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盟主啊盟主,你明明知道我是最不喜歡這樣的任務,當真是麻煩。”這樣的畫麵說來詭異,寂一個人盯著一處什麽都沒有的空氣,和飄蕩在空中的聲音款款而談,而守在他身邊的黑衣人各個神情自若,顯然是早已對這樣的情況司空見慣,以至於根本見怪不怪了。


    聽著那聲音有些油腔滑調的推諉,寂也並不生氣,隻是噙著嘴邊溫和的笑意,反問了一句,“那你去是不去?”


    “去,當然去,盟主你既已親口吩咐,我若敢稍有不從,怕是寒天和鈞天他們二人就要合力把我給收拾了。不過盟主你剛剛說的明白,讓我去跟著那位大小姐,隻是別讓她死了,那麽在她要死之前,我隻需在一旁冷眼旁觀就是了吧?”明天的聲音在空氣中嗡嗡的笑了起來,然後眾人隻覺得眼前一個恍惚,一個穿著黑衣,但衣領袖口處都繡有銀白色繁複花紋的青年便憑空出現在了剛剛還空無一人的空地之上。他人如其聲,一張略有些消瘦的臉比姑娘家還要白皙些,鳳目上揚,眼角眉梢都帶著些玩世不恭的神色。明天這麽忽然出現,卻隻在這裏略沾了沾腳,還不待寂對於他剛剛所說的那句話有什麽反應,就已經是輕身一個空翻竄了出去,去得遠了,隻是從遠處還傳來他的後半句話,“尊盟主令,我這就去了!”


    “盟主,冥天他如今有些隨便的過分了。”見寂隻是站在原地笑著搖頭,完全沒有將冥天跟他耍滑頭的事放在心上,一直恭恭敬敬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個黑衣人中終於有個美貌的女子忍不住,上前一步開口進言,“他身為九天之一,更是盟主貼身近衛,竟敢對於盟主的命令這般討價還價。偷奸耍滑,若再不著他些教訓,以他的性子,恐怕會更加的得寸進尺。”


    “嗬嗬,你說的倒也不錯。”寂笑著聽完美貌女子全部的言語,微微點了點頭。卻依然從他的麵容上看不出絲毫與方才的不同之處來,若說他對於覺得冥天方才失禮於他。可不要說是惱怒,就連一丁點的負麵情緒都沒有在他臉上出現,但若說他真的覺得冥天隻不過是性情如此,絲毫不在意他的言語舉動,他卻又偏偏同意了美貌女子的話,並且,寂在點頭過後,還又加了一句,“既然這件事是韶天你提出來的。那麽待冥天任務完成之後,便就將他交給你吧。”


    “是,盟主。”韶天格外精致的臉上並不明顯的露出了一絲喜色,但即使隻是這麽一瞬。她的變化還是被寂完完本本的看在了眼裏,隻是他卻什麽也不說,側身回眸又看向了那沒有任何止歇之勢的大火,頗為讚歎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位溫姑娘倒也當真是出人意料,若按照無雪樓的消息,她的實力應當並不能夠有如今這般厲害才對,看來……也要仔細的琢磨一番有關於誅邪劍碎片的事情了。”


    溫蘇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起來,以她的幾重保護措施,那些自下而來的各種攻擊都不能對她造成什麽影響,也就更不用說是那些根本就打不著的了。而她座下凶嬰也絕非凡物。所以她從剛剛那突然襲擊的起步之後就一直是一路順暢,直到宮行雲出手為止。


    從一開始溫蘇蘇就沒有指望過自己能夠這麽簡單的就逃出鳳凰山莊。而她最為忌憚的,自然就是宮行雲和了空這二人。當然,天龍寺的五大活佛這一次可以出現了三個,除了了空,另外兩個也並不好對付,隻是她知道了空不會輕易放過她帶凶嬰離開,而有了空出手,他的兩位師弟不一定會動手,這樣便無形中給她減少了一些壓力,但是這樣減少壓力的理由,也不知她是該恐懼還是該感激。


    了空既然出手,如何還用得著他兩位師弟。(.無彈窗廣告)


    既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溫蘇蘇在看到先衝上來的隻有宮行雲一人時還是有些鬆了口氣的,但即使如此,她全力應戰的防護措施還是在宮行雲的一劍之下便完全瓦解,她是眼急手快的在凶嬰頭上後撤了那麽幾寸,所以隻是被劍芒掃碎了冰鎧甲,並沒有傷及自身,但宮行雲的這一劍幾乎就是勢不可擋,溫蘇蘇躲得開她身下的凶嬰卻是避無可避,一道寸深的血痕立刻便出現在了凶嬰的頭上,看的溫蘇蘇是心中一凜。


    凶嬰乃是凶獸中的凶獸,何況她這隻還是吞過了天魔珠的變異品種,它的表皮本來的硬度就堪比銅皮鐵骨,可是宮行雲不過是一劍,就在破了她重重防備之後輕而易舉的在它身上砍出了這麽深的一道口子,她熱血衝腦玩兒的這麽大的一場逃亡行動,她還能不能玩兒得轉啊?


    溫蘇蘇這麽咽吐沫以及胡思亂想的時間也不過就是一眨眼而已,宮行雲既出了第一劍,那麽第二劍也緊接著便到,她雖然心裏難免有些發了怵,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是隻能咬牙硬扛下來,溫蘇蘇繚亂在手,扇麵並未展開,金相靈氣自然而然的纏繞其上,劍氣凜然,向著宮行雲就橫掠過去,而另一方麵她座下凶嬰也是和主人心意相通,痛呼一聲之後,疾馳的腳步忽然一個急停,甩頭那血盆大口就向宮行雲的方向甩了過去,口中黑霧彌漫,竟是濃度極為嚇人的滔天魔氣。


    溫蘇蘇騎在了霸王龍凶嬰的腦袋上,所以宮行雲也同樣是駕飛行法器與她交手,飛的高度正與凶嬰的高度差不多,所以它這一甩腦袋,那大嘴是正正對上了宮行雲,這下子就算他再有本事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凶嬰一口魔氣一點不落的全噴在了宮行雲的身上,若非溫蘇蘇有神識相助,隻憑肉眼,恐怕一時都要找不到宮行雲的身形了,不過自軒轅上過她的身之後她的神識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的一直處在一個匪夷所思的全開狀態,對於現在這樣一邊指示凶嬰一邊觀察周圍情況的一心二用完全就是駕馭的爐火純青,所以她手中一扇,是徑直的就往粘稠的魔氣中宮行雲的位置掃了過去。溫蘇蘇曾得過相靄的用心指點,對於現在可以稱得上是覺醒了的她來說,任何她掌握的技能都是現在可以隨手拈來的利器,所以此時繚亂一出手,扇上暴漲出的一段扇氣便是十分淩厲,若宮行雲當真吃上這一下,他如今還處於漫天的魔氣之中,恐怕他就要有大麻煩了。


    宮行雲到底水平幾何,溫蘇蘇終究還是沒能成功探出個虛實來,因為她這流星趕月的一扇,被一根古樸無華的禪杖給接了下來。


    “阿彌陀佛,溫施主,你這一扇若是落下去,便要墮入魔道,回不了頭了。”


    了空的聲音依然是那麽的慈悲緩和,哪怕他們如今已經到了完全對立的地步也不例外,可是溫蘇蘇在收回自己的這一扇之後,再看這位大和尚的心情卻早已不再是當初那樣的一種仰望。


    “大師,你以為我想嗎?”溫蘇蘇說這句話的時候,輕輕的笑了一聲。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了空見溫蘇蘇收了攻勢,便也就將禪杖收了回來,並沒有要趁勢再行動手的意思,但即使他算是手下留情,他所說的這句話卻是讓溫蘇蘇要冷笑連連。


    “大師,這話講得好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何為苦海,哪裏又才是岸?是誰將我逼下的苦海,到了如今卻又勸我回頭?正好,如今我倒是要問大師一句,當日你們四大名門聯手放任魔隙洞開,妖魔集結踏平我百藥穀的時候,可想過要救我那些無辜的同門們出苦海麽?而如今白茗身負魔氣每天都痛苦不堪掙紮不已的時候,你這位天龍寺的掌門方丈,活佛金身,又可曾想過要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回頭是岸?”


    溫蘇蘇問的極為尖銳,而了空卻隻是平靜的聽著她的質問,甚至連那兩道長眉都不曾動過一分,他沉默了片刻,卻並不像是被溫蘇蘇問的啞口無言,隻是似乎他根本就沒打算要解釋這兩件事的原因一樣。不過溫蘇蘇卻是連逃跑的腳步都停了下來,就是要等他給出個答案,了空在輕輕歎了一聲之後,終於還是開口了。


    “溫施主……”


    溫蘇蘇睜大眼睛等著他接下來的話,但剛說完這三個字,她的神識便如同被電流猛地穿過一樣閃了那麽一下,緊接著她的身體已經是先於意識行動了起來,竭力的往後一仰,然後就見一道金光擦著她額前的碎發便轟了出去,這一下溫蘇蘇可是顧不上了空那沒說出來的解釋究竟是什麽了,她全神貫注的看向了依然沒有散去的那團魔氣,而這時候,第二道金光也已經接踵而至。


    連幾乎是偷襲這樣的手段都對她這樣的小輩用了出來,可見宮行雲此時也是被氣的不輕,溫蘇蘇不敢放鬆精神,她以扇擊開那道靈氣之後,控製著座下的凶嬰便向著宮行雲的位置衝了過去。


    對於凶嬰來說,隻要對手是人類,那麽無論他再怎麽厲害,就單單於身體衝撞上來講它也絕對是完勝的,所以溫蘇蘇這麽一衝,宮行雲必定要躲,而溫蘇蘇也就向著她預測的躲避方位,丟出了一個不起眼的香瓶去。


    小小的琉璃瓶子在光線之下閃爍的極為美麗,所以在宮行雲果不其然從魔氣中現出身,往這個方向躲閃,而看見這個瓶子的時候,也不由得微微變了神情。


    “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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