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品一直沒有醒過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李天生回來了。我急忙把我的顧慮和打算告訴了他,李天生沉默著,不置可否,神情有些異樣,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李天生說話了,“成香,別著急,你好好想想看,你的傷要痊愈還有一段時間,江少品還在昏迷中,周永剛也沒有任何消息,要尋找他難度比較大,自從你們逃脫後,黑獵也在到處抓捕你們,如果我們這樣貿然出去的話,很危險。我這裏暫時還安全,不如我們就在這裏住幾天,等江少品醒過來,我們再離開這裏,可以嗎?”


    我一聽,想了想,他說得一點沒錯,是我性子急了些,魯莽和衝動又毫無理智的左右了我,就目前的情況看,應該聽他的。李天生眼巴巴的望著我,等我的回答,我趕緊表示同意。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們一直等著江少品蘇醒,可是,他沒有,他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形同植物人。幸虧有李天生照顧他,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的身體恢複得較快,可以下床到處走動了。我經常走到江少品跟前,坐下來,靜靜的瞧著他,默默的呼喚他,有些時候,我仔細的端詳他。剃掉頭發的他似乎瘦了一圈,臉色灰白,沒有一絲血色。我的心裏湧起一絲絲莫名的傷感。


    睡著了的他,看起來少了很多戾氣,或者說,基本沒有。如果他的臉頰再有一點紅暈,那就如同熟睡的嬰兒一樣惹人憐愛了。我苦笑了一下,心裏很矛盾。很喜歡他沉睡的樣子,但又急切的盼望著他蘇醒,我有點害怕,怕黑獵的毒藥真的起效了,把江少品變成了一具有呼吸、沒思維的活“屍體”,所以,我在心裏不停的祈禱,祈求上蒼讓他醒過來。盡管他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第五天一大早,李天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當時,我正坐在江少品的床麵前。李天生一見我就說了,“成香,這裏恐怕不能呆了,黑獵已經發現你們的蹤跡。現在正朝著這裏趕過來,你趕緊簡單的收拾一下,我們準備馬上離開!”


    我大吃一驚,不覺脫口問他,“那江少品呢,他怎麽辦?”


    李天生遲疑了一小會兒。咬著嘴唇說,“我們隻有把他藏起來,等黑獵他們搜查完後,再想其他辦法!”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發懵,沒反應過來,心裏急得要命,聽李天生這麽一說,是要我們暫時離開。把江少品找個地方藏好,可是我怎麽覺得有說不出來的焦慮、擔憂和恐懼。還沒等我想明白,李天生已經走到臥室的牆角,用力挪開了一個看似很沉重的大櫃子,彎下腰去。一把就掀起來一塊四四方方的地磚,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地洞和幾個石梯子。然後。他幾大步走到我跟前,沉聲說道。“快!我把他背下去,你去收拾東西,帶上水和幹糧,你和我要盡快離開這裏!”


    我定定的望著李天生,終於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當我轉身去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立即做了一個臨時決定,待會兒就告訴他。


    李天生把江少品背下地洞去了,我也扛著滿口袋的食物和水下了地洞。


    我打量著這地洞,它是一個六尺高的地窖一般的石頭屋子,牆上點著一盞煤油燈,靠牆有張床。李天生正把江少品放到那床上。他一轉身,就看見了我,眼裏立即射出責備的目光,“你怎麽也跟著下來了?在上麵等我,我幫他安置好,就上來!”我一聽這話,心裏真不是滋味,還沒答話,李天生又說了,“快上去啊!愣在這裏幹什麽?”


    “我不打算走,我要留在這裏!”我一字一句的回答他的問話。


    李天生吃驚了,瞪著眼望我,“你瘋了嗎?如果被黑獵他們發現怎麽辦?那就是死路一條啊!”


    “你既然知道是死路一條,那麽你把昏迷的江少品單獨一個留在這裏,他又怎麽辦?那不是把他往絕路上推嗎?”我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提高了聲音回答。


    “可是,”李天生欲言又止“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要走就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我瞟了一眼李天生,他正詫愕的盯著我,我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如果你要走,你就走吧,我留在這裏照顧他!”


    李天生沉默了半晌,垂下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可奈何的對我說,“唉!我也留下吧!”他瞥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出一句,“要死就都死一塊兒了!”說罷,他回身站上石梯把地磚挪動過來,拚湊嚴實了。


    我們倆屏聲息氣的待著,等著黑獵搜查隊的到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地窖裏一片靜悄悄,我們的耳邊響著江少品均勻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都快困得睡著了的時候,我們聽到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了,一陣又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奔跑聲、喊叫聲和說話聲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我和李天生的耳朵鼓膜。他們好像在到處翻找著,罵罵咧咧的,扯著嗓子說著話。忽然間,地窖上麵的屋子裏安靜下來,一個陰鬱的聲音說話了,我不用凝神仔細辨聽,也知道那是誰了,是黑獵,或者,黒木秀夫,我們的死敵。李天生和我對望了一眼,開始豎著耳朵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麽。


    黑獵清了清嗓子,說道,“哼!他們帶著個昏迷的人,跑得不遠,你,崔子白,帶人追,一定要把他們抓回來!”崔子白應諾了一聲,帶著一幫人“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我忍不住看了李天生一眼,很想問個問題,黑獵怎麽會知道我們當中有個人昏迷著?李天生緊皺著眉頭,表情凝重。什麽也不說,他可能知道我想問什麽問題了。


    崔子白走了之後,沒多久,黑獵又說話了,“哼!真沒想到,那江少品和梅成香還能從至寒冰窟裏逃脫出來!”他冷笑了一聲,“江少品啊江少品,想不到你欲火焚身。還能控製得住自己,沒動梅成香!”他頓了頓,罵道,“這傻小子真蠢蛋!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圖個什麽?寧肯自己受那麽痛苦的煎熬,也不好好的享受享受,快活快活!”說罷。他的那些手下個個都發出不懷好意的哄笑聲。


    我臉一紅,忍不住啐了一口,李天生奇怪的望了我一眼,又集中精力去聽黑獵講什麽了。


    黑獵又說,“這江少品中了我的兩種奇毒,那催情毒不過是個引子。哼!他如果沒動梅成香,欲火很快就會攻心,觸發另外一種毒素,渾身癱軟,昏睡不醒,過兩個月解不了毒,就死定了!唉,隻可惜我的魔咒丸製不成了!”


    我聽著聽著。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又說不出來,理不清頭緒。這黑獵一開始不是要拿我的命和阿慧的魂一起煉製什麽護心回魂丹麽,怎麽現在改主意了?換成了江少品?真是匪夷所思。不管怎樣,我的命在我手裏。我不同意,他黑獵休想取得了我的性命和靈魂。


    黑獵歎著氣。陰森森的說道,“江少品。你行!本以為天底下沒有人能夠捱得過我的百脈焚身毒,哼!你倒是第一個!”他冷笑了兩聲,“既然你不打算留個後,那我就成全你,讓你死得夠艱難!雖說製不了能夠幫我成大業的魔咒丸,但那梅成香也逃不脫我的手心,我就退求其次,拿她重新做護心回魂丹吧!”


    原來如此,我有些明白黑獵的不良居心了,這老怪,還敢在眾人麵前不知廉恥的大肆談論他如何毒害我們這幾個人的手段,真是卑鄙惡毒至極!我恨不得立即就掀了地磚,跳上去,與他拚個魚死網破,隻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正想著,卻聽見黑獵問起身旁的隨從,“投靠江老頭的那個叫什麽天生來著?”有人接嘴答道,“道長,叫李天生,是個陰不陰陽不陽的專門吸食魂靈為生的廢人,聽說還是個國際刑警……”黑獵忽地打斷他的話,“哈哈”狂笑起來,笑完之後,聲音一變,提高聲調罵了起來,“江老頭,你都玩完了,還留這麽個廢人做什麽?還敢收留我黑獵追捕的人?哼!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國際刑警又怎樣?落到我的手裏,還不是死路一條?隻不過好死的、歹死的罷了!等我捉到這幾小個,看我怎麽收拾他們!”他一邊說一邊把雙手的骨節捏得“劈裏啪啦”的響,接著又惡狠狠的說,“梅成香,你跑不遠的!我看你跟著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癱子,你能跑哪裏去?哼!想找周永剛吧?我看你是白日做夢!周永剛也沒地兒去,正到處逃竄呢!找他,一起死了死了的!”


    旁邊有人插話了,“道長,聽說周永剛與個神秘人物聯手了,放出話來說要滅了您呐!……”那人還沒說完,黑獵勃然大怒,拍了桌子就吼道,“好個不知死活的蠢蛋,說些什麽話?”也不管那人在一旁道歉求饒,鼻子裏“哼”了一聲,竟叫人立即把那隨從拖出去,割掉了舌頭。這個壞事做絕的大魔頭,連自己的手下也不放過!我在心裏麵翻來覆去的罵了黑獵無數次了,禁不住的惱恨和憤怒。而李天生聽了黑獵的一番話,他的麵如死灰,在那裏呆立著,不知在想什麽。


    我一方麵咒罵黑獵,一方麵又為不經意得到周永剛的消息欣喜如狂,他還活著,而且要發動對黑獵的攻擊了,可是那個與他聯手的神秘人物又會是誰呢?實在無法想象。


    不管怎麽樣,我熱切的祈禱著周永剛能夠打敗黑獵,摧毀他的一切可怕統治,我十二萬分的盼望著那一天的到來。(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夢魘奇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弱水三千分之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弱水三千分之一並收藏夢魘奇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