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幾十年前金國皇都北遷以來,中都燕京就成為金國的正治商業中心。


    金國的貴族也隨著南遷,皇朝深入推廣漢家儒學文化的過程,逐漸腐化成奢靡享受的國之蛀蟲。


    王朝貴族階層迅速腐化的背後,隱藏的是多少漢人的血與淚。


    一路北上,雖談不上餓殍遍地,但農人麵黃肌瘦,吃不飽睡不暖的貧苦景象,卻依舊令甚少出終南山地帶的李莫愁多出了些悲天憫人。


    “泰哥哥,再施舍一些銅錢吧。”


    趙泰心頭苦笑,這赤練仙子未黑化前,還真個生活小白。


    這已經是多少次朝著他伸手要小錢錢了?


    他揮了揮手,跟在身後商隊內,一個官家裝扮的高瘦中年人,提著幾串銅錢走了過來。


    “最後一次!”


    “唔略略……”李莫愁調皮的吐了吐香舌,搶過小錢錢走向路邊。


    一群衣衫襤褸的小孩子,正蹲在幾顆大樹下的,大眼睛滿是忐忑的看向走近的李莫愁。


    “泰哥哥,北地老百姓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黃蓉站在路邊,凝視著李莫愁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她從小聰慧機敏,前些年就察覺到師兄們在幹著造反的勾當。


    半年前為了趙泰出島,她天南海北的走了一圈,路上見過形形色色的人。


    豪商巨賈衣食豪華奢靡,農家小民能求個溫飽就足以,她更是幹過些劫富濟貧的無本買賣。


    可觀察過幾天所濟之人的下場,她再也不去幹這種事了。


    天上突然掉金銀銅錢,大多數小民都沒落得好下場。


    小民們周邊的權勢之家,小山內的悍匪山大王,還能讓他們好了去?


    好心做壞事,說的就是幾個月前的黃蓉。


    為此她深受打擊,覺得是自個兒害了這些無辜的人。


    “國家安定,百姓才能安居樂業,懂嗎?”趙泰憐惜的輕撫著黃蓉的背脊安慰道,“老百姓求得隻是個溫飽和安穩,官府隻要讓他們有盼頭,沒有人會冒著殺頭的風險,去做封侯拜相的美夢。師兄們現在做的,就是為老百姓以後的安穩而努力。看著吧,用不了多久,天下乞丐會越來越少的!”


    “泰哥哥,我們走吧!”


    “他們還跟著呢!”


    “咦,你們幹嘛?”李莫愁轉過身,看向在商隊邊潺潺而行的十多個乞丐裝小娃兒。


    “姐姐,我們能跟著你嗎?我們都能做工,隻要有口飯吃就行。”


    “唔……”李莫愁求救的又看向趙泰。


    趙泰無奈再揮手,剛才的中年人從長長的商隊中又跑了過來,呼喝著小乞兒們跟他走。


    這條商隊,不少人都是李莫愁發善心收攬的流民乞丐,包括高瘦官家中年人。


    一路上又走走停停,等到他們一行人靠近中都之時,隊伍已經成了個近千人的大商隊。


    有武眠風手底下的那些鏢局之人護送,中都城門塞了幾塊銀子後,一行人緩緩步入燕京。


    進城後,李莫愁還十分不舍新交的小朋友們,可等她走入中都繁華的大街上,立馬就流連於小攤、商鋪之間。


    “師叔……”


    逛了半個時辰,穆念慈一身青色長裙找了過來。


    “莫愁……”


    “來咯,來咯……”李莫愁一手提著個小盒子,一手拉著黃蓉從商鋪走出。


    一見模樣清麗的穆念慈,眸光頓時警惕起來。


    “你又亂吃醋,這是楊康師侄的小媳婦兒。”


    黃蓉的提醒讓李莫愁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拉著黃蓉跑入人堆。


    趙泰帶著穆念慈及幾位仆人,在她們身後緩緩跟著,不一會兒就走入了金國達官貴人所在的西街。


    李莫愁討巧的將一堆禮物一一送給黃藥師、曲靈風等人後,在穆念慈的領路下,與黃蓉一起去往後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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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泰坐在黃藥師身邊,緩緩品嚐著香茗。


    “小師叔……”


    掃了眼楊康,趙泰搖搖頭,“不急!武師兄,全真教諸人的下落找到了嗎?”


    “蒙古!”


    “哧……王重陽這老不死的不要名聲了?”


    “泰兒……”


    “得,您老還當他是道友啊?”趙泰不給黃藥師麵子,嘲諷的質問道。


    黃藥師麵上一黑,但也沒臉訓斥趙泰。


    經過這段時間修養,他一身真氣也完全融入肉身,實力更進一步,突破到先天後期。


    “小師弟,如今北地武林空虛,武館是不是……”曲靈風開口替黃藥師解了圍。


    “準備好就行,暫時不用擴張。”趙泰又看向楊康,“金國掌軍之人如何了?”


    “皇城四門守將,三人已就範。北邊鎮守軍,已落入我的掌控中!”


    楊康等人提前過來,當然不隻是等他。


    完顏洪烈的身份,以及在金國貴族之中精明強幹的名聲,令其在軍中很有威望。


    不少軍中之人在六王府被攻破之後,都歎息金國擎天之柱倒塌。


    如今楊康手握完顏洪烈,加上桃花島秘製的毒藥,能夠得到這些收獲,也在情理之中。


    “今晚等我信號!”


    “小師叔,不用急的!”


    趙泰的態度令楊康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恭敬一禮。


    “越早越好,我還等著北上一趟會會王重陽!”


    “王重陽是我的!”黃藥師雙眸褶褶生輝,淵渟嶽峙的沉聲道。


    “好好好,您的就您的!”趙泰也懶得跟黃藥師一般見識,突然轉頭看向屋外。


    “今晚算我一個!”周伯通的腦袋突然從牆上伸出,嬉皮笑臉的無賴模樣,令人為之捧腹。


    “好!”趙泰眼神閃了閃,笑意昂然道。


    黃藥師眸中血色一閃,也沒多說什麽,起身往後院走去。


    夜色淒涼,寒意深深。


    月兒被厚重的黑雲遮擋了光華,大地上一片漆黑,唯有時而湧現的火光,照亮了金國宮城內的一角。


    風聲蕭索,巡宮侍衛們昏昏欲睡,兩道黑色身影一前一後從一道高牆之上飛躍而過,穿梭在層巒疊嶂的高大宮殿群之中。


    一座大殿內,燭火微亮,殿外鎧甲著身,手持長槍長刀的侍衛站立如鬆行如流水,眸光警惕的環掃四周。


    趙泰與周伯通隱匿在殿外牆角邊,默默的注視著大殿。


    “幹嘛?”


    趙泰蹙眉,嘴唇微動,卻絲毫沒有聲音傳出。


    氣血振音,如同傳音入密一般的小手段。


    “強闖才痛快!”


    痛快個蛋!


    真當皇宮大內沒有緊急逃走的地道啊?


    趙泰懶得搭理周伯通,繼續默默找尋著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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