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瑾到達棲鳳宮之時,也不過是辰時。[]宮前紅楠木的門扉緊閉,榮瑾和紫鳶在外邊站了好一會兒,才得以進去。


    皇後此時方從內殿走出來,見了榮瑾這般不由笑道:“本宮也不過是和你閑話家常罷了。你倒是起得早,害得你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當真是本宮的過錯了。”


    榮瑾跪地行禮,才起身回話道:“皇後娘娘過慮了。臣妾站在棲鳳宮大殿門外,自下而上所見宮中景色甚美,感觸良多,頗為受益。”


    “哦?”皇後興致勃勃道,“你倒說與本宮聽聽,是何感觸?”


    “其一乃是我站在門扉前,所見皆是朱紅色門扉,門扉緊閉,來往宮人不斷。卻聽見裏麵有宮人道娘娘華發早生。臣妾不敢妄加揣測聖意,卻聽得此一言,心中歎息。所謂位高者,權重者,在其位謀其職,思慮眾多,雖可享榮華富貴,亦須擔得起國家重責。愚民俗人不知其幸苦幾何,妄下定論,可見其居心之惡毒。”


    皇後點頭,眼中透出讚許。榮瑾接著道:“其二,乃是棲鳳宮地勢居高,石階百階,有俯覽眾生之景色。讓人耳目一新,心境更見高遠。皇上所在宮殿亦是。如此可見,但凡龍鳳者高瞻遠矚,所見之事非鳥雀能比,可見其一斑。”


    “以地見人,善言廣思,甚好,甚好。”皇後忍不住微微點頭,可見其讚賞之意思。


    “最後一見,乃是榮瑾位於殿前,靜候娘娘接見之時,所想。其智者乎,禮賢下士。古有薑太公垂釣,後有劉備三顧茅廬,今者,臣妾於殿前等候,乃是臣妾才疏學淺。不得以智者之禮儀相待。還望皇後娘娘待臣妾足智多謀之時,能與榮瑾以智者之禮。”榮瑾再三叩拜,鄭重道。


    “心比天高,你的氣度絕非如此。”皇後聽罷,臉上笑容漸漸蕩漾開,“說了這麽許多,還未上茶。當真是失禮了。秋聲上茶。”


    榮瑾接過浮雕君子蘭琉璃茶碗,淺呷一口,頓覺滿口清香讚道:“皇後娘娘這兒的東西。真是好啊。臣妾從未嚐過如此香的茶。”


    “茶葉不是極名貴的,不過這水是極好的雪水,取初雪之日,樹葉上的積雪。融化保存至今。配以舊時龍井,別有一番風味。”秋聲含笑作答。


    榮瑾逢迎道:“娘娘當真是風雅之人。以雪水入茶。臣妾聽聞,舊時周後曾以荷葉露珠煮茶,其香甘甜,其味微苦。深受廣帝喜愛。皇後娘娘亦可試著收集。”


    “廣帝早逝,周後把持朝政,牝雞司晨,手段殘忍,殺皇嗣。斷皇脈,改國號,自詡為女帝,後背推翻。乃是大不敬之人,豈可和與之效仿?”秋聲當即厲聲斥責道。


    榮瑾始覺言語有失,忙告罪道:“臣妾沒有這個意思。還請皇後娘娘恕罪。妾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罷了。罷了。你也是無心。我亦不會責怪你。隻是你嘴太快,不知收斂,原不是這樣的性子。可是近日遇了什麽事情?”皇後和藹問道,伸手拉住榮瑾的手。


    “家醜不可外揚。還請皇後娘娘見諒。”榮瑾佯裝含淚道。


    皇後見榮瑾此番受委屈,也不敬心生憐憫。放緩聲音道:“你隻管與我說了。我是你的姑母。今日召你前來,本就是聽靖蓉之言助你脫困境。你如此哭哭啼啼,想必定是受了極大委屈的。”


    “也不算是什麽委屈。婆婆也是娘。榮瑾自當小心侍奉,不能胡言亂語。還請皇後娘娘恕罪。”榮瑾跪地叩首道,“榮瑾既然嫁過去,便是孟府裏的人,一點點委屈算不得什麽。”


    皇後頓了頓,歎一口氣道:“罷了,罷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你如此,我又何嚐不是這樣?後宮難治,太子也漸漸長大成人。東宮也該籌備起來了。”


    榮瑾抹了淚,提議道:“皇後娘娘,可選好日子請人進宮了麽?”


    “十月裏算是不錯的。好日子也多。今日,就該去傳聖旨了,也好準備著。”皇後伸手撫著茶碗邊沿道。


    榮瑾點點頭稱是。


    果不其然,一回院子,便得知了消息。一切如榮瑾所料。韓白蕊當真沒有被選入東宮,而是被征做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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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落梅閣內門庭若市,如今當真是門可羅雀了。


    青槐端著水盆子,低著頭坐在屋門口。丹桂正從裏麵推開門打算來找青槐,見青槐在這裏,拉了她一把道:“小姐正要喝茶呢?你熱水呢?”


    青槐被丹桂這麽一扯,便露出淚痕未幹的臉。丹桂還以為自己弄疼了她,忙道:“怎麽了?我也沒下重手啊。”


    青槐擦了淚,帶著鼻音道:“我是氣啊。那些往日裏想蒼蠅似的在跟前轉的丫頭小廝,這會子我們要口水,竟然還推三阻四的。不給也就罷了,竟然還罵我家小姐。說得話難聽極了。我家小姐長得貌美,又不是她的錯。皇上看上她,又能如何?偏說得我家小姐勾引皇上。”


    丹桂也知曉聖旨下來那一日,小姐臉色極其難看。前腳送走公公,後腳便暈過去。醒過來,還吐了血,險些沒了性命。小姐心裏苦,隻有她們做丫鬟的知道。


    她家小姐和太子殿下早已是兩情相悅,不知為何,偏皇上出來阻撓。她家小姐也不過是入宮之時見過一回皇上,為何偏就被皇上所瞧上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榮瑾到達棲鳳宮之時,也不過是辰時。宮前紅楠木的門扉緊閉,榮瑾和紫鳶在外邊站了好一會兒,才得以進去。


    皇後此時方從內殿走出來,見了榮瑾這般不由笑道:“本宮也不過是和你閑話家常罷了。你倒是起得早,害得你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當真是本宮的過錯了。”


    榮瑾跪地行禮,才起身回話道:“皇後娘娘過慮了。臣妾站在棲鳳宮大殿門外,自下而上所見宮中景色甚美,感觸良多,頗為受益。”


    “哦?”皇後興致勃勃道,“你倒說與本宮聽聽,是何感觸?”


    “其一乃是我站在門扉前,所見皆是朱紅色門扉,門扉緊閉,來往宮人不斷。卻聽見裏麵有宮人道娘娘華發早生。臣妾不敢妄加揣測聖意,卻聽得此一言,心中歎息。所謂位高者,權重者,在其位謀其職,思慮眾多,雖可享榮華富貴,亦須擔得起國家重責。愚民俗人不知其幸苦幾何,妄下定論,可見其居心之惡毒。”


    皇後點頭,眼中透出讚許。榮瑾接著道:“其二,乃是棲鳳宮地勢居高,石階百階,有俯覽眾生之景色。讓人耳目一新,心境更見高遠。皇上所在宮殿亦是。如此可見,但凡龍鳳者高瞻遠矚,所見之事非鳥雀能比,可見其一斑。”


    “以地見人,善言廣思,甚好,甚好。”皇後忍不住微微點頭,可見其讚賞之意思。


    “最後一見,乃是榮瑾位於殿前,靜候娘娘接見之時,所想。其智者乎,禮賢下士。古有薑太公垂釣,後有劉備三顧茅廬,今者,臣妾於殿前等候,乃是臣妾才疏學淺,不得以智者之禮儀相待。還望皇後娘娘待臣妾足智多謀之時,能與榮瑾以智者之禮。”榮瑾再三叩拜,鄭重道。


    “心比天高,你的氣度絕非如此。”皇後聽罷,臉上笑容漸漸蕩漾開,“說了這麽許多,還未上茶。當真是失禮了。秋聲上茶。”


    榮瑾接過浮雕君子蘭琉璃茶碗,淺呷一口,頓覺滿口清香讚道:“皇後娘娘這兒的東西,真是好啊。臣妾從未嚐過如此香的茶。”


    “茶葉不是極名貴的,不過這水是極好的雪水,取初雪之日,樹葉上的積雪,融化保存至今。配以舊時龍井,別有一番風味。”秋聲含笑作答。


    榮瑾逢迎道:“娘娘當真是風雅之人。以雪水入茶。臣妾聽聞,舊時周後曾以荷葉露珠煮茶,其香甘甜,其味微苦。深受廣帝喜愛。皇後娘娘亦可試著收集。”


    “廣帝早逝,周後把持朝政,牝雞司晨,手段殘忍,殺皇嗣,斷皇脈,改國號,自詡為女帝,後背推翻。乃是大不敬之人,豈可和與之效仿?”秋聲當即厲聲斥責道。


    榮瑾始覺言語有失,忙告罪道:“臣妾沒有這個意思。還請皇後娘娘恕罪。妾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罷了,罷了。你也是無心。我亦不會責怪你。隻是你嘴太快,不知收斂,原不是這樣的性子。可是近日遇了什麽事情?”皇後和藹問道,伸手拉住榮瑾的手。


    “家醜不可外揚。還請皇後娘娘見諒。”榮瑾佯裝含淚道。


    皇後見榮瑾此番受委屈,也不敬心生憐憫,放緩聲音道:“你隻管與我說了。我是你的姑母。今日召你前來,本就是聽靖蓉之言助你脫困境。你如此哭哭啼啼,想必定是受了極大委屈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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