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中,慕兒似乎感覺到黑衣女子正朝自己走來,隱隱約約聽到她喊了自己幾聲,接著便昏死在地,再也沒有知覺。


    感冒是最常見的病症,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隻要一包感冒衝劑就能治好,往大了說,則是致命的。慕兒從小便體質孱弱,感冒雖不是家常便飯,但是隻要是感冒一次,必定是要死要活的。


    自從來到幻世大陸,慕兒已經比以前強壯多了,這次感冒還是第一次呢!


    可能大多數感冒過的人都記得發高燒時的那種感覺,絕對是頭昏腦脹,天旋地轉,比死還難受。而慕兒此刻,就是這種感覺。


    老實說,慕兒不知道此刻自己身在何處,她隻是覺得口幹舌燥,喉頭似乎有千萬隻螞蟻在爬那般難受,腦袋裏也猶如鑽進了一窩蜜蜂,“嗡嗡嗡”地煩躁不堪。


    慕兒在昏死之後,由於太過難受迷迷糊糊醒了過來,至此便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丟上了馬背,一路顛顛簸簸,沒差點吐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兒感覺到似乎有一股甘霖從嘴裏滑入,幹涸的喉嚨也因此舒服了一點點,除此之外,她的臉上也感覺到了斑斑點點的涼意,那樣沁涼的滋潤,竟是雨滴。看來白天的滂沱大雨還是沒有耗盡雲層的水分,入夜後又下起了小雨。雨水的侵潤讓慕兒的身體有了稍微的舒適,不過她實在是提不起力氣,也沒有精力來思考自己現在的狀態,眼睛半闔,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這段時間裏,慕兒做了一個恍恍惚惚的夢,夢見自己坐在一葉風雨飄搖的扁舟上,而這一頁扁舟正處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中央,天是灰的。海水也是灰的,但是整個天氣卻是風平浪靜的。不過,盡管海麵如此寧謐,慕兒卻還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她想喊,卻突然發現自己喉嚨嘶啞,發不出一點聲音,她又如此掙紮了一番,還是無濟於事。此時。一股絕望的悲憫從她的心裏蔓延開來,但是她不能放棄,於是她將手伸入那灰色的海水之中,想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劃到岸邊。哪怕她還不知道岸在何方。可是,天不從人願,她雙手不停地劃水,船卻紋絲不動,好像這條船就是從這海裏長出來,並且永遠不會被撼動。如果剛剛還是在絕望邊緣,那麽慕兒現在絕對是絕望的極限,她喊著劃著都沒有任何效果,在這個灰色的世界裏。隻有她一個。


    一聲龍吟伴隨著一股巨大的海潮衝天而起,驚天動地,但是也僅僅是那麽一刻,下一刻這個灰色的空間裏便恢複了絕對的寧靜。慕兒麵如死灰,這聲龍吟她是那麽陌生而又熟悉,就像一個時時刻刻盤踞在她身邊的惡魔。終有一天要將慕兒吞噬。扁舟突然產生了一點小小的動搖,輕微地讓人難以察覺,慕兒心裏一涼,渾身都在顫抖,她的身體緩緩前傾。強迫著自己看向海麵,隻那麽一眼,她就驚起一陣強烈的咳嗽。蘇醒了過來,此時,她已出了一聲的冷汗。


    “怎麽?做惡夢了?”


    慕兒剛醒,耳畔便傳來了黑衣女子不鹹不淡的詢問聲,她頓時就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終於不是自己一個人了。慕兒微微闔眼,她現在還是很累,喉頭痛得說不出話來,頭也昏沉地分不清到底剛才是夢還是現在是夢。


    黑衣女子麵向慕兒,沒等到慕兒的回答之後,她又轉頭麵向前方,表示她對慕兒的回答根本沒興趣,方才那句話可能也隻是聽到慕兒咳嗽的本能反應。


    慕兒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情,強迫自己忘掉剛才那令人窒息的夢境,永遠忘掉。(.好看的小說)不過,慕兒雖然是這樣期盼的,事實上誰都難以忘記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像你站在一條淺河之中,而你腳邊的水裏,正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一條鱷魚的背脊。


    雖然現在慕兒不似先前那麽難受了,但是頭腦依舊是昏昏沉沉的,渾身也沒有一點力氣,費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搞清楚了自己的狀況。


    她此時正躺在一隻巨大的鴕鳥背上,不過這個鴕鳥跟普通的鴕鳥還是有差別的,因為鴕鳥的頭更像是一隻鴨子。可能在她暈厥後,就是這家夥背著她走的。在鴕鳥旁邊,是黑衣女子,她不緊不慢的走著,似乎慕兒的生病對她的計劃沒有任何影響。慕兒覺得有些奇怪,她記得黑衣女子都是靠自己手裏的月章來指示路線的,而黑衣女子又不能碰月章,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裏,黑衣女子又是怎麽走的呢?她微微側頭,一看見還懸掛在自己手裏的月章她便明白了。


    原來慕兒就算是昏迷期間也一直拿著月章,可能是噩夢連連,慕兒將月章當做救命稻草一般握在手裏,這才指示路線。不過雖是如此,慕兒的心裏還是有些疑問的,按理說,這個彎月吊墜隻有月章才具有排斥力,而懸掛月章的細繩卻沒有,黑衣女子應該可以握著細繩,那樣就不會被月章彈出去了。


    像慕兒一樣,隻有那些不了解月章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月章具有排斥能力,對幻力越強的人排斥性越大。而且,月章的排斥力是永遠不會被消除的,隻可能被封閉,一般情況下,幻力高強的人設置的屏障可以屏蔽月章的排斥力,隱遁鐵也可以屏蔽月章的排斥力,不過前提條件是月章在月琛後人的手裏。月章還有一個特性,就是距離它越近的人所受的排斥力就越大。普通人沒有什麽感覺,隻有在觸碰到月章的時候才會像被電觸一樣產生一陣短暫的麻痹;修煉幻力的人則很難靠近月章,即便是靠近了,也不能長時間保持近距離,否則會顱內出血而亡。黑衣女子之所以要慕兒‘幫忙’,想必就是綜合考慮了這種種因素才做出的決定。


    慕兒正在想著戰無殤是否有發現自己留下的短劍?或者現在是否已經找自己來了?正想著,黑衣女子便做了個停的姿勢,馱著慕兒的鴕鳥也立即停了下來。慕兒想問問為什麽,但是還是發不出聲音,也就隻靜靜地觀察著黑衣女子的動靜,猜測著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黑衣女子轉頭麵向慕兒,帽簷將她的眼睛遮住了,臉也遮著黑布,慕兒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慕兒猜測她應該是看著自己手上的月章的,因為對於黑衣女子而言,也就隻有這月章才是重要的吧!慕兒也將目光移向自己的手上,她的手臂是搭在鴕鳥寬厚的背上的,手掌懸空,彎月吊墜也在她手上晃動著,這樣的姿勢雖然不甚舒服,但是慕兒實在沒有力氣挪動地方,也就那樣了,現在慕兒渾身上下能動的就隻有眼球了,所以在她看到月章盛放出水晶藍的華麗光芒時,也隻有在心裏徹底震撼了。


    慕兒從來沒有看到月章發出過如此強烈的光芒,依她推測,估計是到了黑衣女子要找的東西的地點了,也好,她總算不用再‘幫助’黑衣女子了,隻是,黑衣女子會如何處置自己呢?還有,黑衣女子要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黑衣女子看了看月章之後又轉頭麵向前方,頃刻間似乎多了一抹凝重。慕兒有些好奇,轉著眼睛也想去看看前麵的情況,奈何能看到的範圍有限,她還是不知道前方是個什麽樣子。不過這時候,黑衣女子還是挺好的,命令鴕鳥轉了個方向,慕兒也就能看到麵前的情況了。


    那是一個山洞,又不止是個山洞。怎麽形容呢?就是一座巨大的山體底部被巨人轟了一拳,然後留下的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邊緣很不平整,坑坑禿禿,營造出一幅很詭秘的感覺。這是山洞的外觀,稍往山洞裏麵進入一點後,又是一個大坑,看不出深淺,不過以山洞的幽深情況推斷,隻可能深。


    可能是因為心裏太震撼了,慕兒猛然又是幾聲咳嗽,臉也憋成了通紅,眼前一黑,沒差點再次暈過去。雖然現在帶病在身,但是慕兒的心境還是比較清明的,就隻是剛剛的一番觀察,她便發現了麵前這座山的與眾不同。


    其實,用‘與眾不同’形容有點不適合,用‘正常’更好一點。慕兒記得她到這個儲獸空間裏麵接觸的第一件事物就是山,但是就她所接觸的山而言,那些山都是不正常的,都是用鐵樺木那樣的材料壘成的,但是眼前這座山,分明就是土石,這才是正常的呀!


    此時,慕兒和黑衣女子兩人距離那個山洞還有大概百米的距離,在這段距離上,雜草樹木橫貫,雖然能夠瞥到山洞的外觀情況,但是對山洞裏麵以及周圍的隱藏危險全然不知。所以,黑衣女子沒有選擇貿然行動,而是就在原地一直站著,也不知道心裏在盤算些什麽。


    慕兒躺在鴕鳥背上無所事事,心念一轉,便調動內息,運行起幻氣來。幻世大陸上的人似乎都是鐵打的身子,一個個健壯地不行,可能就是與修煉幻力有關。看黑衣女子的表情,此處必是目的地無疑了,慕兒現在除了期待戰無殤能夠快點找到她,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恢複點力氣,總好過坐以待斃,誰知道這裏即將會發生什麽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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