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人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慕兒望著麵前的虛空怔住了。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界,為什麽奇怪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而且,慕兒隱隱感覺,這一切來得太過詭異,似乎永無止盡。


    狠狠地打了個寒顫,慕兒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永無止盡這個詞太過沉重,她沒有辦法接受,她也不可能在這個地方一直待下去,隻要有機會,她會竭盡所能地想辦法回到屬於她的世界,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視線回到手上的卷軸,她又重新思忖起透明人的話來,他的話可信麽?至少卷軸上紀錄的不會是假的吧!


    將卷軸置回書架之上,慕兒決定還是先找神秘老人問問看,凡是還是多留個心眼好。說幹就幹,她又在房間裏細細摸索起來,這兒敲一敲,那裏碰一碰,竄上竄下。可是,每一個可能藏有開關的地方她都檢查過了,仍舊沒有任何線索,終於氣餒地坐在地上,生著悶氣。


    一旁的絳珠草長得鮮豔,像是在告訴著慕兒這一切不是夢,在絳珠草旁邊,是透明人留下的兩片魚鰭,魚鰭上麵布滿了奇異的紋路,通體鮮藍,但是每一個地方卻又因為藍色的深淺不同而構造出不同的層次,配合著魚鰭上若隱若現的細骨,說不出地神秘。


    慕兒將魚鰭拿在手裏細細端詳著,心裏也謀生出了去南海的想法,“小姐的傷太過棘手,那麽多醫師都束手無策,與其眼睜睜地看著小姐受苦,倒不如信了那透明人的話,拿著魚鰭搏一搏。”


    想到這些,慕兒騰地站起來,拿起絳珠草一溜煙兒地離開了書房。


    隨著她的離去,空氣中僅餘的幾滴水滴也蒸發殆盡了。


    ……


    絳嫣的臉上裹著一層紗布,即便如此,全老頭還是可以看見她緊皺的秀眉,還有滲出的汗滴。


    再次把過絳嫣的脈象,全老頭凝重的表情越甚,經過這幾日的用藥,非但沒有讓絳嫣的傷勢好轉,反而愈加嚴重,實在讓他擔憂地緊,絳嫣現在僅僅是靠著一些藥物支撐著,若是再這樣拖下去,指不定哪時,絳嫣的性命便不保了。(.無彈窗廣告)


    “全老頭,絳嫣姐姐的傷勢好些了沒?”小坤兒站在一旁,眉頭亦是愁雲遍布,不曾舒展一刻。


    “唉!”全老頭沉沉地歎了口氣,正欲說話,卻見到慕兒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到口的話又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慕兒端著一盆鮮豔的絳珠草走了進來,絳珠草是小姐最愛的植物,相信小姐就算在昏迷狀態也能感覺到它的味道吧!


    將絳珠草置於窗前,慕兒徑直地走到全老頭麵前說道:“全爺爺,我已經知道小姐的情況了,你不用瞞著我,也不用擔心我會因為小姐幹出什麽傻事,我這條命還要留著照顧她的呢,要是她醒了而我又不在了,那該多著急呀!”


    “慕兒,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的!”全老頭麵有難色,他確實不想讓慕兒知道絳嫣的傷勢,指不定她又要做出什麽驚天駭地的事情來。第一次為了治好絳嫣孤身一人前去采藥,上次又為了確定絳嫣的生世獨闖南王府,這一次若是知道了,絕食是小事,若是直接扛把刀跑去找煙梅報仇,那就真的有去無回了。


    慕兒淡然一笑,走到絳嫣身邊,看著絳嫣痛苦的神情,去南海的想法便更加篤定了。坐到床邊,輕輕地拭幹了絳嫣臉上滲出的細密汗珠,強忍住淚水,在心裏堅定道:“小姐,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對了,全爺爺,我這兩天休息的太少了,我怕照顧不了小姐,所以,今晚就麻煩你們了,我先回去睡覺,明天一早便過來照顧小姐。”沉靜片刻,慕兒轉頭對全老頭和小坤兒二人說道。


    “你早就應該這麽幹了,沒事兒,你去休息吧,這裏地事包在我身上。”小坤兒聽到慕兒一席話,抱臂說道。


    全老頭覺得有幾分奇怪,慕兒向來眷顧絳嫣,絳嫣現在昏迷不醒,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更不會主動離開絳嫣半步,難不成她真的想扛著刀找煙梅報仇去。但是看到慕兒蒼白的麵容之後,她又覺得慕兒的話有道理,上前拈起慕兒的脈搏,頓了頓說道:“氣息虛浮,身體孱弱,你若是再不休息,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可不要吃飽了就去幹傻事,到時候,絳嫣即便是醒了,你也見不到了。”


    “放心好了,我會好好休息的!全爺爺、小坤兒,小姐就麻煩你們了!”慕兒極力表現出聽話的樣子,但是她越是這般,越是讓全老頭二人不能放心。


    兩人齊齊點頭,看著慕兒離開了去。


    “小坤兒,慕兒有點反常,你跟去看看,絳嫣我來照顧!”全老頭看著慕兒離去的身影,皺眉捋著胡須說道。


    “那好,我去看看!”小坤兒亦有同感,答應了一聲便奔出了房外。


    ……


    “小白,你能幫我偷一樣東西麽?”慕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掩好後,跑到小白跟前說道。


    小白這幾天沒有跟在慕兒身後轉悠,隻因為它也在大火中受了傷,但是小白的傷勢較輕,而且恢複地極快,隻兩天時間,身上燒焦的羽毛便重新恢複成了純白之色,一如既往地高貴。


    聽到慕兒的話語,小白瞥了瞥眼睛,重新將頭埋入了羽毛之中。


    “我知道這幾天沒有照顧好你,不要生氣,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麽?”


    小白沒動,低低地鳴叫了一聲,像在同意慕兒的話。


    “其實,我知道偷東西不好,但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怎麽樣?你去全爺爺那裏幫我把地圖偷出來,我以後就幫你找一個伴兒,你那次見到蝴蝶不是都想跟它們一起飛的麽?”慕兒兩眼透出邪惡的光芒,哼哼,我不相信你不動心。


    果然,小白伸出頭來,兩眼放光,巴巴地望著慕兒,露出討好的目光。


    慕兒頭生黑線,無語地白了小白一眼,真是隻色鸞,這麽小就惦記著嫁出去了!不過,小白貌似是個公的,好吧!這麽小就惦記著迎娶了!


    小白添了幾分歡快,率先朝著門口飛去,慕兒也跟了上去!


    “慕兒,開門!”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聲音是小坤兒的。


    遭了!慕兒第一反應是裝聾作啞,外加裝瘋賣傻,躲在門後不發出聲音。


    “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在房裏,我還聽到了你的話,你偷地圖做什麽?是不是想去找那個妖人報仇?得了吧,我是不會讓你去的。”小坤兒在門外一陣大吼。


    怎麽就讓他聽到了呢?怎麽辦?怎麽辦?就在這時,慕兒瞥見了房內的一個花瓶,急忙拿了過來,她決定了,她要把小坤兒敲暈,電視裏不都這麽演的麽?


    側身將門打開,果不出其所料,小坤兒隻顧憤憤地往裏衝,慕兒借機閃到小坤兒身後,舉起花瓶便砸了下去。


    “嘭――”地一聲,小坤兒倒了。慕兒走過去搖了他兩下,完全沒有反應,看來是真暈了。再看看花瓶,居然完好無損,根據看電視的經驗,它不是應該碎的麽?可能是質量太好了吧!慕兒將小坤兒托至床上擺好,再將花瓶恢複原位,關上門,躡手躡腳地出去了,現在,該去竊取地圖了。


    由於慕兒手上有著戰無殤的玉訣,所以行在南王府內一帆風順,沒有士兵的盤問,就連天上的攝魂犬也客氣了幾分,實在是天賜良機。


    一人一鸞偷偷摸摸地行至全老頭房前,慕兒在外放風,小白則進房偷竊,一人一獸配合地天衣無縫。很快,小白閃了出來,嘴裏叼著地圖,哼哼,屢戰屢勝,慕兒讚賞地笑了笑,取過地圖揣入自己包中,再次偷偷摸摸地離開了。


    玉訣在手,通行無阻!


    南王府似乎加強了巡邏,隔一段距離便會遇到一隊士兵,但是戰無殤的玉訣也確實好用,士兵們見到玉訣通通閃至一邊,沒有任何阻攔。


    可是,當慕兒遇到麵前的這隊士兵時,玉訣完全失效。


    眼前的這隊士兵有很大的不同,僅僅是因為慕兒認識領頭的一個人,正是暴風。


    暴風已是很久沒有見到慕兒,今日相見,純屬意外,他這幾天忙著處理手頭最後的事情,明天,西王派遣的人將接手他的任務,而他,必回西陸。其實,他早就知道慕兒在南王府中,也知道絳嫣傷重,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她。


    慕兒穿著一套鵝黃色的衣衫,由於來不及梳理發型,便隨意挑了頂帽子戴上,一個劣製的自製手工挎包斜挎身上,整個人看上去俏皮至極,隻是,臉色卻是說不出的蒼白。


    “好久不見!”暴風掛上特有的邪厲微笑,看著慕兒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你好啊!嗬嗬!”慕兒看著暴風削瘦的麵龐,貌似多日不見,他更瘦了,不過她還有急事,定然不肯在此處多耗費一絲時間,於是打哈哈說道,“不過我還有點急事,就不聊了,下次再見!”說著便要離去。


    可是,兩名士兵卻攔在了她的麵前。


    慕兒見怪不怪,拿出戰無殤的玉訣說道:“看清楚了,我有南王的玉訣,你們還不讓我出去麽?”


    兩個士兵聞所未聞,絲毫不動。


    “哈哈,南王的玉訣在我這裏可不管用!”暴風走到慕兒身邊,笑道。


    遭了,怎麽忘了這茬!他和戰無殤素來不和,從上次的競價便可知道,後來對這事兒又多少有所耳聞,看來這玉訣真不管用了。


    “不好意思,剛才沒有意識到,但是,你人那麽好,就讓我走吧!行不行?”慕兒意識到這點,轉向暴風,弱弱地問道。


    暴風笑意不散,揮手摒退了身後的那隊士兵。


    慕兒感激地望去,真是好人呐,可是謝字還沒出口,暴風便已經發話了。


    “想走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不就是一個問題麽?當然可以!說吧,隻要我知道,我肯定告訴你答案。”慕兒笑了笑,很夠意思地說道。


    可是,接下來的問題卻讓慕兒徹底懵了,一時竟無法作答。


    “我明天就回西陸,你,願意跟我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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