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夏,日子漸漸熱起來。(.好看的小說)院子裏的女子也早已悄悄換下初春時候的袍子,穿上了掐腰的絲綢小衫和輕紗做的薄裙。


    榮瑾院子裏的人也總算是補全了。新招了三個莊子裏的丫頭,放在房中。這一回是榮瑾親自挑選的。各個都是一等一的機靈鬼。


    飛燕是南邊的莊子裏出來的,長得秀氣,一手針線活讓人叫絕。昔年是家生子,家中人世代敬奉孟家祠堂,對於這些年家中發生的事情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人了。冷霜是孟家暗衛中挑出來的。雖說榮瑾甚為郡主,皇室自然會有暗衛挑選。不過,終究是男子不能近身保護。現在權位更重,榮瑾不得不挑一個女子能時時刻刻貼身保護自己。


    院子裏前一陣子請走了一群女子,榮瑾正躲在房裏不問閑事。此刻正值日頭高照,沁春居主屋裏是一片安靜。


    飛燕正在繡花,昔年則是哄著寶兒午睡。榮瑾看書看得眼睛累了,正想伏在案頭睡一會兒。


    卻聽見外邊傳來聲音,不一會兒,便聽見丫頭來告了沈靖蓉竟來了。


    這還是沈靖蓉和榮瑾自冊封大典之後,頭一回說話。榮瑾有些喜出望外,一下子連睡意都沒了,忙叫人請了人進來。


    沈靖蓉依舊是行姿優雅,挑不出半分毛病,剛坐下便道:“聽聞你這裏多了幾個人,我也看看,認個眼熟。”


    榮瑾看了看沈靖蓉雖然板著臉,語氣卻大不同從前,疏離間竟然有了幾分親密,也不由笑道:“我這忙人總算得了一刻閑工夫,能不先將房裏人給置辦了麽?話說前幾日院子裏吵得厲害,你竟然也不曾說什麽,真是憋得住氣。我可聽說連住在東南院子裏的薛芙都受不住,發了好些脾氣呢。”


    “她一向而來都是沉不住氣的性子,也怪不得如今讓人牽著鼻子走。”談及薛芙。沈靖蓉輕抿一口茶,眼中露出出諷意。


    “她雖說性子急,也不至於淪落到蠢的地步。怕是讓人個蒙蔽了。聽你的話,似是知曉那人是誰了?”榮瑾想了想道,好奇的看著沈靖蓉。


    沈靖蓉放下茶碗,拿出絲帕輕拂了拂嘴角,優雅又從容道:“想不到你也猜不出來。看來韓元霜真是深藏不露啊。”


    提及韓元霜,榮瑾的臉自然而然的沉了下來。“我倒怪不得近日薛芙處處找我麻煩。願來是有人在背後唆使的。”


    “我雖說不曾波及,可見得薛芙在院子裏得勢。終究不是什麽好事。我今日便是有事情想和你說一說的。”沈靖蓉也不顧在場的幾個女子,隻大方道。


    原本正想往外走的昔年和飛燕聽到這一番話,當下便停住腳步,既然聽都聽到了。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兩人訕訕留在原地,不由望向榮瑾。


    榮瑾當即道:“既然沈姑娘不趕你們走,便是將你們當自己人了。你們隻管留下。”


    沈靖蓉卻突然道:“不,我可不曾將她們當成是自己人。今日之事,倘若泄密,除了你我,便隻有她們幾人知曉。到時候,便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放過一個。”


    沈靖蓉慢慢掃視過昔年和飛燕。見兩人皆是麵色不變,這才接著道:“薛芙入宮,這是早已板上釘釘的事情。隻是,若是有人想趁機渾水摸魚,我沈家自然是不許的!”


    “那白蕊難道就不一樣?她和元霜一樣是韓家人。”榮瑾問道。


    “那不同!”沈靖蓉解釋道,“若是殿下心中中意。我自當甘願為殿下出謀劃策。但若是有人想在其中耍花招。我豈可允了?”


    榮瑾見了沈靖蓉難得生氣。自知是觸及了她的逆鱗,便轉了話題道:“你既然來都來了,定是想好了主意。你隻說與我聽,看我幫不幫得上忙?”


    沈靖蓉沉思半響,手握著茶碗。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良久這才神情鄭重道:“沒有。”


    榮瑾頓時有些氣結。“沒有,那你沉默那麽久做什麽?”


    “方才我在想,不過想不到太子殿下的喜好。隻好作罷。”沈靖蓉波瀾不驚的解釋道,說罷還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榮瑾不知作何表情,隻好轉過臉去暗自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我倒是早先想了個主意,原本是想給明珠用的。不過,眼下既然你要。不如便由你來吧。”


    孟明珠和榮瑾素有來往,頗為親近,沈靖蓉是有耳聞的。聽到榮瑾如是道,斷然拒絕道:“罷了,既然是為她人嫁衣,奪人之美豈不小人?”


    沈靖蓉大家禮教,榮瑾亦是了解,連忙將計劃給沈靖蓉前前後後說了一邊。沈靖蓉這才釋懷道:“想不到那孟明珠竟然這般豁達,甚至不想入宮!”


    榮瑾含笑,卻是每個女子大抵都對於那無上的鳳座有著一種內心對於權位的渴望,就如同是人對於美的追求。可是亦是有人能聰明的判斷,寧願安守在大家宅門內,也不願意入宮。


    榮瑾便是,孟明珠亦是如此。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直到日落時分,沈靖蓉這才離去。


    待到沈靖蓉走後,榮瑾便喚了飛燕過來,看了她的繡品,上麵的繡花已然完成了大半。模樣都是上等,和自己花的半分不差。榮瑾又囑咐她這幾日多多留神,莫要將這東西給露在人前。


    傍晚時分,沁春居來了個難得的客人。


    榮瑾正打算用膳,卻聽見東來氣喘籲籲跑過來道:“郡主,二爺在外邊被困住了。”


    爺叫人給困住了?胭脂不由慌了神,脫口而出道:“爺這般厲害人物,怎麽能叫人困住了?這府上的護衛都是做什麽的?”


    東來不解的看了胭脂一眼,心想:沁春居裏的人越發沒有規矩,主子還沒說話,下人就巴不得開口了。


    胭脂這才知曉自個兒說錯了話,叫榮瑾一瞪,頓時退後了幾步,不敢在說話,隻是這眼睛還是牢牢的看著東來。


    東來著急道:“郡主。事態緊急,東來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還請郡主隨我走一趟。”


    東來平日穩重,榮瑾見東來方寸大亂的樣子,頓時也了解事情的嚴重性,忙跟著東來上了轎子。


    轎子一路快行,出了府,榮瑾換坐了自己的禦輦,吩咐馬車快些走。


    東來跟車夫耳語幾句,也忙跳進車內道:“郡主,這會子在馬車裏,小的便長話短說了。今日是京都一年一度選花魁的日子。二爺和周大人一同去溫柔鄉投花魁。卻不料半道被夕顏姑娘給留住了。爺這會子正想法子脫身,隻求郡主今日幫小的這一回。您也不見得讓爺留宿在夕顏姑娘那裏吧。”


    東來說完看了看榮瑾的臉色,卻見榮瑾麵色如常,心想自家奶奶真是好定力,聽了這一番話居然還能鎮定自若。若是換做別的女子不知道該怎麽鬧了呢!


    榮瑾聽了一番話,心裏隻覺得好笑得緊。這天下男子誰人能對投懷送抱有抗拒之力呢?偏生孟時騫卻不喜歡了。可既然不喜歡,作何又要去。真是既想當婊子又想裏牌坊,做作得不行!


    他雖對我不仁在先,可榮瑾還是懂的些許道理的。如今都在車上了,拂了他的麵子總歸是不好。叫下人看出端倪來,院子裏她二房韓氏的罪名便又多了一條:忤逆!


    這一邊榮瑾正在馬車上,那一頭溫柔鄉裏孟時騫是如坐針氈。


    眼前女子雖說姿容皆是出眾,可露骨的衣衫和挑逗的眼神,讓他心裏十分的不自在。不知為何,他滿腦子都是家中那個清淡的女子的身影。他記得這女子嘴角永遠掛著的一抹笑和恭順的身影,縱使身處逆境依舊堅韌的眼神。


    他無比的想念,他想他是不是有些醉了。


    身旁的女子卻嬌吟一聲:“爺,”兩條雪白的膀子水蛇般就勾住了他的頸道,“怎麽不再喝了呢?莫不成是嫌棄夕顏伺候不周?”


    明明是這樣成熟誘人的身軀,孟時騫卻不覺曼妙,反而有些惡心。對比那夜裏記憶裏她輕輕的哭泣聲,就頓時是淤泥比之荷花,讓他避如蛇蠍。


    夕顏眼見孟時騫不為自己美色所動,頓時不由在心中疑惑,這男子莫不成是不能?她這一招可是十拿九穩,但凡是男子自然是不能逃脫她的掌心的。她心想定是自己還不夠賣力,那麵上越是正經的男子越是喜歡不正經,這朝中一品的太子太傅定是喜歡更多些情趣。


    夕顏不由將外邊原本就輕薄的一件寬袍大袖給褪去了半截,露出大片白皙的肩頸和豐滿的胸。那波濤之間,怕是男子都難以把持。


    孟時騫見夕顏已然是寬衣解帶,頓時火光不已,怒道:“你,你這是做什麽?還不趕緊把衣服穿上!”


    夕顏見孟時騫慌亂不已,心中雀躍還以為是得了他的歡喜,索性將衣服都脫了,隻穿一件荷花胸衣和一條紗裙,那窄小胸衣下包裹著的誘惑如同碩大的果實,散發出誘人的甜美。她搔首弄姿,刻意抖動了一番,媚眼如絲道:“爺,奴家熱。正是五月裏了,奴家心裏熱得很,像是有把火在燒。爺難道不熱麽?奴家為爺寬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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