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對於這個淒美的故事姚夢蝶還意猶未盡,老法師竟在關鍵處不再言語,天色將暗,他站起身,取了桌上的燈台,擦亮火石,將燈芯點燃。(.)


    “老法師,那個叫銀雪的雪狼是不是死了。”姚夢蝶緊追不舍。


    “善哉,善哉,一切因果皆有定數,這人世間的事情本來就是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你眼裏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施主可曾明了?”老法師也不回答她的追問,而是說了一堆她聽不太明白的禪機。


    “難道,這人世間注定有情人要勞燕分飛,各奔東西嗎?”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姚夢蝶不禁有幾分傷感。


    “非也,”門外響起蒼老而低沉嗓音,老嬬拄著一根細細的拐杖走了進來。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時時刻刻呆在他身邊,守著他,一刻也不離分,最深的相愛莫過於靈魂和靈魂的交融,那樣的愛才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老嬬說這段話時,嘴角浮現出明顯的微笑,那爬滿皺紋的老臉宛如深秋的白菊在深夜悄然怒放。


    姚夢蝶不解的看著老嬬,聽她的口氣,好像十分了解那段過往。


    “不用再疑惑了,我,就是銀雪。”老嬬的語氣淡定得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切已都過去,一切卻好像在昨天。


    “您就是銀雪?那古逸晟呢?難道?”姚夢蝶看向老法師,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我不是古逸晟,我是風。”老法師搖了搖頭,否認了姚夢蝶的猜測。


    “古逸晟在這兒。”老嬬緩緩的指了指自己的心髒,渾黃的老眼裏分明有淚光在閃爍。


    “古逸晟為了救我,不惜將他體內的火狸珠給了我,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活在我的心裏。從不曾離開。”老嬬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份生離死別的苦痛,雖然這份深情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還要久遠,但是時間帶走的隻有歲月,那份珍貴的情懷卻是永遠帶不走,也忘不掉的。


    姚夢蝶沉默了良久,這趟南屏山之行給她帶來了無窮的收獲,對於感情的認識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姑娘,你現在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害怕嗎?”老法師滿臉慈祥的看著這個滿心迷惑的女施主,雖然外表冷漠但是內心卻是善良單純的。一如初見她時一樣。


    “比起動物,有時險惡的人心才更可怕。”姚夢蝶有所頓悟的思索著。


    “嗯,看來孺子可教也!嗬嗬嗬”老嬬在一旁發出慧心的微笑。對這個為情所困,獨自上山求解的姑娘。她是感激的,在危難時刻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善良姑娘挺身而出救了她的命,讓她這個屬於人類的軀殼能夠繼續的存活於人世間。


    “姑娘,你這次上山帶來的那塊玉佩呢,讓我瞧瞧。”老嬬主動提出要看姚夢蝶的玉佩。


    “你快給我師姐看看吧,她在這方麵的道行比我高深,我改投了佛家,比不得她。她很長時間都沒有過問世間的俗事了。“老法師在一旁輕笑。


    姚夢蝶急忙從懷裏取出那塊鴛鴦玉佩遞了過去。


    老嬬接過玉鴛鴦放在手裏,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這塊玉開裂有多長時間呢?”老嬬直接切入主題。


    “去年的時候還好好的。我一直珍藏在家裏,不料,今年卻莫名其妙的突然裂開了。”


    “你丈夫的生辰八字能不能報一下?”老嬬指著書案上的紙筆,示意姚夢蝶寫下來。


    借著微弱的燭光,姚夢蝶熟練的在白紙上寫下丈夫的生辰八字。


    “順便把你自己的也寫上去。”老嬬若有所思的看了姚夢蝶一眼,補充了一句。


    老嬬接過姚夢蝶寫好的生辰八字。對著燭光仔細的看起來。半響,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意味深長的問了一句。


    “你真的很在乎這個男人嗎?”


    “嗯,我沒有親人,他對我來說既是丈夫也是至親。”姚夢蝶肯定的回答讓老嬬麵露為難之色。


    “好吧。或許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老嬬思索了片刻,道“你既然為了這個男人來了南屏山,那我也不防如實告訴你。你們之間的緣分盡了。”


    “這,這不可能”姚夢蝶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


    “我沒有必要騙你,他屬龍,今年剛好犯了桃花煞,而你,今年卻是會有血光之災,這血光之災輕則傷筋斷骨,重則命喪九泉。”老嬬說這些話的時候麵色沉重,她也不忍心看姚夢蝶難過,但是,這命裏劫數卻是半點由不得人的。


    “婆婆,求求您,幫幫我,我不能沒有他,無論怎樣我都要留住他,那個什麽桃花煞,您一定有辦法解決的,是不是?婆婆!”姚夢蝶失魂落魄的跪在了老嬬麵前,聲淚俱下。


    她不敢想象,離開了他的自己會是怎樣的,他存在於自己的生命裏如同呼吸,沒有了,生命就會停止。


    “你先起來”老嬬扶起跪在地上的姚夢蝶,“容我再想想。”


    “不,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姚夢蝶執拗起來,任誰也攔不住。


    “你這孩子!哎!”老嬬拗不過姚夢蝶的倔脾氣,歎了口氣道“看你一片真情的份上,我就破例幫你一把吧。你先起來,仔細聽我說”


    姚夢蝶聽了老嬬的話,這才稍微安了心,從地上站起來,坐到了老嬬的身邊。


    “我曾今在師父周子的一本醫書上看到過一則記載,據傳,這世上有一味奇藥專治桃花煞,凡是服用過此藥的人會假死一次,當他再次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人,將會成為他今生至死不渝的愛人。”


    “真的?”姚夢蝶眼裏放出光芒,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是什麽奇藥,快告訴我,婆婆。”


    “這一味藥是專門生長在死人棺木裏,一種形狀神似人類心髒的毒蘑菇。名字卻是很好聽,叫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姚夢蝶滿臉欣喜,這奇藥的名字著實恰如其分。至死不渝,天荒地老正是她想要的愛情。


    “姑娘不要過早的欣喜”老嬬見姚夢蝶大喜過望,適時的潑了一瓢冷水。


    “你可知這奇藥生長的死人棺材不是一般人的棺材,必須要死亡的時候年紀不超過四十歲,且不是病死,而是突然詐死,然後在棺木裏死而複生,最後逃不出去,被活活憋死在棺木裏的壯年男人的棺木,才可以生長出這種奇藥。”


    “這,這怎麽辦?”聽了老嬬的講解,姚夢蝶一時沒了主意。


    “現在,你知道有多難了吧?”老嬬滿心以為姚夢蝶聽了這些難處會知難而退,剛想暗自舒一口氣,哪知姚夢蝶又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不管多難,我都要找到,婆婆你就告訴我如何才能找到符合這些條件的棺材吧。”


    老嬬無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在旁邊直搖頭的老法師,眼前這個女子的執著確實讓她很頭痛。


    末了,老嬬執拗不過姚夢蝶,隻好將如何尋找棺木和一見鍾情的形狀都一一仔細的畫在了一張白紙上,交給了姚夢蝶。


    一如當初古逸晟為了喚醒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取出體內護身的火狸珠一樣,姚夢蝶為了所愛的人,不畏懼千難萬險,尋找那一味救命的奇藥。一切都是為了愛,愛我所愛的人,哪怕是毀滅。


    南屏山下山的路彎彎曲曲,姚夢蝶隨身攜帶的包袱裏多了幾樣老嬬和老法師給的符咒和法器,畢竟盜墓這一行當,不是輕巧的活,弄不好就會招惹到不幹淨的東西。


    巢湖城南重延群山中有一座氣勢雄偉的高山,因山上有一塊巨石,色如白銀,形似花瓶,故得名“銀屏山”。銀屏山是巢湖境內第一高峰,四周山巒起伏,山上有個仙人洞,集奇花、怪洞、異木、古寺、名亭、高閣於一地而著稱。洞口懸崖之上,生長著一株蒼勁翠拔的奇花——千年生的白牡丹“銀屏牡丹”。每至穀雨,嫣然盛開,遊人隻可仰視其仙姿,卻遙不可及。其神奇處在於她具有靈性,能報豐兆吉,預知年成,故有“天下第一奇花”之稱。銀屏牡丹生長在一堵巨大的猶如斧削、光滑如屏的懸崖峭壁之上,為一株天然野生白牡丹花,風姿綽約,曆經千年而永葆青春,殊為舉世罕見。


    據老嬬交代,凡是這銀屏牡丹生長之地必是千年福地,匯聚了天地萬物之靈氣,才能長出如此之奇花。如果在這樣的地方能找到符合條件的棺木,必定能找到奇藥一見鍾情。


    雖然已經是初春季節,深山上的寒意仍未散去,冰雪還未消融,堆積在崇山峻嶺之間,顯得山路愈加濕滑,加大了上山的難度。


    姚夢蝶換了一身輕便的裝束,手裏拄著拐杖,一步一滑的朝山上爬去。而那顆傳說中的白牡丹便生長在那高高的懸崖之上。


    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暮色已經悄然而至,寒意夾著露氣撲麵而來,茂密的樹林將天空中那一輪渾黃的彎月遮擋的若隱若現,絲絲縷縷的月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投射在殘留著積雪的山路上,偶爾,從遠處傳來一兩聲猛獸的嘶吼聲,威懾著深山裏其他的弱小。


    姚夢蝶靠著一顆巨大的岩石,大口喘著粗氣。


    突然,一聲歎息聲從身後傳來,深入骨髓的涼意迅速襲遍全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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