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被一陣怪風吹滅,溶洞的狹長隧道裏陷入一片黑暗。(.)


    突然而至的黑暗讓姚夢蝶一時無法適應,隻能一路摸索著岩壁前行,口袋裏最後一根火柴已經用完,沒有辦法再次將火把點燃,她隻能盡快讓自己適應這無邊際的黑暗。


    耳邊“滴滴答答“的水聲裏,似乎還伴隨著一些若有若無的腳步聲,緊緊跟隨著她,她惶惶不安起來,不時回過頭去張望,然而她能看到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她逐漸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才能擺脫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她腳下的步伐慢慢由疾步改為了小跑,身後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如魔音般如影相隨。


    離著洞口越來越近了,已經可以微微看到一絲光線透進來,她顧不得腳下道路的難走,朝著有光亮的地方狂奔,身後的腳步聲也明顯加快了,仿佛在追趕著她。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一股屬於室外的清新空氣撲麵而來,洞口觸手可及。


    倏地,有風聲刮過耳邊,一道黑影從後麵躍了過去,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剛想躲閃,頭部遭到一記重擊,失去知覺倒在了地上。


    黑影從地上扛起姚夢蝶軟癱的身體,大踏步朝著溶洞裏走去。


    耳邊響起陣陣呐喊助威的聲音,伴隨著陣陣有節奏的敲擊聲,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姚夢蝶悠悠轉醒,頭皮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她虛弱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借著屋外透進來的一絲火光,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這是一間用茅草搭建起來的簡陋矮房,房間裏隻有一扇小小的窗戶,裏麵的擺設也極其簡單,除了自己身下睡著的用幹稻草編製的一張草床之外。幾乎看不到其他的家具,牆上掛著一張類似老虎皮的獸皮,幾隻被咬破喉管,放光血的野山雞屍體,掛在茅草屋的中央。整個房間裏最醒目的就是那一排掛在牆上的巨大弓箭。


    呐喊助威聲是從茅草屋外麵傳來的,呐喊的內容,姚夢蝶完全聽不懂,但是,從呐喊聲的高亢激情來看。好像是在為了什麽勝利慶祝似的。


    她想要挪動身子下床,才發現,穿在身上的皮衣不知何時被拔了下來,扔在地上。身體和手腳被一根粗粗的茅草繩,緊緊的固定在稻草床上動彈不得。


    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再看看現在身處的環境,她預感到新的危機又降臨了。


    正在掙紮的時候,門“吱溜“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一個渾身長滿黑毛,卻有著人類體型的高大怪物,從門外走進來,他身上沒有穿衣服。隻是簡單地用獸皮裹住了重要部位。胸前掛著一長串類似動物骸骨的骷髏頭做成的項鏈。


    姚夢蝶看到他,有一時的錯覺,仿佛又跟隨養父回到了美國。這樣類似的場景和人物,她在美國時和作為傳教士的養父倒是一起經曆過。那是在一次傳教時,誤入了位於印第安納洲的一個野人部落,當時看到的野人打扮就和這個怪物有些類似。唯一不同的是,那些野人雖然過著餐風沐雨、茹毛飲血的生活,但是從外貌上看已經基本進化得和正常的人類一樣了,可現在,這個怪物卻仍然是一身黑毛。除了有人形的體魄以外,其它的外貌特征完全跟野獸沒有兩樣。


    怪物走進來,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姚夢蝶。見她已經醒來,隨即,又折返出去。


    不一會兒,高大怪物再次回來,身後多了幾個和他打扮十分相似的黑毛怪物。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手裏都拿著長矛,虎視眈眈的圍著姚夢蝶一字排開。(.無彈窗廣告)


    帶著骷髏頭項鏈的怪物指著躺在床上的姚夢蝶,對著身後那幾個拿著長矛的怪物“嘰裏呱啦“說了一大串她聽不懂的話。


    那群怪物舉著長矛對著泥地上“噔噔噔“的磕了三下,嘴裏喊出一連串聽不懂的話語。


    帶著骷髏頭的怪物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姚夢蝶,滿意的退了出去。


    剩下的那幾個怪物野人呼啦一下聚了過來,七手八腳的將躺在床上,一臉迷茫的姚夢蝶拉起來,重新五花大綁,推了出去。


    茅草屋外,火光衝天,不大的平地上聚集了滿滿的黑毛野人,他們圍著平地中央的篝火,嘴裏興奮的叫喊著,身體隨著叫喊聲在擺動,篝火旁,幾個負責領舞的黑毛野人,腰間掛著一個類似木鼓的雛形,邊舞邊有節奏的擊打木鼓,那滿臉陶醉和癡迷的表情引領著眾人跟著舞動呐喊。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了每一張長滿黑毛的野人臉龐,姚夢蝶從那張張興奮的臉龐上完全可以看出絕對的崇拜和狂熱。


    依照已經有過一次落入野人部落的經曆,姚夢蝶幾乎可以完全判定,自己正身處中國的野人部落,而現在的場景好像是異常聲勢浩大的野人部落祭祀活動。


    果然不出她所料,接下來她看到的足以證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幾個執著長矛的野人,一路推攘著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了篝火的中央。


    她這才完全看清,篝火旁邊擺著一張石台,台子上放滿了各式說不出名字的植物的果實,一顆血淋淋的老虎頭睜著大大的眼睛,躺在一片寬大的葉子裏,怒視著前方。


    石台的前方,篝火上,一個巨大的石頭做成的大方鼎懸在半空,裏麵類似血液的紅色液體正在劇烈沸騰,不時有紅色的液體濺了出來,引得人群一陣膜拜。


    那幾個押解她的野人對著石台的後方一個始終背對著人群站著的野人恭謹地齊齊跪了下來,一陣虔誠的膜拜之後,那位背對著人群的野人突然轉過身來。


    姚夢蝶心裏一驚,這個野人雖然也身穿了一身獸皮縫製的衣服,但是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卻沒有那看上去慎得慌的黑毛,完全是一個臉色稍顯黝黑,飽經風霜的中年男子的臉。


    她心裏一陣欣喜,總算遇上了一個屬於文明世界的人類,滿腹的疑問使她顧不得多想,脫口而出問道。


    “為什麽抓我?你們是什麽人?”


    那中年男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姚夢蝶,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過頭去,對著跪著的野人說了一連串她聽不懂的話。


    那群野人對著中年男子三聲高呼,舉著長矛站了起來,粗魯的架起不斷掙紮的姚夢蝶朝著中年男子身後的一間較大的茅草屋走去。


    推開茅草屋的門,姚夢蝶被扔了進去,跌坐在地上,那群野人並沒有跟著進來,而是從外麵鎖上了茅草屋的門。


    這間茅草屋顯然比剛才那間要大得多,除了有一張足夠並排睡五個成年人的大草床之外,還有石凳和石椅做成的簡單家具,最吸引人注意的還是屋子正中央的位置,擺放了一個巨大的石盆。


    姚夢蝶正在一頭霧水的時候,“吱”的一聲,門開了,從外麵走進來幾個身上披著獸皮,下身穿著草裙的黑毛野人,從那微微凸起的胸部勉強可以看出進來的是幾個女野人。


    走在前麵的女野人手裏提著幾個用動物皮囊做成的提籃,裏麵提了滿滿的熱水,熱騰騰的蒸汽正往外冒著。


    走在最後的一個,臉上的黑毛稍微少些,依稀能看清有些清秀的麵容。她的年紀看上去不大,穿了一身雪白的狐狸皮縫製的衣服,胸前掛著一串用各色瑪瑙串成的項鏈,那項鏈的正中間掛著一個形似翡翠的祖母綠扳指。


    待前麵提水的女野人依次將水囊中的熱水倒進屋子中間那個巨大的石盆裏後,走在最後的野人少女對著她們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陣,那些女野人恭敬的行了一個理,退出了茅草屋。


    偌大的屋子裏隻剩下姚夢蝶和那個為首的野人少女。野人少女緩步走到她跟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陣,坐回到墊了動物皮毛的石椅上,若有所思的把玩著胸前那顆巨大的祖母綠扳指,半響,道。


    “你從哪裏來?”那女野人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姚夢蝶聽得懂的方言。


    “你,你會說我們的話?”姚夢蝶驚得說不出話來,本以為那個長得完全和她一樣的野人首領會說人類的語言,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野人少女竟然對她說了話。


    “這個你不用管,現在,你隻要回答我,你從哪裏來?”野人少女顯然並不在意姚夢蝶的吃驚,她更加關心這個被抓回來的文明人來自哪裏,她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上海,我從上海來。”姚夢蝶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竭力討好這個可以用正常語言溝通的野人少女。


    “你說什麽?你從上海來?是哪個有著很多水的上海嗎?”野人少女眼裏閃過一絲光芒,那是充滿向往和期待的眼神。


    “對,就是那個緊挨著海邊的上海。”姚夢蝶隱約覺得這個野人部落的少女跟外界有著某種聯係。


    “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嗚嗚嗚嗚”野人少女最終控製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握著胸前那顆扳指失聲痛哭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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