繚亂?倒不如叫眼花好了!溫蘇蘇吐哩個槽,對於這個聽起來就有點蘇的名字滿意程度隻能算是一般。不過現在戰鬥還在繼續,她沒時間去回空青這一句話,而是趁著曲紹被這出其不意的一下攻擊到的時候繼續發揮自己的最高水平,在他的落腳點處投下一個腐蝕彈……不,是木融香,而後‘繚’扇土相,‘亂’扇金相,由騰起的飛沙作為輔助,金色的勁風劈劃出一道可以隔開空氣的利刃,向著失去平衡的曲紹直接攻擊了過去。


    這麽直來直去的一記攻擊,即使是無法很好的穩住身形曲紹依然沒有到無計可施的地步,他的身子雖然已經歪了下去,但是手中的燕斷已經向著那道金光精準的刺去,三叉戟的戟尖同樣是一點金芒,這樣的做法,就是要用同樣屬相的靈氣硬拚了。


    以溫蘇蘇對靈氣的運用程度怎麽可能拚得過曲紹?所以她還有後招。


    燕斷撞上金光,高下立判,而曲紹也在那一點點幾乎算不上阻礙的阻力消失的同一瞬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所以當滿天的飛沙走石將他一下子吹飛出平台的時候,他心下已是對這一串的手法了然於胸,絲毫沒有遺憾的輸掉了這場切磋。


    “曲紹師兄,承讓了。”這是在看到他出界的那一刻,溫蘇蘇鬆了一口氣拱手說出的話。


    “溫師妹今日狀態極好,我輸得心服口服。”本來就沒受什麽大傷害的曲紹很快便爬起身來,認輸的話也是說的中規中矩,向著溫蘇蘇也同樣拱了拱手後,他向著空青的方向一禮,“師父,我先告退回菜園了。”


    “去吧。”空青點了點頭,看著曲紹離去之後,隻餘下她和還站在平台上的溫蘇蘇大眼瞪小眼。“怎麽還不下來,你是想和我也打一場嗎?”空青這句玩笑話說的很不像是個玩笑。


    “……我也去打水了!”開玩笑,雖說她現在是需要和強者的直接對戰來增加戰鬥經驗,但是這對手如果把握不好程度一下子弄得太強的話……那就隻剩下打擊自信心的作用了。(.)所以溫蘇蘇完全不等空青說下一句話就一路衝回了宿舍,直到她提上水桶準備向穀口開路才又想起來,她明明是想詢問扇子的事的,卻被空青這一打岔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嘛,不過算了,等下午去師月塵那裏時再問不遲。這樣想著的溫蘇蘇,提上水桶一路小跑歡快的打水去也。


    下午,是師月塵愉快的授課時間。


    與空青的固定課程完全不同,師月塵的教學卻永遠充滿了“驚喜”,雖然大多時候都是隻有驚沒有喜,但經曆久了這種“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神奇課程之後,溫蘇蘇現在臨危不亂的功力倒是大大的提升,已經有點向不僅僅是麵癱連心中都要泰山崩於前而依然蛋定的方向發展了。而今天的師月塵小課堂的驚奇程度雖然沒有讓她驚到,但也讓她著實頭皮發麻了一回。


    “師叔祖……這是什麽東西?”在師月塵專門用作製香的“實驗室”裏,溫蘇蘇盯著正盤在他那檀木長桌上的滑膩膩還吐著信子的某種冷血動物抽了抽嘴角,如此問道。


    正在一旁做著化學實驗……不是,製香實驗的師月塵聽問卻是頭也沒回一下,倒是語氣中有些訝異,“這是五步倒,蘇蘇你難道不認識?”


    “不……我知道它名叫五步倒,我想問的是原本應該是五毒那些玩蛇養蟲的家夥侍弄的毒物怎麽會這麽堂而皇之的擺在師叔祖你的桌子上……”溫蘇蘇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半步,和那正冷眼盯著她的畜生又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畢竟就算在這世界中十二隻腳幾人高的毒蛛王都見過了也不能一下子改變溫蘇蘇害怕蛇的本性。


    沒辦法,女人嘛。


    她是在這兒感歎個毛啊……


    “如你所見,我自然是想利用這些活物的毒液來製作新種類的香,”師月塵答著她的話,手上的動作也一直沒停,將一撮剛剛研磨好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粉末倒進了一旁盛著豔綠色詭異液體的琉璃碗裏,一時間一股難聞到刺鼻的異味一下子就充滿了整個屋子,溫蘇蘇被這味道熏得踉蹌了一步幾欲暈倒,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禦氣於鼻,把這些殺傷性氣體隔絕在了自己的嗅覺之外。


    “師叔祖你可別搞了吧……這也太失敗了……”


    “那倒未必。”一看就比她有經驗的多的師月塵完全就沒受到這氣味的影響,隻見他說著這四個字的時候,他人已經手捧著那開始咕嘟咕嘟冒泡的一看就灰常富有殺傷性的碗到了五步倒之前,極其熟練的一把捏住了它的腦袋,讓它咬住碗邊將毒液釋放進了原本就已經混沌成一塌糊塗的液體裏。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溫蘇蘇原本憋氣憋的就有些頭昏腦脹,在她想豁出去換換氣兒的那一刻卻忽然發現原本難聞到可以殺人的氣息已經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淡淡的清香,竟然比蘭花的香味還多了一絲優雅,沁人心脾。這一次,她是徹底被師月塵這神乎其技的製香技術給震住了,望著那在琉璃碗中已經沉澱成一抹淡紫色的神秘液體,溫蘇蘇的心中是陡升一股敬意,這手段,不知道她還要練多久才能得其一分神韻,師月塵的技能水平,怎麽著也得有lv9了吧……


    看著師月塵在那裏淡定的拿各種材質的針試來試去,最終找了一個渾圓透亮的小琉璃瓶子裝了起來,直到熱鬧全部看完,溫蘇蘇這才想起來,她可是有問題要問的。不過心裏的好奇實在是撓的人心癢癢,所以她一開口,內容就變成了:“師叔祖,這是什麽香?”


    “這香方才製成,還未曾取名,”師月塵說著搖了搖頭,超級大方的將小圓瓶子直接向她遞了過去,“不若你去試試它的威力,給它取個名字吧,也算是彌補你未能給繚亂取名的遺憾了。”


    聽到這話的溫蘇蘇知道師月塵神奇的讀心術又起作用了,倒是也沒多說什麽,幹脆的接過那瓶子挪到了屋外,然後掏出扇子猛地衝瓶口一扇……這是拿到繚亂之後溫蘇蘇普遍的做法,在不知道瓶子中的液體或粉末究竟有多大毀滅性的時候,還是使勁扇遠點比較有保障――此乃惜命帝溫蘇蘇總結出來的溫馨小貼士。


    那特殊的香氣被扇風送的極遠,但是三秒鍾過後,溫蘇蘇原來是什麽姿勢依然保持著什麽姿勢,因為她的麵前什麽也沒發生。


    ……這是神馬情況,難道師月塵他還是失敗了?甚至都出動了毒蛇的陣仗結果隻是研發除了一款氣味兒還算不錯的香水?拜托就算這真的是香水裏麵那也有毒藥的成分啊正常人敢擦麽口胡!溫蘇蘇攥著隻剩下半瓶存貨的小圓瓶歪著腦袋不解,沒注意到師月塵不知何時已經走出來站到了她的身側,看著方才香氣所及的一片空地,師月塵的表情卻並不輕鬆。


    “蘇蘇,你看那裏。”他抬手指向綠地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溫蘇蘇隨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卻根本不知道他在指什麽,“那一叢夜來香,今晨開的極好。”


    這一下,溫蘇蘇的表情也變了。隻因為現在那一叢同樣的夜來香,卻有幾株零星的花枝依然是含苞未放的模樣。這樣的變化很微小,但師月塵既然說出了口,那麽溫蘇蘇就相信這一小片的花今晨時絕對是都開放了的,隻是這又是什麽緣由,“……是這香氣的原因讓這些花又重新結成花苞的?”


    “應該說,是使那幾株花枝的時光倒流了吧。”師月塵淡定的做出了這樣的總結,但說出的內容卻讓溫蘇蘇虎軀一震。


    時光倒流?若當真有這樣的能力,那就是逆天之能。


    也許是感覺到了溫蘇蘇的震驚,師月塵轉過頭來對她一笑,神情與平日一般無二,“這香自我開始著手至今已經二十餘年,直至今日始成。不過即使有了明確的配方,想要再配出這麽一劑來,卻是要再等上二十年,隻因為這其中有一味香料極其珍貴,需二十年光陰才能長成,所以這二十年間,這五瓶半的香就是孤品。蘇蘇,你可要想出個配得上它的名字來。”


    “啊?啊……那就叫流溯吧。”思緒已經不在此的溫蘇蘇隨口就說了個名字出來,而她現在所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可以讓時間倒流的香?那麽如果用在她身上,會發生什麽?會不會……能讓她的時間倒流回沒穿越之前的那一天?不過即使能夠發生這樣的事,這麽區區五瓶半的量肯定也是不夠的,可是隻要再等上二十年,她就可以量產出這流溯香來,那麽即使她不能完成花千樹交付給她的任務,這是不是也是一條退路呢……


    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的溫蘇蘇沒有注意到,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師月塵雖然不發一言,卻始終靜靜的看著她,那深邃的目光中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而當她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師月塵已經將全部的五瓶半流溯香全部塞到了她的手中,並且還附上了一張薄紙,正是流溯香的配置方法。


    “師叔祖?”


    “這些交與你,若哪一天你能將這香順利的製出來,那麽你在製香一途上便可以算的上是出師了。”說完這些話,師月塵不待溫蘇蘇有所反映,他便已經接著開口:“聽青兒講你今日已經得知了繚亂之名,倒是比我意想的還要早上幾日,不錯。”說話間他手中忽然幻化出與溫蘇蘇有過一麵之緣的彎劍,上麵纏繞的一圈玄光格外厚重,“來讓我試一試,你到底領悟了幾分繚亂的真意。”


    ……也就是說即使逃過了和空青的一戰,也逃不過這裏的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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