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都感到驚訝的是,那八個人當中的一個女孩子回來了,我一下子就認出了她,就是那個臨上車前大著膽子問保鏢的女孩子,她叫阿珍,長得甚是健美,身體高挑,體態苗條,眉清目秀,是個很爽快的農村女孩子,和人談著話就笑得稀裏嘩啦的開朗女孩子。


    但是她回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什麽也不說,成天皺著個眉頭,憂憂鬱鬱的,一個人站著站著就掉下淚來。有謠言就傳了,她被刷下來了,去不了更高層次的部門了,那裏競爭太激烈,她吃不了苦,因而被淘汰了,隻好回來做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服務員,一輩子就這樣庸庸碌碌的度過了,沒有出頭之日了。


    可是我覺得這事很蹊蹺,於是想方設法的接近她,關心她,想要探聽出什麽消息來,可是她對我很排斥,基本都不搭理我。


    我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她不僅僅是排斥我,所有女人她都愛理不理的,一點也不感興趣。但是,她對那些男子卻是很狂熱,見著一個就不由自主的走上去,搭訕、聊天、挑逗、調情,說著一些讓人麵紅耳赤的話,做出一些不堪入目的動作。隻要哪個男的對她感興趣,她就隨時隨地跟著走了,經常夜不歸宿。


    不久,她的事兒就在酒店裏麵傳遍了,很多人一談起她,就開始吐口水,翻白眼,嘴裏咒罵著賤貨、破鞋之類的很難聽的話。


    她的名聲臭了,人們再也看不起她。但她一見著男人,還是禁不住跟了過去,聊著聊著,就出去過夜了。


    我和周小雲都很難過,曾經是這麽好的一個姑娘,怎麽轉眼就變成這樣子了?一段時間之後,酒店經不起強烈的輿論,隻好宣布開除她了。當她抱著她的物品走出門的時候,我們看到她的包裹裏什麽都沒有,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心下一陣悶痛。


    酒店不允許她從大門出去,她隻能從小門走,我們幾個以前和她有點點交情的女孩子,跟著她背後,想送送她,她對我們置若罔聞。臨出門時,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我實在忍不住了,就走上前去,攙扶住她,這個時候,她沒有不理我,而是可憐兮兮的轉過頭來望著我,想要說點什麽話,嘴唇蠕動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我敏銳的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一點什麽了,她在向我求助!她有些話想對我說!可是在這些人的麵前,我又不能表明我的態度。我並不是怕壞了自己名聲之類的,怕的是有人在暗中監視著我們,一直等待機會窺視我的想法,破壞我的計劃。


    我想了想,輕聲問她“識字麽?”她點了點頭,回答說念過高中,後來輟學了。我說“那好!”然後輕聲快速的對她說,“你不要走遠,到鎮東邊鍾山的小樹林等我,過會兒我請個假,就馬上來找你!好吧?”她點了點頭。


    回到酒店,約莫過了個把小時,我讓周小雲幫我看著,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我上廁所去了。於是匆匆忙忙的從酒店後門跑了,臨出門前,我下意識的瞧了瞧身後,還好,沒什麽人注意我。


    我一溜煙的跑到古風鎮東邊鍾山腳下的小樹林邊上尋找阿珍,忽地聽到林子裏傳出女人的呻吟聲,我一下警覺起來,心裏記掛著阿珍,想都沒想,就跑了進去。


    我一邊循著聲音走過去,一邊呼喚著阿珍。不一會兒,聲音停止了。接著,有兩個男人裸著上身就出來了,他們一麵走著,一麵汙言穢語,大概是在說著阿珍。我心頭一急,但又不便出來,便躲藏在樹葉後麵,等那兩個男人走遠了,我才走了過去。


    阿珍躺在樹林裏的一小塊草地上,身體被她的一件破上衣胡亂遮著,露出兩隻長長的手臂和白皙的大腿,到處是淩亂的痕跡,她的小包裹被扔在一旁。


    我忍不住潸然淚下,緩緩走過去,蹲在她麵前,沉痛的說,“阿珍!你這是怎麽了?你何苦這樣?”這時,我看到她的嘴邊流著一絲血跡,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目光呆滯的望著天空,良久,她吐出一句話,“我想死!”


    我幫她穿好了衣服,扶著她,在林間抄小路回到李天生的宿舍,他還沒下班,我有他的鑰匙,打開門之後,我幫阿珍泡了洗澡水,她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穿著我的衣服,便在裏間的床上睡著了。


    李天生下班了,一進門,我就“噓”了一聲,指了指裏間,他側頭往裏一看,愣了下,問我,“她是誰?”


    “她是阿珍。”我回答說,接著我就小聲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李天生一字不漏的聽著,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越來越沉重。


    講完之後,我們都沉默著,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這時,阿珍醒了,她走了出來。站在門邊,注視著李天生。我趕緊給她介紹,這是我男朋友。她好像沒聽到一樣,徑直走到李天生麵前,伸手就抱住了他,在他身上磨蹭著,嘴裏喘著“呼呼”的熱氣,我和李天生都大吃一驚。


    好不容易才把阿珍從李天生身上拉扯下來,隻見她的雙頰像火炭一樣通紅,雙眼迷蒙,嘴裏不停的囈語著,似乎進入了什麽狀態。


    過了一會兒,她“哇哇”的噴出兩口血,我和李天生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李天生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這樣,我開車,你跟我一起把她送到縣城我的遠房姑母那裏。詳細情況我們再分析!”


    阿珍就這樣一路噴著血,被我們送往李天生的遠房姑母那裏。


    說是姑母,其實是他單線聯係的喬裝打扮的警員。在車上,李天生用暗語和她通了電話。車一到,我們就七手八腳的把阿珍給抬進了姑母的房間。


    這個遠房姑母二話不說,便開始對阿珍進行全麵的檢查,看得出來,她也是個訓練有素的國際刑警,望著他們忙碌的身影,我忽然感動得掉下淚來。


    阿珍終於不再吐血,昏睡過去。


    姑母把我們叫到另外的房間,非常嚴肅的對我們說,“那個女孩子被長期注射了一種劇毒的催情藥物,隻要一有男性出現,馬上就會刺激她的荷爾蒙分泌,使她產生不可控製的情欲,如果得不到滿足,她便會吐血不止,最後身亡。”


    我和李天生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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