報紙的時候怔了怔,看故事一般地把所有報道都讀了一遍,笑得肚子都疼了。


    九月還在一邊沒事人兒似的吹著口哨。


    “不用這麽搞,九月,你咋編出這麽個故事,那些記者居然信了。”


    九月哈哈一笑,“我可是和說書先生的關門弟子,收費的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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